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武昀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我本来就是来叫你去的。对了,要不要再叫上窦容?”
“不用,我们两个就已经够了。”四皇子只怕窦容去了,他的毒舌会让魏家出现人命案,从而推迟俩人的婚事。
魏清莛收到消息是因为魏家的管家亲自来请他们姐弟俩回去,因为魏老太爷在收到圣旨后就感激得吐血了,是真的吐血了,因为他是当着四皇子的面晕过去的。
魏清莛吃惊不已,话说魏老太爷即使再不待见她,也不至于被一道圣旨气得吐血吧?
因为孝道,魏清莛只好从孔言措那里将桐哥儿挖出来,一起回了魏家。
第二天,魏清莛被留下侍疾,而桐哥儿则被她送到书院继续读书,只是也不再住到书院,而是住回了秋冷院。
王廷日将原先的那些丫头嬷嬷都送回来,卖身契还是在魏清莛的手里,魏家人已经没有心思再管了,因为魏老太爷的情况不太好,而魏老太爷的太姨娘也闹起了肚子疼,说是有人要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闹着要分家……
总之,现在魏家很乱,乱到没人顾得上魏清莛。
魏清芍的脸色很难看,随着这些事的发生,魏家的地位整体下滑,她们姐妹的身价也在下滑,即使魏清莛曾经讥讽的告诉过她,身价是靠自己争取的,她还是忍不住的恼怒。
但她并没有立场去责怪魏清莛,心里的不舒服只能闷在心里,然后拼力在这混乱的魏家护住自己的娘和弟弟妹妹,至于自己的婚事,她早就丢在了一边,她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娘亲在魏家可以站稳脚跟,不就是为了让青竹能有个好前程,为了让清芝有更好的婚事吗?
任武昀成功把魏老太爷气吐血后就愣住了,到最后还是四皇子拉着他告辞了,任武昀咽了一口口水,道:“我只是想气一下他们,没想把他们气吐血的。”
四皇子点头,安抚他道:“我知道,是老魏大人承受力太低了。”将任武昀忽悠回家后,四皇子才眯起眼睛,要说魏老太爷只凭着就被气吐血,打死他都不相信。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四皇子回头就让人去查了。
同时得知魏老太爷反应的还有皇帝,跟在四皇子和任武昀身后的内侍赶回皇宫,第一时间就求见了皇上。
皇上得知魏老太爷在任武昀宣读圣旨后不久,对方就‘感激’得吐血了,一张脸都黑了,继而,他就派人下去查。
任武晛被幼弟带回来的圣旨吓一跳,也只好好笑的摸着他的脑袋道:“倒是傻人有傻福。”
任武昀向二哥抱怨魏家,丝毫没发现,他又给赶往魏家的人中增添了一路人。
反应最快速的却是王廷日,他在魏家有人,魏老太爷一吐血,他的人就派了出去,但他的人是最后一个拿到消息的。
王廷日脸色铁青的看着纸条上的字,将纸条揉碎,森冷的低语:“六皇子……”
皇帝给魏清莛和任武昀赐婚,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都。其中有几家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话说当今圣上一共就赐过两次婚,两次都有魏家,只是那次的婚事可以说是失败的婚姻,只是不知这一次会如何。
皇帝听到隐隐绰绰的流言,冷哼一声,心里暗道:这次可是当事人之一求的,他们要是还过不好,关朕什么事?
而平南王府老太妃的院子更静了,平南王在得不到回应后就和王妃离开,路上嘱咐道:“昀哥儿的婚事要办的热闹些,他要是跑来找母亲,你就说母亲正在念佛,总之不要让他发觉,免得他伤心。”王妃口上应着,心中却苦笑,男子就是粗心大意,小孩子最是敏感,小叔应该很早以前就发觉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成天的往皇宫里跑,有时候宁愿睡在宫里也不回家,这次出征回来更是没在家里呆过一整天,天一亮就往外跑,天不黑就不回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传
陈燕拉着耿少红参观魏清莛从小住到大的秋冷院,看得出其中很多痕迹还是新修的,耿少红面色不好,私下问魏清莛,“皇上怎么会突然给你赐婚,那个任武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娘去找表舅妈,回来什么话也没说,我也问不出什么来。”
魏清莛笑道:“任武昀人还不错,你不用替我担心,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吃饭,我这几天都无聊得很,赐婚的圣旨一下来,我就去不了书院了。”
谁都知道魏清莛不能去书院是因为魏老太爷病了。
耿少红依然担心,“他真的好吗?”
