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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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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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向不乘人于危,亦不挟恩索报,你那随身八卫真正来历在下已约莫猜知,不过人各有志,何必相强,但目前你我俱志在骊龙谷藏珍,在下意欲相求一事。”
  白眉叟诧道:“尊驾何求?”
  严晓星不说须白眉叟应允一事,而说相求,白眉叟听来大感受用。
  “谅诸位已风闻无极帮主盗去真图潜逃无踪。”严晓星道:“据在下所知确讯无极帮主已逃出泰山,但在下欲追踪无极帮主却又无力卫护武林群雄,是以恳求诸位相助,使在下得能分身追去。”
  白眉叟闻言先是一怔,忽哈哈大笑道:“尊驾是否故弄玄虚,老朽虽愚亦无法应允。”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向来光明磊落怎能故弄玄虚,请问白眉老师如何想法。”
  白眉叟道:“尊驾妄想独自擒得无极帮主,两图俱得,骊龙谷藏珍无异囊中之物。”
  严晓星微微太息道:“白眉老师委实聪明太过,怎有此想法。”
  蒙面老叟中忽一人高声道:“尊驾何妨请说得明白点。”
  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并未存心攫得藏珍,而是为了“雪莲实”可救治数位武林前辈性命,不然在下尽可将身怀藏图当众焚去,平息一场武林杀劫。”
  蒙面老叟领首道:“此言是极。”
  严晓星又道:“是以在下行动,决避免为无极帮主探悉,万一无极帮主被迫走投无路,愤而将图毁去则无可奈何,不过相求之事决不勉强,诸位或择追踪无极帮主而由在下卫护武林群雄亦可。”
  白眉叟不禁心动,向八蒙面人望了一眼,道:“无极帮主设或由老朽等擒获,取有藏珍图,尊驾应作何措施?”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愿听听诸位有何高见?”
  白眉叟暗道:“老朽问你,怎么你反问起老朽等来了。”心内腹诽,却又无词答覆。
  一蒙面老叟咳了一声道:“此乃下一步的事,眼前未免言之过早,到时老朽等再与尊驾商量。”
  白眉叟忽冷笑道:“老朽尚未作任何决定。”
  严晓星道:“方才说过在下为惋惜你那随身八卫罹受奇毒死得无辜,其实用不着你作任何承诺。”
  白眉叟厉声道,“尊驾难道忘怀了他们八人皆听命于老朽。”
  严晓星朗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听命不听命,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何必多费唇舌。”挥手示意金刀四煞低喝道:“走!”
  “尊驾留步!”
  严晓星瞧出那出声留住自己的蒙面老叟似是五台百残和尚,淡淡一笑道:“大师有何见教?”
  蒙面老叟闻言不禁心神一颤道:“老朽等愿择追踪无极帮主一策。”
  严晓星尚自沉吟未答。
  金刀四煞中一人忽宏声道:“主人,我等如何信得过他们。”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想这八位均是武林高人逸士,一言九鼎。”说着在怀中取出九粒丹药,丹药颜色竟是八红一青。
  八蒙面老叟不禁一怔。
  白眉叟厉声道:“为何丹药颜色不同。”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因白眉老师你罹毒甚重,服下青色丹药后尚无法在一月内施展武功。”说着递与一蒙面老叟,又道:“无极帮主目下逃往登州嵘山一带而去,其逃必不远,因他尚欲取得在下之图。”言毕微一抱拳,转身与金刀四煞如风离去。
  蒙面老叟等一一将丹药服下,白眉老怪虽心怀怨毒,但感一阵微微头晕,惜命要紧,忙一口了下丹药,坐息调功。
  半个时辰过去,八蒙面老叟只觉灵智清明,知毒性已净,满怀欣悦长身立起,但见白眉叟面色苍白,惊相询问。
  白眉老怪长叹一声道:“这斯慕虹使毒之能委实令人惊骇,老朽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软,忙将神木传人青色丹药服下,现虽无此感觉,但体内尚有数处真气滞阻。”
  一蒙面老叟道:“我等既允下承诺就该算话,走吧!”
