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辩解。
然后他叹了口气,把我招至他的房间里,关上门。
我知道他是谨慎行事,不过对他的相貌越发期待了。
就像冰山要揭开面纱,让人心潮澎湃。
灵修站在灯光下:“我的真面目或许会很令你震惊,你不要太惊慌失措才好。”
“不会,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惊慌失措。”我不以为然。
灵修苍白的手指落在铁皮面具上,一手托着面目,一手伸到背后解开绳子。
面具脱落,露出一张格外苍白的惊世容颜。
我啪声跌坐在地上,失声:“白夕煌。”
不,不对,不是白夕煌,虽然十足相似的面貌,可是那眼神那分外苍白的肌肤,分明显示着他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
“白夕煌?”灵修惨笑,眼神渐渐沉痛起来,“原来我的名字叫白夕煌,我都已经忘记了我还有这个名字。”
“你、你是谁,怎么会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
巨大的疑团从我心底升起,我想起白夕煌可疑的身世,再想想南郡王一直那么郑重保护这个灵修。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十年前我是大秦的皇子白纭煌,字灵修,父皇驾崩后我成为新帝改名白夕煌,可是这个名字只陪伴我半年,我被奸人所害,被囚禁起来,因为不愿臣服于她,最后被折断全身筋骨,丢入乞丐堆中,幸好最好辗转被南郡王找到。”
真面目(3)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十年前我是大秦的皇子白纭煌,字灵修,父皇驾崩后我成为新帝改名白夕煌,可是这个名字只陪伴我半年,我被奸人所害,被囚禁起来,因为不愿臣服于她,最后被折断全身筋骨,丢入乞丐堆中,幸好最好辗转被南郡王找到。”
灵修沉痛诉说这一段惊心的惨痛往事。
我听得震惊,这是真正的皇室秘闻,隐藏着惊天大秘密的皇室秘密。
“那白夕煌又是谁?”
我记得白夕煌曾经对我说过他自小是个在杀虐中长大的人,可是那时我并不太相信一个皇子怎可能有那样的经历。
现在看来,原来一切暗藏玄机。
“白夕煌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和我长得很像吧!所以才能一直占据着哦的位置,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他为什么坐上皇位?”
“你知道吧,大秦的传统是立子杀母。我的母妃是位厉害的女子,她在我出生没多久就被杀害,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可是她没死,她逃出了宫,加入了一个逍遥教。并和教主生下了我弟弟白夕煌,掌握了逍遥教的大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父王,因为她为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却被他杀,她不甘心。所以父皇驾崩后,她悄悄回来见我。那时我知道母亲还活着,当然欢喜若狂,怎么知道她只是想利用我夺取皇位。”
想起过去,灵修的嘴唇更加苍白了。
我想到那时白夕煌隐隐对一个女人又是憎恨又是渴望得到她的爱,那个人大概就是他们的母亲吧!
可是那个母亲即没有善待白夕煌,也没有善待灵修,反而把他们作为报复的工具。
太可悲了。
“我那时毫无防备,怎么会知道那个温柔对待我的母亲,会背后刺我一刀。我完全信赖她,把宫中的事都告诉她,让她掌握了我拥有的权力。她却要求我做些很过分的事,开掘父皇的陵墓,我当然不愿意。”
真面目(4)
“并且开始不听她的话,没想到的我反抗让她对我最终狠下毒手。把我囚禁起来,严刑要我服从她的命令,我不肯,她便想尽办法鞭打我。”
“后来,她觉得我即使屈服,也不可能完全成为她的傀儡,便扶持了白夕煌为皇帝代替了我的位置。对她而言,毫无用处的我成了她报复父王的工具,她把我的骨头一块一块掐碎,尽管我痛得死去活来。她却不让我死去,最后把我丢入肮脏的乞丐堆中,让我自生自灭。”
我说不出任何话,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狠毒的母亲,亲手把儿子折磨成废人。
灵修是如此待遇,那么白夕煌自小活在这样丧失人性的母亲下,想必更惨。
无论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心灵上的折磨,都不会少。
我突然有些明白白夕煌为什么那么残酷冷血,做事那么阴毒不择手段。
这些都是她母亲唯一教给他的东西,自小潜移默化,已经成为骨子里的东西,想改也改不了。
因为他自小就生在在那么恶毒的环境下,他根本就无法接受正常的教育和仁爱。
对白夕煌那种恨意,蓦然变淡了。
造就今天的白夕煌的是他的母亲。
如果真要追究,该追究谁呢!
