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 第399部分

萨兰斯克老城是一座始建于1667年的要塞，城墙高耸相当坚固，但是作为要塞来说核心城区那个古堡的面积并不大，围绕着古堡的新城面积却不算小。图哈切夫的集团军司令部就设在古堡里，这厮这几天一直命令自己的集团军5个师拉着近万民夫在抢修城防工事，具体就是富尔曼诺夫的步兵第2师守卫城北、夏伯阳的步兵第1师守卫城东，这两个方向是高尔察克骑兵来袭的首要进攻方向。
每个师的防线都在五公里左右，事实上这也是萨兰斯克新城外围的大小，萨兰斯克步兵第3师被安排在城西防线上，城南则是萨兰斯克步兵第4师的阵地，作为集团军预备队的则是驻守古堡核心阵地的萨兰斯克步兵第5师。
此时夏伯阳的主力第1师和富尔曼诺夫的第2师都是满员约12000人左右，而其余三个师各只有6000人出头，至于炮兵，只有可怜巴巴的2个炮兵连而已，炮弹也少的可怜，每门炮不超过半个基数30发炮弹，5个步兵师只有3个重机枪营，被分别配属给了步兵第1师和第2师各一个重机枪营，剩下三个师每个师只分到一个重机枪连。
当然，集团军司令部还直接指挥了一个装备了6挺马克沁重机枪的连，随着全城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步履匆匆的苏俄红军战士们略带慌乱的在自己的指挥员带领下集合整队开始进入各自的阵地，而图哈切夫斯基在快步来到司令部大院，要亲自问问突围出来的侦察营的连长，敌人到底怎么来的有多少数量。
当然，叫图哈切夫斯基心头直冒火的是，骑兵侦察营营长格尼高丽这小子难道是战死了还是被捉了俘虏，这次居然又没有跑出来？
“你们营长呢？你把你们营长扔哪去了？白卫军来了多少？一个哥萨克骑兵团就能吃掉你们这个营？格尼高丽战死了还是被俘虏了？你给我说清楚！”图哈切夫斯基背着手阴沉着脸冲着站在眼前立正却汗流浃背惶惶然的骑兵连长帕斯鲍耶夫吼道！
“报告司令员，敌人是从北面和东面同时兜过来的，最少是一个先头骑兵团的规模，后边大路上漫山遍野全是，灰尘扬的遮蔽了半个天空，3连和4连一转眼就叫敌人骑兵大队裹了进去，营长带着我们1连和2连拼死突了出来，后来跑了5公里背后哥萨克白卫军还死追着不放，营长怕把敌人直接带进城可就误了事了，您知道咱们的牲口七拼八凑哪叫战马啊，就是一大走骡和小毛驴为主凑出来的骑兵营。”
集团军骑兵侦察营1连连长帕斯鲍耶夫一脸汗加上灰尘和泥，别说多狼狈了，身上倒没叫子弹咬着啥的，被自己的集团军司令员这么一吼，这厮一边说一边就差抹眼泪了！
“你的意思，格尼高丽带2连留下来断后阻挡追兵，让你带1连突围冲回城里来报信？”图哈切夫斯基咬着牙低吼道。
“正是这样，营长的牲口屁股上挂了彩，怎么也跑不动了，他就冲我喊了一句“一连长，帕斯鲍耶夫同志，你死也要给我突出去给部队报信！我带2连挡住敌人！”说着他就拨转大走骡，带着2连剩下的7、80号兄弟返身杀了回去，马刀论起来连着劈死了好几个追上来的哥萨克骑兵。”帕斯鲍耶夫的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呢？！”图哈切夫斯基和科博泽夫异口同声的问。
“后来就不知道了，哥萨克骑兵漫山遍野都是，一转眼营长和第2连就被卷了进去，不过这样也总算阻得敌人一阻，我们这才撤了回来，敌人追了一阵见已经靠近了萨兰斯克，唿哨一声对方折返了回去！营长营长和第2连多数是牺牲了！”帕斯鲍耶夫可不敢触图哈切夫斯基的逆鳞。
这集团军骑兵侦察营营长格尼高丽之前就是集团军骑兵卫队连的连长，在乌法战役中的格尼高丽传奇故事大家耳熟能详，在图哈切夫斯基的命令下，格尼高丽这厮带一个骑兵连冲击协约国联军一个骑兵营驻守的斯捷尔利塔马克镇防线。
在协约国骑兵密集的机枪火力覆盖射击下，骑兵连100多号人战至最后只剩连长格尼高丽一人，这厮依然单枪匹马发起冲锋，后来受伤摔下马来被俘，在后来，跟着3万要求回到苏俄这边来的战俘一起背伏尔加联邦遣返，等图哈切夫斯基一回到部队，格尼高丽这个孤胆英雄就升了集团军侦察骑兵营的营长了！
