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吱吱”愤怒地叫了几声:“这个女人惹了咱们主子的妞,吓死她算好的了,我更想吸光她的血,剥了她的那张美人皮收藏着,吱吱!”
莫流莹再怎么也是一个女人,更何况她现在重伤末愈,看到这种模样的怪物,吓得脸色一白,愣住失了魂。
“蟒,喂她吃**散,蝠,你将她扔回靳微遥的毓秀宫前去。”暗帝感觉靳长恭的身体很温暖,便整个人懒懒地抱住她。
他双臂环过她的腰身,见她没有反抗,便将头埋进她平坦(悲泣)的胸部,像优雅的猫眯一样阖上眼睛。
这种姿态,怎么看怎么像靳长恭抱着一只大型宠物,或者是一个孩子抱母亲依赖满足的样子。
乐绝歌看得眼角一抽一抽的,这世界果然疯颠了吗?他怎么能三生“有幸”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
而靳长恭浑身一颤,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就像一块冰,她想拿石头砸了这坑爹的“大冰块”,却发现在他的禁锢下,只能腹诽而已。
听到暗帝的吩咐,那个似蛇一样的男子,走近莫流莹,此刻靳长恭才看清那绿色皮肤上原来是类似绿鳞片一样的纹路,他拿起一包粉沫,抓起挣扎的想沈脱的莫流莹。
“放开我,你,你们放开,暗帝,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师傅,师傅,救我,等我师傅来,他一定……”
说来也奇怪,原本一直激烈反抗的莫流莹,在被蟒手指一碰皮肤,就立即僵硬起身子,眼睛瞪大,就像一块木头村桩子了,然后蟒很顺利地将那些白色粉沫全部送进她嘴里,再咽下。
这时,那个叫形似蝙蝠的男人,朝着暗帝瓜兮兮地行了个礼,那幽绿似冥炎的眼睛扫了一眼靳长恭,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根,像是讨好,也像是领功一样,拽着莫流莹的后领便朝着窗口处一跃而出,没入黑暗。
“你想做什么?”靳长恭发现,挣扎无用,愤怒无用,冷淡无用后,决定一直保持着一种平和的态度。
反正抱一下不会少块肉,她不会蠢得故意去惹怒他,毕竟她不想死,也不想故意给自己找罪受,只要是在可以忍耐的情况下,她不会做出一此过激的形为,等待时机。
感觉靳长恭身上渐渐褪去了温度,可他仍是舍不得放开她的身子,将她揽在胸前,察觉到怀中之人渐渐温顺,他抱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在她耳畔暗声道:“你还爱那个男人吗?”
爱那个男人?靳长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分明是在答非所问,不过她想到莫流莹,想联想到他这句突兀的话,靳长恭瞳孔一闪,好似将一些曾经想不通的事情都连贯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莫流莹了?”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试探。
“嗯。”他很老实。
“那么莫流莹是不是你安排在靳微遥身边的?”既然问了头,也就顺便将尾问出来。
“……嗯。”可耻地停顿一下,暗帝才含糊道。
靳长恭脸瞬间就黑沉下来了:“也就是说是你故意安排莫流莹去接近靳微遥,再让靳微遥爱上莫流莹,害得靳长——我跟靳微遥的关系愈来愈紧张的,对不对?”
混蛋!她当初就奇怪,前身才跟靳微遥闹翻,关系经过一个缓和期,再挽回便是,可怎么突然冒出一个莫流莹跑来“趁火打劫”。
没想到当初靳长恭跟靳微遥闹翻的事情跟他有关,后来靳微遥正值空窗期,他就着忙不跌地安排白莲花莫流莹上场顶替,这根本就是一场十分恶劣,情节严重地阴谋!
前身,你死得确实有够怨的!赶紧化身厉鬼,来找这阴险狡诈的男人报复!靳长恭十分邪恶地诅咒着。
“你莫非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她相信他安排莫流莹在靳微遥身边,不光是针对前身一人,凭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另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暗帝有些惊讶靳长恭此刻平静的神态,他以为她知道这一切后,绝对会暴怒,甚至疯狂,可是事到如今他却故意透露一切,就是想试探她的反应。
她真的对靳微遥没有了感情了吗?
可他更震惊,他根本只起了一个头,她竟然就能够猜到这一切!
