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连睡觉都不忘了吃”,看着咬着自己手指的宝宝,沐九儿只觉得有些好笑。
罢了,或许真的是时候未到。左右,那墓碑总不可能长出两条腿来,以后再找机会去看看吧。还有那个银白色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这连日的大雨它的窝应该没事吧。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正如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当沐九儿和褚瑞两人安安静静地如往常一般用过午饭,正准备前往竹林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瑞,瑞大夫”,夏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忽略褚瑞身旁的沐九儿,“那,那菊花爹不,不行了!”
“上次就说不行了,不也拖了这么久”,沐九儿嘟着嘴,对于打断她计划的人和事都非常的不满。
褚瑞眉头微蹙,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夏杏,“到底怎么回事?”
“就,就是刚,刚才喝完药之后,菊,菊花爹突然喷了一口污血,然,然后就晕过去了”,夏杏拍着胸口,尽量平顺的说完一整句话,“菊花她娘都已经哭得快,快晕过去了。”
褚瑞面色一沉,“九儿你在家好好呆着,我过去看看。”
沐九儿瘪瘪嘴,但却不敢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与他顶嘴,只得点点头。
“那瑞大夫,我,我们快走吧”,夏杏瞪了眼沐九儿,拉着褚瑞朝着菊花家快步走去。
沐九儿耸耸肩,算算日子,那菊花她爹体内的毒也是时候爆发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与那菊花一家不对盘,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有特别的照顾,既然是他们自己选择从药堂搬出去的,没道理她还要舍了自己的药水给他压制毒性的。
虽然,那药水对她来说并不稀罕。
送走两人,回到房间的沐九儿转身进入空间。
“姐姐”,灵儿顿时扑了上来,“你好久都没有进来了。”
沐九儿揉了揉灵儿的脑袋,“那不是因为不方便吗?”
两人手牵手朝着小别墅走去,一路上灵儿低着头不说话,直到进入小别墅之后,他才下了好大的决心,“姐,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人?”
“呿,人小鬼大,姐姐想的人可多了”,沐九儿点了下灵儿的鼻子,“去一边呆着,姐姐要泡个澡。”
灵儿听话地闪身出了房间,可是一颗心却紧紧地悬着。
褪下衣衫,沐九儿舒适地靠着池壁仰躺在温泉中,思绪放空。灵儿的话让她心中一紧,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那颗心陡然的绞痛却依然提醒着她,失了身,失了心,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妈妈,妈妈”,那怯生生久违的声音从心底响起,沐九儿睁开眼,险些没给自己吓一跳。
只见墨墨那细长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游到了她的面前,此刻仰着头看着她。
沐九儿心下一囧,身子不由得再次往池子地沉了陈,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啊。
“墨墨,你睡,睡醒了?”,沐九儿磕磕巴巴,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嗯嗯,墨墨醒了好久了”,墨墨仰着头,“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墨墨?”,语气中竟然夹杂着十足的委屈。
沐九儿有些不忍,“墨墨乖啊,先回房间去带着,等妈妈洗完澡就过来看你!”
“真的?”,墨墨那细长的身子上,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沐九儿。
“嗯”,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沐九儿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妈妈,你要快点哦”,墨墨身形一闪,瞬间化作一道黑光消失,沐九儿长松了口气,怎么觉得自己,呃,这么的不负责任呢。
这墨墨自上次吃了灵儿好些草药之后就一直在沉睡,她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将它带在身边,当做手腕,只是自从那金丝血翡的手镯找回来之后,她就将墨墨安置在了空间里。
这里的灵气充裕,对它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因为墨墨的突然出现,沐九儿没有继续泡温泉的欲望,飞快地起身换了套净衣,然后飞快地出现在墨墨的房中。
“妈妈”,沐九儿一出现,墨墨身形一闪,蓦然出现在沐九儿的怀中。
沐九儿用手轻轻点了点那小巧的三角头,“睡醒了,感觉怎么样?”
“哼,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条蛇”,灵儿的声音突然出现,墨墨突然龇牙咧嘴,“坏人,坏人,妈妈,打坏人。”
灵儿自然听不到墨墨在说什么,只是非常气愤,为什么那个家伙一醒来就可以黏在姐姐身上。
“姐姐”,灵儿看着墨墨那得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人家照着你给的方子又酿了一批果酒,你要不要去看看,虽然,呃,味道有些,奇怪。”
沐九儿点了点墨墨的头,在心中对它说道,“墨墨乖,妈妈最近很忙,你乖乖的在这里修炼,等妈妈得空了就来看你好不好?”
原本沐九儿也想着可以如以前一般把墨墨当做手镯带出去,可却没有办法解释这墨镯的来源,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是个逃难逃到这个地方一无所有的女子。
“哦”,墨墨的声音有些低沉,清脆中又透着委屈,“那妈妈要记得。”
沐九儿点点头,将墨墨放在它习惯睡的云锦上,拉着灵儿的手,轻声道,“我们去看看吧!”