图哈切夫斯基心情一黯，落到白卫军手里的俘虏可是和落到协约国手里不一样，苏俄红军和白卫军双方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结下的，对对方的俘虏也从来不客气，格尼高丽这厮性烈如火，骑术和马刀又刷的漂亮，要真是砍了对方十好几个骑兵的话，战死了还痛快点，落哥萨克骑兵手里可得遭罪了！
想到这里，图哈切夫斯基叹了一口气，把话题转回了白卫军来袭数量的上去，这会儿帕斯鲍耶夫才算松了口气，当然，营长断后失陷敌阵，自己却跑了回来，换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上级，没准就把自己当逃兵枪毙了都有可能，这货既然性命无忧，口才倒伶俐了起来，报告道，“司令员，我瞅见了，北面来的哥萨克骑兵打着的是哥萨克骑兵第3师的旗号，他们的图腾是个白色的野狼头绣在旗帜上，骑兵们都披着黑色的哥萨克大氅，带着高帽子，东边包抄过来的哥萨克骑兵打着第4师的旗号，他们的图腾是个黑色的蝙蝠，没有披黑色的大氅，不过手里一手抡着马刀，一手拿着莫辛纳甘骑步枪，营长的大走骡就是被东边来的白卫军骑兵给打伤的，龟儿子骑着马打枪还那么准！”
“对方只有2个师的番号么？你们没抓住俘虏问问？”集团军政委兼参谋长科博泽夫在一旁问道。

第六百七十三章　（五）格杀勿论！

图哈切夫斯基闻言皱起了眉头，心道自己这七拼八凑折腾出来的骑兵侦察营在哥萨克骑兵的包抄下能跑出来一个连7、80人就算烧高香了，还抓人家俘虏，不被人家抓俘虏都是谢天谢地了！
这边帕斯鲍耶夫倒不敢埋汰自己的集团军政委，只是老老实实答道，“政委，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们先发现的是北面的扬尘，营长还说叫我带1连上去就近侦察摸个舌头回来呢，那成想哥萨克骑兵从东面也兜过来了，我们没叫敌人抓俘虏就算运气的了，据我的分析，敌人先头部队至少到了3个骑兵师！这准保错不了！”
“好了！带着你的连下去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没事不要乱传，什么好几个骑兵师包围了我们啥的，统统都不许乱说，抓紧时间吃饭休息，走漏了风声我要你的脑袋！下去吧！”图哈切夫斯基没好气的踹了帕斯鲍耶夫这厮一脚，后者趔趄了一下，敬了个礼，乖乖的牵着自己的那匹同样汗流浃背瘦马出去了。
“政委，你指挥第5师守住要塞，我带卫队到第1师阵地上去！”图哈切夫斯基一边匆匆的扎着武装带，一边往外走，这边政委科博泽夫着急了，一把拖住图哈切夫斯基道，“司令员同志，在司令部指挥整个集团军5个师才是您的岗位，我替你去第1师阵地！我还是参谋长么！”
正在这时，一个机要参谋从作战室跑出来报告，“夏伯阳师长从第1师阵地来电，哥萨克骑兵约3000人的兵力掠过城东的阵地，已经扑北面去了，他的侦察兵换上了老百姓的服装混在出城逃难的人群中混了过去，不过要探明白敌人的虚实只怕没那么快！”
图哈切夫斯基闻言停了下来，想想科博泽夫这厮只怕还真挑不起指挥整个集团军的担子来，便拍了拍这厮的肩膀道，“那行，你带卫队去城北富尔曼诺夫第2师的阵地，我上钟楼看看，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要塞钟楼上，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报回来，叫富尔曼诺夫不要着急，先摸清楚敌人虚实再说！他的阵地依托着新城，巷道复杂，对方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发起突袭！”
