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忍不住笑了笑。
而此时,王府院中,徐子阳看着那个从房顶一跃而下的男子,藏蓝色的外衫下,白衣轻飞,随意扎着的发丝抚着脸上的半边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薄唇轻抿,衔着一丝邪肆的笑,眉头微皱,垂眉一思索:“唐玉?!”
果然,那人邪邪一笑:“徐师弟好眼力。”
“你怎么还活着?”徐子阳得知是他,不禁有些诧异,同时警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哟,瞧你这话说的。”唐玉前走几步:“徐师弟你一个弱质书生都活蹦乱跳的,我怎么好意思去死啊。”说着看了眼海堂怀里的小团子,挑挑眉梢道:“是不是啊,小东西?”
懿欢睁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眨了眨眼睛,见他问自己,一头扭进海堂怀里,这个人好坏啊,路上还往舅舅茶碗里放东西,好难闻。。。。。。
“喂,哪来的?”海堂面色不善道:“王府是你随便逛的吗?”
唐玉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梢,看徐子阳:“怎么,现在还跟着贺庭歌混啊?当初在翠谷你就跟着他,现在出来了,还是做贺庭歌的跟班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徐子阳眉头皱了皱。
“如你所见,当贼喽。”唐玉一耸肩,却是海堂一把拉开徐子阳把怀里的小团子递过去:“抱好。”完了看着唐玉:“要不,贼先生,留下来喝杯茶?慢慢说说你看上王府啥好东西了,指不定可以打包送你。”
唐玉看了眼海堂:“好一张漂亮的脸。”回头看了眼徐子阳:“喜欢这样的?”
“唐玉!”徐子阳沉声道:“这里是王府,你收敛点。”
“我看上他了,怎么,美人你送不送?”唐玉挑衅海堂。
“你他妈到底啥玩意!”海堂火腾的一下冒上来,徐子阳和他的外貌都是他的逆鳞,偏偏唐玉一句话两个都个碰了,简直他妈的找死。
唐玉冷笑一声,当年翠谷一场火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但是这半张脸却是烧毁了,任凭唐家堡什么药都无济于事,后来还是凶医为了他师父,为他剃肉削骨用秘药续生出来新的皮肤,可是,到底和原来的有出入,虽不至于满脸烧伤,但是,不一样的肤色和质感,总觉得那半张脸不是自己的,宁可遮着也不愿示人。
所以看到海堂这种样貌精致的人,心底就有一种厌恶。
“看不出来还是个火爆性子,倒是和当年的贺师弟不一样,还记得当年他可是被我打伤也没有吭一声呢。”
“那小爷倒要讨教讨教。”寒光一闪,腰间禅意破鞘而出,还不见他有所动作,唐玉只觉得面门一阵劲风袭来,瞬间眸光一闪,腿侧的短刺反握在手堪堪接住一刀。
徐子阳抱着懿欢,看着院中打斗的两人,眉头拧成了疙瘩:“海堂,小心他用毒的。”
“徐师弟真是偏心,好歹我们同出师门,你倒是处处向着他。”唐玉戏谑道。
徐子阳无心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不知道怎么解决这状况,唐玉用毒无声无息,海堂那个炸毛性子,哪里能防得住。
暗卫似乎要出手,徐子阳紧声拦住道:“去找王爷,此人用毒你们不是对手。”
“住手!”突然,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随即唐玉险险闪开迎面飞来的银针,再抬头,面具下的眉头微皱,下意识道:“小师叔。”
小师叔技术不好
傅清城先是搭在海堂脖颈间的脉搏上探了探,并没有中毒现象这才看向唐玉。
“你放心,对付他还用不着。”唐玉冷哼一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傅清城沉声问道。
唐玉对傅清城还是有所顾忌,毕竟当年若不是傅清城,他中毒浑身酸软,也只有眼睁睁被烧死的命了:“拿东西。”
“你帮谁做事?”
“哼,我只做我感兴趣的事。”唐玉冷声道。
傅清城眉头微皱:“谁指使你做的?”
“不知道。”唐玉道,这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每次联络他的都是那个黑袍人,他也是听闻这事和贺庭歌有关,才答应这笔交易,至于对方给的东西,虽然有用但也不至于非要不可。
“他们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傅清城道:“以要这些东西的人来看,隐瞒身份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们只是要你来偷东西?”
“不是偷。”唐玉翻了个大白眼:“是盗。”
“有区别吗?”海堂冷哼一声:“还不是贼。”
“喂,不服再打啊。”唐玉挑衅道。
“怕你啊。”海堂作势就要上去劈了这孙子,还是徐子阳扯了一把:“正事要紧,完了你找时间再揍他。”眉梢一挑,觉得也不错。
“你们唐门的探云手确实是最佳人选,而你又和贺庭歌又渊源,还是恶交那种,这也就是会找你的原因了。”傅清城自顾自的分析道:“至于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喂,那地方到底藏的什么东西?”唐玉好奇,对方一直说要拿一个盒子,但是什么都没有啊:“这开阳王府到底藏了什么能威胁住贺庭歌的东西?”
