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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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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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就一个人坏了规则

  英姑娘道:“没关系,反正那也是座空坟。我没有找到爹和苏漠的尸骨。幸好有那一座坟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益州的房间比昏城要好得多。南瑱撤得急,这里一切都还是现成的。
  叶宋没有带苏静住进南习容住过的那些地方,那些地方布置妥当,似乎空气中都留有一股淡淡的香风,但叶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反正领军的将领们都是些三大五粗的汉子,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让他们住布置这么好的房间,他们都比较高兴。而叶宋只着了一处较为清净的院落安置苏静,房间也是重新布置过的,起码床榻上的东西全部换过。
  她顾不上自己忙了一天需要休息,连身上盔甲都来不及脱,便用湿毛巾帮苏静擦了擦脸和双手。在外赶了路,他一身风尘,总要擦干净,而且这样比较凉快。
  她给苏静擦了脸,又起身去推开窗户,回头问苏静:“热不热?”
  外头夕阳正红。
  包子端来了药,然后她又亲自喂苏静喝药。包子站在旁边,说道:“叶姐姐,今天你走了,苏哥哥有浑浑噩噩醒过来一次。”
  叶宋轻轻“嗯”了一声,白瓷药匙舀了深褐色的汤药,在碗弦上碰了碰,声音有些清脆,她将药匙送到苏静的嘴边,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包子道,“他唤了叶姐姐的名字,就又睡过去了。”
  “是么。”她一边喂药一边对苏静说,“现在我回来了。”
  到了晚上,叶宋才从苏静的房间出来,去把自己身上厚重的盔甲脱下,她的后背已经湿成一片了,仿佛把衣服脱下来还能挤出水来。
  叶宋的肩上有伤,英姑娘带着伤药来帮她换,连洗澡都要英姑娘小心着不让她碰到肩上伤口,道:“叶姐姐,你干嘛不先回来换了衣服再去帮苏哥哥,你都出了这么多汗,咬着伤口一定很疼。”
  叶宋洗完了,从浴桶里走出来,面对英姑娘也不避讳,用毛巾擦干身体上的水,英姑娘却望着她的身体有些发呆。叶宋穿了一件薄衫,极其理智道:“换衣服随时都可以换,但苏静喝药却不是随时都能喝。所以这两件事情应该有个主次。”
  说她理智,但仔细听来,却很是倔强。
  后来苏宸来叫叶宋吃饭。依旧是大家都吃过了,苏宸单独给她留下的晚饭。
  两人趁着月色,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叶宋吃到了米饭,几样小菜,她吃得非常香,显然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最后还把菜碗里的油水都倒进米饭里,拌着吃,是一点也不肯落下。
  苏宸看着她的吃相,很是心疼,道:“你慢点吃,这些全都是你的。”原本她一个女人,根本不用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她依旧可以在京城当她的叶家二小姐,每一顿都能吃上饱饭。不像在这里,打起仗来,有了上顿就顾不上下顿。
  而且她一回来,都没歇口气,一直在苏静的房间里照顾他。
  如果让他代替苏静受伤,能够得到叶宋的陪伴那他也愿意。可是如果真的爱她心疼她,又怎么舍得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呢?
  苏宸对苏静,是既羡慕又有些生气。他若早些醒来,叶宋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直到叶宋把最后一口饭都吃完了,苏宸才问:“吃饱了吗,没有的话我再去给你弄些来。”
  叶宋道:“不用了,差不多了。”
  苏宸刚一伸手,叶宋就本能地往后躲了躲,苏宸手指有些僵,只好伸回来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对她道:“这里有米粒。”
  叶宋伸出舌头就卷进了嘴里,一点女子形象也不顾,道:“以后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苏宸挑眉,眼里却是哀沉的,故作轻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连我碰一下都不可以?”叶宋刚想说话,他又打断道,“你不要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借口不管用。”
  叶宋吁了一口气,睨他一眼道:“我和你适当保持距离,才是对你负责任吧,不然像你这样的人,总是心存侥幸,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宸问:“这只是单单针对我么?是不是对苏静就没那么管用?”
  叶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苏宸继续说,便道:“你说下去。”
  苏宸沉默好一会儿,才又道:“以前,苏静缠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跟他保持距离?就他在你心里才是不同的。”
  叶宋道:“为什么非要提他。”
  “是你让我说下去的。人要在不断的对比中才能看清自己的得失,而我一直在失去,因为我是第一个出现在你生命里的,却被我伤害得最深,我失去了所有的机会都是我应得的。”苏宸安静地看着叶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规则是不是他们都可以破坏,就我不可以?”
  “不是。”叶宋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就一个人坏了我的规则。”
  “是苏静?”