“灵修,即使你的人生被毁灭得支离破碎,我也不希望你因此成为复仇的种子。我现在发觉人要善待自己,若是固执于一种感情,只会使自己也掉入毁灭的深渊。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你活得幸福起来,而不是沉浸在仇恨中。”我淡淡劝慰。
“这是经验之谈吗?”灵修淡笑中带着忧伤。
“嗯,无论爱还是恨,都是足以毁灭人的东西。”
“谢谢你,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会被伤害至深。”灵修怜悯看着我。
我惆怅笑笑,对于情爱我真的不想在提起。
“凌陌说他不投靠任何一方,因为他要拥护你重回帝位吗?”
离开京城(1)
“凌陌说他不投靠任何一方,因为他要拥护你重回帝位吗?”
灵修眼中绽放出坚定的颜色:“对,这对我来说是我存在和价值的见证,我必须拿回我失去的东西,作为白家的子孙好好守护下去。”
我叹息:“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吧,三虎相争,无论谁会成为真正的皇者,都避免不了权位相争带来的风云突变。”
“我发誓这场战争会开创一个盛世,我会重新创造出比以往更加繁荣昌盛的大秦。”
灯影下苍白的灵修意气风发,皇者之气尽情释放,我看着他,有种预感他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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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南郡王的出殡轰动全京城。
街道都挤满了送葬的人群,到处是朝臣设立的路祭,一座帐篷连一座,十里绵延。
我陪着凌陌虚应这百官的凭吊,一路扶灵枢前去先帝皇陵,先帝生前赐于南郡王夫妇同葬入皇陵的殊荣。
白夕煌也在皇陵山下设立了路祭。
他一身白衣,远远沉默眺望着我,我和凌陌冷漠回过礼后就离开。
南郡王的丧事足足办了了一个月,我们的悲伤也渐渐埋入了心底。
自南郡王死后,凌陌成为新南郡王,朝政一片波涛汹涌,到处是人揣测南郡王的死因,已经新郡王的投靠意向。
人人都知道两党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
斗争中,本来占据上风的皇帝党近来声势弱了不少,太后党的势力又重新壮大起来。
很多观望的朝臣开始向太后靠拢,把自己的前程压在太后身上。
而备受瞩目的新南郡王也渐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在花园中晒药,望着又一年的春天,今年的日子大概要颠沛流离了。
“姐姐。”
我回头看到凌陌下朝,一身蟒袍英气勃勃,眉宇间尽是内敛的锋芒。
他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离开京城(2)
他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今天怎么样?”
“姐姐,你可以准备行装了,我今天在朝政上公然支持太后夺回三郡省的税务收入,皇上勃然大怒,要把我遣回南边封地。太后也劝我先回封地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再回京。”
我点头:“看来太后已经相信你决定支持她,咱们可以趁机从京城这个大漩涡中抽身,避免成为两党交锋中的夹心板。”
凌陌眸子露出恨意:“太后以为我会成为她后援,而我会在她背后插一刀,让她腹背受敌。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就是我们为父王报仇,光复大业的时候。”
“姐姐,我本来不想你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灵修主上又是那样……我怕你见了他伤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他的事。”凌陌突然提起灵修的事。
“没关系,凌陌我已经看开了,一模一样的面并不代表什么。我听说我祖父已经把军饷运往南郡,咱们离开京城军饷最重要,毕竟皇上和太后都不可能免费替别人养兵马,咱们要靠自己。”
“嗯,这还真的谢谢你们王家,及时出了这份力,你祖父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这回或许他能得偿所愿,重振你们王家。”
王家吗?其实兴衰与否,我已经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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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陌带领南军离京半年后。
京城多年对峙的两党终于撕破了最后的面具。
太后全面控制了京城的局势,命令东军攻入皇宫,想要以武力逼宫,却没想到玉龙宫早已人去楼空。
白夕煌以及他的同党已经悄然潜出了皇宫。
一个月后,皇帝出现在西军,并宣称群臣联合太后叛乱,并在王师前歃血立誓要杀回京城,剿灭太后匪党。
自从战乱祸起,大秦国到处一片硝烟。
太后的东军、北军稍微比白夕煌的西军强些。
战乱起(1)
太后的东军、北军稍微比白夕煌的西军强些。
但毕竟太后名不正言不顺。
兼之白夕煌是逍遥教教主,信奉的教民众多,他一声令下。
全国各地,不少被太后控制的省郡都发生教民起义。
弄得太后内忧外患,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也大大削减。
两方旗鼓相当的对峙,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即使最后谁胜了,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只怕也够难收拾的。
这时候凌陌率领的南军,就成了关键。
