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虽然主要对付大齐,但是难保哪一天不调转过来攻打大梁。
现在柔然是各个部落各自为政,一旦部落联合起来,那力量就不容小觑了,若是有一个人出来能将柔然所有的部落全数都统一起来的话,那柔然的强大便是必然的,谁不惧怕?
鄂隆多所在的部落虽然不是柔然部落里面最强大的,但是却是最有希望发展壮大的一个,他那部落的位置很好,虽然之前经历了一点内乱。所以暂时消沉了,但是自从一年前鄂隆多平定内乱,找回了失踪的王弟之后,部落就已经稳定下来,若是鄂隆多好好的经营,这个部落不出十年,必定会壮大起来。
昭帝也是看中了鄂隆多这一点才愿意将建安嫁过去。
鄂隆多这个人不错,对自己的弟弟也是十分的爱护,自从弟弟丢过一次之后,他现在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王弟。一个兄弟同心的部落,强大是指日可待的。
部落老王已经疾病缠身,鄂隆多不用几年就可以继位,到时候建安就是可汗妃,日子也不会过的比在燕京差多少。
从鄂隆多对自己弟弟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鄂隆多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跟着这样的男人,他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发妻的。昭帝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建安说,她才能相信一个做父亲的人的心意。
皇后忐忑不安的在昭帝的身畔坐下,惠妃很自觉的让到了一边去。
鄂隆多见皇后来了,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你且来评评理,为何你的宫女要在路上和小王说建安公主在等小王,而小王来了,建安公主却是不在。定王殿下将建安公主找回来,建安公主却是说她并不知道小王要来。”
皇后一听,就眼前微微的发黑。
当初她与建安商定,一旦事成,建安只要说她并不知道鄂隆多要来所以不在钟鎏宫里,而鄂隆多也是喝醉了,见到了叶妩城就抓着她成就了好事。
反正鄂隆多喝的醉醺醺的,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对自己稀里糊涂做下的事情不能不认。
最好叶妩城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弄的鄂隆多不得安生就好了。
皇后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难道她就不会见机行事吗?
“那便是传话的宫女传话有误了?”皇后故作吃惊的说道。“来人啊,是哪一个人传话来着。”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长春啊。”萧允墨说道。
“长春一贯做事都很机敏的。怎么会弄出这样的错漏?”皇后佯装怒道。
惠妃娘娘在一边很想笑,但是却是努力的忍着。
这不是她笑的时候。
“皇后娘娘如此的倚重长春。长春却真的是辜负了皇后娘娘对她的信任了。”惠妃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平日里看长春也蛮机敏的,怎么到了这种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面前,她就糊涂了呢?”
昭帝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你的人,你回头给朕一个交代。”他淡淡的说道,“亦要给王子殿下一个交代。”
“是。”皇后被昭帝那一眼扫的浑身一抖。慌乱的垂下头去。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丈夫是愧疚与自己,所以一直嚷着她,可是今日她从他刚才那一眼之中再也看不到忍让了,而是一种她不曾在他看自己的眼眸之中看得到的锋锐。
那种锋锐如同钢刀一样刮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臣妾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给鄂隆多殿下的。”皇后娘娘说道,她努力的让自己不显露出慌张的神色,但是她微微颤抖的尾音已经显出了她的心虚与害怕。
惠妃娘娘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刚才陛下那一眼显然她也注意到了。
皇后终于将陛下所给予的容忍与退让给消耗殆尽了,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皇后娘娘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听到一个凄厉尖锐的女子尖叫声隐隐的传入。
“怎么了?”昭帝一皱眉。“何人在大声的喧哗!”他对萧允墨说道,“墨儿你去看看。”
“是。”萧允墨应了一声,走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惠妃眼帘微垂,却是给了他一个手势。
萧允墨心底顿时就有数了。
他招来禁卫将这里围住,为的是不让里面的人朝外跑或者朝外传递点什么,例如人之类的。
而惠妃娘娘陪着陛下来的时候,亦是将自己的人给带了进来。
刚才惠妃娘娘的那个手势,就是告诉萧允墨,叶妩城已经找到了,并且清醒了过来。
这些都是大家坐在这里陪着王子殿下说事的时候,惠妃娘娘手下的人暗中去做的。
包括那声几乎可以穿破天际的尖叫声,亦是在惠妃娘娘的人的授意下,叶妩城发出的。
萧允墨出去不久,皇后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糟糕了,萧允墨的忽然到来不光打破了所有的计划,她的人大概也没时间销毁证据而最大的证据就是已经被人剥光了的叶妩城
☆、134 皇太子确立
没过多久,萧允墨就一脸寒霜的扶着云鬓散乱的叶妩城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衣衫一看就是匆忙穿上的,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和泪痕,发丝缭乱,珠钗等一些首饰也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
一进到正殿之中,她就哭着跪下。
萧允墨与她一起撩衣跪在了陛下的面前,“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问建安。”
