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福地,重生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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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福地,重生童养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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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天谢地,幸好穿成了穷家女。裹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富贵人家的娇小姐锦衣玉食,可活的憋屈啊。
  她惬意了,前头赶车的李木生却战战兢兢的。一车的红苕挺扎眼的,一个村子的不好瞒人,何况他还不善于说瞎话。
  怕啥来啥,一拐弯就碰上几个背着背筐去赶集的。
  一头牛值两亩好地,村里没几家置办的起的。碰上车谁都想搭搭,近了一瞧满满当当的,几个人就有些泄气。
  站在前头的矮个子中年妇女还是热络的打招呼,“铁蛋爹,换粮食去啊?真是人比人得死,你拿红苕换细粮,俺们成天还宝贝疙瘩似的舍不得多啃呐!”
  “出啥村啊,屎蛋家要拿荞麦换红苕呐,都不用你送,近边的,他自己个就拉走了。”
  “俺咋踅摸不着铁蛋娘那样的,你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十亩靠河边的好地,租子一个不用交,可不足吃饱夨嘛!”
  ……
  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李木生终于得个空,硬着头皮解释起来,“俺是给秀才老爷家跑腿卖粮,俺…俺家的那点儿收成也就对付够吃。俺家加上俺哥家,十几口子人呐。”
  村子里也没啥私密事,掺不了假,那几个没啥辩驳的。一瓜皮帽老头就道,“得亏老赵家,要不你们哥俩就难啦。好人没好报啊,秀才一没,他家老二就得上县里念书,得花老鼻子钱。”
  “那可不咋地,听说光束脩一年就八两银子,还得吃还得住,还得买啥纸啊笔的。秀才娘子一个妇道人家,除了租子也没啥进项,不卖粮咋整。”
  “还添个香草,瞧瞧,比在家时候可扎实多了。多一张嘴就多分累,秀才娘子可够受的。”
  “她可进了福窝了,那啥,一步登天啊。去时候没几口气儿了,瞅瞅,白了胖了,不定多少好玩意养的呢…。。”
  “大郎啊,到集上可别把媳妇儿丢喽!…”
  “不丢!不丢!俺领着她。”
  …。。
  收了秋,咋也闲多了,村里人没别的消遣,侃大山人人爱。一人提,好几双眼睛都长了钩子似的探过去,转瞬,爬在红苕堆里的小香草成了被人评头论足的稀罕物。
  坐在前车沿子上笑眯眯的赵大郎更是遭到无数逗弄。逗傻子,虽说没啥恶意,乐呵乐呵谁不爱呢。
  被当猴看,香草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又不能捂赵大郎的嘴,听他顺杆爬的跟那些人说傻话,她更是要崩溃。
  幸好,李木生解救了她。扬起鞭子一抽,吆喝着牛车朝前走去。
  出了村,就上了官道。所谓的官道一样是土路,只不过宽一些平一些,对她来说,只不过是颠簸的程度不同。
  集市设在镇上,每月逢五逢十,来赶集的都是十里八村的。
  李家沟离镇上算近,也就三四里路,又应付了两拨路上歇脚的村民,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已经近在眼前。
  “吁!”
  李木生直到粮食市上才拉缰绳停了车,下来左右踅摸了下,牵着牛又走了几丈远,挨着熟人把缰绳栓在颗老槐树上。
  “三叔,三婶子,俺带俩娃买油盐去,您帮照看照看俺的车。”
  远亲不如近邻,旁边守着小推车的两口子爽快的应下了,“中。俺们给你看着,去吧。”
  香草终于被李木生抱下车,怕她和赵大郎走丢了,一截子草绳把他俩胳膊栓到了一起。
  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赵大郎晃了晃胳膊,傻呵呵的笑的特美。香草心里不乐意,也没法子,只能跟着往前走。
  推车的、挑挑的,粮食街两边摆摊的不老少。粗布麻衣补丁挨补丁,黑脸粗手,一水的穷苦劳碌相。
  还要对那些寻价的体面人央央告告,求神拜佛似的央求人家买。
  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撒摸,新奇之余,满满的抑郁。古代底层人活的太苦了,有收成的年头还这样,要是赶上天灾荒年,那不得是人间炼狱啊。
  出了粮食街,穿过牲口活禽市,拐弯之后峰回路转。
  宽宽的官道两侧各有十几个铺面,青砖黑瓦门前挂着幌子,人头攒动进进出出,不管穿戴咋样,至少都是喜气洋洋的。
  店铺门口还有不少摆摊的,林林总总,反正都是往嘴里搁的。
  低沉的心情得到缓解,香草终于有了点逛街的心情。
  “叔,俺要炸糕!”