【第二节竹林被淹了】
两人飞快地来到凤山脚下。
“是这些吗?”,沐九儿指着一排整齐罗列宛若水缸大小的黄色酒坛。
“嗯”,灵儿随手掀开最靠近的一缸,拿起旁边的小勺,“姐姐,你尝尝!”
沐九儿接过来,抿了一口,心中一喜,看着身旁的灵儿,他居然把果醋酿成功了。
“这不是酒哦灵儿”,沐九儿眼睛晶亮晶亮的,“这叫果醋。”
灵儿不解地皱着眉头,“是酿坏了的果酒?”
“咳咳”,沐九儿险些没一口喷出来,拉着灵儿从酿酒室出来,“没有,呃,果醋和果酒虽然很像,但味道不一样,一种更为醇香,偏甜;一种却偏酸。”
灵儿点点头,虽然还是不解。
“对了姐姐,什么时候让我看看小宝宝”,灵儿抬起头看着沐九儿,一脸心向往之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小宝宝已经出生了?”,沐九儿倒是有些惊讶,毕竟她若是以功法掩了小腹的凸起跟现在效果也差不多的。
灵儿瘪瘪嘴,“姐姐忘了,我们是生死契约的。”
只要沐九儿不刻意地隐瞒,他就可以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云岫的事情那般,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自家姐姐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是清楚。
重活一世,她对感情吹毛求疵的习惯还是没改。
他甚至都有些替云岫叫屈,遇上这样的姐姐,算是他的不幸吧。
沐九儿瘪瘪嘴,“好吧,等小宝宝再大些,筋脉能承受空间中的灵气时,姐姐就带他进来。”
“小宝宝天生灵体,有什么不能承受的”,灵儿以为这是沐九儿的借口,小声嘀咕着,可是却没有逃过沐九儿的耳朵,“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宝宝是天生灵体?”
灵儿吐了吐舌头,心里哀叫一声糟糕,感受着沐九儿身上越来越冷冽的气势,他只好和盘托出。
“你胆儿肥了啊”,沐九儿揪着灵儿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胎儿在母体中时最是脆弱,你居然敢以神识查探!”
灵儿缩了缩脖子,“姐,姐姐,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宝宝,好奇嘛,更何况三个月后灵胎稳固,哪有什么脆弱之说!”
“哼,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姐姐我还凡人一个,灵什么灵”,不是不相信灵儿,只是沐九儿实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能生出个天生灵体的宝宝。
只是她却不知道灵儿心中的腹诽,凡人,真的好凡,好凡啊。
若眼前之人是凡人,那……
算了算了!
“对了,我在外面发现一种奇怪的毒,却怎么都解不掉,我去丹室看看,你盯着外面若是有动静立刻叫我”,沐九儿想着那奇怪的毒药,她拥有两世记忆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不禁让她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很不舒服。
灵儿点点头,沐九儿便一头扎入丹室。
良久,沐九儿正沉浸在一卷竹简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灵儿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姐姐,有人回来了!”
“嗯”,沐九儿轻轻应了一声,身形轻闪整个人瞬间出现在房中。
褚瑞推开房门的时候,沐九儿正逗着怀中的宝宝调笑呢。
褚瑞看着沐九儿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菊花爹没事吧?”,看着褚瑞的背影,沐九儿淡淡地开口。
“暂时没有大碍”,褚瑞声音依旧冷冷清清,可是沐九儿却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责怪。是在责怪她吗?沐九儿有些不解,却也没有想太多。
当天傍晚时分,夕阳在天边沾染了白云,成片成片的红霞染红了大地。
冬日里的阳光最是难得,这样的场景更是难得一见。
沐九儿心情大好地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摆在院子里,她已经好久没有与褚瑞再院子里用过饭了。之前是因为她要坐月子,之后却是因为那几个中毒之人,每次用饭都匆匆忙忙。
灶上的米饭已经散发除了清香的味道,沐九儿嘴角微勾,将最后一道才摆在桌上。
“褚瑞,该吃饭了”,沐九儿朝着药堂的方向叫了一声。
平时也是这样,本来这个院子就不大,她在院子里叫褚瑞自然是能听见的。可今日,她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褚瑞的回音,她有些好奇。
“褚瑞,刚吃饭了”,沐九儿刚推开药堂的门,便看到两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褚瑞正盘腿坐在菊花爹的身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整个身上被一层白雾包裹着。她就站在门口,与对面的夏杏、菊花娘等人对峙着,褚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难看,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青色从菊花爹的身上漫开。
沐九儿心下一紧,左手运气,夏杏等人来不及阻挡,她已经出现在两人身后蹲下,右手伸到褚瑞的手臂下往后一撩,强制将运功的褚瑞打算,左手抵上菊花爹的身后,一股灵力输送过去,暂时替他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毒性。
“噗”,褚瑞突地喷出一口血。
沐九儿抵着菊花爹的手还未来得及松开,菊花娘却突然扑过来,“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开!”
