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都习以为常了,要是哪次不送,那才不正常了呢。一句话,你送是应该的,不送就是不孝顺了。
话说这宁馨和静馨也是七岁了,虽然孔先生是她们的夫子,又是个老先生了,满人又没那么多男女大防,可是当今圣上重视汉学,礼教什么的还是要顾些面子。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席是床的意思),总在一个屋子里,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的,又哪能跟在人屁股后面解释。于是,孔先生这边的一期课程就结束了。
孔先生也是不负众望,基本的一些道理都教了,虽然为了宁馨常常在课堂上提出的“奇思妙想”拖慢了整体进度,但是因她本来就是重点教授对象,自然应该多用些心,而且,现在的程度,女孩子们读书识字是没问题的。不过,侯爵夫人所要求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仅仅是讲了最最基础的,也勉强是给入了门吧。不是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你们就回家自己修行吧。
听到这个消息,最不高兴的当属三奶奶,好容易她的婉馨差不了一年也能到五岁,可以来侯府上学了,结果人家先生不教了,侯府的公家学校不办了,通知大家想进修改私人出资了。你说这能让她心里平衡吗!她哪舍得这份银子?可是一边又是自己的亲女儿,这庶出的丫头都能得了名师指点,她嫡出的女儿难道还能比这差了?真真是为难!
太太通知大家各自回家进修了,当然了,也是该学学怎样理财管家,接人待物,规矩体统了,这些都是自己的额娘代代私下传授给女儿的。
宁馨得知不用天天往侯府跑了,顿时感觉到解放了,反正该学的也都学了,那些所谓的才女技能,真是搞的她头大。也不怨她学不会,她学习这些真的是很吃力,你想想,一个正常人,用七年时间学习三门语言,听说读写都很棒,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那还有什么时间精力来学那么多有的没的。据宁馨观察,她额娘爱新觉罗氏就不会那些,还不是照样过的舒舒服服的,她阿玛涂勇,无论嘴上还是心里,也是对这些非常不屑。
当然,对于这里的女子的评价标准:德,容,言,功,她自认为还是可以见人的。
比较自满的宁馨也细心观察了,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不过是用来锦上添花的,当家的主母大多是不擅长的,而擅长的大多是汉女和得宠的小妾。没见她姨姥姥就完全不懂这些,不还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女人吗?
一次,她进宫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这件事,皇太后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的,心里还十分不屑,更是对她表示了支持。宁馨更是有了十足偷懒的理由。
宁馨的话语,“从古至今,这文韬武略,文武双全都能够十分擅长的男子都是寥寥无几的,何况是女子。这女子啊,能够有一样特别出色的已经能够青史留名了。你看那蔡文姬,李清照在‘文’上独领风骚;花木兰,穆桂英在‘武’上略高一筹;至于四大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单凭容貌就被人口口相传。综上所述,这三方面,容貌,我也是个绝世小美女;武功,我也能和武艺高强的人一较长短;文采?我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善良,那两方面我都占了,这个,还是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皇太后事后向康熙皇帝大力夸赞了宁馨此语,称赞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语出不凡,不愧是身体里拥有他们博尔济吉特氏的黄金血脉的人。康熙帝在一边看着皇太后的夸夸其谈,简直像看怪物似得。真够“语出不凡”的,恐怕这话要流出去,这辈子草包的名头都洗不掉了。不是说侯爵府索绰罗侯爷请了人专门教吗?怎么这不着调还没改好啊?到现在奉恩将军一家还没从京城八卦排行榜上下来。想想自己的儿子胤祺,当时还觉得这媳妇的身份有点高了,现在看来,倒是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看看皇太后那笑的心无城府的脸,不是说这宁馨的额娘是皇太后的亲外甥女吗,定是遗传到了她们蒙古的血脉!康熙帝完全忘了,他也有蒙古血统了。
算了,胤祺也是皇太后养大的,也许他就习惯这样“美好善良”型的?
