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玉从旁边侧殿后的帷幄中走出来。
我大窘,嗷嗷嗷,我忘记了他躲在侧殿里,那刚才我和白夕煌的调情,不全被他听到了,真是羞煞人鸟~~
“你、你都听见了?”我一头钻入被子里。
不活了,被别人听见了没所谓,可以被自己哥哥听见,总觉得好尴尬。
我在被窝里听到几声段辞玉的轻笑。
“没想到你这么害羞,那么就当我没听见吧。”
都听见了还能当没听见吗?纯粹掩耳盗铃。
“喂,你介意什么?不就是接个吻,又没有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忘记了现在的舒维可是太后最钟爱的面首,对他来说,接吻是小case,上床更是擅长。
不过这样的舒维和前世差别太大,简直是另外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温柔文雅的哥哥。
但我也明白他已经忘记了过去,十几年来都是接受着古代人的教育,无论是性格和观念都已经千差万别,或许相似的就只剩下这个外貌。
想想又觉得伤感,无论前世我们感情有多好,现在也是物是人非。
“不过我倒是替你可惜。”
“可惜什么?”我翻开被子钻出来。
“都这么晚了,皇上居然不在你这里留宿,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吧?”段辞玉同情看着我。
重新认识(2)
“咳咳咳~~你胡说什么,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留宿?
别吓我,上辈子我还没来得及有男朋友就香消玉殒,这辈子更是养在深闺人不识,恋爱经验为零,至于男女之事,更别提经验,至今为之就只和白夕煌接过吻,真悲催。
段辞玉脸色古怪起来:“你都是他的皇后,难道你们一次也没有过?”
我脸烧起来了:“绝、对、没、有、过。”
哎呀我干嘛和他讨论这种羞人的事。
“难道他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以你这副假面目,让他瞧上眼确实有点困难。”
我不满轻哼:“真正的爱情与外貌无关,如果我长成这副样子他也能喜欢我,那才是真正的喜欢。以美貌为基础的爱恋不会长久,如果他只是贪恋我的美貌,那他的真心就值得怀疑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今天能重遇你,是我最欢喜的事。虽然你已经变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叶纭,我们在这个时代都有了自己新的身份和人生,但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哥哥,让我们重新来认识吧,我叫王朝颜。”
我微笑向他伸出手。
他神色复杂打量我,沉吟一会儿问:“你说我的前世是个温柔体贴善良优雅的人,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很遥远,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完全不同,你也能接受吗?”
“有什么关系,因为你是他,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
段辞玉垂下眸,抿紧嘴角,脸色苍白凄凉。
“我自从十二岁历经灭门惨案后,世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即使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孤身一人活在世界我也很孤独,我还是希望能拥有亲人的关心。那么,你愿意成为我唯一的亲人吗?”
我含泪猛点头:“你本来就是我的亲人,哥哥。”
我扑到他怀中痛哭起来,同时又感叹上天不公平。
风雨欲来(1)
上辈子我和舒维都活得很惨,这辈子我得到了优渥的生活、身份和疼爱我的母亲,而舒维却一直延续上辈子的凄凉。
不过,我不会让他的命运继续悲惨下去,我一定要帮助他,使他获得自己的幸福。
虽然我很想再多多了解这个不同于舒维的段辞玉,想到子时宫门要上锁,我怕他出不了宫,所以只聊了一阵我们上辈子的事,就让他偷偷溜出去。
虽然今天的事并不像想象中的完美,不过段辞玉能这么快接受我,令我太开心,我本来还想着要怎样说服他,没想到他的接受能力如此强大。
…………………………………………………………………………………………
很快到了出征的日子,白夕煌率领文武百官在京城外十里长亭设路宴,为南郡王以及十万东南军送别。
听说场面极其感人,百姓夹道相送,不少壮士都留下男儿泪。
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估计出征的将士早就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
景雁早上起来就一直往城外的方向看,眼泪也不知湿了几条手绢,我自知她心里始终是担忧,也无法彻底安抚她的心情。
不知道小凌陌又是怎样光景,虽然他个性坚强、整一个小大人,毕竟还是小孩子,凌穆又是他唯一的亲人,大概还是会很担心吧!
第二天我立即上南郡王府去看他,顺便也对那个神秘人物进行复诊。
凌陌果然闷闷不乐,平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黯淡无光彩,圆润的脸显得憔悴,见到我稍微提起点精神。
“你来看父王的朋友吗?”
