《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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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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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民间传得再多也只是传言而已,到底没人真正见过所谓的神国。”

    王素见她这么说,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来:“神国的事情,凡人怎么可能知晓清楚。”

    “既然如此,神国又为何非要凡人成为新娘呢?”

    王素怔住,就连在旁边心不在焉逗着笼中小鸟的楚溪,身子也是一僵,缓缓转过了身来。楚溪略略皱起了眉头,说道:“有道理。”顿了顿,却说道:“不过那些不关我们普通人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玄天宫在前面顶着。”

    永乐还指望他好好分析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回答,顿时有些扫兴。她期待地看向王素,想听听他怎么说。

    “楚溪兄说得有理,”王素以拳抵着下巴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永乐姑娘若是好奇的话,再过两个月就是送新娘去神国的仪式了,可以前去一探究竟。只不过……”

    “只不过,这个仪式在玄天宫,能前往的人只有皇室中人,想要混进去相当不易。”永乐接过话,继续说道:“大昭国也是如此,仪式就在剑意门中,那里我不敢闯。”

    每一个大昭国的子民,都对剑意门心怀敬意。而除去这个不提,剑意门守卫森,就算只有剑意门护法在,想要闯进去就是天方夜谭。更别提剑意门还有一个能看见未来的大司命了。同样的,玄天宫也是如此。

    王素露出了然之色,笑道:“皇太子殿下届时会前往,你可以去请求他,虽说不能靠近登天台,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永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得东西却大不相同——好奇心害死猫,她去搞清楚这个问题做什么?事已成定局不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正说着话,王素和楚溪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永乐疑惑地抬起眼眸,就见昨日那个古怪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王素看向永乐,说道:“平日里他们不会来这,找你的?”

    “不知道,不认识。”永乐问道,“他是谁?”

    “一个铸剑者,好像叫杨什么,哦对了,他叫杨光。”

    永乐:“……”

    没看出来那怪人哪里阳光了。

    杨光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三人的跟前。他的面色略黑且沉郁,整个人阴森森的,活像都欠了他钱似的,偏偏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协调怪异感。

    没有人主动跟他说话,整个庭院都沉默了。

    杨光走到了永乐的面前,将怀中的书拿出来,往她面前一递,是那本《火》。

    永乐这才知道他是来还书的,摆了摆手:“不用给我,我已经看过了。”

    杨光没有动,保持着那个递书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她不接他能等到天荒地老一样。

    王素咳嗽了一声,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解决掉这个麻烦人物。

    永乐见他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只好将书接了过来,说:“那谢了。”

    原以为他还了书就要走了,谁知道却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模样。他看向永乐,阴郁的目光直直看向永乐,书问道:“你哪里不懂?”

    “哪里都不懂。”

    “……”

    永乐一见着他那模样就觉得怪渗人的,不想搭理他,心里却纠结了起来,要不要请教一番呢?她一边纠结,一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水,宽大的袖口顺着她的动作落了下去,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碧色通透的玉环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手被握住了,永乐心中一惊,却没有挣脱开。

    “放手!”

    杨光像是没听见一样,阴鸷的双眼直直盯着玉环,嘴里发出了一声“咦”。

    楚溪见此,扯了扯嘴角,冲王素意欲不明地摇了摇头,提起旁边的鸟笼就要离开。谁知才刚走了几步,背后就传来了王素的一声惊呼,紧接着砰的一声响,他心中一惊急忙回过头看去。

    王素好端端地坐在石凳上,脸色苍白地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得能吞下一整个鸡蛋。永乐捂住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显然被惊得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

    楚溪的声音捏在了喉咙里。

    杨光弓着背单膝跪在地上,涌出的鲜血顺着摇摇欲坠的手臂落下,在地上积了一滩,散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狼狈的神情,半空悬着一支锐利的银色光箭,随时都可能刺穿他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楚溪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背脊上爬了起来,就见一个红衣人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迈步向前,明明只走了一步,落下脚步的时候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身影如鬼如魅,风驰电掣。

    “谁让你碰她的?”东阳目光冷得结了冰,声音中凛冽寒意像是锐利的刀锋,说道:“昨日警告过你,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永乐终于回过了身来,几步朝东阳走了过去,下意识伸手要拉住他却又顿在了半空。她垂下手,小声说道:“东阳,不要杀人。”许久不见东阳出手,她都快以为他从良了,也快淡忘他嗜杀成性的模样了。

    东阳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俄顷,冷笑了一声。

    永乐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说道:“至少不要在东宫杀人,会很麻烦,而且他也没做什么。”

    “你不是让他放手吗?他不听话,就该死,我知道你讨厌他。”

    永乐噎住,但不是讨厌谁谁就必须死啊……

    “他的手不是断了吗?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谅他下次不敢了。”

    东阳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抓住你的手吗?”

