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慕容景或者不知道,已经令人失掉了原来的期待。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懂得衡量形势,也懂得人心。
慕容景这一关不容易过,普通的招数肯定过不了,即使是他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开心,只要他嘴里不承认,她还是一样输了。
这什么鸟赌?越想对她一点利也没。
她若去缠着他,是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让他瞧戏罢了,像猴子一样耍着,无聊死了!
这种丢脸的事,她一点也不想干。
再说,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打从心里去做讨好男人的事呢。
叹息,长夜漫漫,要如何解决?
窘!!~~怎么瞧起来,本小姐像是深闺寂寞。
沈素儿要歇息。
小蓉和小春儿自是要过来侍候,还掌着灯。
在她们想退出去时,沈素儿喊住了小蓉。
有一件事情,她还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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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她还想问问。
“小姐,有什么吩咐?还是悄悄和我说接下来的故事?”小蓉一下子眼中闪着亮光,神秘又小心说着。
如果小姐这里说了,一会她还能绘声绘色当一回说书先生,在同伴面前威风一下。
“去!想听明天再说。对了,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事?”
“我听人说起……司马洛?”沈素儿很含蓄问着,相当于试探式,保险又小心。
好像是随便提起,或者听到别人提起说说,没有表明不认识这一个人。
如果她直接说不认识,而以前这身体的主人是认识的?
那不会是令小蓉起疑?
免得多生事端,还是保险探一下,或者可能避开什么麻烦的事情。
小蓉拧着眉,疑惑问:“司马洛?谁来的?没听说过。”
沈素儿虽然装着若无其事,目光还是暗暗留意小蓉脸颊上的变化,瞧她的反应也的确像是不认识。“小蓉,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没听说过?”
“没啊。小姐,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吧,皇上提起的人。”
一下子,小蓉精神来了,那发亮的眼睛,好像沈素儿得宠了一样。
沈素儿不想解释。但瞧样子,小蓉是不知道了。
让小蓉先退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不困,想睡着都难,再说,脑袋还清醒得不得了。
这事儿要再问谁?
她想了想宫中最可能知道的人——
初雪?
慕容景知道的人,身为弟弟初雪是不是应该知道?不一定。
初雪长年在宫中静养,也不一定听说过的。
还有一个人知道的可能性很大,就那就禁军统领陈守。
陈守既是统领,又算是慕容景的贴身侍卫,知道的东西肯定多。
只是她犹豫了,要不要去问他。
去问陈守自然比问初雪要好,只是——沈素儿有自己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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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事关于皇帝的一切,基本是禁忌。
她不知道这一个司马洛,算不算是皇帝的禁忌。
看来,想问还要找一个恰当的机会。
算了,现在和皇帝赌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其余的事暂时还是先放一边吧。
想到初雪,自然没有忘记曾经答应和他一起赏梅的事。
沈素儿想到初雪,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
初雪身上的气息太干净了,是她见过的人中,最不受污染似的一个人,在一起相处很舒服,很坦然,心也很宁静,不需要猜测,也不需要防备。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忽而,沈素儿听到远远传来悠扬的箫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住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无聊着,又睡不着。
这箫声起,刚刚好,听得心境平和。
那一个嫔妃这么大胆敢吹?是不是深宫寂寞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办法,幸运的话,还能吸引帝王注意。
当然要这箫声能传到皇帝的寝宫中去。
据说,听音乐容易令人睡觉,还有安神的效果。
这一招对别人不管用,对沈素儿貌似特别有效。
在听着箫声时,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
一切生活如常。
吃过早膳后,大家都忙去了。
沈素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休息着。
觉得今天应该去慕容景那里转转,或者能幸运的找到他的什么破绽。
不过想想,没有用,不能用寻常的办法。
他太狡猾了。
按照他说的,即使他笑得满地在打滚,只要他个人说,只是笑没有开怀,一样是输啊。怎么样想怎么觉得,没有赢的机会。
要他心甘情愿说高兴,真的很……很很很难!
沈素儿知道在三天之内应该属于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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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儿知道在三天之内应该属于自由活动。
倏地,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呢?昨晚真是白白浪费了,还有二天,得逛狂皇宫也好,去找找梅院在哪里?加上慕容景应允的一天,也还有三天。
不是在三天内都可以陪初雪赏梅?
再想想,真不错啊,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和初雪喝酒看梅,多么悠闲自在的生活。
“呵呵!……”
沈素儿笑了开来,真骂自己的笨蛋。
怎么可以为了一些凡俗的事情,弄得自己病怏怏的,闷闷不乐呢?
人啊,有时想太多,也只是在自寻烦恼。
刚踏出了门槛,她轻松的深呼吸了一口,径自笑了笑!