白卫军骑兵部队包围了萨兰斯克的传言这时却已经传遍了全城，老百姓鸡飞狗跳堵在南面和西面的城门口都要往外逃难，而苏俄红军把门的队伍却要关门，一时间纷乱无比全城弥漫笼罩着紧张而恐慌的气氛。
图哈切夫斯基爬上钟楼用望远镜瞅见了这一切，气喘吁吁之余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下令大开城门，要逃难的老百姓尽数让他们出去，重机枪给我在城楼上架好了，谁出去了又要折回来那就格杀勿论！
1918年7月29日12：00萨兰斯克西北约十公里哥萨克骑兵第3师师部“师长，那小子死活不开口，马鞭都抽断了2根了，屁股上没一块好肉了，可就是不开口，要不绑在马后头拖死了算逑，光他一把马刀砍死了我们七八个弟兄，第5旅的先头营楞是被这家伙带领的一帮骑骡子的步兵给搞出了一百多人的伤亡来！”哥萨克骑兵第3师第5旅旅长伊格尔·叶戈尔耶维奇。克里莫夫喘着粗气进门道。
“那小子叫什么？”师长科宾不以为意的从铺在桌上的作战地图前抬起头来问道。
“格尼高丽。格力耶维奇。麦列霍夫，是个鞑靼部落出身的顿河哥萨克！脾气臭的很，怎么打都不开口，不过我的人从他的部下那里撬开了嘴，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拉出去毙了，替战死的哥萨克兄弟们报仇吧？”身材粗壮的第6旅旅长这会儿还在心疼他死在这个叫格尼高丽的红军骑兵营长那七八个骑兵部下。
“麦列霍夫家的么？这家人我知道，那么这个格里高利，参加过东线和德国人的战役，还立过功受过奖的不是么？是这个人吧？”科宾眯起眼睛瞅着自己的旅长克里莫夫。
“哎，就是那个麦列霍夫家的勇士咧，在沙皇部队当过骑兵，在东线很是立了一些功劳，可后来干什么不好，居然投奔了布尔什维克，我看还是毙了算了！不过是个区区苏俄红军的骑兵营长罢了，图哈切夫斯基不会把他当回事的！”克里莫夫惊讶的张大了嘴，接着喃喃的道。
“先押起来再说，伤口什么的处理一下，他带的那个营不是图哈切夫斯基第1集团军司令部的侦察骑兵营么，没准从他这个营长还能摸出点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来，下面的俘虏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哥萨克骑兵第3师师长不以为然制止了克里莫夫挟私报复的念头，转过来问其他俘虏审讯的情况。
克里莫夫无奈的点了点头，走到地图跟前，比划起从俘虏的苏俄侦察骑兵嘴里撬出来的情况，“驻守萨兰斯克的只有图哈切夫斯基的第1集团军，5个步兵师的编制，但是，只有恰巴耶夫步兵师和富尔曼诺夫步兵师是12000人的满员师，武器也基本齐全，其余三个萨兰斯克第3、第4和第5师都只有6000多人，小一半士兵手里连步枪都凑不全，子弹更是只有每人30发左右。对方的总兵力是42000人，另外，还有5000人规模的民夫队！”
旅长克里莫夫这厮人瞧着粗鄙不堪，可说起正事来倒一丝不苟头头是道，要不然也当不上科宾这第3师主力第5旅的旅长。
“图哈切夫斯基在萨兰斯克城里炮兵和重机枪数量有多少？”科宾皱着眉头问道，对方有两个满员的步兵师，这让阿列克塞。瓦西里耶维奇。科宾有点出乎意料，恰巴耶夫和富尔曼诺夫这两个名字听着好熟，莫非是原来苏俄第1集团军里的那个混编骑兵师的师长和政委？
“这也问清楚了，这第1集团军基本是被全歼后重新捣腾组建起来的，听说只有2个炮兵连12门大炮，炮弹也少的可怜，重机枪倒还多点，估计能凑出3个重机枪营……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一）抓几个舌头回来

不过俘虏说了，萨兰斯克的骡马牲口大部分被优先重建的布琼尼骑兵军给抢走了，所以第1集团军的牲口马匹极为缺乏，重机枪营连三套马车都凑不出几辆，炮兵连拉炮的压根就是牛车而不是马车！”
