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燕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个庶姐,“哼,是你啊,下次记得长点眼睛!”她从小就知道,嫡、庶的区别犹如天渊,所以她敢欺负任何一个姐妹。
“……”青芸迅速的低下头,她怕自己眼里的藐视被人看见,“我知道了。”
萧青燕横了她一眼,傲慢的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进到里屋去。
青芸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冷冷的笑了一下,‘青燕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慢慢的等着,等着我将所有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还给你,千万不要早死,不要让我失望啊~’
☆、03
不过,不管青芸现在心底是如何的厌弃这家人,却也很清楚的明白,现在自己还年幼,不光不能闹翻,和他们对着干,还要刻意的贴上去示好,只是手段不能太低俗了。
想她上辈子按照书上所记,鉴于自己庶女的身份,不亢不卑的做人。哼,刚开始的确很有效果,父亲对自己有了关注,王氏也对自己放松了刻薄,可是渐渐的,随着自己的长大,这种独特的气质却成了他们陷害自己的理由,真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青芸看着天上慢慢飘落的一朵朵雪花,不知觉的伸出暖袖里的小肉手接住一些。
雪花自然是受不住热的,很快的化成掌心的一颗颗细小的水珠,左右滚动着。
人本自洁,但这红尘太过污秽,名利势重,若要过得好,还是要同周围合污才是上策。
青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谁不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呢,只是老天爷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罢了,争或者不争,根本就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也罢,古语不是曾经有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勿叫天下人负我,以前她尚觉得话语太过孤傲、冷僻,重生一世后方知道,这孤傲、冷僻,根本就是被人逼的。想想,不争就会死,争还有一线生机,那为何不争?
想通了这些,青芸这段时间一只浮躁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心想,有个目标也是好的。
“小姐,可是难受的紧,要不让奴和太太请个假?”奶嬷嬷刘氏将青芸的披风整了整,自家小姐又开始走神了,自从这次病好以后就老是这样,希望不是什么后遗症方是,本来姨奶奶就不是很关心小姐,一门心思只放在二公子的身上,要是被她知道这个女儿还有些痴傻了,估计小姐以后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青芸闻言便收回自己的神思,“无妨,只是觉得雪景尚美,多流连了一会儿,”看到刘氏对自己不掩的关心,微微笑了笑,安抚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进去吧。”轻轻的将手一翻,刚才还纯净洁白的水珠就这样跌落在走廊的地面,和尘土混成了一团污水。
刘氏微微的摇了摇头,自从小姐醒来以后,性格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刚开始自己还吓得很,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好在很快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她也习惯了小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唉,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熟,想自家那两个捣蛋鬼,估计现在还只会相互打泥巴呢。
青芸很快的将自己的衣饰打理整齐,端起一副笑眯眯的小脸,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本就是可爱的小萝莉,还一副寻求疼爱的表情,一露面就得到了大家长的注视。
青芸动了动胳膊,刚刚一进屋,就感觉到一阵暖气扑面而来,因为路上冻僵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端正的行了一个万福礼:“见过爹爹,老太太,太太,各位兄长、二妹妹和各位姨娘,各位安。”隐蔽的扫视了一圈,很好,除了待产的三姨娘,都在。(鉴于本书的设定,本作者决定让他们的排行是男女分开。)
“恩,好,”可能是因为青芸今天的打扮可爱又不失童趣,萧老爷萧远山难得的和颜悦色,“你的病刚好,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谢谢爹关心,女儿这几天感觉好多了,还有太太今早送来的参汤,女儿已经喝下了,身体康健了不少。”哼,阖府上下谁又不知道自己是被那个刁蛮的嫡女给推下水池的,这种掩盖太平的手法真是太无耻了,不就是怕被人说自己的嫡女没体统影响自己的名声,就这般指鹿为马。
“好,好,芸儿,过来给祖母瞧瞧,”老太太眯着眼睛,感慨的招过她,“好孩子,祖母的身体好多了,那些孝经还是等你身体好一些再抄吧,你的心意祖母知道就成了。”
青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是了,她这两天的确是在为老太太抄写经书,目的是为了过两天殷勤时用的,根本没告诉任何人,老太太是如何得知的?刘氏应该不会这么多嘴,那么,剩下的只有那个看起来老实的绿袖了。
也是,她之前就奇怪,上辈子印象中,根本就没有绿袖这个丫头,现在看在看来,她多半是老太太的人,在当初自己失宠后,就回去了,这也就不奇怪后来没见过她了。不过这也片面的指出了,老太太的手段了得,估计阖府上下都有她的眼线。看不出来啊,上辈子一直平平碌碌不管事的老人,原来才是最后的操控者。
百转心思之后,青芸扬起小脸,一副羞涩的样子,“祖母,这不过是孙女的一点心意,您就不要阻拦了。”
“是啊,老太太,大小姐的心意您还是收着吧。”老太太身边的黄衫丫鬟劝解道,这人叫喜露,是老太太身边最受喜爱的大丫环,一张苹果脸,对谁都笑盈盈的。
“唉,那好吧,芸儿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蜡油不够就向他们要,千万被累坏了小眼睛。”
“诶,祖母,孙女醒得的。”青芸连忙点头道,其实心里嗤视不已,什么担心眼睛,不就是人老了,怕死,希望下辈多给积蓄点福气罢了,还给灯油,不就是变相的要求自己不要偷懒,快点抄写完吗?
