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在最灿烂时结束,让它保持最美的一面吧。
我依偎在白夕煌的怀里,带着无限的眷恋:“白夕煌,我想离开皇宫。”
白夕煌胸口震了下,良久他故作轻松说:“好,如果你厌倦了这里的生活,那我在京城里修建一座府邸,让你到那里住,你高兴就回宫,不高兴也可以在哪里长住,我一得空就出宫陪你,我们还可以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带着儿女一起逛京城,上酒楼吃饭。”
我感到心底升起一丝痛楚,即使他把场景想象得如何美好,那都是无法实现的事。
“白夕煌,你明白我说什么,我要离开皇宫,离开你,像过去一样重新生活。”
白夕煌抬起我的下巴,眉宇间多了一丝慌乱,他牢牢看着我,满是不敢置信:“颜儿,你说什么?离开我?怎么可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说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真心相爱,你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开我?”
“白夕煌,我们现在互相爱着对方,这样很好。可是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即使我那么爱你,我还是不同意你立妃,而你那么爱我,你也同样没法放弃立妃得到的利益。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你能想象那结果吗?”
“因爱生恨,然后互相折磨,最后把曾经的爱都消磨殆尽,只剩下恨。这样凄凉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既然我们不能幸幸福福在一起,那么你就放我走吧。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依然留给了你,我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我真挚看着他,淡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坦诚(6)
这是对我们相爱一场,最好的结局,我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变成最恨他的人。
“不可能。”白夕煌放松的身体骤然绷紧,他双手如同铁箍狠狠箍住我,几乎要把我的肩膀握碎,“我既然爱你,怎么可以让你离开我。”
“那你愿意看着我痛苦吗?让我看着你立妃,怀里抱着的是别人,我会心碎,我会难过,我会恨你,你想我天天活在那样的日子里面吗?既然你不能让我幸福,那么就让我离开吧!”我苦苦哀求他。
白夕煌突然痛苦一锤打中旁边的雕花红门,“咔嚓”门骤然碎成几块。
“颜儿,你在逼我,逼我在立妃和你之间选择。”
我惨淡摇摇头,你早已经选择了,但结果不是我。
“不是,我没有逼你。我知道你会做什么选择,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么我也要作出自己的选择。我是个不懂得委曲求全的人,其实齐韫说的对,我不适合站在你身边,因为我不是个为了男人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的人,我有自己的原则。”
“你的原则,即使深爱我,也不能放弃?”白夕煌伤感抚摸着我的脸。
“是啊,不能放弃。”
我感受着脸颊上他手心的丝丝暖意,心满意足,这样就够了。
“我为什么爱上一个这么狠心的女孩子,说一不二,作出的决定绝对没有挽回的余地。颜儿,你是块顽石,我爱你,我也恨你,你让我前一刻沉浸在无边的快乐,下一刻又残忍把我送进地狱,你怎么就能如此残忍。”
白夕煌痛苦把我拽入怀抱中,狠狠箍住,双臂用力揽住我,似要把我揉入骨肉里融化,永远和他在一起。
我紧紧回抱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如果恨我让你好过些,那就恨我吧,把我忘记就好,你还有很多东西,失去一个我微不足道。”
你的手中还有权力,还有皇位,还有很多女人爱你。
坦诚(7)
你的手中还有权力,还有皇位,还有很多女人爱你。
你拥有的东西太多,而我太卑微,也许不久你就会把我忘掉,我却会永远把你刻在心底,时不时拿出来思念。
告诉自己,原来我也曾有那么刻骨的初恋。
“不,颜儿,你不是微不足道,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果要把你从心里拔掉,心大概会破碎淋漓,颜儿,你知道吗?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谁都不能取代你。”
“得到你这句话,我就没有遗憾了,虽然叫你忘记我,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真的忘记我。无论走到哪里去,我都会惦记着你,我会对着风儿向你问好,如果你有天感觉风特别温柔,吹动树叶子沙沙作响,那一定是我让风传达对你的思念。”我哽咽着,悲伤让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他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无比痛苦呢喃:“我不想让风来传达你的思念,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每天都告诉我你的心情,你的喜怒哀乐。”
不能的事,想得越多就会越难过。
我残忍打断他的话:“白夕煌,我想在你立妃前离开,你安排下好吗?”