耿少红自懂事去就经常被祖母抱到她的跟前,祖母身边的人总是引着她讨厌母亲,一开始她小,不懂事,下人们怎么说,她自然怎么觉得,后来还是她大病了一场,母亲日夜守在她身边,她才醒悟过来。
她无比的厌恶祖母身边的仆妇,却发现那些人都是祖母授意的,而姐姐早就被祖母教导着和母亲离心,不管母亲多关心她,她面上永远都是一副温和模样,对她和哥哥也只是见面问候的情义。
而哥哥,祖母要抢着养,母亲害怕哥哥被祖母养残了,拼了力将哥哥留在身边,祖母从内宅事物上找母亲的麻烦,母亲就将哥哥交给祖父教养,所以她和哥哥难得可以见一面,感情也不深。
她在太原也很少有朋友,可以说,魏清莛是她第一个知心朋友。
母亲总是在她耳边唠叨魏清莛,她嫉妒她,所以见面的时候难免冷嘲热讽,可她对她弟弟真好,不愿对方受一点伤害,连他每天吃什么都要问清楚了才放心。
可现在,对方也要嫁人了,嫁人就和姑娘不一样了,她们再不能去大岷湖玩,更不能到岷山山上打猎,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出去逛街。
魏清莛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只是肯定的点头,“他的确不错。”魏清莛没有说谎,她没有王廷日等人的智慧和眼力,但是她直觉很准,对心思单纯的人更是充满好感,她并不讨厌任武昀。
当初见到四皇子几人的时候,几个护卫给她满身煞气的样子,而四皇子让她觉得危险,窦容让她不能相信,总觉得对方像狐狸,而见到任武昀的时候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对方像虎,却是让她安心的一只老虎。
如果只是比试力量,魏清莛不觉得自己会输,就怕她在比试力量的时候,什么地方隐藏着一条毒蛇让她防不胜防。
既然都要嫁人,不如选一个能够使自己安心的。
耿少红和陈燕只是担心她,现在见她在魏家没人能欺负也就放下心来了,魏清莛笑道:“你们有什么事就告诉桐哥儿,不然写了信给他带着也行。”
耿少红和陈燕点头离去。
魏清莛叹气,继续认命的拿出嫁衣,问重新回到她身边的苏嬷嬷,“嬷嬷,你确定这东西要我亲自绣吗?”
苏嬷嬷叹了一口气,拿过嫁衣道:“这东西让阿杏她们几个操心,只是最后姑娘怎么也要绣上几针。”
魏清莛连连点头,“绣几针没问题,那你们先把嫁衣绣好。只是这样一来我好像就没什么事了。”
苏嬷嬷脸色不好看,“姑娘,魏家也该准备了,明年五月的婚期,现在开始已经有些赶了,更何况魏家还没给您准备好嫁妆。”
魏清莛不在意的挥手道:“我的嫁妆不在魏家身上,在王家身上,你放心好了,我的嫁妆一定会足够丰盛的,只是婚礼还要魏家主持,苏嬷嬷,接下来就看您的了。您想做什么只管去做,过不了几天我表哥应该就会来拜访魏家,你身后有靠山不怕他们。”
魏清莛从没想过要将这些年自己赚的钱拿出来做嫁妆,那是她和桐哥儿的私库,大部分都堆在空间里,有黄金,有白银,更多的却是换成了粮食,不过里面空间有限,桐哥儿又死活不愿意拔掉那些花花草草,所以也就一个小仓库左右,剩下的就是她这些年收集的玉了。
王廷日不止一次的好奇她的玉到底藏到哪里去了,魏清莛都没有告诉他,难道她能说,现在她买到的玉在后世都会成为无价之宝,而真正的蓝田玉更是绝种,连传承都只能通过一些诗句和零星的记载吗?
更何况她是真心喜欢那些玉,比起翡翠什么的,她更喜欢中国的这些更古老更传统的玉石。
王家当年保管王氏的嫁妆,那份嫁妆可不少,甚至比整个魏家还要多。
吴氏和陌氏,包括魏老太爷和魏志扬魏志茗都心动不已,只是当年任武晛插手,王家反应太快,王氏才出殡不久,王家就出面保管了那些嫁妆。她娘亲的嫁妆,儿女们可以平分,即使只是一半,在京城也算不错了,更何况,秦氏那里还有不少的东西,就算瞒下一些,只怕也能凑一副上等的嫁妆。
王氏底蕴深厚,就是再腐朽,他们也不会昧下嫁妆的,就端看他们拿回嫁妆之后,桐哥儿的那一份要如何处理了,以王廷日锱铢必较的性子是一定不会交给魏家的,而现在魏老太爷被撸了官职,魏志扬和魏志茗都不起眼,他们不可能再像原来一样表现的不在意钱财,只怕会抓着不放……魏老太爷的病也该好了……
魏清莛猜的不错,王廷日让人给王家大本营送去信件,要求要回王氏当年的嫁妆。
魏志扬也想起了当年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心思微动,连夜走进了老太爷的房间。
而此时,六皇子脸色铁青的脚踢跪着的几个人,怒骂道:“真是蠢货,办不成事也就罢了,还让人发现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说着又踢了几下。
跪着的人即使武功高强也免不得强忍着嘴里的腥甜,不住的磕头求饶。
六皇子发泄了一顿,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问道:“是谁查过来的?老四?还是任家?他管得可真宽,不过是一个女人,也值得他巴巴的去请旨。”
跪着的人冷汗淋漓,低声回道:“回殿下,查过来的一共有五拨人,除了最后一拨实力弱些差点被我们抓住,其他的都被他们逃了,我们追了一段,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六皇子的脸色更难看,一脚将那人踢到墙角,阴狠的说道:“你该不会告诉本殿下,五拨人你一拨都没查到吧?”