昭帝一看这个架势,眉心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墨儿,有话等一会将王子送走再说。”他抬手按了按,随后转眸看向了鄂隆多,“王子殿下,不如请你先行回驿馆休息。今日之事,朕一定会有一个交代给你。”
鄂隆多看了看这殿里的局面,他也是出身皇族,知道这位大梁的陛下应该是有点家务事要处理了。
他今日得了大梁陛下的亲口许诺,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不光人家家事如何,至少在他这边,道理和面子都占全了,大梁昭帝不会食言。
于是鄂隆多起身,对着昭帝行了一礼,又转眸看了看建安,这才摔袖而去。
等鄂隆多走了之后,昭帝这才看向了跪在大殿里面的两个人,“你们先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都给朕一五一十的说来。”
萧允墨朝上叩首,“父皇,今日若是建安不能给儿臣一个合理的解释,儿臣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叶妩城心思动的也快,适才她被一名宫女悄然的唤醒,一看自己在被子下面的身体是光洁溜溜的,一丝不挂,顿时心就冷了下去,再一看画屏也是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的身侧。她就更加的慌,好在那宫女悄声的和她粗略的将外面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她这才知道是萧允墨及时的赶来,才保住了她的清白。
叶倾城说的果然不错,建安真的不会放过她。叶妩城顿时就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如果不是萧允墨来的及时,那她的清白岂不是就全没了。叶妩城按照那宫女的叮嘱,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叫的她喉咙生疼,这才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将萧允墨给引了过来。
如今她见萧允墨长跪不起,也知道这是萧允墨的一个机会。她人又不傻,马上也跟着啜泣了起来,深深的匍匐在地,亦是不肯起身。
惠妃见状起身走到叶妩城的面前,“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她关切的问道,她亲自弯下腰扶住了叶妩城的肩膀,“你怎么这个样子被墨儿带出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不要怕,陛下就在这里,你是指婚给墨儿的人,就是陛下未来的儿媳妇,若是有什么人敢欺负你,你直接对陛下说就是了,陛下会给你做主的。”
惠妃娘娘的话语温柔,让昭帝听了十分的受用,但是传入皇后的耳朵里却如同石头捻磨地面一样的刺耳难听。
“惠妃娘娘。”叶妩城平日里装楚楚可怜那是装习惯了,到了这里,更是手到擒来,况且她本来就受了惊吓,更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所以这一抬眸,目光盈盈如水,睫毛轻轻颤抖,端的是一幅惹人怜惜的娇弱模样,就连昭帝看了都皱眉叹息,“你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直接说,朕替你做主。”昭帝说道。
这儿媳妇是惠妃挑选的,他也觉得叶妩城各方面都不错,如今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受了那么大的冤屈,这做未来公公的心底也不好受,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都护不周全的话,他的面子也算是丢光了的。
要说是惠妃会说话,也是叶妩城平日装娇弱装可怜训练有素,若是换一个旁人来做的话,或许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臣女本是陪伴父王与母妃前来宫里叩谢皇后娘娘恩典的。”叶妩城这才努力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她的遭遇说了一遍,倒是没有半点的添油加醋,等她说完,昭帝怒气上撞,砰的一下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皇后与建安两个人吓的噤若寒蝉。昭帝的椅子扶手刚拍完,就听到有人在外通报。说平江王妃求见,说是要找女儿。
叶妩城一听这话,顿时就大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昭帝狠狠的瞪了皇后与建安一眼,叶妩城将事情的经过说完,都几乎不需要调查什么,事情的真相他也猜的七不离八。他一直以来都对皇后忍让有加,惦念着她年轻时候与自己的恩惠,更是惦念着闵太妃当初收养教导之恩,所以不管皇后做什么,他能让都让。可是他对皇后的尊重与忍让现在换来的是什么?
现在闹的是什么事情,皇后出手与公主联手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坑未过门的儿媳妇,如今人家的母亲又找上门来了。
他是天子啊,他有多少国家大事等着去处理?他需要良臣的辅佐,平江王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替他办事,素来小心谨慎,是有功之臣,可是看看他的家人对人家的家人做的是什么事情?
昭帝只觉得自己气的脑仁生疼,指着皇后的鼻子,“你给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是你叫来看望建安的。你难道不知道建安在做什么?你不要想一些乌烟瘴气的理由来搪塞朕。朕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没有当着柔然王子的面揭穿你们。”
皇后脸色一白,但是她素来被昭帝给让习惯了,所以觉得就算是这件事情退一万步来讲已经败露了,但是看在太后和闵太妃的面子,还有她救过陛下的份上,陛下再怎么生气,也还是会放过她的。
所以皇后朝昭帝跪下,依然还是嘴硬的说道,“臣妾对此事一概不知,陛下怎么能这么冤枉臣妾呢。臣妾当时是在承乾殿接待柔然王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推卸责任,你想找谁当你的替死鬼?”昭帝怒道,“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这么多年你都做过什么事情吗?远的不说,就说上一次叶妙城的事情。你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还有烟波院一事,玄儿怎么会如此的卑劣!如今朕是真的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有你这样的母亲!”