  白眉叟心中虽万分不愿,却亦无可奈何随众走去。
  踏莎行第三十五章 烟云迷幻
  第三十五章 烟云迷幻
  泰庙在泰安县城内西北隅,宏大壮丽,四周有城,中央为泛天门,再进为仁安门,唐槐汉柏,柯干交荫,殿宇巍峨,官墙雄壮,历代碑碣,屹立如林,尚内有壁画启跸回銮图,毫发生动,极尽神妙。
  是夜——
  更鼓深沉,二更将残,月华如水,泰庙内静悄悄地忽一条轻如淡烟般人影掠至大殿前陛阶上。
  忽闻一轻脆语声传来道:“芍姐,别来无恙。”
  殿门悠悠开启,盈盈走出素帕扎额,一身玄衣劲装的宣青苹。
  来人是徐红芍,目睹宣青苹走出,胸中不禁感慨万千,清澈双眸凝视在宣青苹睑上,幽幽一笑道:“苹妹,你老了,无复当年绝代风华。”
  宣青苹颦眉一笑道:“岁月催人,焉得不老,芍姐近况好否?”
  徐红芍不由面现愧疚之容,道:“苹妹,你我此时并非畅叙离情之时,愚姐是赠解药来的,不过愚姐有一不情之求,苹妹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只乞赐赠“雪莲实”一颗则铭感五内矣。”
  宣青苹叹息一声道:“自己姐妹,情如手足,芍姐只须吩咐一句,小妹无不遵命,但惜为舨贼盗去……”
  徐红芍道:“尚未探知叛贼的行踪下落么?”
  宣青苹道:“愚妹已遣出九拨人手,三两日内必有消息,芍姐,若欲取得藏珍非携手合作不可,不然无法如愿。”
  徐红芍颔首道:“这个当然,愚姐但凭驱策。”说着取出解药。
  蓦地——
  随风送来一个阴恻恻冷笑道:“且慢!”
  宣青苹面色一变,叱道:“什么人!”
  但见墙角竖石长草中一方碑碣之后,冉冉升起一人,清冷月色下映着此人面目阴森骇人。
  徐红芍心神一震,道:“斯老师,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斯慕虹,缓缓走前冷笑道:“携手合作,并无不可,但须听命在下。”
  宣青苹叱道:“尊驾是何来历?”
  斯慕虹道:“在下斯慕虹,徐姑娘手中解药乃在下所赐,你身罹之毒无此解药永无法解救。”
  宣青苹望了徐红芍一眼,道:“此话可是真实么?”
  徐红芍点点头,道:“一点不假。”
  宣青苹冷冷一笑道:“为何听命于尊驾,我未必须此解药。”突回面喝道:“醉白,将此人擒下。”
  殿内突疾逾奔矢射出魏醉白,双足沾地,一闪落在斯慕虹身前,目中射出夺人神光,喝道:“你就是斯慕虹么?”
  斯慕虹傲然一笑道:“不错。”
  魏醉白大笑道:“尊驾不妨试试用毒是否伤得了魏某。”
  斯慕虹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道:“如此说来,贵上与尊驾均不畏毒。”
  “正是!”
  “在下不信。”
  魏醉白冷笑道:“魏某不耐与尊驾饶舌。”右腕一翻,剑芒飞动,长剑已提在手中。
  斯慕虹面泛阴笑,双掌交击,碑碣之后突掠出五条如魅影黑衣之人,各挽着一柄蓝汪汪毒刀。
  此刻宣青苹、徐红芍两人飘身退在殿廊上。
  只见五黑衣人逼向魏醉白,气氛立变肃杀,寒气森森。
  魏醉白似若无睹,两道眼神逼注在立在二丈开外的斯慕虹。
  五黑衣人忽同声大喝,举刀向魏醉白劈挥而去,蓝光缭绕,寒飙飘飞。
  魏醉白突震腕出剑,芒影流转起处迅变飞虹奔涛,剑招变化神妙莫测。
  只听一黑衣人出声狂嗥,迎腰被横斩成两截,鲜血狂喷如雨。
  魏醉白剑式宛如春涛叠浪,生生不已,迅如雷霆,转瞬又是一双黑衣人被奇奥剑势直劈出两半。
  斯幕虹目睹一转眼功夫,魏醉白就连毙三人,不禁骇然变色,暗道:“这是什么剑法?”他本欲五名手下以合击之术困住魏醉白,趁隙放毒,那知魏醉白竟不容他如愿,忖念之间仅剩下的两黑衣人已自颅断肢飞。
  斯慕虹只觉寒光眩目,倏忽间一柄剑尖已紧抵在咽喉穴上。
  忽闻徐红芍唤道:“剑下留人!”