    “……”

    “这个人的眼神不对劲。”

    说到这里,东阳的神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银色的光箭动了动,锋利的箭头朝杨光的喉咙刺去,杨光死死盯着咫尺之处的箭锋,竭力抵挡,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往下落。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杨光的身边,伸出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齐齐发力。

    啪。

    细微的声响。

    光箭化作了银色细砂,缓缓散在了风中。

    东阳冷冷伫立,反手就握住了银色巨弓。

    “永乐姑娘,东阳公子,还请住手,东宫不是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向前一步,朝两人一拱手,“既然入了东宫,就请遵守东宫的规矩,不要让在下难办。”

    永乐多想拉住他啊……

    “东阳大爷,拜托了。现在还不是和东宫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来劝,希望他顾全大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东阳冷冷道,“你既然跟我没有签订契约,为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永乐的眼皮蓦地一跳,愣住了,也不知道东阳怎么突然就不对劲起来了,或者说,从今日早晨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不对劲起来了。她抿了抿唇,回答道:“我在请求你,不是命令你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东阳握着银弓,缓缓拉开了弓弦。

    庭院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黑衣人神色一凛,就要祭出武器。

    “不是吗?”她心中莫名纠葛了起来。

    “不是。”

    东阳蓦地松开了手——

    黑衣人张开了结界,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刀,霎时逼近了红衣墨发的男子。

    哗——

    碧池中水花四溅,有蒙蒙细雨随风飘来,弥漫了整个庭院。

    东阳没有动,反手将银弓背在了背上,缓缓看了永乐一眼,转身就走。黑衣人的动作蓦地顿在了半空,愣了好一会儿,见东阳已经走得没了人影儿,只好收起了武器,颇有些责怪地看向永乐。

    众人面面相觑。

    永乐讪讪摆了摆手:“呵呵,他开玩笑的。”

    黑衣人:“……”

    杨光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脸色苍白,神色阴郁,瞥了永乐一眼,却点了点头:“开玩笑的。”

    王素和楚溪:“……”

第56章 作者() 
黑衣人深深看了永乐一眼,消失在了庭院之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杨光转身离开,浅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几人的目光之中。

    永乐收回了视线,王素见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也没有谈天说地的兴致了,目光复杂地看了永乐一眼,也转身走了。楚溪举着鸟笼,伸出手指摸了摸里面瑟瑟发抖的小鸟,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在做梦呢。”

    永乐:“……”

    不一会儿,庭院中空了。

    走进屋子里,咏荷正苍白着脸瑟缩在一旁,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之色,不用猜也知道方才庭院中的一幕她也看见了。永乐对她安抚地一笑,走到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她看着不远处的东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咏荷还没有因为害怕而忘记本分,鼓足了勇气上前给永乐倒了一杯茶,只是那双手颤巍巍的,洒了不少水在桌面上,她又急忙去擦。东阳将银弓挂在了墙壁上的架子上,缓步走了过来,咏荷见此手上抖得更厉害了。

    永乐回过神来,连忙出言解救咏荷,冲她笑道:“咏荷,你下去吧,我们这不用伺候了。”

    咏荷忐忑地应了一声“是”,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眼睛往东阳那个方向瞥一眼。

    东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阔袖垂落,仿若流泻而下的水,宁静淡然。其实他这种模样,倒像是一个精致的贵族公子,不过前提是不去看他的那双眼睛,太冷。

    永乐本来一句打定主意不和这位大爷说话的,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酸溜溜刺了他一句,她说:“你不是实体,也感觉不到椅子,这样坐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笑话,我做什么还需要征求你意见?”

