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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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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瀣一气与敝帮为敌之故。”
  屠三山老脸一红,道:“屠某有不得已之苦衷,妻儿俱为老怪擒囚,逼使听命不得不尔。”
  “有这等事?”魏醉白神色微变,察视屠三山父子身上前后,点了点头,忽振吭发出一声轻啸。
  只见远处土丘忽冒出一条黑影,疾掠如飞而至,那人四十开外年岁,目光炯炯。
  魏醉白道:“你去向帮主索取两粒解药赐赠屠老师父,速去速回。”
  黑衣汉子转身如飞奔去。
  魏醉白微笑道:“屠兄想必已与冯叔康晤面,但不知有何所见?”
  屠三山摇首叙明去冯宅始未。
  魏醉白面现惊容道:“看来,冯叔康府中定藏有能人了。”
  屠三山颔首道:“不错。”
  魏醉白道:“严晓星尚在途中么?”
  “据屠某所知,他尚未到来。”屠三山道:“冯叔康言三两日内必然赶到。”
  魏醉白太息一声道:“为得一幅藏珍图,波折迭生,屠兄,你也太不小心了,如非在樟树镇旅邸中失去,怎致横生枝节,酿成江湖杀劫,一片血腥。”
  屠三山面色一红,忽见那黑衣汉子疾奔而回,在身旁取出两粒清香扑鼻朱红丹药,递在魏醉白手中,道:“帮主请魏香主劝说屠老师父子,不可再与白眉老怪沆瀣一气,以免成仇。”
  魏醉白左掌一挥,示意黑衣汉子离去后,含笑道:“为友为仇,悉听尊便,在下也不赘言了。”
  右掌送出丹药,接着:“两位请服下,仅须功行周天,禁制自解。”
  屠三山谢了一声,接过丹药,与其子分别吞服而下。
  蓦地——
  由空中传来一声大喝道:“吃不得!”
  一条身形疾如鹰隼从空泻落,现出蓝野民,冷笑道:“屠老师聪明一世,怎会糊涂一时,这毒药能服的么?”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可惜尊驾来迟了一步。”
  屠三山屠玉坤闻言面色大变,只觉遍体虫行蚁走,关节宛如蛇噬,这滋味任铁浇汉子也难禁受,身形摇摇欲倾。
  魏醉白面色一寒,冷笑道:“蓝野民,你身入重伏,还不束手投降。”
  话声方落,四外草丛中射出飞蝗毒弩,弓弦铮铮,密如猬集。
  然而——
  蓝野民哈哈大笑,身形左仆,疾如电射,双掌推出一股内家真力。
  只听数声惨嗥中,三条身影腾起得两尺高下,血肉横飞,又自坠下。
  那猬集毒弩射至蓝野民身上,如中败革,纷纷激飞堕地。
  蓝野民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身躯疾振,穿空斜飞而去。
  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魏醉白不禁双眉微皱。
  屠三山咳了一声道:“蓝野民在八人中算是最弱的一个。”
  屠玉坤目泛怒容,道:“爹,此时说此无关紧要之事则甚,方才所服下解药蓝野民为何喝阻?”
  魏醉白微笑道:“贤侄请放心,所服的正是解药,决无诡计在内,况两位已罹受禁制,何必画蛇添足。”
  屠三山道:“但方才魏老师对蓝野民言说……”
  魏醉白忙道:“此不过戏言激怒蓝野民尔。”
  屠三山道:“魏老师在此设伏,张弓待鸟,不知欲擒的是何人?”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严晓星与本门叛徒。”
  屠三山略沉吟,道:“如此老朽父子意欲告辞。”
  魏醉白道:“两位请便!”
  屠三山立即作别,与其子飞奔而去。
  魏醉白目送屠家父子将逝的人影,不禁发出爽朗笑声。
  在魏醉白身后十数丈远处,突现出一蒙面黑衣老者缓步走来,唤道:“魏香主!”
  魏醉白转身道:“帮主,有何呀咐?”
