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那道紧关着的门没有打开来过,而屋内的人,似也变得沉默了,只是,太过沉默,却透着一股诡异,让人不安了。
“王妃,天亮了,您起来了没有?”如诗站在门外轻声喊着,只是,话喊完了,屋内却没人回答,没多想,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怜若九只是躺在床…上,似在沉睡着,只是,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半点血色都没有,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微弱。
“王妃要起床了,奴婢让下人准备了热水,您该起来梳洗了。”如诗轻声喊着,对于怜若九的不妥没有起疑心,只是,当怜若九还是没应她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了。
☆、到底怎么回事
“王妃?”
只是……该回答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妃,你不舒服吗?”
“如诗,我冷,把窗户关上。”怜若九微微眯着眼,扫了一眼床边的人,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头,沉重着,浑身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王妃,窗户没有打开啊。”如诗看了一眼关着的窗户,更是奇怪了。
“如诗,我现在真的很冷,你能不能再给我拿床被子过来,我受不了了。”怜若九没有理会窗户关了还是没有关,但身上的寒意整夜退不下去,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就该被冻成冰人了。
“王妃,你是不是染上风寒了?”如诗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只是,这一试,手马上给撤了回来,愣愣地盯着怜若九。
怜若九身上的温度不是因为太烫,而却是因为太过冰冷,冷得连她都都吃惊。
“王妃,奴婢去叫大夫,马上回来。”
话完,身一闪,便直接奔出了房门,在回来的时候,除了大夫叫来了,也把上官玄也叫来了,连同如影子般跟着的楚悬雨。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上官玄一进门来,直接走到床边,而在试过怜若九额间的温度时,整张脸都给冷了下来。
“回,回玄王爷,王妃是染上风寒了。”大夫颤抖着身子,在给怜若九把完脉的时候,微微往后退去了几步,头低着,不敢直视上官玄的眼睛。
“风寒?该死的,你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染了风寒,你再说一遍。”上官玄阴阴地瞪向大夫,怒火直接暴发,怜若九要是全身发烫也就算了,但,现在却是全身却是冻得就快成一个冰人了。
“是,是,玄王爷饶命,王妃确实是昨晚染了风寒,但是王妃为什么没有发烫,而是全身冒着冷气,这,这小的也不清楚,只是,王妃这感染的风寒要是不退,只怕,只怕……”大夫抖着身子,更是不敢把下面的话给说出来。
“要是她有个什么,本王要你陪葬。”上官玄阴着脸,下一刻,和衣便躺下床,再把怜若九给搂进怀里,想用自身的温度给她取暖。
而怜若九身上的寒意越冷的时候,紧锁住的眉头便更紧了些,也更用力地把她给抱紧了。
“是,是是,小的,小的马上……”大夫吓得浑身一阵哆嗦,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等等,你说王妃昨晚受了风寒,你有没有看错?”楚悬雨总觉得不对劲,把大夫的弯下来的身体给拉直了,也顺便可以把话给问着。
视线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被子够厚,窗户也关着,而且,房里还放着一大盘昨夜烧过的炭火,功夫做得这么足,还会着凉?
“是,小的绝对不会看错,虽然小的不明白王妃染了风寒没有发烧,而是感觉寒意,这小的实在不清楚,但,小的可以肯定,王妃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昨晚受了夜寒。”大夫微低着头,很肯定地回着。
☆、付出代价
“如诗,你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吗?”楚悬雨扫了一眼大夫,视线转向如诗,问着她。
“关着,不过,当时王妃说让奴婢把窗户关上,奴婢也觉得奇怪,窗户明明就是关着,为什么王妃会让奴婢关窗。”如诗回着,而也想起了刚刚怜若九说的话。
“那炭火呢?”楚悬雨突然走到那盘已经熄灭掉的炭火时,只是,那些本该要全部烧掉的炭火底下,却出现一些炭块时,嘴角便扬起某种弧度,某些事情便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有什么不妥吗?”如诗问着,对于他的举动有些怀疑。
“没有什么不妥,而是很不对,主子,这些炭火有问题,这盘炭火里面除了好的炭火外,还有大量的劣等炭块,这些劣等炭块虽然也能着火,但是烧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维持不了温度的暖和,比平常的炭火短上了几个时辰的燃烧,而且,照属下看来,昨晚屋里的窗户并没有关上,而应该是让人在早上的时候关的。”楚悬雨脸色一敛,一脸认真地看着上官玄,而对于这事,便也是再确定不过了。
“回王爷,这些炭碎确实是劣等炭火,只有平常家庭才会用,一般也不会用于夜里取暖用。”大夫看了一眼盘里的情况,如是说着。