“小春儿!”沈素儿兴冲冲喊道。
“主子!”小春儿很快过来了,笑问,“主子,找奴婢有什么吩咐?”她眼里透出了兴奋。主子可是第一次出门,喊得不是小蓉,而是叫了她小春儿。
沈素儿浅笑盈盈,神秘说道:“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梅院。”
“啊??……三王爷那里?”惊讶!还有点为难。
“对!”疑惑,怎么是这种反应。
“主子,平时皇上有令,宫里的嫔妃……不能随便去打扰三王爷静养。您有问过皇上吗?”小春儿担心主子又招惹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关注,再惹皇上不高兴就麻烦了。
沈素儿有一点为难了。
什么意思吗?
想看初雪,还要问过他?!
“没关系。我是皇后,不是嫔妃。等级不一样,所以啊,不受限制。”沈素儿呵呵一笑,这理由真不错。再说,慕容景也说过了,三天内免罪的。
“是。要不要奴婢去叫轿子?”
“不用了。步行去吧,还可一路瞧瞧宫里的建筑。”
“是。”小春儿有些不安,还是带着沈素儿往梅院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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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儿瞧出了小春儿的不安,可也没怎么留意。
渐渐的,她知道了。
真的,没有走过什么也不知道,走了才知道朝凤宫离梅院真TMD不是普通的远!
虽然宫中的景致怡人,漂亮的宫女的体态也婀娜多姿,但是脚板子有点吃不消。走了快一个小时没?若早点知道梅院离朝凤宫这么远啊,打死她也要再想想才过去。
呜呜……
失算了!拒绝小春儿坐轿子的下场,至少要找一顶轿子也好。
平时初雪去朝凤宫,是不是也要步行这么远?
不对,应该有什么东西代步吧。
是什么,她也没瞧见过。
那小子还说经常会路过啊,分明是借口,那里顺路啊?!
“主子,是不是走累了?”小春儿扶了她一把。
“到了没?”沈素儿气喘吁吁的。
小春儿往前看了看,再瞟瞟四周,“还差一点。由于梅园比较偏,拐着几处宫殿,路都拐远了。”
“梅园?不是梅院吗?”问出来,沈素儿即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小春儿笑了笑,“梅院,也叫梅园。那里据说种了很久雪梅。冬天很漂亮的。但是,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去的。奴婢……也只能送您到门口。”
“我知道了。”沈素儿微微一笑,“这两天呢,不管我做了什么事,皇上都说不会怪罪,进一个梅园,小事一桩。”
“真的?”
“嗯……”
沈素儿打起了精神。
会觉得累,有几分也是由于某人潜在的懒根在作怪。
想到一会见到初雪,是不是算给他一个惊喜?
想像着他如孩子一般纯洁浅笑,累一下好像有点价值。
或者,由于某人的心态转变,居然没走多久一样,即到了一处大院。
由高墙上露出的几枝寒梅,开得特别娇艳。
“人说红杏出墙,红梅也会出墙……呵呵。”她漫步看着墙头上的梅枝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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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在说啥?”由于声音太小,小春儿没听清楚。
这时,两个人立在一处古式又半月形的拱门,门给虚掩着,透着缝隙隐约可见点点梅花。
镂空花石雕,“梅园”二字装饰得华贵肃穆。
沈素儿收回了目光,恬淡一笑,绝色的小脸无比柔和,梅花也失色。淡然道:“没什么。对了,你先回朝凤宫,中午我不回去用膳了。”决定在初雪这里蹭一顿饭吃。
“是。需要晚膳前再派轿子来接您吗?”小春儿担心的目光瞧了瞧沈素儿的穿着秀鞋的小脚。
沈素儿一想,有轿子总比走回去好罢,于是点了点头。
小春儿瞧着沈素儿迈入了梅园,掩上门儿,见不着她人影了才转身离开。
沈素儿刚踏入即闻到淡淡的寒梅香,目光也为眼前之景给惊呆了。
满园的寒梅成林,错落有致,栽培得看似随意,又恰如精心。
清早,冬日的阳光洒落,冰清玉洁的梅花点点,幽雅浅淡,在轻风中摇拽,朵朵生姿。
空气飘香,好一处梅花仙境。
只是瞧不到楼阁啊,回首看进来的门口,延长是两边的高墙。
这里除了梅树,剩下的还是梅树。
只有一片梅林?不是院子吗?
这时,沈素儿想起了,外面门口的字——梅园。
而小春儿也说了,梅院,其实指的就是梅园。
初雪住哪里呢?人又在哪里呢?