  蒙面老叟道:“如屠三山之言是实,那冯叔康府中实藏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居然能察出屠三山父子罹受禁制。”
  魏醉白道:“属下看来屠三山之言决然不假,本帮面临大敌,不可不慎重行事,是以教主将百兽天尊等高手调去,研布一种极厉害的阵式,此阵一成,自可霸业武林,一统江湖。”
  这正是严晓星所料,无极帮主身后还有一个极厉害的教头。
  “但愿如此!”蒙面老叟点点头,忽长叹一声道:“老朽忧心的是柳无情身罹禁制亦被察出,则一番图谋恐将付之流水矣。”
  魏醉白摇首笑道:“柳无情五女体内所受禁制与屠三山父子迥异,即是言明亦无察觉,更无解药亦是莫可奈何,发作时痛苦非人所能经受,何愁柳无情不听命于本帮。”
  蒙面老叟太息一声道:“此不过下策耳,倘柳无情能使严晓星投效本帮,则事半功倍,本帮之洪福也。”
  魏醉白心中不禁升起一缕妒意,道:“帮主太器重严晓星了。”
  蒙面老人笑道:“此子不但武功卓绝,而且才华盖世,非是老朽谬赞,本帮实无人能及。”
  魏醉白默然无语,知帮主之言非虚。
  蒙面老叟似有感于衷,复又长叹一声。
  魏醉白诧道:“帮主为何长叹,昔年汉高祖败于项羽,终为九黑山一战,八千子弟星欢,自刎乌江,我等只锲而不舍,必底于成。”
  蒙面老叟道:“魏香主之言不错,老朽忧虑的是严晓星翩翩丰采,气度非凡,但非好色之徒,他独自离京,便可明证,柳无情究竟追上否尚不得而知,自此以后,他两人音信如石沉大海,杳无影踪,倘有舛错,与我等原定之策全功尽弃,老朽怎不忧心如焚。”
  魏醉白道:“属下之见,柳无情必然已赶上严晓星。”
  蒙面老叟摇首道:“未必,何以他们影踪沓失?冯叔康接获严晓星讯息内并未言及柳无情片言只字,其中必有蹊跷,老朽忧心的就是横生节枝。”说着忽地面色微变,低喝道:“快走。”
  魏醉白与蒙面老叟双双疾隐而去。
  远处忽现出数条人影,疾逾闪电,在刚才蒙面老叟存身之处顿住,正是那威震武林之神木尊者传人。
  他依然黑巾蒙面,一袭青衫,身后随侍着面目冰冷的金刀四煞,风动衣袂,折折飞舞,令人心寒而栗。
  只见蒙面少年目中精芒慑人,四下巡了一眼,鼻中冷哼一声,道:“方才此处发生凶博,有劳四位搜觅尚有无匪徒潜迹。”
  金刀四煞闻言立即分向掠去,身法奇快无比。
  蒙面少年岸然巍立,目凝一片天际飘浮白云,似跌入沉思中。
  片刻,金刀四煞掠回,言说匪徒俱已撤去,死者系无极帮中人。
  蒙面少年冷笑道:“看来无极帮亟亟欲取得那幅陆道玄手中的藏珍图,将不利于严晓星,在下与严晓星虽只一面之交,却惺惺相借,焉能坐视无动于衷。”
  右列一人道:“严晓星得有异人传授,才智卓绝,武功与少主在仲伯之间,语云得道老多助,严晓星后援甚众,左右俱是当今武林高手,似不必忧虑,少主还有要事在身,五日后尚须赶抵东岳鹰愁谷。”
  蒙面少年点点头,道:“咱们走。”率着金刀四煞如飞离去。
  须臾,蒙面老叟与魏醉白复又现身。
  魏醉白目露忧容道:“鹰愁谷仅寥寥数人知之,为何神木传人得悉。”
  蒙面老叟略一沉吟道:“他或只知鹰愁谷之名,未必知其确处,香主速传讯东岳行宫严加戒备,自今而后我等更须慎秘行踪,以免愤事。”说着两人转身疾奔如风,转瞬身影如豆消失无踪。
  方才发生种种,分明是一圈套,可笑无极帮主及魏醉白均堕入术中而不自觉。
  两日后。
  午牌时分,阳光普照,天气晴朗,万物欣欣向荣,放眼开去,一片碧翠滴绿,令人目旷神怡。
  湖滨别业南方十里,一条清澈见底,游鱼可数溪旁,立着乾坤八掌伏建龙,目凝对溪,面色严肃。
  约莫一盏茶时分,伏建龙突袍袖一挥,三丈余宽溪面飞越而过。
  双足才落地,但闻一声朗朗大喝道:“来人速通报姓名,言明来意,敝庄拒见生客!”
