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啊,据说是个柔然贵族,不知道是不是皇亲国戚。”
“哦。”
“哦什么?”
“没什么。”
“。。。。。。。。”
回到王府已是子夜时分了,海堂打着哈欠回房睡觉,贺庭歌心里一思索,却是一路来到厢房。
虽然想到穆岚已经睡了,但是心里总是有疑惑,还是想弄个明白。
看着黑漆漆的屋子,贺庭歌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片刻后,就看到一脸冷气,足可以冻死一头狮子的穆岚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看着贺庭歌,似乎要是贺庭歌没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饶他情梦的话,就准备洗刷干净给他试药吧。
“呃。。。。。。穆岚,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贺庭歌见少年这个形容,讪讪道。
“说。”穆岚让开门口让贺庭歌进去,然后冷冷的看着他,随后还没等贺庭歌开口,就眉头一皱,脸顿时又冷了几分,凤目微眯,一把拉过贺庭歌衣袖。
贺庭歌被他吓一跳,就见穆岚捉着他袖子凑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眉头又皱了几分。
“怎么了?”贺庭歌问。
“哪来的?”穆岚答非所问,看着贺庭歌冷声问道,随后又冷笑一声道:“别告诉我是你皇妃姐姐那沾来的吧?”
贺庭歌闻言眉头一皱:“果然有问题吗?”
穆岚却是薄唇一抿,冷笑道:“你怎么看出有问题。”
“我只是猜测。”
“这里面有寒溪草成分。”穆岚这时的面色却之前好了几分,但依然是冷笑,似乎有几分轻蔑的味道。
床挺宽,让为叔一半吧?
“这里面有寒溪草。”穆岚这时的面色却之前好了几分,但依然是冷笑,似乎有几分轻蔑的味道:“虽然成分只有一点点,也没有毒性,但是,吃久了,女人就会老的很快,尤其是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气血本就亏,吃了这东西,不但老的快,而且后期会慢慢神志不清。”
贺庭歌听的心里一寒,这是什么人做的?
“她应该是生完孩子才开始吃的,那就是吃了有三天的量,没什么事的。”穆岚道:“不过,你今天拦得下,明天后天呢?”
“会是什么人呢?”贺庭歌喃喃道,后妃吗?女人之间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困了。”穆岚道。
贺庭歌走出门,心里有一种收说不出来的心悸,他面对的都是真刀真枪的死亡,从来没接触过这种阴险很辣的害人,不由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渐渐涌上心头。
从穆岚那里,一路沉着心走回房间,虽然自己并不认识那所谓的姐姐,或是兄长,甚至,连所谓的父亲都是假的,至少对目前的他来说。可是,他也不是瞎子,那些人对他的关怀,他看在心里,那是真的把他当作亲人来爱护的。
贺庭礼现在已经及冠,在当朝任文官,似乎是文阁大学士,有自己的府邸并不在王府住。
想到这里,贺庭歌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袭了爵位的是自己,而不是长子?
这一切都还是他需要弄明白的,前路还很漫长,自己必须要适应这些生活。深吸了口气,夜色下的王府静悄悄的,长廊里亮着的灯笼也随着轻微的夜风,忽明忽暗。星星并不亮,月亮也隐隐约约的躲在云层后,看来又要变天了。
退开房门,贺庭歌一愣,房中灯火通明。
“王府的茶水还不赖。”桌边一抹天青色,喝着手里一杯温茶,看着贺庭歌走进来又愣住的模样,俊秀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贺庭歌一直都知道傅清城没事,可心里却总是吊着半尺,他也想过下次再见他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但从来不是这样。所以当他推开门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时,有一瞬间,脑子里有些短路。
“你怎么来了?”良久,贺庭歌找回自己的声音,淡淡问道。
傅清城放下杯子:“为叔来借宿一宿。”
贺庭歌眉头一皱,虽然对于看到这个人,自己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可这人总这不着调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
“别小气嘛。”傅清城走过来,把还在门口站着的贺庭歌拉进来:“我这可算夜潜王府,你可别把师叔绑了送衙门啊。”
贺庭歌由着他把自己拉进来,有些无力:“你怎么会这么想?”
“唔。。。。。。。”傅清城眨眨眼:“我刚才听到你和穆岚对话了。”
“所以,这才是你会在这里的原因?”贺庭歌一挑眉。
傅清城拿着折扇的手敲了敲后颈,才慢慢道:“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有些事,不是不参与就可以避免的,就像,你姐姐。”
“我知道。”贺庭歌说:“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会是谁要她死?或者疯?只是后宫女人的争风吃醋吗?还是,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觉得呢?”傅清城闻言。良久,轻声问道。
贺庭歌摇头:“我还不是很了解这些。”
傅清城一笑,淡淡的:“你总会了解的。”说完轻轻打了个哈欠:“小王爷,你床看着挺宽,不介意让我一半吧?”