    永乐发现自己是自讨苦吃,他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岩石,冷冰冰硬邦邦。她在他那里很少有找到场子的时候,尤其是今日,一举一动都格外古怪。她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站起身来把椅子挪到了一边去,跟他保持距离。

    东阳的神色不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来?”永乐冷哼了一声,“你刚刚说过我们不是朋友。”

    “本来就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坐过去?靠得那么近,是朋友才可以。”

    永乐双手抱臂,把脸扭了开不去看他。

    “那你以后也不要摸我了。”

    “……”

    永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多想要摸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

    “呵呵。”

    东阳冷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在美丽的事物面前就会忍不住做点什么,比如银弓啊。”永乐立刻反驳,以理据争道:“银弓很漂亮没错,不过要是知道银弓的脾气这么坏这么恶劣,就什么心思都歇下去了。”一边说着,她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永乐也不知今天是怎么的,明知道会可能会激怒他,她就是不想服软。

    东阳看着她的动作,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擦手是什么意思?”

    “我擦手你也管?”

    “你一个奴隶,就这么对我说话?”东阳盯着她,声音越发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砰。椅子散架了。

    永乐顿时跌坐在了地上,懵了。

    “回答我。”

    永乐紧紧抿着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的火腾腾而起,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她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不过他就动手!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了,东阳根本就是一个小人!一个她平生仅见的脾气恶劣之极的小人!

    “咏荷!”

    永乐冷哼了一声,打定注意不理他继续往外走,等等——

    “东……东阳公子,奴……奴婢在。”咏荷从外间走进了屋子里,微微弯腰听候命令,身前紧紧交握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惶惶不安。

    之前东阳闭关未曾出现的时候咏荷还有一些好奇,现在的话……唉!她觉得这两个主子太奇怪也太神秘了,他们两个人可以做到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对,她基本上就没见过两个人说话的。他们似乎心有灵犀,光是用眼神就能交流了。就像方才一样,屋子里一直寂静着,东阳突然就叫了她的名字……她直觉没什么好事。

    “公……公子,奴婢可是有……有哪里做得不好?”

    永乐蓦地转过了身来,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叫她做什么?”

    东阳跟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永乐,只是冷冷对咏荷说道:“你把桌子擦一下。”

    “是。”咏荷忙不迭地照做,还好只是擦个桌子而已。

    咏荷很快就擦好了桌子,又听东阳说了三个字:“你过来。”

    咏荷怔住,脸色苍白,求助一般看向永乐,惶恐的双眼都湿润了。

    永乐皱着眉头,又说道:“东阳,你做什么?”

    东阳依然没什么反应,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对咏荷再次开口:“过来。”

    咏荷咬了咬唇,视死如归一般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是煎熬,也不知道这个古怪又恐怖的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她抓紧了袖子,走到他身前几步时候又听他冷冷说道:“站住,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东阳!”永乐三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

    “……”

    咏荷转过身来偷偷松了一口气,逃出生天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屋子里。

    门关上了。

    厅堂里只剩下东阳和永乐两个人了,冷冷僵持着,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东阳坐在椅子上,墨发静静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凝结在了一幅画卷之中。而那似血的红,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

    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阳那冰冷淡漠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说:“早听话过来不就好了?”

    永乐看着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憋了一肚子的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朝脑袋上涌去,怒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刚刚耍人玩好玩吗?”

    东阳冷冷嗤笑了一声,这才抬起眼睛看向她,说道:“我就是让你看看,奴隶是这样当的,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是你那样阳奉阴违。自己发过的誓做不到也就罢了,还敢对我大呼小叫颐指气使,你这个凡人不仅愚蠢可笑,连信誉也半分没有!”

    “……”

    东阳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永乐有些懵了,看着他都忘记眨眼睛了,渐渐连方才的憋气也给忘了。

    突然觉得跟他争论很没有意思。

    永乐顺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扯了扯唇角,说道:“好吧,我过来了,你要做什么?”

    “……”

    东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时间也忘记本来想做什么说什么了。

    永乐也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那难得呆愣的模样,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才刚刚露出笑容,就见东阳冷冷瞥了过来,她连忙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快抽筋的表情。

    过了会儿,永乐侧过身去对着他,说道:“哦对了,刚刚你让我以后别摸你了,我都听你的。不过我想了想觉得不能亏欠你,之前的份儿,不如你就摸回来吧?”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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