或许是跟兽类相处时间长了,她的本性更接近兽类猎食般直接杀戮,对于人类那些复杂的计谋与算计,她基本上一根筋,反应不过来,所以当初他才能够放心将一切安排妥当,由她来代替他成为暂时的靳帝,可现在她好像变得哪里不同了……
“莫流莹不是我的人,她是他的师傅安排的一步棋任我用,算是表现与我合作的诚意。”暗帝缓慢直起身躯,幽深黑洞双目敛着暗光,开口说道。
“她的师傅是谁?”打蛇顺棍上。
“……”
“你现在是准备收网了?”好吧,他的警戒心很强,撬不开,那再换别的可以问的。既然他跟莫流莹的师傅有关系,那么他这次对莫流莹出手,肯定是时机成熟了,为了对付靳微遥的一步。
“你们出去。”暗帝注视她半晌,突然淡淡一句。
当然,这句话不是对靳长恭说的。
所有“怪物”正兴致盎然看着主子跟类主子的好戏,却突然听到一句煞风情的命令,都顿时哀怨了,一步三回头。
而乐绝歌垂下睫睫,一路缄默走出房门,却忍不住最后临时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在神佛前,那抹深沉的黑色紧紧靠着那冷艳而纯洁的白色,黑与白,复杂却单纯地交叠在一起,那么和谐,却极端。
大门就在他眼前缓缓阖上,终于黑暗袭来,隔断了里面将要发生的一切。
乐绝歌心思如潮,这才发觉汗湿重衣冰冷如蛰。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了——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可能这一生不再会有任何交集了——
心凉,风冷,月隐,那一地华丽的影子失去了光照而变得黯淡失色。
“靳长恭,欠乐非容的,我已经还给你了……”
他抑制不住地掀动了嘴角,初露融雪后的春光,勾唇清浅一笑,便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分隔线~~~~~~~~~~~
一时之间,洞窟内恢复了寂静。
阴鹜的云彩,明亮的月色,一暗一明交相辉映,静静晃悠在洞窟清冷的空气里,洞外簇拥了花骨含羞的木芙蓉,林间微风扶摇,抖落梅瓣纷扬洒落,洞窟内两道镌刻般的人影,融入一体。
“影儿,你还爱那个男人吗?”暗帝眸色几度转叠,更为幽暗,他不烦其妙地再次问了这句话。
靳长恭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冷淡矜持道:“这很重要吗?”
爱不爱,关他毛事啊?她问的事情他既然不肯告诉她,那么也休想能从她嘴里得到什么。
“如果你不爱他,那他死了,你便也无所牵挂了。”知道她在稚气方才他没有回答她,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养成的渗入骨血的冷漠,从侧面回了她。
“那如果我还爱呢?”她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他黑如漩涡的瞳仁紧盯住她,双眸森森一片:“那他就更该死。”
这个男人真变态!靳长恭被他那蚀骨阴冷的眼睛盯着,一身寒意,直想不顾一切,一脑袋捶死他丫的!
“你以为他会这么容易被你们算计?”说实在,靳微遥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每一次当她觉得将他摸清,可他立即又会翻本而上,至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摸透他的全部资本。
他冰冰凉凉道:“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谁对他有信心,戚~他如果被你杀了,或者你们两个都狗咬狗弄死了,她一定会拍着双手庆祝的。
“希望最后阴沟里翻船的不会是你。”靳长恭难得好心地警告他,可惜更多的是一种漠然的置身事外。
“你打算这样一直将我关在这里多久?或者你想将我这个隐患杀了——”
暗帝骤然将她扑倒地地,深遂的瞳仁残忍入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闪烁:“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我费尽心血将你养这么大,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吗?我要你一生都陪着我,待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你若想逃离,我便折了你的腿,你若念想其它,我便毁了你在意的一切,你只需要承受我给予的一切,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亦要与我一道!”
他的声音空荡在回绕在空气中,竟比月光还要寂寞寒冷,那是一种冷酷至极的执着。
“我不是你的宠物,如果你真的不杀我,你以后或许会因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的。”靳长恭偏过头,望着上空那佛像,瞳孔露出一丝诡异的光泽。
可惜埋在她身上的暗帝并没有看见。
“不会,三年前我敢赌,三年后我就不会输的。”暗帝沉默片刻,才道
那可不一定,三年前的那个不是我,三年后的我,已经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人了,我们的游戏你一开始就选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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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拥如冰,天末亮,暗帝便带着他的一帮“怪物”离开了,可是却在他离开后,就陆陆续续来了一批侍从,他们拿来一张毛绒松软十分暖和的水濑毯子,垫在她坐(睡?)的地方,又搬来了一老红木玉石雕龙屏风。
在荒芜的的墙上挂上一些名人山水图,或者四轴行书草字。在她面前搬来一张矮金漆桌子,上面堆着经卷书籍,文房四宝、图书册页、多般玩器。
靳长恭看着他们一去一来,迅速摆设好,便躬身行礼后离去,现在这干巴巴的洞窟,就像注满营养,看起来整个环境都变得温暖起来。
靳长恭不用猜就知道这是暗帝的安排,他分明打算一边将她囚禁在这里,一面给自己开“小灶”布置好这里,晚上跑来这里处理事情。
忍住将眼前的东西全都砸烂的冲动,靳长恭冷静地深吸几口气后立即盘腿端坐,她暗观察一圈,然后悄然从袖口中滑落一颗东西,迅速扫了一眼,是一颗裸褐色的,看起来只有指甲大的药丸。
“难道是恢复内力的解药?”
就是在昨夜,乐绝歌偷偷地弹了一颗东西给她,瞒过了所有人,可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他不是跟暗帝一伙的吗?