他的怀抱一紧,更加用力把我抱住,每一分力气里都透着痛苦的挣扎。
“不行,颜儿,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要留下你,我不要立……”
“不要再说了。”
我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一把推开他,满眼痛苦看着他,声音低低。
“白夕煌,不要轻率说出那句话,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很难过。”
“你现在舍不得我,太难过,也许不立妃的话会脱口而出,可是当你冷静下来,你会后悔说了这句话,你最终还是做不到。我不想满怀希望,最终遭受一次灭顶之灾。”
白夕煌颓然放开我,眼底是如雪的悲伤。
我退后两步,静静看着他,出宫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看他,现在就让我把他的样子刻在记忆里,永远都不会褪色。
孤独时,回忆起他的容颜,想起他带笑的眼睛,我的心情大概不会再孤独。
捉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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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泡完澡,穿着单衣走出来,景雁立即体贴上来帮我擦头发。
“娘娘,早早歇下吧,你这几天忙着帮皇上修改改革方案,每天都弄得那么晚,都不能好好休息。”
这几天白夕煌正和大臣一起制定改革的措施,我无事也去帮帮忙,这文官的活其实做起来比武官还累人,伤身伤脑筋。
反正短短时间,我已经瘦了好几斤,减肥都没那么快。
“好啦,景雁你越来越啰嗦了,你说你嫁了人,岂不是更啰嗦了,我得建议蒋维作对棉花耳塞。”我调侃她。
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我将要离开,所以这段时间对我简直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也很舍不得她。
不过我出宫后,有机会也是可以去看看她,倒不觉得特别难过。
景雁嘟起嘴,替我不值:“娘娘,人家不是为了你好吗?要我说你干嘛那么拼命,皇上一点也不顾你感受,说立妃就立妃,你还因此气病。现在又劳心劳力为他操劳国事,你就是太好人,太顾全大局才让皇上这样欺负你。”
“一桩事归一桩事,如果我因为气他,就不去帮忙,最终受害的还不是百姓,我一向公私分明。”
“女人也耍小脾气的权力,娘娘你那么厉害,还帮了皇上很多大忙,如果我是你,我就要让他来求我才帮忙,看他还敢不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这方法对付蒋维不错,对付白夕煌还嫩了点。好了,你快点去睡吧,熬夜是美容的天敌,让蒋维回来看到一个黄脸婆,他会恨死我。我也要歇下了,明明又要早早起床,真、痛、苦。”
我催促景雁去休息,我不休息这丫头也不能休息,结果比我还睡得少。
景雁没好气替我整理好床铺,又关上窗户,我连忙阻止她:“别关,今夜好风,吹着舒服。”
我没想到正是这扇窗,又给我惹来了一件大麻烦。
刺客(2)
我熄灯躺下,寝宫里还挂在些弱火的宫灯,半明半暗照入室内,到处是影影绰绰的影子。
正直夏季,夜风凉爽,轻轻吹动我的帐帘,我躺在床上觉得很舒服,精神却越发好起来,怎么睡也睡不着。
到了三更,我终于有了些困意,扯着凉被往里床曲卷起脚。
睡得模模糊糊之际,轻巧的响动声传入我混沌的意识中,我没怎么在意,继续睡着。
直到帐子被人揭起,一只手向我伸来,我瞬间惊醒过来,反手抓住那人的手,厉声喝道:“你是谁?”
借着蒙蒙的灯光,我看到来人一身黑衣融在夜色中,蒙着脸,只露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眸,里面溢满杀气。
我悄悄反手摸索着床单下的短剑,精神紧绷,心里暗暗着急。
没想到皇宫戒备深严,居然真的混进了刺客,更倒霉的是刺客摸上门的对象是我,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也有被刺杀的价值。
“是我。”那黑衣人低低说了声。
我浑身一震,摸着短剑的手顿住了,这声音不是段辞玉吗?
“你怎会装成刺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敢高声,段辞玉现在的光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段辞玉撕下蒙面,挨着床边艰难喘气:“现在没时间说,刚才有侍卫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估计一会儿就会搜过来。我没有地方躲,就来找你,你快帮我想办法把侍卫支出去。”
听声音他中气不足,似乎受伤了,我往他肩胛下一摸,一手是血。
虽然对他的出现诸多疑问,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细问。
“先到床上来,你受了重伤,让我先瞧瞧。”
我把他扶上床,移来灯,解开他的衣服。
锁骨下方有一寸长的剑伤,鲜血直冒,不过伤口也不太深,不至于危及性命。
段辞玉脸色很惨白,容颜在灯下显得格外妖异,眼里像有一洞明火灼灼燃烧。
刺客(3)
段辞玉脸色很惨白,容颜在灯下显得格外妖异,眼里像有一洞明火灼灼燃烧。
这样的他是我所不熟悉的,他变了太多,似乎还深藏着什么秘密。
“现在没时间,先给你止血,药性比较烈些,你忍着点痛。”
“嗯。”段辞玉毫不犹豫点头。
我飞快清洗他的伤口,然后撒上药粉,用白布包扎住。
“是白夕煌搜查你,还是太后?”我又问,如果白夕煌的话,要蒙混过关就比较容易,是太后就有点麻烦了。我得先搞清楚,再想办法。
“皇上。”段辞玉眼神有点奇怪。
我松了口气:“好,你躲到床下面不要作声就行了,接下来的我来应付。”我把段辞玉塞进床底。
然后找来一块黑布沾了水,擦去段辞玉一路上留下的血迹,一直擦到走廊上。想了想又从房间来雕制了一瓶红色的药水,把走廊上的血迹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
然后我回到房间,拿出白天讨论的在个省郡设立书院的建议方案,故作挑灯夜战。
没一会儿,凤藻宫里灯火通明。
睡下的侍卫侍女们都兢兢战战起来了,听说有刺客入宫,都显得很害怕。
一大堆侍卫涌进宫里从大殿到侍女房间,甚至厨房,无一遗留,全都认认真真搜过。
我淡定拿着毛笔,在本子上写字。
“娘娘,他们说有刺客进来了我们凤藻宫,要搜屋。”
景雁慌张跑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凶神恶煞的今夕何夕。
我瞟了眼今夕何夕,惊奇问:“怎么回事,哪个家伙不长眼跑到宫里行刺,有人受伤了吗?”