  只闻其声不见人,分明此人隐入奇门中。
  伏建龙高声道:“老朽伏建龙.与冯庄主严少侠系莫逆知交,烦劳通禀说老朽求见!”
  人影疾闪,现出青面伽蓝董飘萍,笑容满面,抱拳施礼道:“原来是伏大侠,在下失敬。”
  伏建龙定睛打量青面伽蓝董飘萍一眼,失惊道:“阁下是否董飘萍老师?”
  董飘萍含笑道:“在下人如其面,不错,在下正是董飘萍,忆昔江津一别,屈指算来,不觉已二十年了。”
  伏建龙道:“春花秋月,岁序如流,董老师仍壮健如昔,伏某两鬓霜斑已疾垂老矣。”
  董飘萍呵呵笑道:“伏大侠英名威震武林,董某不知长进焉能比得,方才庄主与严少侠还在提及伏大侠……”
  伏建龙心神一震,不待董飘萍话了,忙道:“什么?严贤侄已来了么?”
  “正是。”董飘萍答道:“严少侠今晨才赶到,同行者尚有柳无情姑娘等人。”
  伏建龙道:“老朽正欲见他,董老师可否带路。”
  董飘萍领着伏建龙快步如飞,走入湖滨别业。
  冯叔康正与严晓星在厅内叙话,闻得伏建龙来访,相视一笑,双双出迎。
  伏建龙与冯叔康寒暄一阵,见了严晓星状至亲热,问长问短。
  晚宴后,伏建龙留宿于冯宅,辟室与严晓星促膝密谈。
  伏建龙道:“贤侄,陆道玄行踪探明了么?”
  严晓星摇首答道:“未曾,孟逸雷兄已去三湖洞庭,义父虽四获孟逸雷传讯,陆道玄下落仍杳无痕迹。”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老朽已恳求两位武林至友相助,这两位神偷绝技不下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虽蒙慨然应允,但无法确知无极帮那幅藏图放在何处,无从下手也是枉然,贤侄,你须在柳无情身上多花点功夫不可。”
  严晓星俊面一红,道:“伯父有所不知,柳姑娘言她为儿女之私,背叛逃离,已属大逆不道,焉可吐露无极帮隐秘,此事急不得,容小侄缓图之。”
  伏建龙不禁赞叹道:“此女出污泥而不染,难能可贵。”
  又谈了一阵,严晓星告辞回房就寝。
  自伏建龙这一来,又再掀开一场互逞心机,斗智弄险的局面。
  伏建龙不知柳无情五女身罹禁制已被严晓星解开,自认算无遗策,稳操胜券。
  在伏建龙而言,这出柳无情笼络严晓星,算是孤注一掷,严晓星亦知无极帮用意,若稍举措不当,必导致无极帮恼羞成怒,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严晓星回至诸女所居楼上,只有柳无情与使女萍儿在弈棋。
  柳无情一见严晓星上楼,立与萍儿盈盈起立,嫣然含笑道:“有客来么?”
  严晓星道:“乾坤八掌伯父已然来到,相陪至今才告辞。”
  萍儿娇笑道:“柳姑娘为了等候公子尚未用饭咧!”
  严晓星诧道:“怎么燕姊尚未用饭,她们呢?”
  萍儿道:“我家小姐领着诸位姑娘前往观赏小姐收藏之珍玩,公子请坐,待婢子马上送上酒食。”
  严晓星道:“燕姐,平静多日又将风波迭生,伏建龙一来,从此多事矣。”
  柳无情诧道:“如何伏建龙一来就此多事?”
  显然柳无情尚不知伏建龙就是无极帮圭化身。
  严晓星微笑不语。
  柳无情白了严晓星一眼,嗔道:“你怎么不说话!”
  萍儿忽接口道:“柳姑娘,菜饭摆在房内,快请用吧。”
  两人相偕入室,萍儿退侍廊外,窗纸外映,烛影摇红,只听严晓星道:“燕姐请用吧,小弟已用饱,仅小饮数杯如何?”
  柳无情道:“这菜是冯姐姐亲手烹调,色味绝佳,不妨一一品尝,免辜负冯姐姐一番心意。”
  两人娓娓低声谈话。
  萍儿凭栏凝望远处,跌入一片沉思中。
  约莫半个时辰,只听柳无情嘤咛一声,似极惊惧颤抖一声道:“星弟你怎么啦?”