“已经没有了。”傅清城道。
唐玉耸耸肩:“怪不得,还有二手准备。”
“什么准备。”闻言院中三人都有些不解。
“他们还问我要了一瓶药啊。”唐玉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有些凉,微微用内力烘热,喝了一口啧啧道:“京都人就是会享受。”
“什么药?”
唐玉顿了顿,难得的露出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头,狡黠的笑了笑,看了眼众人:“锦帐春。”
海堂不明所以,暗骂一声小人,看徐子阳:什么毒?会死人吗?
徐子阳表示不知道,看傅清城。
傅清城目光一沉,面露紧色,问徐子阳:“他在哪里?”
“太尉府。”徐子阳道:“去了有两个时辰了。”
傅清城恼火的瞪了眼唐玉,匆匆离开:“回来找你算账!”
唐玉一耸肩,咕咚咕咚的喝着茶:“干嘛那么紧张,小师叔喜欢那女的?”
再迟钝,徐子阳也想到那所谓的“锦帐春”是什么东西了,忍不住道:“有辱斯文!”
海堂依然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看徐子阳气的似乎找不出话来骂人,便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顿时银刀一闪,架在唐玉脖子上:“解药!”
“没解药。”唐玉一耸肩,不紧不慢的拿手指弹了弹银刀“好刀。”完了又看一眼海堂道:“配美人。”
“操!”海堂火起,正要发作,便听到徐子阳凉凉道:“唐玉,你闯祸了,王爷要是有个三场两短,小师叔绝对不会让你竖着出去。”
唐玉含在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把徐子阳的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突然,一口水就这么喷出来,系数落在海堂没来得及闪开的衣袍上:“操!书呆子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书呆子是你叫的吗!”海堂嫌恶的拎着衣角:“你给小爷赔!”
暂且不谈王府院中三个,此时的贺庭歌恼火的看着王汝嫣:“出去!”
王汝嫣一俏脸面色发白,却是带了一丝赫色:“王爷。”
“出去!”贺庭歌冷声道,不同于声音的冷漠,身体却是意外的灼热,尤其是不可说的某处。即便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不用多想,便知道自己是中了药。
当时王汝嫣邀请他四处走走,自己心里念着那个奇怪的中年人,也没有多推辞就随她在太尉府中转了转,顺便留心那个中年人踪迹。可不知怎么就到了王汝嫣闺房外,本要离开,却是突然房中传出一声惊叫,也没有多想就随着王汝嫣进去了,才知道是侍不留心打碎了茶盏,有被香炉烫了手。
见没事打算要走,突然嗅着屋中的香味,问了句:“什么香?”
王汝嫣面色微变,犹豫一瞬,道:“王爷觉得这味道如何?”说着还到了一杯新换上的茶水,贺庭歌也不知怎么,觉得口渴就喝了:“味道有些怪,不过挺香的。”
想到这,贺庭歌暗骂一声,看着王汝嫣还不曾离开,心中怒火更甚,想不到这女人竟然使这种卑鄙手段,可恨自己现在头脑发昏,身体灼热异常:“本王不想把事情闹僵,拿解药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王汝嫣怯生生的站在贺庭歌一步之外,眼中有泪花,可就是没有流出来,贺庭歌坐在凳子上强打精神,她犹豫着超前走了一小步。
“别过来。”贺庭歌沉声道:“要么给我解药,要么滚。”
“你就那么讨厌我?”王汝嫣轻声道,看着贺庭歌并没有动:“我到底哪里不好,即便这样你都不肯碰我!”
贺庭歌没有说话,暗自运行内力,试图把毒素逼出体外,但是,却反而让某处胀痛不已。
王汝嫣见他如此,眼中的泪水终究是落下来:“那个清城有什么好?我以为我可以等到你愿意接受儿女情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
“别拿你和他比,你不配。”贺庭歌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利刃刺进手掌,意识清醒几分,但是却没有缓解身上的不适,若不是这药让他经脉酸软使不出力,他也不想留在这里说废话。
“我不配。。。。。。。。”王汝嫣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重复这句话,娇美的脸上泪珠溢出眼眶,颤声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滚。”贺庭歌咬着牙沉声道:“别让我看到你。”
汝嫣一步一步靠近他,贺庭歌想躲却是提不起力气,王汝嫣纤细的手指拂上他的脸,却被躲开,她嗤笑一声,有些悲哀有些凄凉,呢喃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与其苦等,不如搏上一次,父亲说的对,我总要试试,才知道有没有机会。”
说话间,王汝嫣已经解开了腰间的丝带,外罩的纱裙没有了束缚,缓缓的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纤细的腰身裹在纱裙下的贴身衣物中,凹凸有致。
“王爷。。。。。”低喃一声,朱唇向着贺庭歌轻轻吻来。
“不好意思。”突然一阵冷风吹来,窗框搭在墙上传出一声破碎声,下一秒,王汝嫣肩上裹着自己的纱衣站在原地,而眼前的贺庭歌却是被一个天青色衣衫的男子拎着衣襟背靠着柱子。
“出去。”傅清城稳了稳气息,看着贺庭歌一手把这脉,却是对着王汝嫣冷冷道。
“你是什么人?”王汝嫣穿好衣衫,秀眉一皱。
发现毒已经扩散,傅清城眉毛皱了皱,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看王汝嫣,冷俊的眉眼间都是寒气:“别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王汝嫣被那眼神盯的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把打算叫下人的话咽到肚子里,傅清城冷声道:“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贺庭歌意识有些模糊,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浑身都是他所熟悉的气息,便放下紧绷的神经低头靠在傅清城颈窝,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清凉的气息。
“他中毒了。”王汝嫣终究是低声道。
“你没有解药就出去,我不听废话。”傅清城感受到脖颈间灼热的呼吸,眉头又皱了几分,轻声道:“忍着。”
“他中的是。。。。。。”王汝嫣没有办法说出**两个字,面露赫色:“而且毒性烈,若是不。。。。。。会气血逆流,血脉膨胀受伤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宁可被贺庭歌讨厌而非要如此了,此时心里回过神来,暗暗埋怨父亲为何要这样设计。
傅清城岂会不知,顿时心中烦躁:“出去,没你的事,别让任何人踏入这里半步。”言罢挥手打开门,等王汝嫣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门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冰冷,刚才她若是没有听错,贺庭歌倚在那个男子脖间说的是:“清城。。。。。”
“喂。”傅清城捧着贺庭歌的脸:“能认出我是谁吗?”