那人脸色苍白,“殿下,最后一拨是往理藩院去了,属下怀疑和回鹘使臣有关,那边围着朝廷的人,属下不敢靠得太近。”
六皇子咬牙,“赤那!”阴霾的看了那人一眼,道:“剩下的势力必须马上查到,不然你们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倒要看看谁敢查他。
六皇子不知道,今晚乾清宫又碎了一套茶具,传出一声“孽障”,而四皇子却阴阴地笑了两声,平南王府的任武晛则沉着脸,而理藩院的赤那王子让受伤的属下下去休息后就对追随他的人道:“六皇子睚眦必报,心胸狭窄,不是合作的好人选,也许我们也该试试打探打探其他的公主,看看哪位和皇后娘娘比较亲近。”
而留宿在盛通银楼里的王廷日却对六皇子第一次起了杀心。
王廷日找上魏志扬,不知俩人说了什么,总之魏志扬是笑盈盈的送他出门的,而后就将魏清莛的亲事交给陌氏来主持,怕陌氏忙不过来,区氏在一旁辅助。
在区氏去议事厅前,三老爷和区氏恳切的谈了一场。
区氏目光短浅,但这人的一个大优点就是听得进劝诫,尤其听得进自己丈夫的劝诫。知道三老爷会科举是因为魏清莛,区氏心里纵使不舒服也不会搞破坏,而听丈夫说他考上后能不能寻到好位置也要仰仗魏清莛时,区氏就决定为对方做点什么,总不能光享受不干活吧?要是魏清莛撂挑子怎么办?
琅琊王家收到王廷日的信,王族长想了半响,最后决定派一个侄子亲自押送那些东西去京城。
这几年王家一直龟缩在琅琊,但他们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情报网,他们知道王廷日除了最初几年过得苦些,后来过得还不错,他不是没心动过,趁着这场婚事派一些优秀的弟子去往京城,重新开始。
但京城现在正是开始相斗的时候,之后还会更恶劣,王家有王公留下的名声,那既是他们的保命符也是他们的催命符,到最后还是安稳占了上层,现在王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他们最要紧的是求稳。
族中也有不同意见的人,“富贵险中求,要是窝在这里,就是出头也轮不到我们王家,历代祖训中那一代的辉煌不是冒险求来的?”
“你三叔公也冒险了,可他差点给我们王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年轻人梗着脖子道:“可我们也享受了三叔公带给我们的荣耀,既然是冒险,就没有一定要成功的道理。”
“可族里并不是都是像你一样这样认为的,大家有父母妻儿,一旦惹怒天威,一道圣旨下来,天底下哪还有王家所在?”
有人不服道:“我们又不造反,怎会连累得父母妻儿?现在朝廷还不是皇上的一言堂……”大家闹哄哄的每一个定论,最后还是几位长老拍板,“先把嫁妆给廷哥儿送去,至于其他族人要不要进京容后再议,不能耽搁了那孩子的好日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玉佩
王家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很不满,“家族遗训,必须庇护家族弟子。三哥他并没有违反族规,当年你不理会三房也就罢了,现在三娘的孩子嫁人,怎么也要让几个孩子去给她撑腰,免得别人以为王家就是好欺负的。”
王族长很为难,“二长老,三长老,我这也是怕孩子们年轻气盛在京城惹麻烦,等京中局势再稳定些,王家自然会重入京城。”
三长老脸上闪过怒气,“就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才更要出门历练,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几年从家族出去的弟子有几个?再这样下去,琅琊王子必定没落,以后别说和曲阜孔家相提并论,只怕连太原耿家都比不上。”
王族长低头不语。
二长老和三长老更是怒其不争,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一个家族连血气都没了,那它还存在吗?”
王族长看向大长老,略微不满道:“我们王家也不过是暂时回避,近千年的历史中又不是没有过,二长老和三长老也太危言耸听了。”
大长老微闭着眼睛,道:“我老了,能做的事越来越少了,你更该精心些,他们说的也没错,王家和孔家一直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我们两家的教育,这些人,家中的弟子的确越来越安逸,出外历练的更少了,你及不放心他们去京城,那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吧,江南,北地,岭南,西北,到处都可以。”
王族长嘴巴微阖,没再敢说。
等王族长出去,挡住了才睁开眼睛,叹息一声。
当年大家选定的族长是三房的老大王元之,他从小就被教育得很好,性格稳重,为人和善仁厚,心胸宽广,为一族之长是最合适的,只是没想到三房会被扯入那样的政治斗争中。
三位长老中,他最知道,老族长一直撑着想等到他被流放回来,还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只是没想到族长会突然病重去世,而王族长接手后却畏手畏脚,更是直接放弃了三房。
他知道,要是他要求太过引起族内争斗,到时只怕比外面的那些窥伺的势力要可怕,所以他一直稳着王族长,想着,等三房的人长大,有人牵制,就算引起内乱,范围也不会扩大的。现在,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魏清莛的婚期是皇上定的,明年的五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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