35 财政赤字
静馨打开箱子,翻了翻自己的小金库,从自己攒下的私房钱中拿出一锭银子。唉,这个月的月钱又是不够用了。
作为奉恩将军府上的姑娘,静馨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份例银子,而且,吃穿都不愁,都是公中有定例的。按理说,这一个月的二两银子作为零花可是满够用了,毕竟又不是天天逛街买东西。可是这两个月来,静馨感到她的花用明显增加了,以前不需要花钱的地方,现在也要拿银子才能指使的动人。
说起来,静馨的这种状况却是托了宁馨的“福”。自打前阵子宁馨闷闷不乐,疑似有心事,爱新觉罗氏认定是静馨这个庶女处处抢自己女儿的风头,把个孩子都弄出病来了。既然不能明面上打压,私底下搞搞小动作,给她添点堵,这点爱新觉罗氏可是能做的很完美的。于是,静馨从那以后,收到的衣服料子质量和花色明显下降了好几个档次,今年收到的份例首饰簪子镯子都“瘦了”一圈,还“美白”了一把,金的也变银的了。静馨心里可是滴血了,这些金银首饰可是她的私产,上面又不会过问的,是可以变现使用的,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收入减少,资产蒸发了。
静馨不知爱新觉罗氏是犯了什么神经病了,怎么突然大转弯似的,以前也没见她克扣这些啊?现在突然克扣庶女了,她不要自己的好名声了?静馨有心向阿玛反应一二,可是,阿玛自她被克扣后还没来过晚香院,她又找不到单独见阿玛的机会,只能请安的时候穿戴着新发的衣物首饰去请安,以期被发现后好上诉。可惜涂勇对她也并不关注,要是宁馨哪天穿的不好了,涂勇一准能发现了;静馨?我闲着没事哪有心思管那么多,不是打扮的挺规矩的吗,又没少了你的。
得不到阿玛的关注,静馨只好找力量声援,人们的舆论还是应该有用的。爱新觉罗氏,你不是克扣我吗,既然你都不要好名声了,我就帮你一把,静馨一时间冲动了,没顾得考虑后果。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静馨在侯府里也是这副打扮,还不动声色的提及她这两个月分到的东西。因她从来没说过以前的份例,顿时惹来了三位姑娘的嘲讽。
“五妹妹,你竟然能分到这么多,还是定例,每年都有。你母亲对你可真够好的了,我也只有两套头面,母亲吩咐出门的时候才能戴上,平时都是由母亲那边的丫头管着。”温馨可是极为羡慕。
“妹妹,你就知足吧,哪个庶女能有你这待遇,都赶上嫡女了。虽说满洲女儿都一样金贵,可真有哪家能对庶女这么好的,二婶婶对你可是算是很不错了。”这是知心姐姐芳馨,谁都不得罪,连对静馨都语出真心。
“哼,有的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嫡母对你那么好,还在外面转弯抹角的编排,你当人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等着瞧吧,有你受的。”香馨直接挤兑上了。
静馨目的没达成,受了一肚子气,结果反倒帮爱新觉罗氏扬了名,连那边的下人们都说爱新觉罗氏对个庶女极好,东西都是又多又好的给,偏还遇上个不知足的。
爱新觉罗氏自是不把静馨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不用她吩咐,底下的心腹就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静馨的处境就有点难过了,府里的一切竟是死死地守着规矩,想在厨房要点什么,都推三阻四,不是说不到饭点不能开饭,就是说份例中没有这个,想要的话自己掏钱另买。一来二去,静馨气了个仰倒,直骂狗眼看人低,倒把个银子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了。
府里的人这样欺上瞒下的,捧高踩低的,静馨心里很是不平,打着机锋的对爱新觉罗氏讲了,换来的是爱新觉罗氏的故作不知,一番温言软语把她劝走后,她的待遇竟丝毫没改变。静馨要再想不明白就真是个傻子了。
静馨抱怨也是没用,该花还是得花,做个薛宝钗一样的人物也是不容易的。想要做到接人待物处事得体,得到别人的夸赞,没有银子哪能行。她外面看着光鲜,可暗地里为了笼络人心,不知撒了凡几。父母身边有头脸的下人,传个话都给个荷包,更大头的是侯府那边,太太身边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说爱新觉罗氏也是个有气度的主母,以前不屑克扣一个庶女的那点子东西,逢年过节给点打赏都是很足的。加上董鄂氏在不知实情之前也是处处贴补自己女儿,侯府那边哄得太太高兴了,太太也能兴起给个什么东西,不过,太太给的不方便换钱,只能留着显摆,送人或是当嫁妆了。静馨的小金库这三方面的来源是占了大头的,其余零零碎碎的自己的月钱花不了的时候也攒起来,换成整锭的,放小金库里头。
可惜现在,爱新觉罗氏打定主意要克扣她,便宜额娘也因为弟弟的死,身体每况愈下,腾不出精力来关心她的花销,自从生产过后,董鄂氏就再没私下给她银子了。
静馨是个现代人,在现代,平常人家,花销哪个不是精打细算的?例如,一碗泡面大概什么价位,那是必然知道的。得益于这些人生观,静馨对于金钱方面可是很敏感的,财政大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从刚来清朝不久,借着贴身丫鬟被打发,牢牢的把银子和平时的首饰自己保管了,又从董鄂氏那里说着玩笑话就要回了她小时候被赏赐的节礼。
原来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只会装楚楚可怜的静馨的身体根本不能对她的灵魂有任何影响,现在的静馨,经济学问,管家理财可是一把手,对一两银子的购买能力可是打听的门儿清。
不过,就是这样精打细算,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个富婆的静馨面对这无可奈何的清朝生活,在财政赤字日益加剧的情况下,没法节流,只能想办法开源了。
36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额娘,今天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这是女儿特地为额娘新研制的刚出炉的蛋糕,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静馨端着蛋糕,眼巴巴的等着董鄂氏的意见。
董鄂氏看看这所谓的蛋糕,说实话,卖相真不咋的。她也不能和静馨撕破脸,揪了一点蛋糕,慢慢放到嘴里。还是个新奇的味道,一股子蛋奶味,比较松软,应该是容易克化的。
“还不错,我儿就是能为。这,叫蛋糕?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做的?”董鄂氏与静馨虚与委蛇。
“是啊,额娘,废了好大功夫呢!额娘,你是不知道,自从额娘生产过后咱们院的小厨房撤了之后,要什么东西都要走大厨房了。大厨房的那群人,惯会狗眼看人低的,真把她们自己当成主子了,用个什么食材都咋咋呼呼的,活像等着这个救命似得,宝贝的不行,明明厨下里也不用嘛,还舍不得,又不是花她们的钱。现在我用的食材可都是自己花的钱呢!”静馨对着董鄂氏抱怨。
董鄂氏没接话,她的手在被子里,把被里都揪紧了,这才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她心里已经认定静馨害她失了儿子。静馨还敢提没了小厨房,要是她的儿子还好好的,夫人怎么会把小厨房撤了?这个野鬼是使劲地戳她心窝子啊!
