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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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大狗-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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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同行更能感知那种辛酸苦楚的缘故,我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于是我没趁机离去,而是掏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拭去那伤口边沿的污血。随着我的动作,女刺客眸底一颤,神情变得有几分复杂。我没空理会。因为我一旦要用心做什么事情,就得专心致志地去把它做好。

    我将瓶口微微斜置到伤口上方,食指在瓶颈上点叩几下,抖出淡黄色的药粉均匀洒落在那道被割开的口子里。

    “咝——”女刺客有些吃痛,好看的秀眉紧蹙,待上完药粉,嘴里却是冷哼了一声,“哼,你手法倒是不错,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你不拿刀子架我脖子上我就不怕。”我瞥了她一眼。长得这么好看嘴巴却刻薄,待会儿我就找机会把你甩掉,哼……把瓶塞重新塞好,又道:“我爹是村医,我跟着学了几年,上药包扎什么的自然也懂些。可惜没有纱布在这里。”

    我说着目光飘向她的裙子……嗯,反正布料也多,质地柔软贴肤刚好合适。于是伸手去撕她的下摆,顺带拿了一旁的匕首割成长布条。竟有些解气,呵呵。

第74章 七十四归去() 
它是栖身于神社后院灵池里的神灵,日日聆听来人心愿,夜夜净化阴邪污秽,守护着一片土地的安宁和清明。此般日复一日,时光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这个国度的公主,时常会来它这里,在池边一坐便是一个上午,喃喃自语,说着不为人知晓的心事。从青葱少女出落成婷婷美人,它一直无声陪伴着她。

    可是这位公主的笑容日益减少了。那一天,她很迟才过来,依然坐在水池边,却有泪水滴落进池子里。

    它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要是能大病一场,变得很吓人,让那个老家伙不敢娶我就好了。”人前持着公主威仪,向来端庄得体的女子这般孩子气地说道。躲在水草石头下的鱼儿震颤了一下。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生病了……就可以避免这场不幸的婚姻么?它轻轻摆动着尾鳍,陷入了沉思。

    它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犹豫不决。然而看着那人眼底浓重的哀伤,它最终还是毅然舍弃了自己的形体,化作一缕蓝烟悄然缠上了对方浸在水里轻划着的手指。

    就这样,它随着辉子公主离开了神社。过不久,公主手臂上长出了鳞片,它小心控制着,让这些表象吓退了那位年迈好色的将军。它想完成她的心愿。

    然而后来,它却发现自己回不去了。擅自离开了灵池,失去了灵力的供给,它每日都在忍受干渴煎熬。但是这些,它都无法告知旁人,而公主因着巫师的预言,将被送往另一个国度。

    它随着离开了,离自己守护的地方越来越远。慢慢地,情况已经不受控制。它唯有在公主身上汲取精气,才能缓解些许痛苦,可是,还不够……

    它陷入了泥沼里,难以自拔。原本清明的双眼也渐渐浑浊,直至再看不见……

    ……

    “该醒过来了。”

    黑暗中,忽然有谁轻声说道。清澈好听的声音传入脑海中,就像一道光探照了进来。

    恍恍惚惚地,意识回归身体里,开始感觉到有灵力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进经脉,干渴的痛苦已经一点点褪去,就如同回到了故土神社,变作了鱼儿,再次被那片灵池水包裹住。久违的舒适清润叫它欣喜却又莫名酸楚。

    待周身感觉越来越清晰真实,双目也重新恢复光明,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水中光线照亮了淡蓝色轻摆的鱼鳍。浮游而上,把脑袋探出水面,就看见了那位散发着纯正仙息的美丽女子。

    她蹲在水边静静注视着它,目光温和得叫人沉溺。

    樊禅轻轻掬起了一捧水,将水里的鱼儿也一齐包拢在手心里,那池水却没从指缝间溜走分毫。

    “都过去了。”她温声道:“我会让她带你回故乡。”

    “她……指的是谁?”鱼儿摆动了一下尾鳍,心生疑惑,意识却又模糊混沌了,而周身也开始泛起淡光,最后连带水一起渐渐浓缩,变成一颗半透明的珠子。池边的人握起手心,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淡金色的阳光从晴空上漫洒下来,烘热了薄雪覆瓦的屋顶。这个早晨寒意清减,竟有了些回暖的趋势。

    一处静僻的小巷子中,传出来低幽婉转的弹琴声。循声探入墙内,院子里却空空荡荡地,唯有一女子独坐抚琴。廊下帘子被风吹开,露出淡紫色的绣花衣角。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却不过去打扰,负手立在漏过枝梢的几簇阳光里,安静听一曲奏完。很独特的旋律,跟自己以往听过的都不一样。

    余音消逝,抚琴人才收手起身,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紫色曳地长裙,凤凰云纹半缠,庄重而秀美。辉子公主浅浅勾起嘴角,大病初愈后脸上还残留一丝苍白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娇弱。

    “你是来同我告别的吗?”她款款走过来。

    樊禅却没有回答,只轻声问:“你可还记得郁枝山神社?”

