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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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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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淑子横了张良一眼,深吸一口气,开始背书:“我姓魏名淑子,小名梳子,上司王同志,职业协警灵媒,爸是海员妈早死,病弱小妹住在疗养院,外婆陪身边,我退学跳神,一是接我妈衣钵,二是为妹妹找适合的人借阴寿,万一哪天我死了,良哥,你要帮我照顾她们,她们就住在……”
  张良忽然发怒,气冲冲地打断她:“别指望我!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妈的,以后少给我提死!”
  魏淑子不明白张良为什么那么看重生死,上次在魔鬼眼也是,提到死就炸毛,人不是都会死吗?谁能逃得过那一遭?
  魏淑子没把心理活动明着吐露出来,她现在有点怕跟张良起冲突,脑袋上的肿包再多几个,难保不危害到生命安全,一般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也就放在心里嘀咕嘀咕。
  魏淑子以前从没遇到过像张良这种蛮横霸道的问题人物,不知道该用哪种面貌来和他周旋,刚强易折,两枚炮弹相撞,吃亏是自己,太软又不符合个性,越来越难相处了。
  张良不让魏淑子有太多神游的时间,在旁边催促她:“别在心里说我小话,再多讲点你的事。”
  还能再说什么好呢?魏淑子绞尽脑汁:“我小时候常去水潭边玩,每次去那儿,都要经过一大片油菜花田,附近人传那水潭闹鬼,太阳下山就不能再过去,否则会被水鬼拖下潭,我不信邪,偏要去,还拉着左邻右舍家的小孩儿一起过去,结果真出事了。”
  张良问:“遇见水鬼了?”
  魏淑子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水鬼,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水里冒出一大团黑影,要拉我们下水,我们跑,它就在后面追,之后也记不得是怎么逃脱的,就知道那次死了个小孩,全是我的责任,直到现在,想起那团黑影我还会发抖,比什么还魂鬼都可怕多了,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梦里,我都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拼命地逃,但怎么逃也甩不开那影子。”她抱起胳膊上下搓了搓,弓起腰,蜷缩成一团。
  张良很讨厌看女人扮柔弱,柔弱的东西易碎,碎了就再也粘不起来了,张良厌恶那种易碎的柔弱,所以他排斥女人,觉得男人的刚和女人的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但魏淑子难得在人前表现出胆怯懦弱的一面,张良又不觉得厌烦,反而心跳加速,有些喘不上气来。
  魏淑子现在这动作简直像只缩在街角的流浪猫,张良对小动物爱心十足,还没细想,就把魏淑子拉怀里抱上了,像抱只宠物。
  魏淑子这回没推开张良,靠在他胸前说:“良哥,换了别的男人动手动脚,我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张良说:“好,就该这么干。”
  魏淑子实诚地说:“我不打你是因为我知道,打也打不赢,懒得多费体力。”
  张良把魏淑子的小身板勒在身前,像搓肉球一样搓了搓,邪笑着说:“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怎么?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连抱一下也犯嫌?”
  魏淑子迟疑了下,老实说:“不,以前不喜欢,现在挺喜欢,你是我救命恩人。”
  张良歪头看她的脸:“不谈恩不恩的,就说说我张良这个人,怎样?”
  魏淑子翘起大拇指,满口吹捧:“没话说,够义气,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一代奇男。”
  这话含沙射影在嘲讽,奇男和奇葩男也就一字之差。张良听出来了,不在意,魏淑子肯给他戴高帽就行。张良贴近魏淑子,笑中带柔,轻轻又问了句:“那你喜不喜欢?”
  “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我只要听一个肯定的答案,你敢说我不爱听的试试看。”
  魏淑子觉得张良没救了,既然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问话不是多余的吗?好!就让他心满意足!
  “喜欢,肯定喜欢,良哥人人爱,我也不例外。”
  张良拍腿一声喝:“好!”大手按在魏淑子头上猛力搓揉,“我就爱听这话,记住,丫头,你最好是心口如一,我只认你嘴上说的,不认你心里想的!”