贺庭歌虽然意识没法集中,但是听着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低声呢喃:“你是清城,我的清城。。。。。”
傅清城无奈,叹了口气道:“能忍吗?”
“唔。。。。。。。”贺庭歌低喃一声:“难受。。。。。”
傅清城也知道撑了这么久,内力早就散了,唐家堡的毒药不是那么廉价的。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便不再言语,伸手探进贺庭歌衣摆,傅清城吐了口气,轻轻握住,引得贺庭歌闷哼一声,抵在傅清城肩窝。
“你要快点啊。”傅清城嘀咕一句,手下不停,心里碎碎念:“王太尉,这账为叔的记着了,慢慢给你算。”
然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丝毫不见手中东西有释放的迹象,眉头一皱,一手瓣过贺庭歌的脸:“你怎么回事?”
贺庭歌懒懒的靠着傅清城:“你技术不好。”
“。。。。。。。”傅清城气结,打算撒手不干了,还嫌弃我技术不好?天知道师叔我第一次拿手给人弄,自己都没试过,还被人嫌弃。
然而还没撤出的手,被贺庭歌握住,灼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我教你。”
你一定知道,我爱你
傅清城脸一红,无奈之下,手被贺庭歌握着引导怎么动作,自己冰凉的手指都被那灼热温暖了几分。
不得不说,小师叔有些方面还是需要学习的,比如现在,虽然很淡定的擦着手上的白浊,但是内心却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这药到底什么来头。”贺庭歌靠在柱子上调整了一下气息,身上灼热感并没有消退多少,反倒是看着傅清城修长的手指上沾染的东西,喉结动了动,挪开视线。
“唐家堡的‘锦帐春’”傅清城把擦完的手帕往贺庭歌怀里一塞:“现在能走吗?”
“这药得几次?”贺庭歌靠着柱子,声音有些暗哑。
傅清城一顿,眨眨眼,认真道:“一次,一次就好。”
“真的?”贺庭歌捻起傅清城衣袖,在鼻子下嗅了嗅,这人身上都是清凉的味道,闻着舒服。
“。。。。。。”傅清城知道这药肯定一次解不了,只好道:“那我们先回家,我不喜欢这地方。”
“嗯,我也不喜欢。”贺庭歌闻言唇角一勾,却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人数不在少数。
贺庭歌眉头微皱,便听傅清城一挑眉道:“小王爷,要洗不清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王太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汝嫣,你怎么在这里?王爷呢?”
王汝嫣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困惑中,抱着胳膊在夜风里瑟瑟发抖,衣衫也不曾穿好,此时突然见父亲与诸位宾客前来,顿时一阵慌乱,紧着衣衫有些语无伦次:“父亲。。。。。。我。。。。。”
“你这是怎么了?”王太尉眉头一锁,上前几步握住女儿双肩:“王爷呢?”
“王爷。。。。。”王汝嫣看着院中宾客议论纷纷的脸,又看看自家父亲虽然面上薄怒,但眼神中却是算计成功的神色,双唇微颤,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门。
下一刻里面传来贺庭歌冷淡的声音:“太尉大人这酒席伺候的未免太周到了,连女儿都舍得往本王怀中送,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啊。”
院中众人一听贺庭歌的声音确实从里面传出来,不禁目目相觑,到底这怎么回事,再看看王汝嫣衣衫不整站在门外,心里都有了计较,但都只是在腹中揣测,没有出声议论。
“王爷,您这是何意?”王太尉正色道。
“和你的意啊。”里面贺庭歌的声音有些慵懒,又有些冷漠,王太尉心中一震,依旧面不改色道:“下官想要王爷一个解释,为何身处小女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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