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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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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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强出,却如冻蛇穿窝般到处碰壁,面色激动无比。
  片刻,黄衫人自知无望逃出,切齿冷笑一声,不作逃出之念,盘坐于地,用手抚摸女童秀发。
  瑶池宫主凝神观察奇门玄奥,但又瞧不出丝毫迹象,暗暗叹息道:“神木尊者传人胸怀奇学,委实高深莫测……”
  心念未了,忽感身后起了衣袂振风微声,迅快回首,只见厉炎如飞掠至,目光望了那黄衫人一眼,诧道:“宫主,这黄衫人并非因在奇门中,而是……”
  说时,突面色惨变,口中忽喷出一股鲜血,仆倒在地。
  瑶池宫主不禁大惊,发现厉炎后心上插着一杷利刃,四外一无人影,拔出尸体上利刃端详,此刀仅一尺五寸缅钢铸打,锋利无比,知不可逗留在此,急急回身掠向荒寺而去。
  殿外坪上武林群雄已不知何往,尸体亦已搬去,古刹中又恢复了往常的荒凉阴沉。
  瑶池宫主不禁一怔,道:“怎么这样快悉已离去。”
  忽闻草内传来一声呻吟,令人不寒而栗。
  她艺高胆大,一跃向前伸手一拨,只见草丛中仰躺着一人,满面血污,两眼圆睁,突跃身而起,双掌推向瑶池宫主而去。
  劲力如山,只听一声凄厉惨呼,一条身影疾如电射穿空飞起,捷如飞鸟,掠出寺外。
  踏莎行第三十二章 睹亲人宛如隔世
  第三十二章 睹亲人宛如隔世
  原来草丛中躺着那人乃北邙阎尊四徒,北邙阎尊受严晓星赐药之德,虽然北邙门下凶残恶毒,但人性未泯,心中不禁一泛感恩戴德之心,对严晓星独具好感,这在北邙而言是从未曾有过之事。
  严晓星赐药后,谓此古刹并非善地,谅无极帮已前来窥探,因惧遭池鱼之殃未敢参与,现黄衫人被困,恐无极帮高手将再来窥探,劝说武林群雄速速离去,另泽隐处行功驱毒。
  武林群雄纷纷离去,严晓星亦立即离寺,北邙门下心切郑鹊惨死之仇,闻得无极帮将至寺内,商议之下,留下四弟子隐在草丛内窥视无极匪徒来踪去迹。
  此人名地狱使者吴烈,他服下解药后便端坐在草丛内,调匀真气功行周天,却不料瑶池宫主来得这么快,忙身形矮了伏在草中。
  但吴烈功行未竟,药力已引发,突感内腑一阵痉挛,痛彻心脾,口角溢出一股毒血,忍不住呻吟出声。
  呻吟虽弱,瑶池宫主内功何等深厚,数十丈方圆内飞花落叶犹能分辨,怎能不察觉呻吟来自何处,故吴烈之死无法避免。
  北邙门下均藏身古刹外不远处,只见一条身影捷逾飞鸟掠出寺外,去势迅快如风,北邙阎尊海金鳌最是眼尖,瞧出那极似瑶池宫主之身影,下意识暗道了声:“不好。”一鹤冲天而起,飞扑入寺,果然发现吴烈胸骨折裂,卧倒在血泊中。
  吴烈尚未气绝,睁眼见是门主,惨笑了笑,呻吟道:“师父……你要为……徒……儿……复……仇……”言毕口中又溢出一股淤血,头一歪气绝死去。
  北邙阎尊目皆欲裂,切齿怒骂道:“瑶池贱婢不杀你誓不为人。”草草掩埋了吴烈尸体,愤愤离去。
  天尚未明。
  瑶池宫主回至茂昌隆客栈,瞥见厢房内尚有灯光露出,暗暗一怔,揭开门帘走入,只见魏醉白伏案醮墨在纸上涂抹着,聚精会神,对自己走入竟若无觉,不禁狐疑满腹,走至魏醉白肩后凝目望去。
  只见魏醉白在纸上满绘九官、八卦,河洛迷踪图形,却又似是而非,诧道:“醉白,你在做什么?”
