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相信在下的话。”“除非你能找到证人。”“干什么?”“证明你的话不假。”就在此刻,一个脆生生的女人声音接上话头道:“我可以作证!”一条娇俏身影,从密林中幽幽出现。
双方都大感意外,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同时“啊”了一声,现身的竟然是“一朵花”吴媚,媚眼含春,步履生姿,的确像一朵摇曳的鲜花。
怎会是她?“吴大妹子,怎么会是你?”“流香剑”马永生双目放光,眉开眼笑,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不是我还会变成别人!”“一朵花”似水眸光一转,落到董卓英脸上,嫣然一笑。
“你们认识?”马永生的脸沉了下来,露出明显醋意。
“是认识,在前边道上刚刚分手。”吴媚说的是实话。
“你要为他作证?”“对!”吴媚媚态依然,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如何证明?”“很简单,凶手是三个蒙面人,现在地上留下了两个,为首的一个逃脱了,还留下蒙面巾,而这两个是死在自己人的剑下,为首的可能要独吞这木箱子,不惜流自己人的血,而董公子一亮剑,他就没命地逃了。”董卓英吐了口大气,听口气她是尾随在后的,所以全部经过都一一目睹,现场留下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据。
本来自己想说出来的,却被她抢先说了,检视尸体,凶手的来路不就轻易的可以揭开了么…马永生望望董卓英,又望望蒙面遗尸,然后转向“一朵花”。
“大妹子,你亲眼看到?”“当然!”“为何当时没出手阻止对方杀人?”“慢了一步,连那为首的长相都没看清。”“这么说…大妹子,姓董的讲的全是实情!”“我可以保证!”说着,吴媚斜斜瞟了董卓英一眼,又转注马永生:“马大少,先认认凶手的面目。”
马永生抬了抬手,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抓落死者的蒙面巾。
“呀!”马永生惊叫出声。
“呀!”“一朵花”也惊叫出声。
“怎么会是这两个?”董卓英的两眼也睁大了。
“是黑道上有名的煞星‘焦家二虎’!”“一朵花”点了出来。
“那为首的应该是谁?”董卓英皱起了眉头。
“十有九也是关内黑道中的大牌。”“一朵花”偏起了头。
马永生紧绷着脸。
“马公子,木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朵花”娇声的问,她随时开口的声音都是那么甜,那么悦耳。
“一些…珠宝古玩。”马永生淡淡回答。
“为什么要用轿子抬?”“图个稳当,怕古玩损伤。”声调似乎不大自然。
“很重的聘礼!”“这…这…”马永生讪讪地笑道:“大妹子,这是假话一句,并非是什么聘礼,你想,我们……我还会另去…”“得了,马大公子,少跟我耍这一套,开门见山地说,我只是一朵闲花,一株野草,你马大公子要娶进门,当然得找朵名花,宋大小姐美若天仙,北侠南义,门当户对,多美满的姻缘。”“一朵花”鼓起了小嘴。
“吴大妹子。”马永生斜睨“一朵花”:“天底下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女人,我…能三心两意么?”“马公子!”“一朵花”突然粉腮一正:“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虽然说武林儿女不拘小节,但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节。”“我们之间有什么?照你马大少的说法,好像是我们之间情份已经很深似的,你不觉得过分么?”“大妹子…”马永生嬉皮涎脸的道:“我们有过长时间的交情,至少可以说是朋友,这点你应该不会否认?再说…我对你是一片真诚…”“你不是想玩弄我?”“一朵花”斜睨着他。
“我马永生要有这种居心,天打雷劈!”“得啦!别把赌咒随时挂在嘴皮子上,你从抚州专程到卢陵,目的是下聘,你承认么?”“这……”马永生的脸一红,“我承认,不过…
这是父母之命,事实上…我是不得已而为。”“这是你们马家的事,与我无关!”“大妹子……”“一句话,男女防闲,咱们的交情到此为止!”“大妹子,你听我说…。”董卓英实在听不下去,而且他也没有再在现场逗留的必要,片言不发,转过身举步便向前走……
“一朵花”转头道:“董公子,我们一道走。”董卓英充耳不闻,惯常的姿态,脚步沉稳地踏出。
“一朵花”快步地追了上去。
“什么人?你敢…”马永生粟声暴喝。
董卓英和吴媚一同回身,只见一条身影消失在左侧的林中,行动快如惊鸿一瞥,马永生与随行手下也投林疾追。
“怎么回事!”董卓英大为困惑。
“有人抢走了木箱。”“一朵花”一眼已看出情况。
破轿底座上的木箱果然没了影子。