  比她更兴奋的是赵大郎,咽着口水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指着把角的炸糕摊子,小孩子气的不肯走了。
  李木生就有点嘬牙花子,炸糕可金贵,富户还得惯娃子的才肯买。
  又一想钱也富裕,最重要的,不给买这大少爷真能扯着嗓子嚎,最终,他跺跺脚狠狠心,从钱搭子里摸出四个钱递上去,“要俩。”
  “好咧!”小贩乐呵呵接了钱,两根木签字各插上一个油滋滋的炸糕递上去,“新出锅的,您拿好。”
  李木生转手就都给了赵大郎。
  赵大郎一手一个的接了,也不顾得烫,迫不及待往嘴里送,“呼呼…。嘶嘶…。”,烫的他张嘴吹气,还是抵不过香甜炸糕的魅力,硬生生咽了下去。
  吧嗒吧嗒嘴,第二口没来得及咬,他就愣了巴睁的嚷起来,“叔,香草没有。”
  李木生怕被人围着瞧,丢下一句“她不饿”抬腿就走。
  孽待小娃娃,他也不想,可媳妇儿揪着耳朵交待过,他哪敢违背。
  赵大郎急吼吼的就要再喊,香草被系上稻草的胳膊一使劲,牵驴样的拉着人往前走,“俺不要,走了。”
  她在赵家属于次等人,炸糕这么金贵的吃食,轮到她嘴里才是怪事呐。
  油和糖,古代乡村都是顶顶美味。现代十分廉价还被人嫌弃油腻长肉的炸糕,作为二者的结合体,在这里,绝对堪称奢侈品。
  被拉着,赵大郎只得恋恋不舍的离了炸糕摊子。舔着嘴唇宝贝似的对着手里完整那个炸糕瞅了又瞅,最终,还是慷慨的塞给香草,“好吃,给你。”
  不想拿,可挨不住赵大郎死命的塞,又见李木生别过头去不想管的样子,香草就接了。
  在赵大郎期待的目光里咬了一口,香脆的黏黄米面皮、甜甜的豆沙馅,她的嘴角猫一样也弯起来,“嗯,好吃。”
  赵大郎傻笑的幅度更大,被绑在一起的胳膊被他一晃一晃的,显然欢快的不得了。
  李木生暗自点头,放心的朝杂货铺去。大少爷还是懂点事的,小丫头有的吃就好。
  “老板,三斤盐巴,再要两斤醋。”
  前头李木生从篮子里拿了小草篓子和葫芦放到柜台上,香草边吃炸糕,眼睛新奇的扫视着杂货铺。
  不大的一间屋,高高的褐色木柜台,里头靠墙的货架上各种家用物件,一头有几口大缸,盖着木盖子。
  上年纪的一男一女在里头招呼客人。
  光线稍暗,很简陋。
  “三斤盐巴六百三十文,两斤醋十四文,一共收您六百四十四文。”
  可就这么个地方,柜台里老头拨弄算盘珠子后报出来的钱数着实惊呆她了。
  三斤盐巴六百三十文,一斤就是二百一十文,能买炸糕这种乡村奢侈品一百零五个。
  要不是在老赵家做饭看见过盐罐子,她还以为这里的盐巴镶金边了呢。
  还好,嫌贵的不是她一个,只见一带着孙子挑顶针的老太太肉痛的咂咂嘴,“哎呦,又涨了,上个月还两百文呐。吃不起喽,活不起喽。”
  “刘啊婆,朝廷给俺们涨,俺们有啥法。别看盐巴卖成了金豆子,一斤俺们挣不到两文钱。”老板娘边用舀子往秤盘子里舀盐巴边接口道,“那时候俺劝您一回多买点您不听,亏了吧。”
  刘啊婆岁数老大,无奈的笑容,皱巴巴的脸直成了老核桃,“俺要是有钱,俺也跟这大财主似的多买。买它三五斤,省的数着盐花花下锅。”
  旁边一兰布包头的大婶打趣道,“行了,您就别哭穷了。您还吃的上盐,多少人家拿艾子拿咸石头借味呐。人啊,该知足知足。”
  …
  李木生木讷,自然不会掺和到妇人的闲聊里。直愣愣的等着盐巴和醋称好,又给老板点清了钱,把葫芦装篮子里就要走。