一旁端坐的老爷,看见妻妾和睦,家庭安康,也乐得自在。
一番孝义推举之后,青芸也坐下了,大家开始进早食。(这里,作者设定,一天就两顿,一顿早上九点,叫早食,一顿下午四点,叫晚食。至于晚上的宵夜,是七点左右的,这个是个人所好,不上席面。)
吃饭早食后,萧老爷就带着自家的师爷去衙门了上班去了,老太太也回房去了,毕竟年纪大了,还是需要多休息。最后徒留下后院的一群鸡婆女人和几个小的,继续坐在餐桌上,慢慢的喝着汤水,因为她们刚刚都是站着服侍老太太和老爷,并没有进食。
青芸夹起刘氏布到她碗里的一颗花型糕点,慢慢的咀嚼着,心里默默的算着时间,她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嫡妹会什么茬都不找自己的,刚才不过是看到人多,装老实罢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青燕就故意将汤水撒到了她的碗里,将精致的糕点搅合成了一团稀泥,“哎呀,都怪我不小心,姐姐不要紧吧,要不然我让思棋帮你再换一碗吧~”
青芸没有做声,反正她已经吃饱了。
而青燕的丫鬟连忙将碗遁走,换成一碗热腾腾的蛋花米酒,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身体一歪,“呀,青芸小姐小心!”
青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碗滚烫的汤水朝她扑面而来,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妹妹竟然敢当着大家的面下如此毒手,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越是小孩越是心狠吗?
她连忙起身后退,可是不知何时,身后的刘氏被一个丫鬟挤开了,现在堵在她的身边不让她退!好狠毒的心,竟然是打定注意要叫自己毁容了!
青芸使劲的推那丫鬟,可是毕竟人小,时间也短,还没等她离开一点,那碗热汤就淋了上来,眼见躲不掉了,她只好转过身,不躲了。毕竟,非要伤皮肤的话,身体毕竟比脸要好一些。不过,这个仇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一定会让萧青燕血债血偿!
就在青芸闭目等着灼烫感的时候,旁边突然窜来一人,一把将她护在了怀里,另一支手拍开了半空中的汤碗。
这一切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就那么一眨眼的事情。
咣当———
破碎的瓷片摊了一地。
一个被无辜带累的丫鬟正捂着自己的脸,大声惨叫,原来那碗被推开的热汤淋到了她的身上,不过谁叫她幸灾乐祸的围观的?
本来以为只是小儿女之间斗嘴,没想到竟然是手足相残!
青芸的生母二姨奶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拉过青芸就是上下一阵检查,“没事吧?”待得平安后,冲着摔碗的丫头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抽打。
☆、04
二姨娘宋氏是青芸的生母,是贵妾,育有一子一女,大些的是哥哥萧青峰,今年8岁,排行二,小的是青芸,刚刚过六岁,排行大。(本文设定男女排行分开~~)
萧老爷原配无子并已经去世多年,现在正房是后来娶的继室王氏,王素素,育有双胞,一嫡子萧青华,排行三,一嫡女肖青燕,排行二,两人只比青芸小上两个月,快六岁了。
另有大姨娘郑氏,已故,留有庶长子萧青岩,今年虚岁14。
三姨娘赵氏,女儿早夭,现常年居于佛堂,不问世事。
四姨娘小王氏,主母王氏的远方亲戚,年轻貌美,但家境贫寒,在一次过府拜访时被萧老爷看中,纳为良妾。
另有通房若干。
对于如此多的后院女人,青芸从上辈子就开始觉得诧异,普通城镇的一个知府而已,真是……
转回正题。
二姨娘宋氏虽然总是将大半的心放在儿子身上,但是对于女儿也并无不是。之前因为儿子读书请先生的事情,自己有求于王氏,才被迫接受了女儿出事的缘由,这一切本来就很令她窝火了,一连好几天她都不敢去见女儿,生怕看见她失望的眼神。现在倒好,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要毁芸儿的容,这实在太狠毒了!