昭帝一怒,屋子里顿时跪下了一大片。
“陛下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将罪名按在了臣妾的脑袋上,臣妾不服!”皇后急道。
“哈,你真的要朕大张旗鼓的去叫来北镇抚司的人审问这件事情吗?”昭帝被皇后气的简直要笑出来,他用手指指着皇后,连续的点了好几下,“你若是真的不怕将你所有的面子与尊严全数丢光,那好,朕可以成全你!”
“陛下!”皇后一听,脸上更加的没了血色,她没想到陛下这一次会如此的决绝
“你要说什么?”昭帝怒视着她,“皇后啊皇后,你如此的心性怎么配当一国之母!又怎么配做人家的母亲啊!”
“陛下,臣妾乃是太后与闵太妃选中的人,与陛下相伴数十载,陛下今日说这样的话,是要废了臣妾吗?”皇后一听,急道。
“朕能立你,便能废你。”昭帝见皇后如此的桀骜不驯,更是气朝上撞。
“臣妾这就找太后与闵太妃评评理去,陛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臣妾,又说要废掉臣妾,陛下是要立那个狐狸精为后是吗?”皇后声色厉疾的问道,随后她朝着跪在地上的惠妃一指,“陛下怕是早就存着这个心思了吧。那狐狸精到底灌了多少迷魂药给陛下?”
“你好意思说别人。惠妃她可从没在朕的面前提及此事。”昭帝怒极,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一直以来都顾及着皇后的面子,一直也都感念着这一份夫妻的情分,可是皇后也做的太过了。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不去和亲就坑大臣的女儿?这是一国之母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如此的嚣张跋扈,又桀骜不逊,对朕亦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朕若是再忍你,你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去了!”昭帝怒道,“你给朕听好了,既然你要调查此事,那好,朕马上叫北镇抚司的人进来,将这钟鎏宫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带去诏狱,将你身边的酥油的人也一并带走,咱们慢慢的查!若是查出来与你无关,那朕可以奉茶给你道歉,但是若是查出来与你有关,你待如何?”
“臣妾”皇后一时语塞,诏狱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褪层皮才能出来。
她身边的人保不准受不住就全数招供出来,这个赌她不能打啊。
但是陛下已经被她给激怒了,如今在气头上,她就是再怎么服小认错,只怕也不会放过她了。
皇后急的眼前都快要发黑,人也摇摇欲坠的,咬紧牙关就是不吭声。
“怎么?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昭帝不给皇后辩解的机会,追问道,“你倒是说啊!如果查出与你有关,你是幕后指使者,你该当如何?”
“陛下。”惠妃一看这种情况,忙跪着朝前蹭了两下,她深知皇后那个性,她当皇后这么多年,性子骄傲惯了的,又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这个时候她出言替皇后求情,皇后必定不会领情。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能不能让皇后去闭门思过就看这一次了,于是惠妃马上朝昭帝叩首,“陛下息怒啊,保重龙体咬紧。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或许只是爱女心切,如今什么损失都没有造成,陛下不如咱们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
“你又算老几!”
昭帝与皇后同时开口,都朝惠妃吼了一嗓子。
惠妃顿时身子一抖,委屈的垂下头去。
昭帝是真的被皇后给气懵了。所以才乱发脾气,见自己将心爱的女人吼的都哆嗦了一下,他顿时心生怜惜。惠妃跟着他这么多年,是他真心喜欢的人,惠妃在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皇后多少的亏,也基本不会再他的面前提及,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对惠妃实在是有所愧疚,怪就只能怪他身为皇帝,身不由己,不能倾力保护她,但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护住她了,不然萧允墨怎么可能出生,又怎么可能长到这么大,早就牺牲在后宫的倾轧之中了。
“惠妃你起来。”昭帝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了一下,对惠妃说道。
“臣妾不敢。”惠妃垂首说道,“陛下与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家人,若是真的将这件事情闹到让锦衣卫的人来查的话,只怕”
“闭嘴!”皇后怒道,“本宫与陛下的事情哪里轮的到你来插嘴!”
“你给朕闭嘴!”昭帝怒目着皇后,指着皇后的鼻子说道,“你现在给朕听好了,你丧德跋扈,自私自利,善妒凶狠,做事手段卑鄙,朕今日看在太后与闵太妃的面子上,不将这件事情真的交给锦衣卫去查,但是这也是朕忍让你最后一次!不管建安愿意不愿意,朕都会将她嫁去柔然,她若真的不想嫁,可以,自己吊死在钟鎏宫里面,朕会以公主之礼厚葬与她,不会丢了她的面子。鄂隆多王子那边朕会自己去说。但是建安只要活着,就必须嫁去柔然!将来好好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