我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背脊,笑眯眯拉起他沮丧的头。
“才不是,我是专程来看你,顺道看他的。好啦,不要再愁眉苦脸的,你父王身经百战,匈奴人见到他都会被吓得心胆俱裂,等他大军杀到,和夜皇子合力,必定很快打赢匈奴人。”
风雨欲来(2)
“可是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凌陌还是很担忧。
“呸呸呸,陌儿,你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父王是什么人,是大秦赫赫有名的常胜王,即使大家都倒下,他也不会倒下,他是强者,性格坚毅,不会轻易被打倒,你这个做儿子的要对他有信心。”
凌陌经我一通语气激昂的安慰,终于露出点笑容。
我俩在花园里聊天,我尽量带出些有趣的话题舒缓他的精神。
“对了,父王离开前,叫我把一封信交给你。”凌陌突然想起交信的事,回到他的书房里给我带出一封信。
我深觉奇怪,南郡王居然会留信给我,难道是嘱咐我要好好治疗他的朋友吗?
我拆开信的封蜡,拿出信笺,信上的字遒劲有力、笔透纸背,风格与南郡王平日表现出的大将风度颇相符。
不过我来不及欣赏他的书法,信上的内容让我皱起眉头,内心万分震惊。
“怎么了,父王和你说什么?”凌陌奇怪瞅着我。
我笑了笑,赶忙把信放回信封中,怕被凌陌看到。
“没什么,叫我好好照顾他的朋友。”
信里面的内容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南郡王心中的内容归纳起来只有一点:他若战死沙场,凌陌就托付给我照顾。
这信怎么看怎么像遗言。
像南郡王那种自信强势的男人,我很难想像他会在未出征之前说这种丧气话,除非他已经预感到什么变故,所以先安排好一切。
难道前线真的有什么问题?南郡王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过另一点让我同样震惊的是,他竟然会让我来照顾凌陌,说起来他和我见面不过几次,而且不愉快的时候居多。
没想到他会信任我到把儿子托付给我,信上他说他一眼看穿我是个本质纯良的人,在这个浑浊的政治圈里很难得,希望以后能引导凌陌走上正道。
对于南郡王的请求,我当然是答应。
风雨欲来(3)
凌陌小子我本来就很喜欢,而且他自小没娘,爹爹又经常不在身边,平时看他老成持重的模样,我就觉得很心疼。
这孩子啊,这个年龄本该受尽爹娘宠爱,如今却什么人都不在他身边。
“陌儿,咱们今天上街去玩玩吧,整天闷在府里,人都发霉,走。”
我要把他当小弟弟宠爱,让这张少年脸也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快乐。
我俩走到大街上,吃喝玩乐一条龙下去,花了我不少钱,不过看到凌陌兴致高涨,对着街上的东西东瞧瞧、西摸摸,我也觉得钱花得值。
最后我还给他买了个糖捏成的小人儿,他别别扭扭拿着,那欢喜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超可爱。
“崔颢,你要到哪里?”
我在路边眼尖看到太医署的轿子正经过,轿子上的人正好是崔颢。
崔颢让轿夫停下来,头伸出窗口:“你去南郡王府怎么诊治到街上,又偷懒了。”
“嘻嘻,顺便出来玩玩,凌陌也在,这也算陪上司出来公干。都下午了,你要到哪里去,有人得了急病吗?”
“急病?人都死了,我不过是例行去摆摆场面,安慰下家属。”崔颢不以为然。
“谁死了?”我好奇问。
“大理寺少卿朱楷修,刚才有人报在府上书房遇刺,听说当场就没气了。”
“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入屋行刺朝廷命官,是仇家报复吗?犯人逃跑了吗?”没想到天子脚下也有这么大胆的人,他要不是疯了,就是自信自己能逃出法网。
“根本没有人看到犯人的样子,更别提知道犯人的身份,朱楷修在朝中也是那种不惹事端的主儿,谁会寻仇?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倒是觉得这事有古怪。”崔颢向我邀请。
我也觉得这件事挺古怪,吩咐凌陌先回家,自己跟崔颢到那少卿府上。
少卿府上哭声震天,全府上下老老少少都哭成泪人,围着摆放在正屋中央的朱楷修,哭得死去活来,场面很是凄凉。
风雨欲来(4)
少卿府上哭声震天,全府上下老老少少都哭成泪人,围着摆放在正屋中央的朱楷修,哭得死去活来,场面很是凄凉。
在场的除了朱家人外,还来了刑部的查案官员,以及朱楷修平日交好的同僚,大家神色悲戚,皆是一脸惋惜。
在人群中,我还看到了谢庭筠。
他看到我明显错愕,随后笑笑走到我面前关心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自从白夕煌死那天和他见过面后,这些日子我还没碰过他,想起那时他痛心安慰我,我不由得满怀感激。
“没事,完全康复了,那天真的很多谢你的安慰。”
“有没关系,我的安慰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谢庭筠勉强一笑,神色莫名黯然。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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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大理寺少卿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官员,身为右相的他出现在这里未免奇怪。