谁人不知女儿家的容貌就是一切,若是没了容貌,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干净,这王氏是打算一步步要逼死她吗?哼,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不成,峰儿的先生的确重要,但是若要拼着妹妹一生的幸福,他也不会愿意的,更何况,真的要比起宠爱,老爷可是更疼爱自己一些,她大可以越过正室,最多时事后被责骂几句罢了。
宋氏越想越生气,就这么一下一下,狠狠的踢着脚边求饶的丫鬟:“你这个贱人,我在当面你都敢伤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氏的脸色也不大好,这宋氏的指桑骂槐她不是听不出来,只是这事的确是她理亏,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般胡闹,真是太疏于管教了,等事情过去后,自己一定要请个礼教嬷嬷回来好好的教育一下。
“哎呀,宋妹妹,这个奴仆是该死,你也别生气了,打发了她便是了。”王氏叫人按住女儿青燕,自己则上前劝阻宋氏,这个丫鬟是自己陪嫁过来的家生子,为了也是自己的女儿,能救一把就救一把吧。
宋氏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勾着艳丽的红唇:“瞧姐姐说的,就是因为只是一个奴仆才更生气,芸儿好歹也是老爷的女儿,是主子,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对主人家使出这般恶毒的手段,绝对不能饶恕,要我说,不光是她有罪,她的家人也一样,我一定要禀明老爷和老太太,追查到底!”顿了一下,“除非,这个贱人能够招出,是谁指使的她~”
王氏心里暗叫不好,这个事情要是被老爷他们知道了,肯定会交出燕儿,那以后……不行,绝对不行,不就是个家生子嘛,怎比得了自己的女儿。“妹妹说笑了,这等奴仆,我怎会阻难,来人啊,给我拉下去,全家发卖。”
这丫鬟连忙哭着扣头:“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王氏自然是不理,只是安抚着受惊的小儿女们。
宋氏鄙视的看着叩首的人,“还有,卖出去前,先打上五十大板。”
“这——”来拉人的下人有些为难了,于是望向了王氏。
“你这不是非要他们死吗?宋氏你别欺人太甚了!”王氏也怒了,不过一小妾尔,看在之前自家女儿有错的份上,她已经让步了,连陪嫁的人都打发了,她竟然还非要她们的命,莫不是看着自己太好欺负了?
“那你是要护着他们了?”宋氏盯着王氏毫不相让,哼,要不是当初自家出身不好,以自己和老爷多年的情分,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做继室。
是了,二姨娘宋氏和萧老爷是有着多年的情分,本身也是只比正室差一头的贵妾,要不是富贵人家向来就没有妾室扶正的习惯,怎么会留不到王氏的进门。
“护着又怎么样!”王氏也恶狠狠地盯着她,这个宋氏看起来不争不抢,但是光是贵妾这一名头就让她多年以来食不下咽,只可惜老爷护得紧,她又不做出格的事情,想抓都没得抓。
“我看谁敢护着她!”不知何时,本来应该已经去衙门的萧老爷却出现在家里,“王氏,这贱仆敢做这种事情,你竟然还要护着她,莫不是,压根就没将老爷我放在心上?”
“老爷,”王太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叫自己王氏?!“我——”
“好了,刚才我已经从老二那里知道了情况,这种手脚不麻利的下人留着干嘛,还差点将芸儿的脸灼伤,本身就是死罪了。”萧老爷不耐烦的挥着手,“管家,给我拉下去,看着就碍眼,还有,我将后院交给你,你就要好好的操持,要是下次还这样,你就自己去找老太太吧,衙门还有事,我先走了。”
卷起一阵风的走远了,留下满脸怨恨的王氏娘三,和正暗自夸奖儿子机敏的宋氏。
…………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作为事件的中心,并且也是导火索的青芸,冲击巨大!
原来自己六岁的时候发生过这般危险的事情?!
上辈子的印象中,王氏三人一向都是趾高气昂,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而生母宋氏则是落魄无依,俗魅可悲,而自己的哥哥,别说这般多智了,连在都不在,因为他很早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据说是在一次出外时,跌落悬崖。
说到大哥,青芸立马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刚刚帮她挡开毁容热汤的就是大哥萧青岩,在她印象里,这个大哥虽然文文雅雅,但是对谁都很疏离。也是,他是庶长子,而且母去得早,爹爹又不上心,向来自小也不好过,没长歪已经是不错了。
还记得,这个大哥最后是通过考取了功名,做了一个闲散的文官,虽然没什么前途,但也没人会去陷害。出嫁后,她也曾经上门拜访过,可惜他一直都淡淡的,自己又不愿意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后来也就没有了关系。唯一知道的,就是直到她最后死之前,大哥都过得平平稳稳。
不过,她真没想到,刚才那么危险的境地,这个一直以来疏远她的哥哥竟然会保护她,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这不是代表,他现在的心还没历练到今后油盐不进的地步,自己是有机会攻陷心房的?
正想着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疏离的大哥,已经迈步走出了大厅,她害怕跟丢了人,就连忙和太太、姨娘、哥哥告了一个安,转身就追了上去。
“大哥,等等我~”
少年听到喊声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然后猛跑过来的青芸停不住,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腿上,然后被反弹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少年皱起了眉头,手背烫伤了,本身很有一些疼痛,刚刚被她一撞,更加不舒服了,“什么事?”
感觉到少年的怨气,青芸立马挥舞着小手爬了起来,伸出自己洁净的手帕:“大哥,你的手被烫伤了是不是,疼不疼,芸儿帮你呼呼好不好?”六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