    “郁枝山神社……”辉子公主没想到对方竟会知晓,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而后柔柔颔首:“那是我以前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樊禅从袖间取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递过去给她:“回去后,务必把它放入神社祈愿灵池里。”

    闻言她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双手郑重接过,认真道:“我记住了。”停顿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今日我便启程回国了,以后……”

    辉子说着低下头,不敢看面前人清冷的眉眼:“以后……还会见面吗?”

    “或许不会了。”樊禅回答。

    “是么……”她咬了咬唇,目光却是一下子黯淡了。

    樊禅忽而有些不忍。拂衣缓步走到院中那棵枯死的大树下边,轻抬手指,点在了面前树干上,然后淡淡道:“你看。”

    辉子公主闻言抬头,就见那深褐色的枯枝竟慢慢舒展,重新恢复生机饱满,而淡粉色的花在枝头成簇绽开,风吹过时,细碎的花瓣满天飞舞,绚烂如故乡盛景。

    她讶然睁大了眼睛,眸光颤动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禅?”再转头,人却已经不见了。那处地方,唯有花瓣零落。欣喜的神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痴立良久,她终是缓缓笑了,尽管眼眶里已经湿润。

    “再见。”她对着空气低声道。

    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劲装女武士看见那树花先是惊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神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单膝跪拜。

    “公主受委屈了。如今幸得身体康复,请跟臣回国吧。”

    辉子垂眸看向面前这位眉目清俊的年轻女武士,神色变了变。

    她就是那位高权重欲要娶她为妻的大将军的女儿,如今却取代了自己病死的父亲,成为了东桑的新将领。说起来,她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的,时隔多年再见,对方已然是这般威风凛凛的可靠模样,不再是当初那个爱哭的柔弱小丫头了。

    “德川,请帮我带一枝樱花回去吧。”她释然一笑,抬手接过一片枝柯间落下的花瓣,轻声道。

    女武士脸上浮现出平素难得见到的温柔神色:“公主,国中一些地方也开始有早樱盛开了。”

    “我知道。”对面人低叹了声,“但是,这树花不一样的。”

    ……

    捎上了阳光暖意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飘远,轻擦过一扇闭着的轩窗。

    屋子里静悄悄的,屏风后头,帘帐里的美人睡得沉甜。过了许久,才听得里头翻了个身,又腻着嗓音发出了一声轻吟。

    勾月终于是醒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开始捶自己腰背,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酸疼。然而待清醒了些,一些画面涌现在脑海里时,她脸上神色就猛地变了,紧接着只剩下一阵翻来覆去的捂脸哀嚎。

    “太不争气了……”她趴在床上,懊恼地往枕头上捶打了几下,脸都快烧起来了。

    昨晚……自己是怎么回事啊;一开始那么大胆豪放……后来却被那只色狗给……

    “禽兽……”勾月咬唇低骂了一声,可想起昨夜种种,却是羞恼又甜蜜,嘴角边勾起的弧度怎么也消不掉了。而后脸红红地拉开了些被子,看见自己整齐穿着中衣,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了。

    枕头上还残留着清淡的香气。可是她的大狗去哪里了?才刚有了这种亲密关系,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来温存一下。

    猫美人不满地嘟囔,掀开被子下床,披一件外衣走过去打开了门。

    ……

第75章 七十五危机() 
勾月打开门,发现外头安静得很,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找了一圈也寻不见樊禅的影子,她有些纳闷地去到后院,看见那里也是空荡荡的。冷风穿廊,灵池里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是莲叶翻摆的安闲景象。

    想来樊禅应该是去处理那堕神的事情了……也不跟她说一声。于是走进院中小楼里,来到雨安房间。不出意外地,雨安在里头睡得正香。她走过去轻唤了两声,又伸出根手指在脑门上推了一下,对方也没见有醒来的迹象,只眼皮动了动。

    睡得好沉。估计是变了次身,又一直强撑精神陪着白烛不休息,太累了。

    算了,不叫醒她了,无聊就无聊些吧,一个人去享受早晨的宁静也好。勾月弯唇笑了笑,弯腰给床上人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走出去。

    “天气还真好呢……”站在老杏树下,一缕阳光拂落发梢的时候,她忍不住低喃了声。此时天光明媚,寒风停歇,远望林外山峰连绵,皆是沐浴在一片晴朗里,天边也褪去灰色,澄蓝如洗。而院中阳光漫洒,笼罩在身上暖融融地,就像……就像樊禅温柔深情的注视。

    勾月忽然失神了一下,尔后又摇摇头,轻笑。才分开多久而已,就这般想念了……

    抬手撩起耳边散落的发丝,眼里眉间却多了三分春意,温婉中透着娇媚,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别样的成熟风韵来。

    待樊禅回来,走进院子,恰好看见勾月在篱笆旁弯腰给几株药草浇水的景象。一身素色衣裙清雅绝俗,美人单手执着竹制水壶,神情专注。半截玉臂露在阳光里,柔亮的墨发从肩头滑落,乖巧垂在了身前。

    樊禅直觉得心底被什么轻轻弹拨了一下,有情愫浅浅漾开。

    勾月听见那轻缓靠近的脚步,嘴角就翘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见那人站在树下,柔柔看着自己。彼此间一个眼神,柔情蜜意便缱绻滋生,心头绽开一簇簇花来。难以名状的幸福和满足。

    “阿月。”樊禅浅浅勾唇。

    勾月听到这一声时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就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什么,腮边染上一层薄红。昨晚……这人就是用那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低喃着这两个字。

    阿月……阿月。

    她欣喜难明。可是下一刻,目光就凝注了,到嘴边的娇嗔霎时变作一声低呼:“怎么受伤了?!”

