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那女人的惊叹声,然后是呼噜呼噜的声音,还有韩子墨和柏子衿无奈的劝说声。
“你慢点!狂徒已经出去了,没有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嗯……呼噜呼噜……子墨……呼噜呼噜……你给我听着……呼噜呼噜……刚我已经跟柏子衿说了……呼噜呼噜……”
“要不就吃,要不就说!选一样!”
“让我再吃几口!呼噜呼噜……好了,韩子墨!你给我听好了,你是老娘的男人,以后呢,我不会再怀疑你,会全心的信任你!但是,如果你胆敢背叛我!那就等着被我拆骨吃肉,打得你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的机会!听明白没有?”
“好!”
韩子墨那声好带了太多意味,拖了几个转音出来,林朝不觉靠近门缝,偷偷往里面看去。
站在只披了件外衣捧着锅子喝鱼汤的萧凌风身边,韩子墨和柏子衿的脸色如同那艳阳天一般,蓝天白云,没有一丝阴霾,明亮灿烂,亮得人眼眶都开始发热。
林朝微微退后一步,只觉得心脏如同被人紧捏住一般,痛得他呼吸都停滞,脚步茫然的转身离去之时,只听得那院子里,韩子墨清亮的声音说道:“你给了子衿,那我呢?快吃!后面的时间便是我的了!”
加快了步划,林朝飞掠向了后院,后院偏院平王的所在。
☆、第207章 酒后真言
高阳镇位于深山之中,少有人识,不过特产却是不少,荷花鱼是一样,还有一样,便是桂花酒。
高阳镇两边的山上,有成片成片的桂花树,八月桂花飘香的季节,满山都是金黄色的桂花,香气醉人。
高阳镇的人便在那时节采集桂花,以古法酿制成酒,酒香清雅敦厚,酒液黄灿灿的如同黄金一般,被称为黄金桂花酒,在京城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只是,高阳的桂花酒度数并不低,初初入口甘香清甜,却是后劲无穷,所以,最好的喝法是伴着月华星光,花香悠悠,几个友人写意风华轻斟慢酌,那才是喝那名酒的意境。
而高阳镇最好的黄金桂花酒出自开在山腰之上的高家酒肆里面。
高老头的酒名扬天下,喝过他酒的名人文士不知道多少,可是,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居然这么喝他的酒!
虽然给的银子多,可是这样拎一坛十斤重的酒坛子直接对嘴里倒的喝法……实在太糟蹋了!
高老头那个心痛啊!
*
“行了,小朝!”平王实在忍不住,抢下了林朝手里的酒坛子。
高老头抹了把眼泪,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但是,为何不早点出手阻挡,非要等他都这么牛饮了两坛才出声啊!
“不好意思,老板,这地方租我们一晚上。”从衣袖里掏出张银票给了高老头,平王扶起眼睛都有些直的林朝,将他对着酒肆前面的山溪里就是一丢。
酒肆位于山腰里的一片桂花林中,不过是临着山溪修建的几间茅草屋,离高阳镇还是有些距离,此时夜黑风高,山风吹过林梢带了呜咽之声,树影晃动之时,带了鬼魅般的暗影。
被那噗通一声惊到,高老头看了看那漂亮得不似人类般的男人,被他脸上的阴戾一吓,拿起银票,抱起被褥就往山下跑。
这是……杀人了啊……
*
酒气上涌,热得发烫的身体被那溪水一冰,让林朝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干脆翻过身来,摊开了四肢,头枕着一块石头,躺在了溪水里。
溪水并不深,刚刚浸过他的身体,只留了他的头在水面外头。
“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究竟有什么事,让你居然还搞起了借酒浇愁!”平王站在溪边,看着他那样子火气直冒。
吃过晚饭,月朗风稀,他正漫步在那狭小的院子里思考人生,这家伙就那么冲了进来,拉了他就出来,说是请他喝酒。
他们已经许久不见,他说请他喝酒,平王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见来的是这么个风雅之处,更是高兴,刚想将心里烦恼的那事说出来……
这家伙就直接拎了一坛子酒咕噜几下给喝了个干净!
让他的眼睛和那高老头瞪得一样大,看着他又咕噜咕噜喝下第二坛,那脸就直接红了。
林朝的酒量他知道,南海之地潮湿,他被带去修行的那个山谷更是湿度极大,又多毒虫毒霾,每天必须得喝药酒才扛得过去,可是,两坛子酒这么急灌下去,神仙都挡不住吧?
*
“好舒服,小晚,你也下来。”从树缝里看着天上那轮月亮,林朝道。
“舒服?真的?你没骗我?”平王将外衣脱掉,想想,把长裤也脱掉,小心的走到水里,被那冰冷的水一激,立马跳了回去,快速的将衣服穿上,叫道:“这么冷!你要死啊!快起来!”
“死嘛……”林朝轻轻的呢喃了一句,自嘲的一笑,道:“那有那么容易死……”
平王系着衣带的手直接僵住,满脸惊骇的回头看着他,再不顾水冷,踏进了溪水里将他拖了起来直接拽进了酒肆里,将他对酒肆的榻席上一丢,道:“你到底怎么了!”