  严晓星左手五指迅疾若电点了斯慕虹数处穴道。
  斯慕虹面色惨变,汗如雨下。
  宣青苹目露疑容诧道:“芍姐为何与此人说情?”
  徐红芍道:“非是与他说情,须知你我两人即是携手合作,未必能如愿以遂,有斯老师为助或能用毒逼使神木传人献出藏图!”
  魏醉白道:“神木传人有神木令之助,功能辟毒祛邪,恐弄巧成拙。”
  徐红芍道:“即是如此,亦可吓阻武林群雄及白眉老怪等敌对凶邪。”
  魏醉白望了宣青苹一眼,默然无语。
  宣青苹会意,向徐红芍道:“芍姐所言虽极有道理,但斯老师未必能心甘悦服与我等同心协力,小妹与魏香主暂退出庙外,望芍姐能说服斯老师。”说着与魏醉白疾掠出庙外而去。
  徐红芍微微太息一声道:“宣青苹有此人为助,不啻如虎添翼,我等力不足抗衡只能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斯慕虹此刻体内宛如虫行蚁走,痛苦难耐,苦笑道:“在下怎料魏醉白剑发如迅雷不及掩耳才为他所制,非力所不敌。”
  徐红芍道:“斯老师是指以真实武功相拚么?”
  斯慕虹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徐红芍道:“现在说此不是太迟了么,除了与宣青苹携手合谋,还有何良策?”
  斯慕虹默然无语。
  徐红芍见他意动,道:“请暂委屈片刻,容我出外与宣青苹商谈。”言毕纵身一跃掠出庙外而去。
  片刻,徐红芍飞身掠回解了斯慕虹穴道,举手一击拍向斯慕虹胸后命门穴。
  拍的一声,斯慕虹不由自主地呛出一朵紫黑淤血,痛苦立时消失。
  徐红芍道:“斯老师请在庵后山顶等候,天明以前我必赶回。”
  斯慕虹说道:“徐姑娘要往何处?”
  徐红芍道:“宣青苹坚邀同往罗浮宫一行。”身如箭射掠出庙外。
  斯慕虹满怀怨毒,一鹤冲天而,几个起落,已翻出城外,疾展身法,奔向荒庵之后掠上山顶。
  月色如洗,忽闻随风传来桓鸿君语声道:“斯老师从何而来?”
  斯慕虹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山石之上坐着桓鸿君,立时走前,山石平坦,足有丈许方圆,桓鸿君身前放着二壶酒,另荷叶纸上置有烧鸡卤鹅,尚有几副碗筷。
  桓鸿君笑道:“对月独坐,岂可无酒,来,来,来,你我对饮几杯。”
  斯慕虹盘膝坐下,泛起愤激之色,道:“在下去了泰庙一趟。”
  桓鸿君不禁一怔,道:“徐姑娘只身赴约,斯老师如何随往。”
  斯慕虹冷冷一笑叙出详情。
  桓鸿君目中微现怒光,在斯慕虹面前斟了一碗酒,举碗示敬。
  斯慕虹叙了一口酒后,道:“桓老师为何不说话?”
  桓鸿君撕裂一只鹅腿,咬了几口后,道:“老朽一定要说么?”
  斯慕虹道:“你我同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桓鸿君道:“你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此行由徐红芍为主,言明只身赴约,你强自梗阻,几乎败事无成……”
  斯慕虹不禁面色一红,张唇欲言。
  桓鸿君右掌一摆,接道:“老朽久闻无极门中有魏醉白此人,不知来历,武功才华均卓绝无伦,宣青苹有此人为助,所以无极帮主不敢飞扬跋扈,眼前武林群雄尚自踌躇不前亦因有魏醉白在。”
  斯慕虹道:“在下亦听说魏醉白不久之前因事江南,误中暗算几乎身死。”
  桓鸿君道:“那是无极帮主心嫉魏醉白,趁隙暗算所致。”
  斯慕虹冷笑道:“在下承认魏醉白武功极高,如能放手一拼,则未卜胜算谁属,但桓老师武功似高出魏醉白一筹。”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再出江湖,并非志在扬名争一时之短长。”说着举碗相敬,又道:“人生几见月当头,来,来,你我共谋一醉如何?”