  魏淑子正想嘲他两句,手机震响,掏出来一看,又是满屏幕的乱码。
  张良皱起眉头:“骚扰短信?”
  “是啊,前面那个号码才加了黑名单,又来一条,没完没了了。”魏淑子顺手把短信删掉。
  时间不早,陶文辞别卓乃要回旅馆。卓乃只知道陶文是米冈山军区某部的军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两人相恋一年半,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队里规定男人要到25岁才能结婚,陶文才二十一,还有四年的漫长光阴,这四年是对女人青春的消耗,更是对感情的考验。
  藏族女子对爱情很执着,一旦认定某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卓乃已经认定了陶文,别说等四年,哪怕等无数日无数夜,她也心甘情愿。
  临行前,卓乃又为陶文唱了一首歌,还把珊瑚珠摘下来送给陶文,每见一面,就送一粒珊瑚珠,把美好的感情寄托在珠子上,陪伴心上人到天涯海角。
  陶文把卓乃抱了又抱,这看似刚强开朗的大男孩,在小情人面前却黏黏糊糊。陶文反复对卓乃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再来”,说这些话时,他目光闪动,深情得让人吃不消,然而在眷念中,魏淑子依稀感受到一种压抑窒闷的气氛。
  看到情人依依惜别的一幕,张良若有所感,解下胸前的木雕像送给魏淑子,这木雕看似观音,实则是中国本土的娘娘像,慈眉善目,双手却是鲜红的。
  “这给你戴着,娘娘会保护小孩。”张良直接把红手观音像系在魏淑子的颈上。
  “你真的信装饰品能有什么神力?”魏淑子拎起红绳摇了摇。别的不说,张良对小朋友那是真好,左邻右舍的小孩都被带着玩过,丽丽骑在他颈子上拔头发也是常事。
  “有心则灵。”张良托起红手观音,把它立在掌心上,问魏淑子,“知道这娘娘像的手为什么是红的吗?”
  魏淑子摇头。
  “据说淹死的小孩投不了胎,会沉到血池里,顺着血水飘进阎王殿,阎王爷把这些小孩搓成肉团投掷到人间,就成了冰雹,娘娘于心不忍,常年在血池旁守着,看到有飘过来的小孩,就抱出水,送去投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血水把两手染得鲜红,所以这红手娘娘,是最庇护小孩的。”张良向来不畏神佛,唯独对红手娘娘尊敬有加。
  魏淑子把木雕坠子收进衣领里,少不了要抱怨一句:“我不是小孩。”
  张良把她从头看到脚,大手在短毛上轻轻一扫,笑着说:“那倒是,刚见面时我当你是个直肠欠抽的死小鬼。”
  魏淑子胸口轻撞,有些紧张起来,也不敢看他的眼,嘟哝说:“现在就不是死小鬼?”
  张良呵呵一笑:“不是死小鬼,是臭丫头,升级了,长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花。”
  魏淑子看着脚边的杂草,不知该说什么好,张良认错品种了,她应该是那种永远开不了花的草,开不了花也就没法结果了。
  张良把她当花看,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张良不是爱花的那种人,他只会折花。 
  


☆、塔怖三

  第二天,管师傅和鲈鱼掌柜稍有好转,那就继续赶路,来到灵破支队在米拉冈山的驻地。
  在基地里,他们见到了负责鬼头教相关案件的仁钦达扎队长。仁钦是个四十来岁的刚健中年男,为了探寻鬼头教据点的具体位置,曾三次领队深入冰原,在一次行动中,他不慎从高处坠落,摔断了右腿,如今这条腿已被截肢,由冰冷的机械假腿取而代之。
  仁钦在办公室接待外客,看向脸色发紫的管师傅和鲈鱼掌柜,不悦地眯起眼:“这就是你带来的精英分子?田洋,撤下不能适应高原气候的人,我这里有人。”
  管师傅和鲈鱼挺不是滋味,但这一路上确实成了拖累,两大男人比不过一个小姑娘,还有什么脸辩驳?都捏着鼻子不作声。
  田洋婉言拒绝:“这次行动人不宜多,你们的队员负责在外围接应。”一旦让仁钦插手,主导权就不会落在他手上,总部成员不过是虚的,人力资源才是实的,为了这次行动,田洋计划了很长时间,在人员挑选上也极为谨慎,查桑贡布的讯息是个触发点,让计划能够提前实现。
  仁钦说道:“有片险恶的沼泽地拦路,没有熟悉环境的人领着,就算你有地图,也未必能平安通过,我不能让你轻易带人去冒险。”
  田洋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领路人选推荐?比如格桑次仁。”
  格桑次仁是西藏第一寺…桑耶寺的喇嘛,因杀害僧人和偷盗佛宝而被通缉,警方追查无果,怀疑背后有犯罪团伙,但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一年前,失踪的格桑次仁突然出现,并主动向警方自首,声称被鬼头教的人追杀,既然与鬼头教相关,这桩案子自然而然就移交到仁钦达扎手上。也正是有了格桑次仁的供词,他们才得知塔怖空间的存在。
  仁钦一愣:“格桑次仁的事儿我还没上报,你怎么知道?”