谢庭筠转眼看看地上的朱楷修,伤感之色布满眉间。
“他是我的朋友,今早还在门下省一起开玩笑,谁能想到下午他就遭遇不测,我一听消息就赶来。”
“世事无常,人的生死更是朝福夕祸,最重要是尽快帮他查明凶手,让他也能死得瞑目。”我劝慰他。
谢庭筠点点头:“当然,我不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让那等猖狂的犯人逍遥法外。”
“小颜,你过来看看这个伤口。”崔颢半跪在地上,正在认真察看死者的尸体胸口前的伤口。
我也随之跪在地上,目光落在少卿身上,他上衣被脱开,胸口处有一处致命的伤口,长约一寸,伤口面平滑,直透背脊,显然是被极其锋利的凶器贯穿身体而死。
“这不是一般的刀剑伤。”我指着胸口那贯穿背部的伤口道。
崔颢笑了:“这种切口均匀平整,前后大小一致,刀剑是制造不出来。”他又拿出工具,开始对伤口的切面进行察看。
“你觉得这伤口像被什么凶器造成?”我看他聚精会神,知道他对钻研这种不寻常的伤口有浓厚的兴趣。
争端埋下祸根(1)
“依据这些伤口的形状,我认为凶器大约是一种异常锋利的锯齿形暗器,凶手的手法不止精准,而且力度掌握非常好,能在一瞬间切入死者的心脏,一击致命。”崔颢让我凑近过去,看他翻开的内部伤口。
凶器至少穿过了几层不同的组织,然而每个组织的切口都是非常平整。
我突然发现右边伤口一处异常,那处伤口的切入面倾斜,虽然不太明显,不过这足以是个重要的线索。
“犯人是个左撇子,崔颢你看着切口,一般用右手发出暗器,按照甩出去那力度原则,暗器一般会稍微从左边切入,而这个伤口是从右边切入。”
“嗯,确实是这样,看来这个犯人是擅长用左手出击。”崔颢也认同我的观点。
“朱楷修为人中庸,不是那种奸恶之人,平日素与人交好,怎么会有仇家上门寻仇?”谢庭筠听了我俩的对话,更为不解。
“我看这不像普通的寻仇,这种锯齿形的暗器并不常见,也不是一般人能擅长使用。这种暗器应该是江湖中一些组织的暗器,朱楷修怕是被江湖组织所杀,至于是买凶杀人或是其他原因,就得由刑部来调查。不过你们可以根据犯人是个左撇子和锯齿凶器这两点入手。”我站起来,我们的工作算是完成,剩下来的查案就该由刑部进行。
“小颜,崔颢,谢谢你们来帮忙,我相信这两点信息对刑部查案会有很大的帮助。”谢庭筠亲自把我们送出府外,对我们的帮助很是感激。
我摆摆手,笑道:“我们是医官,救不了人,也得为少卿大人尽一份力,希望你们赶快把那凶手绳之于法。”
我和崔颢回到太医署,刚好碰到齐韫。
齐韫见到我和崔颢在一起,眉头立即皱起,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
“小颜,你不是上了南郡王府,怎么和崔颢在一起?”
“路上刚好遇到他,就一起去大理寺少卿府上,齐老头,你知道江湖上什么组织有一种锯齿形的暗器吗?”
争端埋下祸根(2)
“路上刚好遇到他,就一起去大理寺少卿府上,齐老头,你知道江湖上什么组织有一种锯齿形的暗器吗?”
齐韫见多识广,对天下兵器暗器知道不少,说不定知道那暗器的出处。
“不知道。”齐韫回答飞快,然后脸沉下来,“在少卿府上你是不是见到右相?”
“是啊,谢庭筠和少卿大人是朋友,自然会去看望。”我也皱起眉,不悦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该去?”
“哼,看到右相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吗?朱楷修是太后党的人,你去凑什么热闹,居然还帮他们找线索。小颜,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齐韫言辞犀利指责我。
“我只是以一个医官的身份,去为一个冤死的人提供点微薄的帮助,这和党派没有任何关系,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病人。因为他是太后那边的人,我就该袖手旁观吗?我的身份是太医,我做着太医该做的事,心安理得,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不对。”
齐韫步步紧逼:“你的身份是皇后不是太医,你要搞清楚这一点,皇后代表什么,代表你是主上的女人,你该凡事向着主上,为他出谋献策,帮助他巩固基业。你不是喜欢主上吗?难道你不愿意辅助主上?”
皇后?皇后的身份意义是齐韫说的这样吗?
在我心里,皇后只代表我是白夕煌的妻子,我俩是结发同盟,纯粹的感情羁绊,而不是利益交集,然而在别人眼中皇后这个位置,从来都是利益挂钩。
“我当然愿意辅助白夕煌,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他出谋献策,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对不住良心的事我不会去做。如果朱楷修是个大奸臣,对他的死我会幸灾乐祸,但他不是,作为一个医生,看到他的家人悲恸欲绝,我希望能为他做点事,减轻她们的痛苦。”
我不认同齐韫的看法,他太过注重维护己方的利益,一律把太后一派的人当死敌,遇到事只会落井下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