今夕道:“那刺客不是不是行刺人,而是进了上书房偷东西,刚才被我们刺了一剑,谅他跑不了哪里去。”
偷东西?
我心下疑惑,段辞玉可真够大胆,居然跑到上书房那种地方偷东西。
是太后指使他的吗?他偷的是什么重要东西?
刺客(4)
何夕又补充:“哼,不用想了,必定是太后一派的人,不知道想偷什么机密文书,我看咱们干脆直接杀到太后宫里,他必定藏在那里。”
被你猜中了,段辞玉确实是太后一派的人,不过他倒是没有去投奔太后,反而来求助我,难道他不想让太后知道。
“我刚才一直在研究着改革的事,倒是没听到什么动静,他或许真的到太后宫里去了。”我暗暗庆幸,刚才我把血迹引去的方向正是太后的慈宁宫。
“看不出你对主上如此尽心尽力,你确实不是普通女子,以前多有得罪,今夕在这里赔个礼。”今夕难得正正经经向我躬身作揖。
何夕也不甘落后,嬉皮笑脸说:“他赔礼道歉,我就来个感谢好了。你救了主上,又帮皇上出谋划策,我何夕佩服,并衷心感谢你。”
没想到意外收复了这两个人,以前这两个家伙对我是老实不客气,今天低头也算难得。
他们是白夕煌的好手下,对白夕煌忠心耿耿,我远远及不上他们的忠心程度。
“不用客气,我帮的也不多,希望你们以后能尽力保护他,辅助他,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以后我不在,就只有靠你们帮助支持他了。
刚说完,立即有人来报,说发现了血迹通向太后宫的方向。
今夕何夕眸色沉沉,领着搜索的侍卫走了。
等所有人走光后,我才敢把段辞玉从床底挖出来。
我解开绑带,重新给他下药包扎了一次伤势。
段辞玉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看着我忙碌,眼神特别幽暗,令人看不透他想什么。
我包扎完后,顺势搜了一遍他的衣服,居然没有发现东西。他是藏在别处,还是没偷到。
段辞玉脸色立即有些难看。
“告诉我,你到上书房偷什么?是太后叫你去的吗?”我开门见山问他,声音中带着一股严厉的责问。
虽然我一定会救他,但我也不想令白夕煌受到损害。
刺客(5)
如果他偷的东西是白夕煌的机密文件,我得找回来。
段辞玉嘴边扯出一抹讽笑,神色恍惚起来:“你说过会保护我,为了我奋不顾身,枉我还相信你的话。看来在情人和亲人之间选择,女人还是宁愿抛弃亲情。”
我被他的话堵住了,看他唇边扬起的讽笑中带着莫名凄凉的味道,我不由得心软下来。
我带着歉意轻柔道:“对不起,我刚才确实不太相信你,因为你和以前变化太大了,我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以前对舒维是百分百的信任,无论他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怀疑他。但是这个舒维转世的段辞玉,我似乎无法对他完全交心的绝对信赖感。
可是他是舒维,无论他变成什么人都好,他都是曾经用生命爱护过我,他是我的哥哥,我怎能怀疑他。
“没关系,百分百的信任本来就很难,更何况你的心本来就偏着皇上。不过我并不是太后派去偷东西,你放心好了。”
我更奇怪:“不是太后?那你为什么要去偷,你偷的是什么?”
段辞玉脸色更为苍白,他似乎想起什么事,连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他一直沉默不说话,我也不敢问,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整个人变得悲伤兼杀气重重。
很久他也不说话,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一种从喉咙里艰难挤出的苦涩话语,把我钉在那里。
“你听说过株连九族这种罪名吗?”
株连九族?他怎么突然提起这可怕的惩罚,在大秦刑罚里,这是算最重的刑罚,连犯罪者的有一丝亲戚关系的都杀掉,野蛮而残忍。
不过来了古代这么多年,株连九族这种事倒是很少听到。
段辞玉也不理会我有没有回答,兀自说开了:“我到上书房找的就是一份有关大秦这些年来,被株连九族的记录文书。”
我心揪成一团,不由自主握着他冰冷的手,心里已经有些猜测到:“你为什么要找那文书?”
刺客(6)
“你听说过大理段氏一门吗?那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家族。”当段辞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