“小晚……我很难受……”林朝指着心口喃喃道:“这里很难受,好痛,太痛了,我受不了了。”
“你受伤了?谁居然能伤到你这里!”平王大惊,也不顾嫌弃他那湿透了的粗布衣服,探手就撕开了他的上衣,看了他身上的伤痕半晌后,道:“是伤得挺重的,不过不是都好了嘛?再说,也没伤到心口啊!”
“傻瓜!”林朝将衣服一拉,从榻席上坐了起来,抬手拿起酒坛,在平王警惕的目光中,倒了酒在酒杯里,然后放下酒坛,涩声道:“刀剑岂能伤到那里。”
“是兽?磨山真人说你碰到了兽,是不是兽伤的?”平王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也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后,问道。
“这里,是兽伤的。”林朝指了指胸腹间那几道伤痕道。
虽然已经痊愈,但是那几道伤痕依然狰狞,完全可以想见当初的凶险,平王脸色不觉微沉,道:“你为何要做这样危险的事?”
危险吗?林朝将酒一口喝干,淡笑了一下,道:“也不算危险。”
“都这样了还不危险吗?看这伤痕,你差点就没命了!”平王怒道。
“不会的,她不会让我死的。”林朝的声音有些恍惚,再倒了杯酒,声音飘渺的道:“小晚,那兽真的很可怕,我的剑对它一点用处都没有,轻功再好,内力再高,在它面前,都如同蝼蚁一样,那么可怕,我们这些男人都忍不住脚抖想要逃跑,可是她啊,一直嘀咕着自己是弱女子,能偷懒就偷懒,遇见麻烦比谁都跑得快的,那女人,就那么冲了上去,挡在了我的前面。”
“谁?”平王惊大了眼,问道。
林朝轻笑了一声,道:“谁?是啊,是谁呢?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却又坚强聪慧,我捡了她回去,那时候,我在军中也有些时间了,老是没有女人,同僚们也多少觉得奇怪,有一个女人,也能堵了那些人的嘴,而且,她也的确可怜,那么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话语有些颠倒,林朝的眼前一片模糊,将酒杯的酒一口喝干后,又倒上一杯,声音都飘远的道:“我叫她凌娘子,林娘子,我林朝的娘子,回到家里,回到有我娘子的家里,有人等着我,有热饭菜吃,嗯,小晚,你不知道她那手艺真的很差,那菜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可是,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总是有热饭热菜,有热水,还有热被窝,有她温柔的怀抱……”
平王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帮他续了酒。
“后来,我带她回了京,我知道她有秘密,可是,我不敢确定她就是那人,直到……她冲了上去,那时候,她并没有多少灵力,身体也没有恢复,她完全可以不管我,自己走了就是……”林朝将酒杯一丢,转身就拎起酒坛往嘴里倒去,猛灌了几口后,将空酒坛一丢,抹了把嘴角,道:“我爱她……小晚……我爱她!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过,我不管她是谁,我只想保护她,让她在我身后幸福一辈子……”
声音转为呜咽,嘶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带了悲戚的苦痛,林朝道:“可是,她却不是我的,甚至,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假象而已,真正的她,那么耀眼那么美丽的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过……”她从来没有像对他们两人那样的对过我,无所顾忌,张扬嚣张的宣示着,你是我的人,只能属于我,就算死了都是我的人!
绝对的信任,绝不放手的占有,这样的感情……
“小朝,这世上没有你配不上的女人,既然喜欢,那就抢过来就是!”平王抓住了他的手道:“你是南海最勇猛的勇士,是最强大的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你的!她一定也是喜欢你的,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去问她!”
“喜欢吗?”林朝眼中带了飘忽,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一天,在那树上,她明明确确的说了,嘴角浮起了一丝恍惚的微笑,林朝道:“她说,她是喜欢我的……她是喜欢我的……”
“那不就成了?你要是不好出面,我去,我去替你求娶她就是!我们以南海,以这以后的燕国天下做聘礼,她难道还不会同意?”平王拍了一下他的手,道。
林朝苦笑摇头,道:“没用的,她根本不在乎这天下,她们那里的习俗,是女人挑选男人,只有最强壮最勇敢的男人才能做她的莫塔,她已经有了这世上最厉害的两个男人,和她心心相印的男人……”
呃!平王愣住了,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还能有谁比得过小朝?对,有一个,那个韩子墨!可是,韩子墨的夫人不是那个北海祭女嘛?
那个人……吗……?
“小朝,你喜欢的,是北海祭女萧凌风?”声音里带了苦涩,平王沉声问道。
“是!我喜欢的人,比我自己性命都重要的人,我的凌娘子……”林朝涩然笑道:“北海祭女萧凌风,希亚族的小族长,拥有柏子衿和韩子墨两个莫塔……我本都已经死心了的,小晚,我都已经决定,等她报了仇,我会好好的送他们走,送他们回北疆……”
“可是,小晚,我的心好痛,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我的心就好痛。”反手握住了平王的手,林朝的眼睛突的亮了起来,眼里跳动着异样的火焰,带着希冀和渴望的看着平王,道:“小晚,我跟她一起走可行?等这天下定下来了,我跟她走,可行?”