  老板娘很会做买卖,见着有钱的主顾热情的搭个起来,“大兄弟,来点儿茶叶不?看您就阔气,上头再涨您也喝的起。”
  “…。。俺没钱,俺给人家捎的。”李木生老实人,呐呐的回了,提溜着篮子招呼两个小的就走。

  第五十三章 成亲(大结局)

  跟在后头迈过高高的门槛,香草终于有了点眉目。
  不是盐巴镶金边,是盐巴的主子镶金边。
  朝廷?上头?盐巴和茶叶那么金贵是后台硬啊。
  现代是学渣来着,不过似乎历史书上有那么回事,古代,不少行当都是朝廷牢牢控制住的。
  现代还有啥舆论的,古代有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家的买卖可不是人家想咋地就咋地。
  别说两百文,就是哪天成了两百两,为了脖子上的脑袋,谁谁都不敢吭声。
  胡思乱想的功夫,已经出了油铺。麻油,也就是香油,四十文一斤。
  重新走在街上,她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拨了好几遍。
  这三样不起眼的东西就用了七百二十四文,不说大鱼大肉,就是维持像样的粗茶淡饭,一年到头都得不少钱。
  赵二郎读书更贵。
  收的租子除了给那几个泼皮再留下自己口粮,应该也卖不太多钱,那赵家的出路?
  只有卖地。
  八十亩?能支撑几年呢?
  走神的功夫,又进了糕点铺子。她发现这个李木生真的不会买东西,掌柜的推荐啥就是啥,也不带还价的。
  模子糕、绿豆糕、酥皮枣泥点心,还有几样糖和果干子,称好用草纸包上麻利的打了麻绳,胖胖的掌柜的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哪样称都高高的,一共收您一百八十七文。”
  李木生就从钱搭子里掏钱,香草实在看不过去了,扬着小脸和掌柜的商量,“大叔,买这老些你咋地也得给便宜。俺娘说了,这回让俺们跟着俺叔认道,往后就让俺和俺哥来。您要是不给便宜,俺们不上您这来了,反正外头摆摊的也有点心卖。”
  胖掌柜的没料到没柜台高的小丫头敢还价,愣了愣就咧嘴笑,“小姑娘挺会说话,真招人稀罕。这么着吧,给你抹两文,俺这大顺斋糕点柳条镇头一份的,赶集摆摊那些便宜是便宜,不中吃。”
  两文?打发要饭的呢。香草就撅起嘴,“一百七十文,再多,这回包好的也不要了。反正俺二哥在县城读书,他来回的能买,县城的点心肯定比您的还好吃。”
  人小鬼大,竟然是个难缠的。在没见识傻庄稼佬身上狠赚一笔,肯定泡汤了。
  不年不节的一回买这老些可是大主顾,真不掏钱他又不能抢,掌柜的狠狠心咬牙,“一百七十五文,不能再少了。小姑娘家家的不晓得做买卖不容易,来,给你几个糖,下回来叔这儿,保准不赚你们钱。”
  用糖就想骗她,当她是小孩子吗?再一想,她不就是小孩子嘛。
  香草见好就收,接了糖咧嘴露出没长好的豁牙子,“再给俺哥几个。”
  没狠赚,买卖总算成了,掌柜的乐呵,捏了三颗高粱糖拍在柜台上,“小娃娃的,再要,叔可就得赔钱了。”
  讲价讲下去十二文,还得了糖,李木生心里自愧不如,同时的,也替赵家欢喜。嘴伶俐还会过日子,挺好挺好。
  含着糖出了铺子,让香草很意外的,抱着满满一篮子东西的李木生并没有回粮食市。
  在街上转悠,眼睛四处撒摸,不像要买东西,干啥呢?