“定是那姓尤的回头…”“管他,由他们这些野狗去争没肉的骨头!”“一朵花”一脸淡然。“···,*·”没肉的骨头“五个字,使董卓英心中一动。”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下聘夺聘的问题,内里大有文章。
扫了“一朵花”一眼,弹身从斜里掠去。
“等我!”“一朵花”尖叫一声,跟着弹起娇躯。
她本来是朝董卓英身后的方向,突然灵机一动,娇躯微滞,改变了方向,跟董卓英追扑的方向成了钳形包抄之势。
前车之鉴,董卓英不直接照马永生他们追的方向去追,而是迂回得很远,避开密林,这样就可以保持良好的广角度视线。
果然,他这一着非常成功,远远一条人影进入他的视线,是偏极小的方位,他加速了身法猛追。
那人影的身手的确不赖,快得如风驰电掣。
不久,又一道林子横亘眼前,董卓英堪堪追到三丈之内,人影己投进林中,他提一口气,跟踪射入。
在林子里如果有适当的掩蔽潜伏不动,就很难被发现,如果继续行动,拂动了枝叶,等于给追踪的人打信号。
很快的,董卓英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双方距离并不远,不及五丈。
一个迂回兜截,拦在了对方头里。
蒙面人,身材并不高,不是那姓尤的老者,手里提着木箱,喘息不已,显然是用了全力奔逃,加上带着木箱,所以后力不济。
“把箱子放下!”董卓英开了口。
“办不到!”声音很脆嫩。
“你…是女的?”董卓英大感意外,从马永生和两名手下眼夺走木箱的,居然是个女子,而且听声音年纪并不大。
“不错!我是女人,不过我警告你,你想从我手中夺去这只木箱,恐怕难以如愿,你不死在我剑下,也会毁在别人之手。”“在下不信这个邪。”“不信你就试试看。”蒙面女放下木箱,跨前两步,正对着董卓英,长剑随即出鞘,拔剑的动作很利落,是个好手。
“在下该如何称呼你?”“用不着称呼,你若能杀了我,便可以带走这木箱,如果我杀了你,称呼便毫无意义了!”女子冷冷的答。
“有道理,在下暂时就称你姑娘吧。”“随你的便。”“一个女孩儿家,为什么要参与巧取豪夺?”“这你管不着,你自己何不问问自己?”“姑娘知道这木箱是属于谁的么?”
“当然知道!”转头向两侧张望一下:“想黑吃黑麽?告诉你,姓董的,姑娘我不在乎你那柄神剑!”董卓英心头一震,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来路?看样子,她是早已隐伏在暗中,听到了自己跟别人先后的谈话,她有多大的能耐,敢夸口不在乎自己的神剑?“不管是黑吃黑,白吃黑,在下要这口木箱!”董卓英冷冷地说。
“准备用剑吧!”“你要动武?”“不错!”“很可惜,在下从不向女人拔剑!”“那你就请便!”“在下要木箱。”“哈哈哈!有意思,你不对女人拔剑,又想得到木箱,要姑娘我双手奉送给你?董卓英,你是黑道中的小人。”“刚才你为什么不从马永生面前取走木箱,他是男人,你可以拔剑,惧怕他老子的声名是吗?”“笑话!在下还没怕过什麽人,因为东西本是他的。”董卓英恨声回答。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物归原主。”“哈哈哈哈……”“你笑什么?”蒙面女笑得更大声,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臭美了,北侠、南侠你全惹不起,对不对?”“你是想要木箱中的珠玉金银,本姑娘可以送你,只要你开口,多少都可以,本姑娘说话算数!”
“在下只要木箱,什么都不要。”“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能活着才能带走木箱。”“在下自信绝对死不了!”“好极啦!”话声中,长剑划出,剑尖幻成数点银星,看似散落,但却使人有无从闪避,要害大穴全在被攻击之中的感觉。
董卓英心头一凛,玄奇地滑了开去,他真的没拔剑。
换了一般高手,绝对躲不过蒙面女这一击。
如影随形,蒙面女欺身攻出了第二剑,斜斜刺向右方空间,不剌向敌人。
董卓英是此中翘楚,他看出这是惊人的杀手,剑剌向空处,再依对手的行动变化,实际上是等于敌人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在控制之中,完全的机动。
如果董卓英拔了剑,情形自当别论。
他没动,分毫都不曾移动。
他也没任何动作,就这么挺立着。
剑停滞在右方的空间,刺出大约三分之二的样子。
蒙面,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外露的眸光显示她相当吃惊。
“你的确不赖,真的有两手。”“好说,你的剑术也相当不凡。”“这么好的身手,人材也是上等,为什么不走正路?”她徐徐收剑。
“姑娘怎知在下走邪路!”“你的出身!”“出身?”董卓英惊愕的倒退两步:“在下什么出身?”“江湖中‘石纹神剑’只有一把。”董卓英再退了一步,冷眼凝望着女扮男装的神秘蒙面女子,她说的这句话,已正确地点出了他的来路。
“姑娘怎会知道在下的来路?”“知道就是知道,现在只谈木箱,你真的不愿放手?”