  魏醉白方知瑶池宫主立在身后,哦了一声转面笑道:“属下方才已去过古刹荒寺,亲眼目睹黄衫人……”
  瑶池宫主道:“原来你也去了。”
  魏醉白点点头,道:“属下只觉神木尊者传人虽将黄衫人以奇门困住,但黄衫人必悟出奇门玄奥,终必脱困而出,此人心术阴险,比神木尊者传人尤为可怕。”
  瑶池宫主望了魏醉白一眼,面泛笑意道:“所以你想悟出奇门玄奥,救出黄衫人示恩于他,收归为本门之用,不然杀之以除心腹大患。”
  魏醉白道:“宫主睿智,料事如神,属下心意正是如此。”
  瑶池宫主忽幽幽发出一声叹息。
  魏醉白怔得一怔,诧道:“宫主为何无端叹气,莫非又想起当年之事么?属下迄至如今不明宫主当年往事,宫主不言,属下也不敢问。”
  瑶池宫主凝眸望了他一眼,道:“你至今尚未知道一丝端倪么?”
  魏醉白苦笑了笑道:“属下自受伤,九死一生,神智受损极重,回忆往事,仅一鳞半爪,也许宫主向属下吐露过,只是属下想它不起!”
  瑶池宫主皱了皱眉头,道:“此事别提了!”
  魏醉白默然不语,继续涂抹奇门遁甲。
  瑶池宫主道:“他们两人已先回鹰愁谷,咱们也回去吧!”
  魏醉白太息一声道:“宫主,黄衫人不管他了么?”
  瑶池宫主诧道:“管他何用!”
  “此人系本门心腹大患。”魏醉白道:“如不出属下所料,奇门必困不住黄衫人,三日之内必脱困而出,属下之见不如移祸于神木尊者传人。”
  “如何移祸江东?”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将藏珍图送与神木尊者传人。”
  瑶池宫主面色大变,叱道:“醉白你疯了么?我对骊龙谷藏珍已耗费了十数载岁月,怎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魏醉白长叹一声掷笔而起,道:“属下委实理解不透宫主为何醉心骊龙谷藏珍,即是习成秘笈上旷绝武学,也不过称尊武林而已,人生百年,弹指光阴,宛如黄粱一梦……”
  瑶池宫主突眸泛怒光,冷喝道:“你说话越来越离题太远了,我虽志在藏珍,却不希罕绝世武功,而是为了救一个人!”
  “救人?”魏醉白愕然瞪目道:“恕属下愚昧,无法理解。”
  “你听说过藏珍中有一盒雪莲实么?”
  魏醉白颔首道:“听说过,雪莲实功能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不知宫主用来救谁?”
  瑶池宫主不禁泛出凄然神伤之色,忍不住珠泪夺眶而出,道:“此人曾救我性命,如今竟为我含冤负屈,忍辱苟生,唉,造化弄人,何至于斯,此恩此德岂能不报。”
  魏醉白悚然动容,道:“属下愿尽心竭力相助宫主,但愿皇天不负苦心人。”
  瑶池宫主收泪道:“醉白,我等先回总坛共商大计吧。”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属下尊命!”
  一前一后,出得店后而去。
  朝阳初升,泛出万道霞光,郊野一碧,翠树笼烟,令人醒目神怡。
  黄衫人倚坐一株参天古干下,臂抱稚龄爱女仰目沉思,爱女雪白脸蛋,眉目似画,惊恐已平,在其怀抱中偎睡甚浓。
  蓦地——
  一阵轻微步履声送入耳中,黄衫人猛然面色一变,欲待立起,女童惊醒,双臂倏地抱紧其父,叫道:“爹,不要丢开女儿,我怕。”
  忽传来清朗语声道:“阁下请勿惊恐,兄弟送酒食来!”
  却不见来人影踪,只听飒然破空,之后复又寂然,知来人已去,黄衫人神情激动,目泛怒光。
  女童仰面唤道:“爹,女儿饿了。”一脸冀求之色,她不知其父为何不离去,荒野无人,创痛犹在,禁不住露出惊恐之容。
  黄衫人暗叹一声,抱着女童走了过去,只见一丛矮树下置有一壶酒,荷叶纸包,鼓囊囊的似有食物,并有一壶水。
  女童挣出其父手臂外,打开荷叶包,显出十数只微温肉包半只卤鸡,不禁嘻笑颜开,拿起包子就吃。
  黄衫人暗道:“吃饱了再说。”暂撇开忧烦,撕开鸡肉放入曰中,目光凝向远处沉思脱困之策。
  女童玉灵可爱,天真无邪,一面吃一面问道:“卤鸡包子味道好极了,爹,这是何人送与咱们的?”