  叶宋低头看着地面,地面上又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就只有一地残碎的若有若无的月光,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良久,她似叹息一样说道:“是苏若清。”
  苏宸一愣。
  叶宋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在地面写写画画,像是诉说着别人家的故事一样若无其事道:“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明知道他是皇帝我应该全身而退的时候,却还是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他,选择和他在一起。”
  “和一个皇帝谈恋爱,就是坏了规矩。因为我知道到最后,很大一部分可能也仅仅是谈一场恋爱而已,不会有结果。我不能忍受他有很多的女人,但那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我以为我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所以我对他说,‘嫁人当嫁苏若清’。”苏宸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叶宋说到这里,兀自笑了一下,“充其量,不过是一句美丽的誓言,当时我想,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甘愿被这句誓言困住一辈子。”
  苏宸懂了。他不知道她和苏若清之间还有这么美丽的誓言,那是他一辈子都可能拥有的。可是叶宋在那么说的时候,不是为了要给苏若清承诺,却是为了困住自己。因为她是鸟,她向往自由,她不能没有翅膀,她不能被养在金色冰冷的牢笼里,可她把她的心锁在了牢笼里,那把钥匙,只有苏若清有。
  尽管太迟,苏宸还是想要更多地去了解她,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哪怕只有这片刻的交心他也觉得很知足。他道:“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跟他入宫,他也那么爱你,一定会很宠你。”
  叶宋歪着头看着他笑,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人吗?”
  苏宸想了想,摇头。
  叶宋道:“前朝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所宠爱的,只不过是一个叶贵妃或者是叶皇后,而不是叶宋。明事理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后宫别的妃子的床上,李如意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女人不嫉妒,那是骗人的,只是我嫉妒起来比别人格外明显一些,我想要了她们的命。”
  叶宋收起手里枯枝,地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苏若清。
  她拿鞭子拿刀枪久了,倒不怎么会拿笔杆子了,写出来的字也不够娟秀,有些歪歪扭扭,又摆脱不了她的大气。
  苏宸忽然问:“如果一开始我便对你好,不伤害你,你有没有可能回头?”
  叶宋勾唇一笑,道:“那我根本不可能会走,这个回答你满不满意?”
  苏宸亦是一笑,道:“我忽然觉得我自己真可怜。你忘了他了吗,苏若清。”
  叶宋手往地上一抹,便将苏若清的名字抹掉了,又开始写另一个人的名字,淡淡道:“怎么可能忘得了,只不过是放下了。要想忘了,除非我重活一次,不要再遇上你们这些人。”
  她写了苏静的名字。清寂的眼神望着那名字,怔怔出神。
  她忽然想起,当初在苏静房里翻到的小札,最后一页写了她叶宋的名字。她想她有些明白了,苏静当初写下她的名字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单单是一个名字,也可以包含一切。
  就好像一个叫苏静的男人,他的名字包含了有关他的一切。一个叫叶宋的女人,她的名字也同样包含了一切。
  如今,叶宋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有关他的点点滴滴。
  苏宸看着她发怔的侧脸,问:“那苏静呢?”
  叶宋回过神,道:“他没有做任何破坏,那时我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我可以依赖的,就只有他。那会儿我真将他当做我最好的兄弟。”虽然他行为夸张了些,爱占人便宜,但他永远有一颗比谁都善良的心。
  “那会儿,是什么时候?”
  叶宋道:“在从江南回京之前。”这一切,都在那里成为一个分界点。
  苏静握着她的手说让她别走,可是她走了。她一直都后悔。苏若清让太医没取出苏静脑中血块,她也一直没法忘怀。
  那时,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刚刚察觉到苏静心里有她,不仅仅是兄弟、朋友那么简单。可是他从来一句话都不会提起。只知道默默付出。

☆、第285章:百日草

  叶宋说:“当兄弟的时候,我们可以勾肩搭背无话不谈,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没办法当兄弟的时候,就只能形同陌路保持距离,这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她看了看苏宸,“这对你也一样。这是从苏静身上总结出来的,并不是他不一样,而单单针对你。当有一天,你也像我放下苏若清那样放下了我,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我们也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晃荡无话不谈,但是现在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着她就看向苏宸,“不过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
  苏宸反问:“那你还愿意和他一起喝酒一起晃荡吗?”他,是指苏若清。
  叶宋回答:“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以后怎么想的?”
  “以后?”叶宋无谓道,“以后还是等我们能够从这里活着回去之后再慢慢想吧。”
  苏宸道:“我忽然觉得,多听了一些你的想法之后,你和别的女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多愁善感,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不像个女人。我想等我彻底了解你了,说不定就能够放下你了,你不也是在彻底了解了他之后才能够放下的么。”
  “好像你说得有点儿道理。”
  “所以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不妨跟我说。我都会听着。”
  叶宋想了想,还是点头,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便问:“白天鬼毒夫人和南枢是怎么回事?”