“如诗,昨晚谁送来的炭火。”上官玄眼神一冷,对于昨晚的事情,过程不想知道,但结果,他会让他们敢动手脚的人付出代价。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如诗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往着门口处闪去。
而大夫便让楚悬雨给带下去抓药方,瞬间,屋内的人,该走人便也走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看本王一眼。”上官玄轻抚上怜若九的脸颊,苦笑着,而只有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他才能靠近她。
就连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玄。”怜若九轻声喊着,只是,眼睛却仍是闭着,似是无意误地喊下去。
“怎么了?”上官玄紧张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话。
“我冷。”怜若九轻声说着,身子仍是微颤着。
上官玄一惊,更用力地把她给搂紧了,没有再动,就怕他一个动,便会给她带来冷风,屋内顿时便给沉默了下来。
不多时,如诗把药给端了进来。
只是……
怜若九一闻到药味,即使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仍是把嘴给闭嘴着,死也不肯张开了。
“你把药喝了,本王就把煜儿还给你。”
“嗯。”怜若九轻声应着,虽然怀疑上官玄的话,便仍是把嘴给张开,再把药给喝了下去。
药喝进去的迅速慢了下来,上官玄便重复着那句话,而每次都有效。
“你确定会把煜儿还给我?”怜若九轻声问着,在喝完最后一口药的时候,便往着他怀里缩去,对于空气中的冷气仍是受不了。
“嗯。”
“都是你,要不是你把煜儿带走了,我也不会冷,更不会着凉了。”
☆、沉睡下去
怜若九低咒着,只是,语气说得有些模糊,让人怀疑着她是不是只是在说着梦话。
“为什么会怕冷?”上官玄微眯着眼,对于她的责怪,却是直接接受,而某些话便趁着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问下来。
“关你什么事。”怜若九轻扯过嘴角,既然是在晕边当中,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到底瞒了本王什么?”上官玄轻声问着,只是,这句话,问的不是她,而只是在自言自语。
“上官玄,如果你不要我,那就放了我,我只想好好地活着,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辈子,本王都不会放开你。”
“两年前,你都肯放手了,为什么现在不肯放手。”怜若九自顾自说着,语气微轻,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本王早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让斩勒风带你走。”上官玄用力搂紧了她,始终明知道她说的是梦话,却也仍不想顺了她的意。
该是属于他的,他就绝对不会放手,即便她会恨他,他便也认了。
“我也后悔了。”
“后悔什么?”上官玄一惊,紧张地低下头看着她,突然害怕着她说出来的那个结果。
“后悔……”怜若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没有再开口,嘴紧紧闭着,呼吸慢慢地变得微弱,沉睡了下去。
上官玄淡笑着,虽然没有听到怜若九的答案,但,他却是宁愿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
一整天,上官玄没有从房里出来,炭火送了进来,屋内的温度瞬间升了起来,只是,怜若九身上的寒意地仍是没能退得下来。
药,送来了,喝下去了,但,情况却也仍是没变。
随时时间越长,屋内的气氛便越是压抑了,不安的气息更重,阴气沉沉,直到……
由日,再到夜,最后到深夜……
“九儿?”上官玄轻抚上怜若九的额间,那股冷,不退也就算了,还越来越冷,而连都感觉到她身上传出来的寒气。
怜若九没应,就连动都没再动一下。
“如诗。”上官玄紧张地抱她坐了起来,冲着门外喊道。
“主子?”如诗冲进来,等着上官玄的指示。
“把大夫叫过来。”
下一刻……
大夫颤抖着身子,冒着夜凉,战战兢兢地走进了房门。
“该死的,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上官玄阴阴地瞪向大夫,怒气横扫,白天的时候,怜若九都还没有这么严重,结果,一到夜里,情况却急速转变。
“小的,小的只是……”大夫吓得马上走过去给怜若九把着脉,只是,刚触碰到怜若九的脉动时,整个人吓得连脚都站不稳,直接跪了下来:“王爷饶命,小的无能为力,王妃的脉博太弱,寒冷已经侵袭到腑脏去了,再不救治,只怕,只怕……”
“该死的,你说什么?”上官玄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把大夫给拉扯了过去。
“王爷恕罪,小的说的是句句属下,绝不敢乱说,王妃的寒气要是再退不下来,只怕明天,明天就……”
☆、紧张的气息
“如诗,去把斩勒风叫过来。”上官玄甩开大夫,紧张地看着怀里的人,心没来由一阵慌乱,更怕大夫所说的会变成事实。
而怜若九身上的冷气就连他身上的热气都暖和不下来了,双手紧握,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对于那些做过某些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诗没再停留,直接奔了出去。
…………
斩勒风赶到的时候,屋内的情况随着时间越长,便越是阴沉,气氛也越发地诡异,只是,当看到怜若九的脸色时,眼一眯,大概的情况便也了解了。