  斯慕虹见话不投机,便自转话其他,强颜欢笑,把酒对酌。
  不觉酒尽了半壶,月移西斜。
  斯慕虹又忍不住问道:“桓老师认为事尚有可为么?”
  桓鸿君哈哈大笑道:“凡事戒之在贪,眼下是武林群雄逐鹿之争,其中身负绝学才智极高者比比皆是,我等不过荧未微光而已,惟有同心戮力勉可立于不败之局,至于可为不可为只有尽其在我。”
  斯慕虹不禁默然。
  疏星闪烁,凉月西沉,天边微现一线曙光,晨风拂啸山谷,荡起一片烟尘,迷茫若雾。
  桓鸿君鲸饮了一口酒后,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道:“徐姑娘回来了。”
  斯慕虹别面同顾,只见徐红芍率同十数飞快人影掠登山顶而来。
  徐红芍身后紧随着凶僧快刀飞雨、黄衫人蒙丕及十数少女。
  凶僧快刀飞雨笑道:“贫僧带来了酒食分飨诸位。”
  桓鸿君笑道,“可惜老朽用饱了,恐无福消受。”
  飞雨道:“贫僧带来的不同。”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三大壶酒及一大堆牛肉包子,接道:“用完后我等还有任务在身。”
  十数少女取过一壶酒及包子自成一处饮用。
  斯慕虹皱眉道:“徐姑娘从何处召来属下?”
  徐红芍冷冷答道:“罗浮宫。”
  斯慕虹不禁一呆。
  千手哪吒桓鸿君咳了一声,道:“看来,姑娘与宣青苹决定携手合作了。”
  徐红芍道:“不错,别无他途可循,宣青苹已探明叛徒行踪,叛徒奔往崂山海燕崖,并召集昔年同道属下,所以命我等赶去,但避免形踪败露,绝不可打草惊蛇。”
  桓鸿君道:“宣青苹咧?”
  徐红芍道,“她此刻设计稳住群雄,施展瞒天过海之策,随后赶往。”
  桓鸿君颔首道:“好,咱们分批前往,老朽与飞雨大师斯老师及蒙老弟自成一路,在海燕崖下会集,但途中遇事恐未便互相伸手相助,各人只准顾全自己。”
  快刀飞雨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时各自飞,何况你我,贫僧一向独行其是,不劳吩咐。”说着一口塞入肉包子,片刻之间已吃了七八个包子,又咕嘟嘟饮了两碗酒后,拍拍肚子,道:“桓大侠,咱们走。”
  桓鸿君与快刀飞雨离去后,斯慕虹蒙丕自成一路,徐红芍与诸女殿后而行。
  崂山山道上现出三条飞快人影,均一身玄大劲装,肩带兵刃,其中一人约莫四旬开外年岁,目光炯炯,挺鼻高颧,三绺短须,满脸英鸷之气逼人,却背负一老叟,健步如飞。
  身后紧随一双矮瘦老者,身法俐落,目光阴沉。
  蓦地——
  那背负老叟玄衣劲装人长吁了一声道:“咱们奔了一日一夜,总算到了地头。”说着向一处峭壁悬崖上攀着山藤借力掠登。
  一个时辰后,三人进入崖半天然洞府,洞外藤萝密翳,洞径幽邃阴暗,却异常宽畅,炉灶一应俱全。
  那玄衣劲装人将老叟放在石榻上躺下,燃亮了一枝烛火,闪闪红光下映着老叟面目,赫然正是无极帮主伏建龙。
  伏建龙双目紧闭,昏昏睡着,似点了穴道。
  玄大劲装人一掌拍开了伏建龙睡穴,伏建龙醒来双目睁开,立现惊骇莫名之色,俟瞧清前面三人却是那“风雷一剑”韩立杰,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后,倏转喜容道:“韩老弟,尤老大尤老二,愚兄想煞你们了。”
  韩立杰摇首微笑道:“伏兄,我等接奉手书赶来泰安约定之处,久候不至,风闻东岳生变,无极帮主叛变逃逸无踪,我等尚未知晓伏兄即是无极帮主。”说着话声一顿,望了伏建龙一眼,接道:“我等三人在约定之处守候至深夜,正要离去之际,忽见二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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