克里莫夫说道这里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一边接着道，“师长，要是那个麦列霍夫家的小子骑着是骏马而不是受了伤的大走骡子，估计我们的弟兄还追不上这小子，对方说是一个侦察骑兵营放在我们的来路方向负责警戒，其实不过是群骑着骡子和毛驴驽马的乌合之众罢了！
战斗力可想而知，我们虽然损失了一个连，可是干掉了对方2个连，还俘虏了7、80人，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也不像传说中这么彪悍么！阿列克塞。瓦西里耶维奇，要我说，如果咱手头是骑兵第3师2个旅在手，我敢包打对方这个第1集团军，拿下萨兰斯克不成问题！”
克里莫夫显然对当面的苏俄第1集团军的实力颇为轻视。
“对方城防的兵力部署呢？这个问清楚了没有？”科宾不为所动的继续问道。
“嗯，这也问清楚了，开口招供的俘虏属于图哈切夫斯基司令部直属骑兵侦察营，显然了解的情况比步兵师里普通的士兵要多不少，对方的城防布置大概是这样的”说着克里莫夫抄起地图上的红蓝铅笔，比划了起来，“那个恰巴耶夫步兵第1师，显然是被图哈切夫斯基当做第1集团军的主力部队，摆在城东的防线上，这个萨兰斯克城分内城和外城，内城是始建于1667年的要塞堡垒，大概是长宽各1800米的正方形，外城则是新城区，虽然没有围墙，倒有个四四方方的护城河，差不多是个5公里见方的正方形”
“图哈切夫斯基把恰巴耶夫步兵第1师放在城东防线上，用一个师守卫着5公里的防线，对方连续抢修了几天的工事，他们的阵地主要在护城河的内侧，据说修的还比较扎实，后边不少沿河的房屋被改建成了高房工事，里头挖了枪眼设置了重机枪。”
这么说着，克里莫夫自己也觉得这个萨兰斯克瞧着虚弱不堪，真要攻城可没那么简单，见科宾师长皱着眉头在琢磨着什么，这厮便接着又道，“城西的防区是第1集团军的富尔曼诺夫步兵第2师负责把守，这厮原来是恰巴耶夫也就是他们叫做夏伯阳的那个家伙的骑兵师政委，在乌法战役后期的突围过程中算是救了图哈切夫斯基好几次性命，所以和夏伯阳一样都深受图哈切夫斯基的信任。
他的步兵第2师同样是12000人的满编步兵师，基本都是乌法战役后从伏尔加联邦遣返回来的苏俄红军布尔什维克老兵，要说战斗力那也是相当强的！”
“城西和城南防线呢？”师长科宾接着问道，这会儿这厮已经觉得单靠自己一个骑兵旅5000人的兵力，要撼动图哈切夫斯基的两个主力师只怕已经力有未逮，下一步的重点，看来就得是怎么唱好空城计虚张声势拖住对方了！
“城西和城南分别是萨兰斯克步兵第3师和第4师把守，每个师只有6000多人，撑死了一个师4000条枪，萨兰斯克第5师负责守卫内城，也就是那个石头堡垒的要塞，对方的大炮也基本都不布置在要塞的城墙上，数量虽然不多，但射程和威胁还是不小！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下一步咱们怎么打？”
克里莫夫挠着脑袋问道，说了这么多审问出来的情况后，这厮也发现单靠自己的一个骑兵旅，要拿下对方42000人守卫的萨兰斯克简直不可能。
“报告！骑兵第5旅第9团已经拿下了萨兰斯克以北十公里的铁路分站，切断了从下诺夫哥罗德方向过来的铁路线，团长安萨尔·安德鲁洛维奇。阿尤普夫请示部队下一步行动！”一个作战参谋兴冲冲的冲进来报告。
“噢？师长，没想到图哈切夫斯基如此大意，连下诺夫哥罗德方向的铁路线真的全部放弃了守备？这厮铁了心要在萨兰斯克当缩头乌龟了？”虽然事先先头部队侦察的结果就是铁路车站并无苏俄红军把守，不过这会儿主力团拿下车站怎么也得算一场功劳不是？所以旅长克里莫夫闻言眉开眼笑，忍不住还调侃了躲在萨兰斯克的图哈切夫斯基一句。
“不可大意，传我的命令，让阿尤普夫的第9团向北搜索，至少派一个骑兵连在20公里外布置警戒，另外，在火车站北面把铁路线给我爆破掉，至少1公里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