“谁让她受风寒的?”斩勒风大怒,冲着上官玄便直接吼了下来,根本就没把他当王爷,而话吼完,便狠狠地从他怀里想把怜若九给拉出来。
“不许碰她。”上官玄没理会斩勒风的怒吼,但对于他碰怜若九,却是挑起了他的怒火,手一挥,便直接挥掉斩勒风伸过来的手。
“该死的,不想明天给她收尸的话,就放开她。”斩勒风动怒了,脸色更是阴沉得很。
“要是她有个什么,本王就要你给你陪葬。”上官玄冷眼扫过他,但却仍是把怜若九给平放回了床…上去,微微退出了一点。
“谢了,不劳您费心,她要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斩勒风直接回着,连甩都懒得再甩一个他,脸色从进门来,就没好过。
“王妃是昨夜染上的风寒。”如诗轻声回着斩勒风问的第一个问题。
“该死的,你的意思就是说,她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斩勒风两眼一瞪,只是,瞪的人不是如诗,而是上官玄。
双手紧握,忍住想杀人的冲动,下一刻,怒气压了下来,迅速地把身上的银针给拿了出来,本想往着怜若九的头顶上插去的。
只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要守着王妃。”如诗应着。
“都滚出去,我不想让人碍着我的眼。”斩勒风脸色不好,而语气便也更不好了,就连说出来的话也不想让人愉快了。
“你……”
“不想她死的,就给我滚出去,难道你们害她害得还不够吗?还是你们有本事可以救得了她。”斩勒风脾气一上来,就算是如诗,脸色也没给她好到哪里去。
上官玄淡淡地看着一眼怜若九,身一转,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走了出去,楚悬雨也选择了沉默,自觉地也退了下去,至于如诗,更是无奈,最后还是跟着出去了。
屋内,便只剩怜若九与斩勒风。
而出去的人,却没有离开半步,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口处,就连某些该去处理的事情,也暂时是给放了下来,不想去理会。
一整夜,斩勒风没有再出来过,至于屋内的情况,便也是无人得知了,关着的门,仍还是关着,始终都没再打开来过。
又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紧张的气息,便急速升温,屋内的人没有出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谁也不敢去多想了,更不敢进去询问。
☆、搂进怀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斩勒风闪了出来,只是,下一刻,马上就把门给关上了。
“谁也不许进去,更不许把门打开,不然,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便把要说的话给直接炮轰了下来,话完,身一闪,迅速地飞离着原地。
“主子?”如诗看着上官玄,等着他的指示。
“跟着他。”
“是。”上官玄话一完,如诗便也往着斩勒风走的方向飞身过去。
而等斩勒风再回来的时候,话不多,人来了,再闪进房去,门一关,在门外等着的人,只能再继续等着。
“你们可以进来了。”斩勒风冷冷地冲着门口外的人喊了一声,话完,多一个字都不想开口。
上官玄走了进来,在来到怜若九床前的时候,便直接和衣躺了下去,再把怜若九给搂进怀里,只是,当确定她身上的寒气已经消退的时候,紧锁住的眉,便微微舒开了些。
斩勒风扫了一眼他,对于他的举动没什么反应,但,脸色却还是有些缓和了下来,没再那么臭了。
“王妃没事了?”如诗轻拉扯了一下斩勒风的衣角,轻声问着。
“嗯。”斩勒风轻声应着,脸色的苍白程度却也没比怜若九差到哪里去,也有得一拼了。
“那……”
“以后小心一点,她受不了寒,不管这次是谁的错!”斩勒风冷着脸,对于这件事情,似不想就这样算了。
“谁敢动她,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本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最好就是这样。”
斩勒风话完,没再开口,转过身去,便往着门口走去,末了,仍把剩下的话给说完:“等她醒了,便没什么事,她仍会跟平常一样,只要不着的凉,便没什么问题。”
“本王想知道原因。”上官玄仍是那句话,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这句话,你问过,而我也了你回答,想知道答案的,问你怀里的女人,我,无可奉告。”斩勒风摆摆手,不想回答上官玄的问题,怜若九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把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如果她肯说的话,本王就不会问你了。”上官玄苦笑着,对怜若九却是无可奈何,而也确实,他想知道的事情,她不想说的,他便不会强求她。
“只可惜,我也帮不了你,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不然,你会后悔的。”斩勒风淡淡地说着,话里的意思不用说得太过明白,他也肯定着上官玄会听得懂。
话完,脚步一抬,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书房内,上官玄坐在摇椅上,冷冷地扫过站在前面的丫环,嘴角扬起一抹冷意,等着丫环的反应。
“王,王爷找奴婢有什么事吗?”丫环轻颤着身子,不敢直视上官玄的眼睛。
“你觉得本王找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