“凌陌,太后来信了?”我走进主帅营帐,看到凌陌正皱眉看着书信。
凌陌哼了声:“这已经是她第十封信了,她对我们一直徘徊在南边参与小规模的教民镇压很不满。要求我立即北上去替她卖命,抵抗白夕煌。”
我笑:“她到是想得美,如今她四面楚歌,自顾不暇,还敢对你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咱们可不是傻子,白白去替她当靶子。”
凌陌对灵修道:“主上,如今形势,虽然天下大乱,纷争不断,但也是趁机出世的好机会。我们已经等了很久,若要等到太后和白夕煌两败俱伤,恐怕他们也不允许我们坐收渔人之利。我们必须加入一方作战。”
一直在一旁看兵书的灵修略略抬头,眯起眼眺望窗外。
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外面山坡上栽种的满山红开了一大片。
鲜艳欲滴,充满生气。
我觉得灵修就是这些春花。
经过漫长的冬日后,终于要在春光中开放了。
“确实是时候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太后虽然对我们顾忌,但同时又不得不倚仗我们,我们自然是投靠太后党,现在太后要面对白夕煌的疯狂逼势,背后还有我们暗算,在关键时候我们可侍机推翻她,夺取东、北军兵权。”
于是南军加入争天下的混战中,明确支持太后的旗帜。
从而太后的势力又再度强于白夕煌的皇帝党。
战乱起(2)
凌陌挥军北上。
和白夕煌的西军在西南郡交锋,拉开了南军联合太后对抗皇帝的序幕。
这次交锋,各有胜负,谁也没占便宜,两军仍是处于僵持状态。
经过这次战役,太后对南军的猜忌减少。
虽然仍不能完全信任凌陌,但是她深信凌陌确实已经选择了她这个明主。
南军据守南方战线,太后指挥东军从中路进攻西军,北军从东北路进攻。
三面夹击白夕煌的西军。
天下有志之士都以为白夕煌必败。
然而两个月过去,白夕煌的西军灵活盘踞在西部。
采用敌进我退,敌追我跑的战略,把几路军队搞得团团转。
气得太后直骂白夕煌无耻,发誓要把他堵住,彻底消灭。
又僵持了一个月,太后冒险让北军强攻,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
终于把白夕煌的西军赶到一处后无退路的山城。
三路军队趁机从三面逼近山城。
太后发誓这次要亲自手刃白夕煌。
天下人这次确信白夕煌纵然有心抗击,也无力回天。
天下自此一役后,必定落入太后之手。
可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总有令人意外的事发生。
比如忠心耿耿的南郡王,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太后。
在太后与白夕煌打得眼红之际,南郡王临阵倒戈,趁乱手刃太后。
并宣布白夕煌和太后皆是乱臣贼子。
真正皇帝的早已被迫害落入民间,如今他把真皇帝迎回,号召天下保皇之士追随。
经过几位三朝元老证实,这位迎回来的皇帝,确实是真正的皇帝。
白夕煌是篡位冒充。
顿时大秦国一片哗然,谁都没料到皇家秘闻如此曲折。
一时间拥护新皇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西军坚决否认,坚持白夕煌是真正的皇帝,南郡王狼子野心,拥护假皇帝想造反。
两军各执己见,然而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皇室血脉是谁不重要。
求娶(1)
两军各执己见,然而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皇室血脉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夺得天下,那时谁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南郡王收服了太后余党,继续高举拥护真皇帝的旗号,与白夕煌继续抗争下去。
然后双方都元气大伤,断断续续打了几个月后,发觉这样打下去。
最后必定两败俱伤。
双方议和,决定东西分治,大秦分裂成东秦和西秦。
同年九月,时值金秋。
新皇帝灵修在东秦皇都登基,此为东秦光复元年。
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了大秦从宫变到分裂这段历史。
纵然争天下的战争惊心动魄,对我而言,不过像一场活在其中的电影。
再多的生死离合,也无法撼动我如死水的心。
直到我得知灵修向我求娶的事。
我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
最终我还是无法摆脱这乱世皇朝的纷纷扬扬。
“为什么突然要娶我,如果因为想借助王家的力量,我想这没必要吧!我祖父这两年里表现的忠心还不足够吗?”
眼前这个酷似白夕煌的人,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有一瞬间,我恍神了,以为白夕煌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他是灵修,灵修而已。
灵修日益威严的脸与当初在南郡王府上,我初见时的苍白落魄已经大相径庭。
帝皇之气,在他身上展露无余。
难得的是,他依旧如最初对我的态度,温柔又通透。
他微微一笑,口气中略带调皮:“你可真伤我心,一提到嫁娶,就必须和政治挂钩吗?”
我愕然,事实上我这么多年,就是在什么事什么感情都必须为权利屈服的皇宫了活着。
我所有单纯的感情都被消磨殆尽。
除了算计、利益,我忘记了还有什么原因值得一个皇帝去娶我。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满不在乎说,嘴巴呷着一丝笑意,心里却空荡荡。
求娶(2)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满不在乎说,嘴巴呷着一丝笑意,心里却空荡荡。
灵修看着我,目光柔下来,有些心疼托起我的下巴。
“你大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