  严晓星道:“这酒中必有蹊跷,使小弟有点情不自禁。”
  柳无情嗔道:“我不准你胡来。”
  严晓星道:“小弟怎敢胡来,燕姐你……”
  忽闻柳无情发出一声轻微惊呼,似有挣扎,喘气频频,继闻柳无情娇啐、低嗔。
  约摸一盏茶时分,突闻柳无情唤道:“萍儿,快来。”
  萍儿不禁一呆,忙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一眼望去由不得红云涌颊,道:“这是怎么啦!”
  原来严晓星已然熟睡,身上衫履穿着整齐一无异样,柳无情却罗衫亵衣均已撕裂,肌肤胜雪,胴体袒陈。
  柳无情闪入屏后换衣,嗔道:“你还说呐,不知你在酒中弄了什么手脚,害他形同疯兽,如非我点了他的睡穴,我还有脸见人么?”
  萍儿摇首茫然道:“酒里面没有什么呀,不过此酒乃百年以上佳酿,谅系酒力甚强之故!”继又嫣然一笑道:“我们小姐与柳姑娘般,迟早还不是严公子的人……”
  柳无情娇叱道:“萍儿,你敢胡说。”
  忽闻门外响起一声银铃娇笑道:“你们在吵什么呀!”
  冯杏兰婀娜身影翩然走入,柳无情衣衫已换好,未见一丝异样,令冯杏兰困惑不解,萍儿仍禁不住窃窃低笑。
  柳无情附着冯杏兰耳旁低诉。
  冯杏兰娇靥绯红,柔声道:“有这等事?星弟不是这样好色之人,燕姐你吃了酒么?”
  柳无情道:“吃了。”
  冯杏兰道:“那么你有无感觉异样?”
  “并无异样感觉。”
  冯杏兰诧道:“那星弟饮了酒为何迷乱真性。”
  柳无情不禁愣住,茫然不解其故。
  冯杏兰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星弟连日来劳累心烦,不得片刻安宁,借酒浇愁过量所致,燕姐,好好地陪侍星弟,让星弟安睡一晚。”说着示意萍儿收拾残肴碗筷,妩媚一笑,翩然退出房外。
  柳无情娇羞依然,啐了一声,掩好门户,望了榻上沉睡的严晓星一眼,独坐床前,回想方才情景,依稀又在眼前……
  严晓星似赞赏杯中酒如醇香,芳香甘冽,一连尽了五大杯,那知严晓星双目赤红,宛若火炽,逼吐异样神光,反舒双臂,一把将自己箍住。
  形若疯虎般强解衣裙,由于挣扎推拒之故,严晓星将柳无情衣衫尽皆撕裂,两手抚摸殆尽,继之又强吻玉体各处,柳无情又羞又急,推拒无力,逼不得已点了严晓星的睡穴。
  此刻,柳无情想不透自己竟恁地容易点了严晓星睡穴,目注严晓星睡态,心底油然泛上一种无名感触,不知是忧是怜,轻轻曼叹一声道:“冤家!”
  严晓星真的被点了睡穴?
  未必,他有不得已苦衷,权衡之下,宁择其中,不涉及乱,俾维系柳无情爱心,他知道柳无情尚怀恋师门恩义,惟有如此,才可使柳无情死心塌地的从一而终。
  夜深更静。
  严晓星仍自熟睡如泥。
  柳无情以肘支颐,枕案而寐,却是目不交睫,只觉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不时低喟短叹。
  四更将残,柳无情忽闻耳旁响起严晓星语声道:“燕姐,你尚未安睡么?”
  柳无情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旋面四顾,只见严晓星展齿微笑站在身后,道:“我点了你睡穴,你怎能解开?”
  严晓星微笑道:“燕姐你也太小觑了小弟了,小弟自有解穴之能。”说着面色中正,肃然接道:“酒能乱性,方才小弟所为乃情不自禁,望燕姐见谅,天色距黎明不远,燕姐请安歇吧!”抱拳一揖向房外走去。
  柳无情低喝道:“站住!”
  严晓星转身目泛惊诧之色,道:“燕姐还有何呀咐?”
  柳无情叹道:“你方才真是酒醉么?”
  严晓星道:“小弟怎还有假,若小弟真是好色之徒,夜泊秦淮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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