  “你们俩拿着东西站着别动。千万别动,俺打个愣就回来。”
  足有一炷香功夫,逛到卖农具土布那条街上,突然身侧的李木生停住了脚,篮子塞在赵大郎怀里,嘱咐起来。
  咋地了?
  很快,远去的人给了她答案。
  那边有四个吊儿郎当的邋遢汉子,不是户屯那几个泼皮是谁。
  一个扛着包袱,一个提着篮子,剩下俩也没空手,正一手一个梨子的啃。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卖柳条笊篱的老大爷在作揖求饶,不用问,欺行霸市,那几个货白吃白拿呢。
  ********
  “大娘,俺家豆腐可好了,买块儿吧?油皮儿、豆干子也好。还有豆芽,新发的,您瞅瞅,多水灵。”
  李木生去户屯前把两个娃娃托付给个卖豆腐的老乡亲,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许乱跑,香草实在闲的很,有人往摊子上瞅,她就学着摊主老大爷招呼起来。
  “小丁点的,还怪会做买卖,来,这一摞油皮儿都给俺,闺女做月子。”
  油豆皮儿贵,买主得碰,一下子全卖了,摊主老头山羊胡都乐的翘起来,“这个可是大补,有您这样的娘可是休了八辈子福。对了,生的啥啊?”
  “外孙!亲家四代单传,第一胎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个男娃!”
  这边乐呵呵的数豆皮儿算钱,就听不远处哭爹喊娘的鬼嚎声,不约而同的,几人全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不光他们,附近买的卖的全都如此,就是那些铺子里,能跑出来看的都出来了。
  瞬间,呼啦啦的,看热闹的把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香草个太矮,只能看见人墙,不过没干系,人群中的议论声足矣给她答案。
  “…。是户屯的那俩…。碰上茬口了。”
  “说是大官,比县太爷还大。这回啊,他们是要倒霉了。”
  …。
  “官老爷要抓他们去北边矿山呐,成天搬石头,早晚累死。”
  “让他们祸祸人,活该,活该!”
  人群不停的有进展传回来,一刻钟后,乌泱泱的人四散而去,路被清空了。
  香草终于也能看见了,几个骑马的开路,后头有看上去很豪气的马车,最后边,孙家那两虎鼻青脸肿的在后头跟着。
  不是随意的走,是用绳子绑在手腕上被马牵着小跑。
  看上去惨兮兮。
  可没人可怜他们,夹道都是指着骂的。
  香草那个郁闷,为啥今天送红苕,要不那两个也肯定被抓去了。
  不过少了两个,剩下那俩也能老实点吧。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四年的苦熬,香草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姑娘。
  瘦小单薄的人,补丁摞补丁的麻布衣裳,黝黑的脸,走出去跟村子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小丫头无异。
  她静静的坐在破落的土屋前头,给栅栏里的鸡剁野菜。
  脸上有笑意浮现,是冷笑。
  四年,在赵家听话的熬了四年,终究还是不把她当人看。
  赵家被死去的赵秀才两个嫡出的兄弟家搅的没落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赵清荷到了许嫁的年纪,竟然还想着嫁个富裕人家去过好日子。
  没钱就没嫁妆,自然没有好人家要,钱从哪来呢?
  还有她,她可不就是钱。
  两年前,赵家已经被折腾穷了,朝廷征兵给不起人头钱,赵大郎只能被拉去打仗。
  村子里去了百十号人,活着的半年前就回来了,可没有赵大郎。也是,儿子都没了,周氏怎么会容下她这个童养媳。
  母女一拍即合。
  卖去当丫鬟也就五两顶天,为了多卖钱,推她进火坑。
  十两,十两银子。
  恨得牙痒痒,手里的菜刀落在木墩子上更响。
  破木门嘎支支开了,她抬头,就见赵二郎走了出来,十六岁的少年,因着在地里做了半年的活,白皙不再,黝黑,但看着结实不少。
  “放心吧,不会卖你的。”赵二郎轻声道,“清荷不懂事,一时糊涂,希望你不要记恨,毕竟是一家人。”
  香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卖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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