对于话题的跳跃,贺庭歌已经见怪不怪:“你睡吧。”看得出来,傅清城精神状态不太好,大概是这几天有什么事吧,对于翠谷的事,他也不想再多问,反正那里与他的联系,只是一个傅清城罢了,既然那人好好的在这里,就够了。
让丫鬟小厮准备了洗漱的水,贺庭歌简单洗了洗本打算去别的厢房睡,可想了想还是回去躺在自己床上,虽然丫鬟小厮没看到傅清城,可到底现在府里还有一个贺渊,还是不要引起注意的好。这么想着,贺庭歌嘴角一弯,今晚心情还不错。
傅清城可能几天来都在忙,至于忙什么,贺庭歌没问,他也没说。现在在还算安全的情况下,便将自己好好洗了洗,整个人也轻松多了。穿着贺庭歌给的自己的裘衣,好在两个人身材差不多,就是显得宽了些。
几步走到床边,贺庭歌睡在外面,傅清城翻进里面把自己塞到被子里,由于头发还是湿的,就没躺下。
还没入夏的夜晚还是凉的,傅清城将冰凉的手脚往贺庭歌怀里塞了塞:“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做什么?”
贺庭歌看着傅清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俊秀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也不知道是被水汽熏得还是困的,有些朦胧,猛地听到傅清城这么问,下意识的 就想歪了。
“额。。。。。”贺庭歌眨眨眼,甩去突然冒出来的念头,鄙视自己一把,难得的脸有些红:“还没想到,可能父亲会有安排的吧。”
傅清城见他突然就红了的脸,有些郁闷:“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拿块毛巾。”说完就翻下床,去拿了一块干的毛巾过来。
傅清城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确实还湿着的头发,本想用内力烘干,可看到贺庭歌拿着毛巾过来,又没动,索性往前爬了爬,背对着贺庭歌坐在床边。
叹了口气,贺庭歌认命的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说起来,贺庭歌应该算是满族人,要按当时的宗法,他们贺家也是正八旗的后裔,虽然自己没留过辫子,但总觉得男人留长发是很难看的。
可现在,摸着手里丝滑的黑发,倒是觉得也还不错。
两人也没再说什么,等贺庭歌把头发给人擦干的差不多时才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
“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了?”贺庭歌无奈的自言自语:“这样坐着也能睡着?”轻声低语了几句,把人放好,盖好被子,熄了灯,自己也钻进被子,习惯性的把对方冰凉的腿揽进怀里。
也许,这样就很好了,有一个能让自己牵挂的人陪在身边,就很好了,别的,他贺庭歌早就不在意了,天下兴亡,与他何干?金戈铁马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很多年,为的不过就是可以过安稳的生活吗?
对于傅清城来说,只有在贺庭歌身边他才能这样毫无防备的睡过去,什么都不用考虑,不用绷紧神经,不用戒备他人。
谁都不知道他曾经吃过多少苦,在同龄孩子享受童年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做噩梦。甚至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的活着,经历了那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痛苦之后,他的心性变了,他的淡漠,他的温润,都是在拒绝,在冷眼看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贪狼又怎样,谁死谁活,与他何干?
翌日,初升的太阳被云彩遮住,但光还是透过纸窗洒进屋子。贺庭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吐了口气,他还是走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简单洗漱后,贺庭歌来到穆岚房间,穆岚似乎知道他的来意,给他一个瓷瓶:“把这个给你姐,燃在香炉,以后那补药喝了也没事。”
贺庭歌接过来,欲言又止。
“还有事?”穆岚眉头一簇。
“寒溪草很常见吗?”
穆岚捣鼓着手里的东西:“不常见,西域的东西。”言罢,又抬头看他一眼:“西域人叫它‘哲哲’”
“也就是说,柔然人最可能接触这类东西?”贺庭歌眉间一拧:“至少,他们有这种草的几率要大得多。”
“可以这么说。”穆岚点头:“可你不觉得,要是柔然人,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贺庭歌心里也拿不准,确实是这样。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贺庭歌也没有对贺渊说起这件事,至于那瓶子里的东西,贺庭歌想了想,还是交给了贺兰儿,而她只是眉头一簇,什么也没有说,对于这点,贺庭歌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直到过了几天,贺庭歌被海堂生拉硬拽的去皇宫看懿欢,又因为海堂突发奇想的要带点小礼物去送小外甥,而绕道去了皇宫另一处,贺庭歌也不知道是哪里,索性不是禁地,公公也就带着他俩去了。贺庭歌被这皇宫地形转的眼晕,便道:“你自己去吧,我在这等你。”
海堂抽抽鼻子,抱怨一句:“谁才是亲舅舅?”
“你是你是。”贺庭歌敷衍道。
海堂撇撇嘴:“等着啊。”说完刚准备走,就见迎面过来一行人,像是哪个嫔妃。为首的那人服侍有些繁琐,不像是中原装扮,看面相,倒是十分精致,浓眉大眼,眼窝比一般人要深一些,鼻梁也高,似乎是外族。
“蛮漂亮的。”海堂扯扯贺庭歌袖子:“是不是就是那天柔然人带来的柔然公主啊?”