  苏宸沉吟道:“不清楚,大抵是要来杀我的。”
  叶宋没有再多问,而是道:“鬼毒是个麻烦人物,我们没少吃亏,以后你看见她不可硬来要小心行事。”说着她便自行收拾了旁边的碗筷,“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她刚准备起身,苏宸忽然道:“以前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模模糊糊的。若不是如今到了这里,见到那南枢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以前……我和她,很欺负你吗?”
  叶宋道:“都过去的事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不是徒增烦恼么?”
  “可我应该知道。”
  叶宋看着他:“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两人面对面沉默片刻,叶宋忽然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苏宸道:“我只知道,她骗了我,我一点也不曾爱过她,而她还和我一起伤害过你。光是最后一点,我就不能饶恕她。”
  叶宋起身,将碗筷端着准备走出院外,侧了侧头道:“你们怎样那是你们的事情,要做个了断也跟我没有关系。但我这人没法大度,就算她对你还余情未了,再让我碰到,她是南瑱人,也别指望我对她客气。”
  往前走了两步,叶宋又停下,道:“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南枢曾怀过你的孩子,但是是她自己先不要你们的孩子嫁祸到我头上的。后来你才把我关进了地下室折磨我。”她说得云淡风轻,苏宸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那总归是你的孩子,丢没丢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澄清一下。”
  说完以后叶宋就走了,徒留苏宸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后来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叶宋和苏宸身为北夏首将,带领着北夏的将士们冲锋陷阵英勇无畏。他们是执着不休的勇士,有着高昂的士气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一次又一次地进攻柳州城。
  柳州的城楼摇摇欲坠。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夕阳沉沦,硝烟满天,将天边的晚霞映衬得朦朦胧胧。叶宋和苏宸鸣金收兵,总是第一个跑在前面赶回来,在最后一缕霞光散去之前,回到苏静的身边。
  她在路边的时候,看到株盛开得正好的百日草,即使是酷暑,也没能使它低头。当时她跳下马来,蹲在路边将那株百日草从泥土里移了出来。
  身后将士们安静等候。他们所看见的、认识的叶宋是北夏第一女将军,杀敌无数豪情万千,跟柔婉清丽根本沾不上边,可是当叶宋手里捧着那株百日草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温柔绝不逊于北夏的任何一位姑娘。
  大抵这便是人们所说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高挽的头发,有几丝凌乱,额角的发丝随风飘扬,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百日草,身上的盔甲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披风亦在那风中猎猎飞扬,那一刻,她与战争所带来的所有的冷酷与残忍不沾边儿,美得像幅画。
  叶宋手心里捧着一捧泥土,暂时滋养着那株百日草。随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赫尘便继续往前狂奔,矫健的马蹄掠起数丈风尘。
  军中的事都交给了苏宸和刘刖,叶宋第一时间在宅子门前停下,撩一撩披风便大步跨了进去。走进苏静所在的院子,却是轻轻推了房门。
  叶宋将百日草移栽进了一个小盆里,撒了点清冽的井水,然后脚轻轻踩着地面,从苏静的房间走过,将它摆放在苏静的窗台上。
  最后一抹霞光也渐渐淡去,百日草上的光辉黯然,但它依然顽强地高昂着头,仿佛正翘首等待着夜露的滋润。
  叶宋回过身,站在苏静的床边,看了他半晌,随后弯身下去,手指轻轻拨了拨苏静鬓间的散发,对他说:“我回来了。”
  每日,她回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好叫他安心。
  她不会走远,不会一走就不回来。
  即使受伤了,她也要拖着自己的身体,来到他身边,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对他这般说。
  有人说,大敌当前,牵挂就是一种牵绊。
  但她不这样觉得。她时时刻刻都在牵挂,那不是一种牵绊,而是一种力量,鼓舞着她前进。不管前方多么艰难,她都要克服,因为她要拼尽一切活着回来,这样才好让他安心。
  这许多天来,一直支撑着她的,便是对苏静的牵挂。
  叶宋没有坐在苏静的床边,也是搬了一张凳子来坐下,她觉得自己身上太脏了,有血腥气还有沙尘,一定会弄脏苏静。
  她还没有说一句话,看见苏静鬓间的淡淡的泥印子,想了起来,自己方才手捧过泥,又去碰他的头发,于是给他弄脏了。叶宋伸手想去拂掉,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顿住了,起身去木架的盆里洗净了手再回来坐下。
  沉默一阵,叶宋忽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完全像一个乖孩子。
  天色黑了下来,房间也跟着暗了下来,直到叶宋快看不见昏暗的光线里苏静的脸了,她才想起应该去点灯。叶宋拿过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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