“咳咳”,运功中的沐九儿被菊花娘强制打断,那股灵力只有一丝进入菊花爹的体内,其他大半却是反噬了,她抚着胸口发服下一粒元气丹,连看都未看那菊花娘一眼。
“九儿,你没事吧”,褚瑞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九儿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夏杏死死地瞪着沐九儿,“瑞大夫你还管她做什么,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受伤,哼,我看菊花娘说得对,她就是个扫把星!”
沐九儿嘴角微勾,自己还真不适合当好人。
“夏姑娘,我药堂之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以后你就不要来了”,褚瑞脸色越来越沉,有气无力的话说得却是坚定十足。
“瑞大夫”,夏杏一跺脚,“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不守妇道还生下了野种的女人,哼,有什么好的!”
“啪——”
一声脆响惊了药堂众人。
连褚瑞都没想到沐九儿回这般干脆利落。
“我的儿子如何,轮不到你评说”,沐九儿声音冷冽,她瞟了眼抚着菊花爹的菊花娘,“既然不需要我的帮忙,那我省得!”
菊花娘不明白,褚瑞却是心惊。
“你,你敢打我”,夏杏反应过来紧紧地捂着脸,“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贱人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话未落音,夏杏整个人扑上来,沐九儿只用一只手便将夏杏扔到门边。
“服下吧”,沐九儿取了一颗元气丹给褚瑞,其他人她可以不管可褚瑞她却做不到不闻不问,“内力消耗过度,半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
褚瑞低着头,眼底划过一道深思;刚才他很明显地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势,突然他觉得对于面前这个女子真的从未了解过一般。只是那却并不妨碍他对她的信任,点点头,“菊花爹的毒性蔓延开了。”
一句话算是解释他为何拼命以内力替那菊花爹逼毒。
“毒入五脏,早已经没救,你这又是何苦”,沐九儿将褚瑞从地上扶起来。
“总是要试一试的”,褚瑞由着沐九儿抚着。
两人渐行渐远,药堂中的两人却宛若晴天霹雳。
菊花娘喃喃着,毒入五脏,没救……
夏杏耳畔却不断回想着,以后不用来了,不用来了……
——相公,我家有田——
且不管药堂中的两人如何,被沐九儿扶到院子里的褚瑞再桌边坐定。
思索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九儿的医术其实并不如九儿说的那般浅薄,是吗?”
沐九儿刚端起碗筷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她其实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想过得平凡一些,却不想,真是在哪里都能遇上麻烦。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褚瑞声音冷清却低沉。
“女子习医,终归不是正道”,沐九儿身子一顿,身处这个时代有些事情倒是很好找借口。
褚瑞点点头,这点他也想过的。
“别想了,爷爷医术高超,又无孙子继承,只好便宜了我”,沐九儿轻声道,“只是有些事情,陷入其中,身不由己。”
褚瑞缓缓地夹菜,吃饭,良久,“那九儿可能解那毒?”
虽然这话问出来有那么一些的,变味,虽然沐九儿承认她医术不弱,但那毒却并不一定能解,但却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她既然继承了她爷爷的医术,那解毒的药汁……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沐九儿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晓那是何毒,谈何以解”,明明美味的饭菜此刻却失了滋味,“更何况我连爷爷百分之一的医术都未学到。”
褚瑞拍了拍沐九儿的肩,想到她当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她身上明显的内伤,心中有些释然,“别想太多,解得了,解不了,那都是他们的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嗯”,沐九儿点点头,“其实,若是真能找到竹生,指不定能让他们再拖一段时间。”
“竹生何其难寻”,褚瑞勾着唇,脸上却不待丝毫笑意,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沐九儿,“本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哎,我上次去进山时,那竹林已经被淹了。”
言外之意,就算有竹生,也已经被水给淹了。
连日下了那么久的大雨,水又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一句话却让沐九儿惊在当场,竹林被淹,那竹鼠呢,还有那诡异的墓碑呢?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那,那墓穴岂不是……
【第三节竹鼠求救】
“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去看,可好?”,褚瑞轻声道,总觉得自从沐九儿来了之后,自己的话也变多了。
“好”,沐九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忧。
生在二十一世纪,对于考古的那些事迹她可没少听说。如果那墓碑背后真的有什么,只怕这次被淹之后也不能完整的留下了,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吃过午饭,沐九儿回到房间继续研究那未看完的竹简,褚瑞则回到药堂。
至于夏杏什么时候走的,两人都全然不知。
“吱,吱吱”,沐九儿正对竹简中的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叫声,裙摆被微微扯动,低下头一看,可不就是那只银色竹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