  仁钦达扎对鬼头教的案子有执念,多番受挫后才不得不向总部打申请求援,但格桑次仁这张王牌他可始终没掀开来。
  田洋说:“既然格桑自首,警方内部肯定会有信息流通,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格桑次仁所在的葛巴尔家族是岗加冰川地带的土著居民,对那里的地势环境很熟悉,葛巴尔家族曾是苯教的灭经使,在屠佛运动中杀了很多和尚,在那样反佛教的家族中成长的人,为什么会进桑耶寺当喇嘛?不也是被安排好的?”
  仁钦达扎暗骂格桑狡猾,葛巴尔族的事,他是只字未提。田洋站起来,拍拍仁钦的肩膀,宽慰道:“能理解你的心情,不是你的问题,鬼头教那伙人藏得太好,换其他人来做,未必比你做得好。”
  听了这不疼不痒的场面话,仁钦只能苦笑,他让陶文带严重缺氧的鲈鱼掌柜和管师傅去医务处治疗,田洋把石田英司也赶了出去。清除闲杂人等后,仁钦看向留下来的张良、魏淑子和周坤三人,问田洋:“他们没问题?”
  田洋说:“这三人都是黄守的学生,我答应过黄教授,与这次行动相关的所有事情都不能瞒着他们。”
  田洋是总部派下来维护部门关系和协助行动的,也相当于一个传声筒,他的意思就是上面的意思,仁钦没意见,带他们去地下监控区。
  格桑次仁作为重要人证被严密保护起来,说是保护,不如用“囚、禁”来得贴切。格桑所住的房间位于监控区深处,采用嵌套结构,大房间套小房间,总共套了四层,格桑就住在最里面。外部是监控室,由三名队员轮流把守,可以通过监控屏观察格桑的一举一动。为了防止超自然因素的入侵,监控室周围还布下了双重阵法,门板和墙壁上也贴满符咒。
  那八方邪禁符以前方术士最爱用的符咒,能驱避妖灵,鲈鱼掌柜和管师傅都会制作这种符,可说是价廉物美,难怪能恒久永流传。
  从屏幕上可以看到一个人蒙头躺在床上,□室是全封闭式格局,铁铸墙壁上阴刻一列列符文,强光探照灯把房间刷得雪亮。
  仁钦问看守小罗:“今天情况怎样?”
  小罗说:“还是老样子,吃了就睡,问什么也不理,昨晚又闹着要女人,还冲着摄像头撒了泡尿。”
  仁钦把两名警员支走,对田洋说:“格桑滑头得很,想套出话来不容易,这家伙一肚子鬼,我们从他嘴里得到的消息都是他自愿供出来的,还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他知道只要抓着秘密,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田洋笑了:“这么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像你的作风啊,连续拷问几天,他受不了那个罪,没准就全招了。”
  仁钦说:“拷问起来下手没数,我还真怕伤到他,拷坏脑子也不行,我要他脑子里的讯息,这家伙身手不错,咱队里没人能打得过他,如果进去的人多,他就装死不理,如果一两个人单独进去问讯,他逮着就动粗,说不给他找女人来,就干架发泄。”
  田洋笑笑:“要求还真多,占着有□就有恃无恐了?”