所幸,仅有一条弯曲的石头小道,远远望去,直入梅林深处。
她很自然往前迈去。
果然行了一会儿,见到一处雅致的小楼阁。
楼阁周围,还种了清一色的君子兰,由于可见主人乃特别钟爱的花种。
尚未到花开之时,所以不知道花色。
这里,清幽宁静,给人一片详和。
沈素儿一眼,即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比朝凤宫更喜欢。
在门前的台阶上,屋檐之下,摆着一张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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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淡淡一眼,沈素儿即觉得自己永远也不想移开视线——
长形的檀木缕花软榻上以皮毛铺着,上面半卧着一个清雅绝俗的少年,修长的身子,盖着一件狐皮大氅,不知躺了多久,已经滑落至胸前了。乌墨的青丝不加困束如瀑散落榻间,点缀着俊美无双的容颜,恬静安然,似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绝美!绝世!
狐疑是不是错入仙境,那仙人之姿无比的震撼!
第一次!
真正的第一次!
内心才真正看清初雪。
真的太美了!
此情此景,美得沈素儿搜索枯肠也找不到一个绝佳的形容词。
“初雪,真是初雪吗?”喃喃的,不敢相信的。
无法想像,眼前的少年和第一次见面的少年重叠。
个性、气质相差悬殊了吧,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人果然需要相处才能够了然得越多。
倏地,初雪的眸子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潋滟的瞳眸适合了光线,淡淡投向远处的来人——
仅一眼!
他整个人一怔,紧接着,由榻上猛地坐起!
马上伸手不敢相信一样揉了揉眼睛。
“小素儿……”是不是要做梦?
梦中的人正立在梅林中,浅浅看着自己笑?!
他有点痴了……痴痴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情意。
“小三,见到我怎么也不打招呼?”沈素儿迈着秀气的小步往他走去。内心是怦怦跳,在靠近美的事物时,人总是免不了有点小兴奋。特别是他披散着青丝,怎么瞧怎么俊美绝世……
听到声音,初雪是完全清醒了!
不用三秒,他的俊脸彻底红了!
刚才在想啥呢?居然做起梦来了。
在初雪暗暗懊悔想的时候,沈素儿已经步上了台阶,快到跟前了。
“小素儿……”他赶紧起立起,太过迅速,却将狐皮的大氅滑落在地上,想也不想底头想去捡,而她的想法也一样,趋身想捡,于是不约而同地一起低首!
——嘭!
两颗脑袋撞一块了。
“哎哟!痛痛痛啊!……”沈素儿小脸扭曲,捂着额头直喊。
初雪也痛的,只是更多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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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也痛的,只是更多是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都是我不好。”他赶紧帮她查看,见白嫩的额前隐约红了一小处,担忧又懊悔,急切地吹吹,揉揉。
沈素儿怔住了。
他关心,总会挑起她的心酸。
像心底总有一根叫脆弱的弦在动,是不是很久没有给人这样关心过?
没有人能给她这种感觉,像亲人一样的感觉。
小蓉他们也仅是对她好而已,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在他们面前敞开心。
她不知道……
原来自己是这么脆弱的。
“对不起!别哭……”初雪急了!
见到她落下的眼泪,居然吓到手忙脚乱的。
“小素儿,别吓我,是不是很痛!我去给你找御医来,等我!”言罢,初雪刚欲动身离开,却让她给拽住了。
下一刻,她缓缓靠近他,把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悄然无声的,没有说话,也没有闹。
她只是想安静一下,感觉一下让人关心的温暖。
因为她的心——真的好冷。
一直都是冰冷的,既然流着热汗,她的心还是冰的,没有温暖,感觉不到温暖……于是,她才会养成今天的个性,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过问,天天半死不活一样,懒散消极,逃避着。
对!并不是什么潇洒,也不是什么云淡风清,只是她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一种属于她个人的华丽丽的消极人生。
初雪僵直着身子——
没有动,也不敢动。
想伸出双臂去搂住她,内心又在痛苦挣扎着。
她是北宛国的皇后,是皇兄的妻子,是他的皇嫂!
痛恨这身份,痛恨二个人的距离!
恨——
相遇为什么那么迟?
内心一直在痛苦着,深埋的情意没有人知道,也不敢让人知道,掩饰着,害怕流露出来。
或者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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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当初雪挣扎再三,想慢慢抱住她的时候,她却突然离开了他的胸前,粉拳敲在了他的胸口,笑骂声出来了:“该死的小三,我这么难过,居然不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一下。算是白认识你了。”
说完,她饶过他的身子,学着他刚才的姿态,躺在了软榻上。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一副很舒服很舒服的样子,刚才的难过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若不是眼角的泪痕犹在,真会怀疑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胸前的一空,初雪的心也好像空荡荡的,那一种失落之感无法形容。
沈素儿是雀占鸠巢,由于初雪刚起来,躺着还暖暖的,淡淡的香气,不知是空中的花香,还是初雪身上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