  黄衫人漫不经意答道:“江湖朋友送的!”
  女童想了一想道:“既然是朋友,何以他不与爹见面?”
  黄衫人本想责她多问,但又见她一副天真无邪模样,不知世间尚有阴险诡谲之事,意有不忍,暗叹了声,默不置答,鲸饮壶酒,似难解胸中愤怒积郁,面色渐现激动。
  女童见其父不答,也不多问,只顾嚼食着包子,两只灵活眸子骨碌碌眺望四外景物。
  黄衫人壶酒用罄,似想起一事,道:“黛儿,你是如何来此找爹的?”
  女童道:“女儿磨着菊大姑找爹来的。”
  “菊大姑咧?”
  女童面色一变,道:“被坏人擒走了。”
  黄衫人不禁一呆,道:“那擒走菊大姑的是什么人?”
  “长像十分凶恶,共是四人,都是手执金刀。”
  黄衫人道:“那是金刀四煞。”继而面露笑容,道:“黛儿,咱们有救了。”
  话犹未了,正南方十数丈外冲起一道旗花,爆散出漫空五彩流霞,灿烂绚目。
  黄衫人右手一带女童,低喝道:“走。”望正南方向拔起,如飞掠去。
  掠至一处峡谷,只见一株虬柯飞翥古松下立着一个黑衣道姑。
  那道姑面目俱被黑绫布套罩蒙着,从眼孔中逼射出慑人寒芒,一言不发。
  黄衫人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面色大变,放开女童,欠身施礼道:“多谢主母相救之恩。”
  蒙面道姑语声如冰道:“经过详情我已知悉,毋庸辩解,你平日自负才华,狂妄浮夸,气量狭仄,今日误了我的大事,可知罪么?”
  黄衫人面如死灰,悚栗躬身道:“属下该死。”
  蒙面道姑鼻中冷哼一声道:“姑念用人之际,免汝一死,事尚有为,命汝迳往瑶池宫主处下书。”
  黄衫人诧道:“下书何事?”
  蒙面道姑道:“不用多问,一路途中,谅险危艰阻,凭汝机智武功,随机应变,自可与瑶池宫主相见。”取出两封书信,其中一封命黄衫人稍时拆阅。
  黄衫人满腹惊疑,却又不敢启齿,只见道姑伸臂如电,挟起女童冲霄腾空而去。
  峡谷草木幽森处忽人影疾闪,一现即失,形似淡烟,黄衫人杳无所觉,暗暗长叹一声,将面交瑶池宫主书信收藏怀中,拆开另一封书信,看了两遍,略一沉思收起书信,展开身法奔向谷外。
  泰山俗称东岳,又称岱宗,尔雅释山谓:“河东泰山为东岳。”
  鲁颂谓:“泰山岩松,鲁邦所瞻。”
  即其名称之所由起也。
  东岳名胜在在都是,不胜枚举,而其中之最者南天门、黄华洞、蔚然阁、绝顶峰、日观峰、缥缈于云雾之间,其间寿藤老人,络绎交扶,樵斧不闻,禽语自乐,坚冰积于壑底,白云卧于道旁,林木葱郁,幽险苍寒之状叹为观止。
  南天门在玉皇顶下,自十八盘而上,山路险峻,石级鳞次,仰视红墙一片,高插云霄,登临俯瞰,尘寰茫茫,渺无际崖,徂徕为丘,黄河如带,天风劲疾,飘飘欲仙,门首有联:门辟九霄,仰步三天胜迹。崇阶万级,俯临千幢奇观。
  日正中天,十八盘上一条黄衫纵跃如飞,拔登而上,身法疾快。
  道旁突传来一声大喝道:“来人止步!”
  山石之后迅疾如风掠出一名黑衫人,目光炯炯如电,露出惊疑之色,上下打量个不停。
  黄衫人身形虽然停住,却神色傲冷,嘴噙一丝冷笑,沉声道:“在下奉命前来下书。”
  “下书何人?”
  “贵上瑶池宫主。”
  黑衣人道:“尊驾莫非就是以毒为能,竟欲胁迫天下武林就范的黄衫客么?”语音寒冷如冰。
  黄衫人道:“不错,正是在下!”