    眼还真尖。樊禅眸光微闪了一下,对面人已经几步过来,捧起她的手臂查看,见到她臂膀后边真有一道伤口后,立即就皱起眉:“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樊禅回道:“只是回来路上碰到寻常妖邪,不小心受了点伤而已,并无大碍。”

    勾月却没错过她眼底的一丝不自然,眉梢一挑:“真的?”才出去一趟就带着伤回来了,才没那么简单呢。

    “嗯。”樊禅应了声,忽然发现自己在勾月面前弱气了不少。而此时对方那质疑的目光叫她心虚。

    见樊禅不愿说,勾月冷下了脸。要不是因为对方手上有伤,此刻她还真想掐上去。哼,说什么小伤,若真只是小伤,怎么不用灵力愈合?

    这伤口细细的一道,却很深,显然是被极其锋利的器刃所伤,而且还带着魔族的煞气绝非一般,以为她看不出来么?!很好嘛,才在一起没多久呢,这只大狗居然敢骗她了,以后成亲了怎么办!

    没好气地刮了对方一眼,终也是心疼大过气恼,轻柔地在伤处吹了吹,继续查看着爱人周身:“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了,就这处而已,皮外伤。”樊禅趁机收回手。

    “等等!”勾月却不让她动,再次凑近些仔细看了片刻,眉头就紧蹙了起来,然后又往她身上嗅了嗅,脸色即变。果然,这伤口就是魔器所伤。

    “樊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魔界的人来找你?”不等回答又凶巴巴地补了句:“敢骗我你今晚就别回屋睡了,去睡屋顶。”

    樊禅:“……是跟他们交过手了。”

    “他们?”勾月皱眉:“人数还不少。而且是谁这么厉害能伤到你?”那帮讨厌的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来破坏她的好日子了!

    樊禅犹豫了一下:“是你姐姐。”

    “重烟雪?!”勾月声音提高了几度。重烟雪这贱人竟然来这里了,还对樊禅出了手……这样说来,伤口肯定就是她那血轮给弄的了。岂有此理!!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啊!你,你该不会顾忌那女人是我姐就不好意思还手了吧?”她焦急道:“你是不是被那半圆形的像弯月一样的法器伤的?”

    “嗯,那样法器倒是厉害。”

    “当然厉害了!重烟雪那恶毒的女人居然拿血轮来对付你!被那种歹毒的兵器伤了,表面上像伤得不重,可是实际上却伤到经脉里去了,痛如钻心,还是灵力无法愈合的……”勾月心疼死了:“你现在感觉怎样,疼不疼啊?”

    樊禅道:“这点程度不算严重,就算灵力无法愈合,凭我的体质也可以很快恢复。”

    勾月听了还是担忧:“不行,看来这里呆不下去了。重烟雪她这次只是在警告示威,但接下来就会下狠手了。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能再让他们对你不利了,等时机成熟我就调动我手下的势力……”

    “逃避不是办法。”樊禅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放心,他们还不能拿我怎样。”

    “万一我父王……”

    “我会努力让魔尊答应我们的。勾月,我想让你堂堂正正地跟我在一起,有别人的认可和祝福,而不是叫你被迫放弃自己的家人,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

    勾月眸心一颤:“樊禅……”

    “所以,别担心好吗,交给我。”

    “……嗯。”某猫闷闷应了声,垂下眸子,却仍是有些忧心忡忡,眉头未得舒展。

    樊禅不由扬了扬唇,低头亲吻她的眉心,待小山夷平,又一点点下移,触吻她的鼻尖,慢慢化解掉所有的焦躁不安,最后额头相抵。

    勾月眼睛亮亮地染着水汽。樊禅温热的兰息才刚拂在她脸上,她的身子就先酥了一半,目光再对上那琥珀眸子里的温柔宠溺,就再也抵抗不住,彻底沦陷了。

    太狡猾了,竟然对她使美人计……可偏偏自己还这么没出息。勾月羞恼着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顺从地闭起眼睛。

    樊禅看着面前两扇微微颤动的睫毛,目光柔得好似化作春水。她轻捧住勾月的脸,缓缓倾身,含住那两瓣樱唇,小心地吮吸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甜美醉人。忍不住再度贴上,探出舌尖舔舐。

    “唔……”勾月低吟了一声,抓在樊禅肩上的手紧了紧。随即抬起下巴,环抱住樊禅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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