  众人一合计,决定先由周坤进去试个水,周坤虽然没张良能打,但是在洞察人心和问讯方面很有一套。
  周坤进入□室,格桑次仁已经盘腿坐在床上等候。周坤站在门口打量,这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庞瘦削,剃圆头,穿着西藏传统的喇嘛服饰,肩披大红袍,看起来和普通喇嘛没什么区别。
  周坤和格桑次仁对视了两分钟,先开口自报家门:“我叫周坤,警察。”
  格桑次仁直勾勾地盯着周坤的脸,鼻翼快速吸张,就看他闭上眼,伸直脖子朝前嗅了嗅,忽然就兴奋起来,咧开大嘴“喈喈”怪笑,伸出舌头上下乱舔,扯着嗓子大叫:“女人!是女人!哈哈哈,终于肯替老子送女人来了!”
  话没说完,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向周坤抓去。
  周坤侧身闪躲,但监控室很狭窄,能闪避的空间有限。格桑一抓不中,迅速回身再捞,周坤迅速后退。
  周坤的格斗术非常具有技巧性,她习惯于计算对方的攻击范围,以最节省体力的动作来应付,对方如果出七分力攻过来,周坤会尽量把防卫力度控制在八分以内,所以在格桑伸手时,周坤已经估量好了手部的最大活动范围,打算以极少的差距避开。
  谁知格桑的手臂楞是比普通人长出三寸有余,周坤没能完全闪躲开来,衬衣被抓住,“嘶啦”一声,整条袖子被扯了下来,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
  格桑一看到周坤的皮肤,更加兴奋,像躁狂的野猴子般,直往周坤身上扑,光滑的墙壁和床板都成了格桑借力窜跃的支点。周坤的格斗术在在狭小空间里施展不开,闪躲得有些勉强。
  监控屏幕上及时反映出□室内所发生的一切情况。
  格桑的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不拖泥带水,这么小的房间,他竟然穿梭自如,脚往墙上一点,身体就弹射起来,行动力完全不受障碍物的影响,这身手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比。
  格桑打鸡血似的冲着周坤叫喊“女人”,仁钦队长很是不解:“哪来的女人?”
  田洋瞟仁钦一眼:“周警官是女的,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
  仁钦下巴砸地,大着舌头嚷嚷:“哎呀妈!是个女人啊?那得赶快让她出来,太危险了,危险啊!”
  张良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说:“没事,这种程度的,周坤还能应付。”
  仁钦满脸菜色地说:“我说的不是那种危险,是……哎!怎么说呢?”他抓起后脑,脸色尴尬,看了看魏淑子,欲言又止。
  魏淑子对这方面意外灵光,看格桑那副急、色样还看不出来吗?仁钦队长不好意思说的话,魏淑子很干脆地代他说出来:“还能有什么危险?被关了一年多,这会儿见了头母、猪也开心坏了吧,臭家伙狗鼻子真灵,能从周警官身上闻出女人味,大概是憋死了。”
  三个大男人听得目瞪口呆,监控室寂静如水,魏淑子完全没察觉出气氛不对,还对着屏幕狠狠地说:“对这种色鬼,最好来一招天魔、碎、蛋脚!”
  张良忍不住在魏淑子脑袋上又呼了一巴掌,叫她闭嘴安静,小丫头讲话这么粗,听了就刺耳。
  格桑攻击时不想着怎么击打要、害,一双鬼爪子直往周坤胸、口抓,只要抓住衣服,他就顺手撕拉,没隔多久,周坤的上衣就被扯成了烂抹布。
  衬衣里是一件紧身厚背心,周坤本来就很平,背心一勒,脱了衣服也是难辨雌雄。格桑却两眼发光,口角流诞,大笑着扑了过去。周坤迎面一记直拳送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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