  “可惜尊驾为山九仞,竟功亏一篑折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上,陷囚奇门。”黑衣人冷冷一笑道:“如兄弟所料不差,尊驾必卖身投靠,受命于神木尊者传人。”
  “住嘴!”黄衫人大喝如雷道:“在下奉主母之命将亲笔手书求见贵上。”
  “尊驾主母是何来么?”
  “与贵上昔年有极深渊源。”
  黑衫人冷笑一声道:“此去险阻重重,恐尊驾不能安然抵达。”
  黄衫人怔得一怔,道:“此是贵门特客之道么?”
  黑衫人面色冷漠如冰道:“时地均非所宜,乃不得已之措施,并非针对尊驾一人,但愿尊驾一路平安。”身形疾闪而隐。
  黄衫人不禁呆得一呆,心情立变为沉重,傲冷神色亦消敛不少,略一思索,疾跃循阶飞掠直登南天门。
  南天门庙貌宏伟,黄衫客迈入山门,只见大殿前广坪上静悄悄地无人,殿内炉香袅袅,除了檐角铁马叮当随风敲击外,一切都静得出奇。
  忽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传来道:“施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还不束手就缚么?”
  黄衫人冷笑道:“在下奉命下书……”
  语方未了,只听宏亮语声答道:“这个,贫僧知道。”
  黄衫人怒道:“既然知道,何不以礼接待引见贵上。”
  “施主心里明白,何必多问。”
  黄衫人暗道:“他们是心惧自己施展无形剧毒。”不禁又泛起一丝傲冷神色,忽仰面哈哈发出一声长笑。
  笑声沉劲,声震山谷,倏的右手虚空一扬一收。
  轰的一声震天价巨响,一扇木门震得侧向内面,复又飞出,摔在广坪上,四分五裂。
  只听一声冷笑道:“施主好俊的武功。”
  黄衫人疾如闪电循声右掌拂出。
  另一方向传来阴冷语声道:“施主胆敢在此重施故技,暗箭伤人,须知来得去不得。”
  黄衫人冷笑道:“神木尊者传人尚且困不住在下,何况你等。”说时身形疾如脱弦之弩般望山门外射去。
  身在虚空,忽感一股重逾山岳无形潜劲迎面撞来,心内微震,右臂一翻,肩头长剑已猛如长虹般挥出。
  一声裂帛破空锐啸过处,只听两声惨嗥,无疑被迅厉剑势伤了两人。
  但那股重远山岳无形潜劲却有增无已,逼得黄衫人不得不倒翻回来,悄然落地,面色冷肃。
  只听一声冷笑道:“贫僧知道施主武功已臻上乘,更擅使无形奇毒,但须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妄动无名徒增杀孽,于施主未必有好处。”
  说时,黄衫人只觉天色倏地暗了下来,仰面一望,不禁面色大变,但见一团乌云由朗空下降,弥漫开来,罩压整个庙宇。
  倏忽之间,一变为伸手不见五指,莫辨东西南北,只觉心头微感烦恶,不由厉声大喝道:“倚仗邪法,枉为英雄行径。”
  蓦地——
  一声梵唱乍起,鼓钹杂扬,声响潮嚣尖锐。。
  黄衫人不由心旌猛摇,神魂欲飞,面色大变,暗道:“不好,久闻无极门中红衣番僧擅使摄魂迷神邪法,竟如此厉害。”急腾身一跃,落至十丈开外,只觉犹未出得山门,禁不住大惊失色,忙盘坐于地,屏住呼吸,以龟息之法,守住心神,静以观变。
  瑶池宫主率着魏醉白同奔东岳绝顶,飞掠而登。
  绝顶终年白雪皑皑,寒气袭人,却松杉郁苍,天风过处,叶影浮动,掩映着一座晶莹如玉宫殿,宛如天外飞来,壮丽崇宏。
  忽闻,一声娇脆语声道:“宫主回来了。”
  但见一发挽罗髻明艳少女掠出。
  瑶池宫主其实微颔,道:“萧凤他们到了么?”
  少女欠身道:“他们已在宫外守候多时了。”说话时一双晶澈如水眸子注视在魏醉白脸上。
  魏醉白面寒如冰,漠然无视。
  瑶池宫主回面微微一笑道:“醉白,你还记得明霞么?”
  魏醉白心神微震,淡淡一笑道:“似曾相识。”
  少女小嘴一噘,面现嗔容,莲足微跺,娇躯一扭疾向林内官殿掠去。
  瑶池宫主秀眉微皱,道:“醉白,我们走吧。”
  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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