“你要走?”平王一字字的缓缓的道:“你想走去哪?你能走去那?别忘记了,你是谁!林朝做得太久,放任了这么久,你,忘记了你是谁吗?”
眼中的火焰一点点的熄灭,林朝的手颓然垂下,似笑欲哭的摇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呢喃了几句后,林朝的头垂了下去,人也趴在了桌上,醉死了过去。
*
缓缓的,扳开林朝的手指,将他的手放下,平王抬头看向了天上。
夜色如洗,初夏的天空一片璀璨,月光如水般的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满天星光在那可见的天空里闪耀,照得溪水波光粼粼,潺潺的流向了下面的高阳镇。
那个女人,那个一见之下,就让他好似心痛欲碎的女人……
是感应到了小朝的心情嘛?那么痛苦,又深又浓烈的感情,那么爱的人,却只能放手,小朝的心情是心痛欲碎嘛?
低头看向趴在桌上的林朝,平王伸出手,将他额前的散发给拢到耳后,细细的看着他的容颜。
已经两年未见,林朝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稚,脸不再是那笑眯眯的婴儿肥,而是棱角分明俊朗有型,身形也拔高了好些,精壮的身体上肌肉线条都鼓了出来,男人的阳刚之气勃然而发,只那英挺的眉头带了苦涩皱起,平常总是带笑的眼角也挂了悲伤的泪意……
小朝,自从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哭过,再苦再累再艰难,就算是被磨山真人丢入蛇窟里被咬得一身都是毒牙印,也是笑眯了一对眼,嘴唇上翘的模样跟他说没关系他不痛,本以为,他的心,早已经被炼成了最坚硬的金刚钻……
那个地方,刀剑不能伤,能伤的,唯有爱而已……
“无事,小朝,无事,”轻轻抚着他的眉头,平王低声道:“你那么喜欢她,我不会让你放弃她的,我会想法子,留下她,你说的,她也喜欢你的,对吗?既然你们互相喜欢,总有法子的,所以,你不要这么伤心。”
*
酒肆里平王的声音轻悠断断续续,却是让林间之人手都掐进了树干里面。
北海祭女!那北海祭地就是个不祥之地!
居然敢扰乱小晚和小朝的心,罪不可恕!
你给我等着瞧!
手指在树干上抓出了五道深深的痕迹,女子转身之间,声音阴冷低沉的对身边之人道:“你说,道门的人到了京城?”
身边的老者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道:“是,太史令的那道奏折,十有八九就是道门的人给的提示。”
“很好,找到他们,说,我想跟他们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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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肥的一章,不给评论我不干!打滚!
☆、第208章 你去那我去那!
因着知道萧凌风已经恢复灵力和体力,韩子墨也不含蓄了,柏子衿做了一下午都延续到了晚上,他至少不能比柏子衿少!
引诱,央求,欲迎还拒,各种手段全部用上,诱惑得萧凌风将在沙漠上折腾着他的法子全部用了一遍。
直到凌晨前,才偃旗息鼓。
天色依然漆黑,萧凌风手指一弹,点亮了床头的蜡烛,转身撑着头看着已经软倒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的韩子墨,手指不觉在他那洁白如玉般的脊背上各种痕迹上轻抚着。
那一年,她们一起沿着北疆漠北西北那一线去加强界限,她最后问了他可愿意做自己的莫塔,在被他拒绝之后,心里难过又愤怒,而在那时候,他居然还要她帮他。
她一气之下,用了各种手段折磨他,在他到达顶峰之时,就是不让他泄出来,让他在窒息般的快乐顶峰盘旋,直到抽掉他所有的力气。
那段时间,她根本是当他是个玩物一般,看他痛苦,她的心才能觉得平和,然后一点点的接受,他……不要她……这个事实。
却一点都没想到,他其实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被她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那个秘典上的阵触发的是最不可测的人心,设阵之人并没有去设想被触发后是什么结果。
不同的人,看到的结果就会完全不同,若是有想法的人自然会利用那个天祭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最终触动的却是韩子墨和寒光……
那么,这个结果有否达到那个设阵之人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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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趴在床上,脊背被萧凌风的手指轻拂出了丝丝酥麻之意,侧头看向她,韩子墨伸出手,手指轻点在了她那带了沉思的脸颊上,轻声道:“别想别人……”
噗的一声轻笑出声,萧凌风抓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咬了一下,道:“这么好吃醋,当年还把我往外推?嗯?”
韩子墨神情慵懒,带了无赖般的笑意,道:“我不管,现在不准想别人。”
“我没想别人,只是在想,当年那个阵究竟是谁下的,他的目的有没有达到?”萧凌风轻笑了一下,躺倒了下去,小心的避开韩子墨身上那些印记,让他头靠在自己胸口,道。
“和易家脱离不了关系。”韩子墨懒懒的靠在她那柔软的肉团上,伸出舌头轻舔了下那鲜红的茱萸,道:“天祭之时,那些兽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