指尖玩转着药丸,她双眸精光流转,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现在放在她面前就有两条路,要么相信他,吞了这颗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的东西,二么,就是继续呆在这里,等着别人的救援或者是等着暗帝怎么时候将整个靳国纳入手中,再也不怕她出来蹦达破坏他好事的时候,再将她放出来,养在身边当一只乖乖的宠物。
“明天……如果明天还是没有人来的话……便用你来赌命玩一次吧。”捏着那颗不清楚作用的药丸,靳长恭低低自语道。
第一百一十章 相信眼睛还是心呢?(一)
铺天盖地的飞舞瓢雪,天地一片银白,冷清寂静的世界显得那么纯净,仿佛世上所有一切的阴霾与污秽都能被掩埋,消失……
“在看什么呢?”鹤将炭铅笔放下,清清冷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将新绘了一幅战略对阵图卷起收妥。
而斜靠在窗边墙壁上,看着东方远处急卷漫撒的风雪中,那若隐若现的金碧宫檐,契眼神有些飘渺失神,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回去就回去,像个雕像一样天天看着,难道你就指望陛下能知道你在苦苦等待,然后亲自派人来接你回去不成?”
鹤毒舌挖苦着,他真心看不起契那副小女人别扭的作态,明明盼着回到陛下身边,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跑来他的军营里窝着不肯走。
“谁苦苦等她了?!”契闻言顿时脖子都急红了。
他瞪着鹤,撇一撇嘴,不屑道:“再说回去做什么,反正她不是交待我出来办事了吗?办完了再回去不一样。”
鹤走到他身边,他个头只要契的肩处,他惊奇望着他,道:“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好耐心,只要有点成果就急急忙忙跑到宫里报吗?怎么现在倒是沉得住气了?”
契脸色有些难看,有些吞吐地反驳,道:“谁、谁说的!”
鹤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别再我面前装能,好了,说说吧,你跟陛下究竟怎么了?”
从昨天跑来他这里,就是一副气包子的模样,他此刻就像一个被小朋友欺负了,跑到他这里来展示自己有多委屈,多不爽。
“……”
“好吧,不说就算了,先前陛下吩咐打造的‘烈火弩’已经初步完成样品了,你等一下拿去给陛下检查一下,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整的。”鹤也懒得理他了,径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等!”契一把拉住他,眼中露出挣扎,最后道:“我不去,你另外派人去吧。”
鹤闻言,脸瞬间一沉:“你有种再说一遍?”
契看鹤生气了,顿时一抿嘴,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无理取闹,陛下私制武器的事情是属于秘密军事范畴,除了他跟鹤,一些被监视着的秘密的工匠,完全杜绝有第三方知道的可能,现在他不肯去,除了鹤,就是那些工匠送了。
鹤最近要处理的事情绝对不少,而工匠们更加不可能,除了他闲着,他不去摆明不行!
“我……我去送。”契松开他,意兴阑珊道。
“你到底怎么了?”鹤真心看不惯他此刻低落的模样。
“鹤,我觉得……算了。”契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
他怎么能跟他说,他觉得陛下变了,她不光“从操旧业”开始吸血杀人,而且现在的陛下越来越不需要他在她身边了,她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代替了他的位置,他或许不被陛下信任,所以有些事情她才会将他隔离开了……
鹤看着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冷清的双眸划过一丝异样,过了半晌,他才淡淡问道:“契,当初你为什么会选陛下为后选凤主呢?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若非你将她带来我们商族,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见识到她真正的价值。”
契闻言一怔,看向鹤,他似旧是那么沉稳而冷然,看着他那张略稚气的脸庞,他彷佛想起第一次他看见靳长恭的时候。
为什么会选她?
他不知道,可世间又哪里来得那么多的为什么呢,也许是命运怂恿,偏偏就在对的时间,碰到对的她,她就是这么毫无预警,不能他任何反抗的能力便入了他的眼,对了他的味。
她粗暴,一脚就将牢中欺负她的人踢飞,她狂燥,气起来直接就用拳头来征服,她邪恶,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逼问出他的底细,她聪明,她总会用各种办法解决令他绝望的困境,她也会很理智,即使在商族没有一个人欢迎她的情况下,她也绝不屈服,她……
她有很多的“坏”,但是她有更多的“好”,无论是她的“好”与“坏”,如今想起来,都能令他喜欢。
对,就是一种喜欢,明明觉得该气的事情,偏偏他回想起来却想笑。
智者曾就对他说过,他是一个凭心做事的人,他要是看准的事情就会勇往直前,绝不后悔,撞破南墙也要冲到底。
可是当初,他在选择她的时候,曾经却真的有思考过,他想如果她最终令他失望的话,他会不会为当初的一个决择而后悔呢?
但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她从末令他失望过,一次都没有!
“我相信她,我相信她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末来!”每说一个字,他的眼睛就亮一下,等他一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像重获新生一样,目露辉目虔诚的耀光。
是的,她是给他,而不是给商族一个末来,因为她是他自己不悔的选择,而不是商族替他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