“在下很少改变主意!”“你真的存心物归原主?”“不错,就近送到北侠手上。”“那你死定了!”“什么意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董卓英默然,他不否认对方这句话。
“物归原主是句假话,觊觎箱子里的东西是真的。”蒙面女误会更深,接着又冷冷道:
“我劝你放手,箱子里不是金银珠宝,对你没有用,我说过了,你想要多少,说出来我可以照给。”“那木箱里是什么?”董卓英本来就想知道这点。
“对我有利害关系!”蒙面女退回木箱边。
“能告诉我么?”“你不必知道!”“关于有名的恶煞‘焦家二虎’和一个姓尤的老者最先路杀劫物,后来姓尤的出其不意杀了二虎,你是和姓尤的一路?”蒙面女眸光连连闪动,没回答。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传来:“在这里了!”三条人影突然涌现,是马永生和他的两名手下。
马永生目光一扫现场,然后停在木箱上。
他的脚步开始移动,长剑随之出鞘。
“砰!”地一声。
蒙面女一脚踢碎了木箱子,木屑粉飞中,一样白森森的东西,飞落八尺之外,撞在树身上,又弹回地面。
突然之变,在场的人全大惊意外。
蒙面女弹身上前,举步踹向那白森森的东西。
剑芒打闪,马永生疾剑袭向蒙面女。
蒙面女一踹不中,闪电般穿林而去。
董卓英呆了,突起的变化,使他一下子转不过意来。
马永生俯身拾起了那白森森的东西。
“白玉石环!”董卓英在心里大叫,他的脸变了,一向冷沉如寒铁的脸孔变了,一具白玉石雕琢的石环,大出他意料之外。
马永生大喝道:“我们走!”董卓英弹身截在头里,寒声道:“不许走!”马永生一手持着剑,一手紧抓着白玉石环,厉声道:“姓董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闪开!”董卓英在这片刻之间,已恢复了冷静,阴声道:“在下一向好奇,想见识一下这只百玉石坏。”马永生带脂粉气的脸上突然现出了狞色,阴声道:“姓董的,你既然这么好奇,就不必看了,你得留在这林子里!”两名手下立即拔剑圈到董卓英身后两侧。
董卓英冷冷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永生道:“你既然知道这只白玉石环,就不能再活下去。”“又为什么?”“何办多此一问,反正你死定了!”董单英哈哈一笑道:
“南义马老英雄名满天下,无人不钦,无人不敬,你这种作风,不像是他的儿子。”董卓英定晴望着马永生,脸色数变之后,恢复冷沉,他已打定了主意。
“马永生,开门见山一句话,在下要这只白玉石环。”“你要这只白玉石环?”“不错!”“哈哈哈!姓董的,你为什么不说要命呢!”“马永生,为了这只白玉石环,在下不惜对你拔剑,你先想清楚,不交出石环,就得交出命,人死了,什么东西对他都无份。”
“姓董的,你好大的口气,区区在乎你拔剑麽?你能死在‘流香剑’下,传出去绝不会丢人,你现在准备自卫,区区如果先出手,你将毫无机会!”“姓马的,你知道在下多不想拔剑……”“哈哈哈!你越说越离谱,说得像真的一样,你该说不敢拔剑才对,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是死定了!”马永生摇了摇手中剑。
“少爷,何必跟他多费唇舌!”随从之一开了口。
“赏他一剑,一切不就结了!”另一个也接上腔。
董卓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实在不想为这只玉石手环,而杀马永生主仆三人,因为南义是白道名人,但白玉石环却又非得到不可。
事难两全,使他感到相当为难。
“区区要出手了!”马永生扬起了剑。
事逼至此,董卓英己无法顾及后果,右手五指搭上剑柄。
就在这即将生死互见的一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为了这不值分文的废物拼命,不值得吧?”人随声现,是“一朵花”吴媚,她跟董卓英同时离开木箱被抢的现场,从另一个方向迂回,结果慢一步来到。
四对目光齐集在“一朵花”的脸上。
“大妹子,你说什么?”马永生放下剑。
“我说你们不必为毫无价值的废物拼命,划不来!”“本来就是不值几文的东西,但是这位仁兄非要不可,我…”马永生顺着“一朵花”的话意发话。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是人人垂涎的宝物了。”“一朵花”截断了马永生的话头。
“大妹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马永生瞪大了眼。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说这白玉石环是假的!”“一朵花”说得很平淡。
“什么,你说是假的!”马永生惊叫起来。“”这只关系着武林争夺已久的白玉石环,既然成了马家传家之宝,现在拿来作聘礼,等于是量珠娶美,真假你当然能辨认,你何不仔细辨认一番!“”一朵花“轻笑了声。
董卓英也瞪大了眼,他无法判断”一朵花“在弄什么玄虚。
马永生后退两步,拿起白玉石环仔细端详,久久,沉声道:”大妹子,你别诓我,这正是家父珍藏的白玉石环,半点不假!“”一朵花“道:”那就是真的了?“马永生瞪眼道:”大妹子,你到底是什么居心?说假又说真…“”一朵花“满无所谓地道:”这只白玉石环,本来是‘石纹神剑’剑缨下的附着物,上面记载着‘石纹神剑’的秘密,现在‘石纹神剑’已归人所有,哪有秘密可谈,不过,上面记载有练功秘诀,也很重要。
“以前曾引起一场恐怖的血腥争夺,最后落入‘南荒一剑’之手之后‘南荒一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