看着董鄂氏恨意一闪而过的脸,丫鬟抱琴在一旁帮腔,“姨娘,还不止这些呢。用得食材我们自己掏钱也就算了,连用用她们的家什,她们都还冷言冷语的呢。要不是姑娘给了厨下管事李家的一个荷包,现在估计还在那里大道理说个不停呢。按说她们也没念过书,可这说起来一套套的,比那酸秀才还烦人呢。”
静馨笑了一声,“额娘,瞧这丫头。你也别编排人家了,咱们私下说说就好了,被母亲知道了不好看。”
静馨看了看董鄂氏,觉得差不多了,便把今天的来意说了,“额娘,自从您难产过后,这满府的人对咱们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您现在还养着病,要说本不该用这点小事让您操心,可是,要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从前,要个什么东西,不是派个丫头一句话的事,现在我这个姑娘都亲自去了,下面都还推三阻四的。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看样子,母亲也是不会管这些事了,我们啊,还是要靠自己,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攥在手里的银子才是真的。”
董鄂氏听了静馨这番话,心里是嗤之以鼻,别以为她不知道,爱新觉罗氏怂恿下人针对的只是你静馨,而且因为上香那天静馨实在做的太过份,还真把自己当嫡女了。她要是处在爱新觉罗氏的位置上,肯定比爱新觉罗氏做的更狠。
董鄂氏心里还暗暗揣测,这静馨从见识来看倒有点大家做派,可今天看来倒更像是市井小民了。她们董鄂家就算家道中落,自己是个庶女,没出嫁前也不会这样把个银子挂在嘴边上。这人真是矛盾,该不清楚的吧,偏偏能讲出个一二三来;该清楚的吧,又满脑子小辫子,也不怕坏了自己名声。也不知她生前是接受的什么教养。
董鄂氏脑子里念头乱转,还是决定接着静馨的话往下说,倒要看看静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有个什么章程没有?”
“额娘刚才也尝了这个蛋糕了,很好吃吧?要是我们能开一家蛋糕店,岂不赚钱?”
“蛋糕店?卖蛋糕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蛋糕,在咱们大清朝可是独一份,制作方法都是女儿想出来的,不怕别人学了去。这么好吃的东西,谁不爱吃,想吃就得从咱们这买,不赚钱都难!”
董鄂氏有点错愕,这人哪来的这么大信心?就你做的这东西,尝尝鲜还可以,不过是个新巧玩意罢了,真论起来,哪有外面做的各式点心那样回味无穷!这么甜,也不嫌腻!
董鄂氏并不看好静馨的蛋糕店,可是也不给她泼冷水,她巴不得看她倒霉呢!
“这么说,倒真的可行。额娘这方面也不懂,你准备怎么办?”
“额娘,我们要开店挣钱,先得有间铺子吧,女儿想这铺子最好是自己买下来的,要是租别人的话,万一将来铺主看咱们生意太红火了,再过来纠缠不清也是麻烦。至于铺子的管事,厨娘什么的,这个人手可是不好办。咱们身边的丫头嬷嬷不好插手,被母亲知道了,这生意也就泡汤了,母亲是定然不允的,说不得就把产业给收了去。还是从外面买一些可靠的,签了死契,慢慢培养才好。”
要叫静馨说,用自己身边的人最放心,定然是对自己忠心的,又能够明白她的心意,按照她的要求来。可是她身边的这四个大丫头,才不过十岁,哪能独挡一面;有心撺掇董鄂氏把身边的丫头找个错放出去当管事吧,又担心她们不和自己一条心,到时候府里府外的,变数太多。所以,她就没提这个话茬。
静馨吃了口蛋糕,酝酿了一会儿,就接着说道,“额娘,也不知这京里的铺子价值几何,女儿昨晚拢了拢银子,这两年连不用的金银首饰熔了,总共也就二百两多一点。实在不够的话,只能先租着了。”静馨边说边观察董鄂氏的脸色。
“唉,都是额娘没用,竟然让你小小年纪担心家用。额娘的娘家也是靠不住的,没有什么人手,不过,当初太太做主抬我进门的时候,看我嫁妆单薄,给了一间小铺子,就在西城。我也是不会经营的,只能把它租出去了,说起来,这个月租期也到了,还没来得及续约。铺子地脚不是上好的,铺面也很小,静馨你看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话就先用这个。另外,额娘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