贺庭歌摇头,眼见着那行人走过来,公公行礼:“乌美人。”
那女子似乎没看到贺庭歌一行人,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倒是浑身一震,继而正色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似乎不认识。
贺庭歌眉头皱了皱,也没有说话,按理说他是不用给这个美人行礼的,海堂虽然和贺庭歌同进同出,但没有爵位,所以还是躬了躬身子,行了礼。
“这是靖王府小王爷。”那乌美人身边的一个公公轻声道。
乌美人闻言,看了看贺庭歌点点头,算是行礼。也没有做什么动作便要离开。
突然,远处跑来一个小公公,脸色匆忙,跑到贺庭歌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急道:“不好了,小王爷,芙蓉殿出事了。”
大司徒
突然,远处跑来一个小公公,脸色匆忙,跑到贺庭歌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急道:“不好了,小王爷,芙蓉殿出事了。”
此言一出,贺庭歌眉头一锁,正要问话,余光却瞥到身边本来要走的乌美人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也没逃过贺庭歌眼睛。
“怎么回事?”贺庭歌问道,海堂也被小公公吓一跳,紧张的看着公公。
贺庭歌一面不动神色的观察身边一时忘了离开的乌美人,一边听小公公神色紧张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淑蓉夫人突然神志不清,要摔死小皇子,辛亏皇上来的及时,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什么?”海堂大惊:“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摔死自己的孩子。”
贺庭歌也是一惊,听这情形像是穆岚说的中毒反应,可是,不是给了解药吗?
这时,却突然发现乌美人面色苍白,原本美丽的面颊,此刻透着几分病态的白。
“乌美人这是怎么了?”贺庭歌皱眉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
“没什么。”乌美人回神,眨眨眼匆匆道:“小王爷请便,本宫先走了。”
看着乌美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贺庭歌垂了垂眼帘。
众人匆匆走到芙蓉殿,就见里面似乎已经一团糟。
贺兰儿此刻已经被强制昏睡过去,皇帝抱着懿欢在贺兰儿身边坐着,似乎有些不理解贺兰儿的所为。
见懿欢没事,海堂也松了口气,和贺庭歌一同拜了皇帝就没有再出声。
“陛下。”一边一个老臣收好药箱站起来,躬身道:“夫人此状,像是中了寒溪草的毒。”
“寒溪草?”皇帝眉头轻皱:“什么东西?”
“本来也不是什么毒草,就是不宜孕妇或是刚生产之后的女性食用,尤其过量之后,便会突然神志不清,有时会伤及性命。”
“查,芙蓉殿里所有东西,一个都不要漏掉。一切有可能下毒的人都捉拿起来,交给刑部。”皇帝揽着怀里懿欢,淡淡吩咐:“所有下人一律发配摄行司,重新换人。所有可牵连的人都要查,一经查明,杀无赦。”
看着这个抱着孩子嫣然慈父状的人,淡淡决定着他人的生死,贺庭歌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皇帝到底什么心性。
看着领命离开的侍卫,贺庭歌突然有几分茫然,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性命被捏在别人手里,随时都有可能会丢掉,而他,绝对不愿意这样,他可以去扮演一个臣子,可以对皇帝卑躬屈膝,而这一切的前提在于,他将自己置身事外,所以一切在他看来就显得可有可无。
可是,现在,那个一身龙袍的人,谈笑间就决定了数十人的生死,而那些人,没有反抗之力。
他愿意战死沙场,但不代表就看淡了生死,相反的,征战沙场,只是希望那些弱势的人,可以过的更好一些,替那些挨不了打,抗不了痛的人承担一些。
他现在是小王爷,可能身份高贵,但是,会不会有一天,他的性命也在眼前这皇帝的开口闭口间,不再属于自己。贺庭歌深深吸了口气,这里不是那个皇帝到台,军阀纷争的时代,这里有一个极权统治者,他时刻决定着你的命运。
“庭歌。”海堂轻轻扯扯他的袖子:“想什么呢?走了。”
贺庭歌回神,就见皇帝对他们摆摆手,似乎有些疲惫:“懿欢睡着了,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说完就转头去看昏睡中的贺兰儿,眼中满是怜惜。
贺庭歌恍惚着离开皇宫,一路上海堂也没有像平时一般叽叽喳喳,索性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进王府时见里面匆匆走出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那人见贺庭歌,虽然匆忙倒也不失礼数:“小王爷。”
贺庭歌不认识他,但看装束,应该是贺渊的手下,便点点头。那人也不逗留,匆匆上马离去。
回到院子里,一切还是尽然有序的样子,贺庭歌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宫里的事给贺渊说一下,虽然还有必然有自己的眼线,但是,自己毕竟亲自去过一趟,中毒的是自己亲姐姐,自己表现太淡定不好。
“父亲。”进门就见贺渊正在研究书房里设置的沙盘,眉头微锁,似乎在考虑什么,闻言贺渊抬起头匆匆看了一眼贺庭歌又低下头,淡淡应了一声。
贺庭歌走上前,就看到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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