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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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春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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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
  “你放开我我就闭嘴,你不放我不闭嘴,你放不放!?”
  “不放!”
  “哼!你再这么对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在你茶里下巴豆!在你床上放老鼠!在你鞋里放钉子!在你帽子里放蜈蚣……”
  声音渐行渐远,赫月似听得入了神,眼中笑意渐浓,直至听不见,看都没看尚在小巷中的少女一眼,便转身而去。
  回府后,花舞重重在蓝枫耳边“哼”了一声,表达她未能尽兴游玩的强烈不满,而后拂袖离去。
  晚上,小红刚为她唔好被窝,正要服侍她宽衣上床,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绿儿开了门,见是伺候贝勒爷的小顺子,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小顺子笑道:“绿儿姐姐,贝勒爷叫小的来问问表小姐,说屋里还剩了些烟花,问表小姐要不要去放了玩?”
  花舞在内室听到,忙道:“要,要,你等会,我穿好衣服就去。”
  倒不是烟花有多好玩,只是日子本就无聊,如今放烟花也变得好玩了。
  小顺子堆了一脸的笑,道:“那小的就在院外等着。”忙打了个千,退到了院子里等着。
  十几个烟花,很快便放完了。
  她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点烟花的香,看着夜空怔忪。
  蓝枫立在她身侧,轻声问:“在看什么?”
  “方才天空有流星。”
  “流星?何为流星?”
  她轻轻一叹,怅然道:“就是天上的星星陨落的瞬间。我小时候听人说,流星是天空流下的眼泪,你信吗?”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追问。
  
  第十一章
  
  又过了两天,姨娘刚一提及元宵节想带她一同进宫,便被贝勒表哥寻了个她刚失忆应多休息不宜劳累的牵强理由断了念想。
  表哥摆明了是怕她去皇宫里闹出什么乱子,花舞当着姨娘的面极为乖巧地连声说是,暗地里却十分不耻他的横加干预行为。
  谁知傍晚,花舞意外地收到一份神秘礼物。礼物是谁送来的不知道,打开便见一套考究的男子服饰,从帽子到鞋子,还有玉扳指和扇子,全齐了。这是谁啊?为什么送她这个,花舞拿起盒子中的一封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晚元宵佳节,戌时三刻,王府西小门备轿相侯。
  她想到了蓝枫,又觉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再说,明晚他要进宫又岂会有时间相约于她?花舞看着那套男装,又想到了赫月,难道是他?却又不能断定。不管是谁,花舞都觉得这样的相约很有意思,决定冒险赴约。
  元宵佳节,郑王爷一家子大大小小都进了宫。王府下人虽不能轻易离府,但毕竟是过节,府里后花园也挂满了彩灯供他们赏玩,一些家在京城的杂役也都准了假回家团圆去了。王府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花舞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上床休息,打发了小红和绿儿去后花园。待小红、绿儿走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偷偷换上那套男子服饰,偷偷来到王府西小门。
  花舞的住处本就在西侧,距离西小门较近,很容易便到了门口。见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在这时,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侍卫都走了。门被无形的手打开,一顶小轿出现在了门口。
  情形有点灵异,可花舞却越发觉得有趣,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好似探险的心情。
  她穿越来此本就是为了游乐,因为知道迟早要回去,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当下不再犹豫,直冲了出去,什么都没问就跳上了轿子。
  轿夫马上抬着走了。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花舞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偷偷掀开轿帘便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原来是到了大街上。
  轿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只手掀开了轿帘,她抬眼看去,看到了轿外正对她笑的赫月。
  赫月伸出手来,道:“下来吧。”
  她下了轿子,站在赫月身旁。
  她打量赫月,赫月也打量她,花舞得意笑道:“我猜到是你!”
  赫月笑道:“你怎么猜出是我?”
  花舞用扇子一端敲在他胸口,不分亲疏地说:“因为咱俩是同道中人啊。”
  赫月大笑起来,指着她的穿着道:“果然合身。”
  她闻言,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像模像样地扇了扇,扬眉问道:“帅吧。”
  赫月又笑了起来。
  由大街一路逛到姻缘庙,看烟花,猜灯谜,掷竹圈,最后来到姻缘庙与男男女女一同拜月老,系姻缘线,花舞玩的很开心,早忘了时间。
  由姻缘庙出来,呼吸着清新空气,跟着赫月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方小树林。
  四下幽静,当发现只剩下他二人,回头一看才知原本跟在身后的那群侍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舞毕竟不是单纯少女,此次游玩虽然尽兴,但赫月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赫月此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世故,并非容易招惹之徒,察觉此处僻静,走着走着他越发靠近了自己几分,指端有他若有似无地试探轻触,没有悸动,却忽起了几分提防之心。
  对付赫月这样的人,直白拒绝下场尴尬,假装羞惧更会惹得他变本加厉,都非良策,还不如……反守为攻,令他知难而退。
  她停下脚步,四下瞄了瞄,忽然笑得很猥琐,原本正在瞧着她的赫月不禁起了一丝疑惑。
  这时只见花舞眼神飘忽,羞羞答答地靠了过来,对他道:“贝勒爷,你看这里,月黑风高的……”她轻轻咳了一声,而后神秘兮兮地道,“很适合……XXOO。”
  “叉叉欧欧?此话何解?”赫月问道。
  花舞想起当初损友戏耍自己时用的那套动作,当下用在了赫月身上。一本正经地在赫月面前做了一套动作:首先伸出两只手先作了个推倒的动作,然后又作了一个跨上去的动作,然后双手象征性抓了两下,动了动腰部,道:“懂了吧?!”
  赫月沉思片刻,而后哈哈笑道:“我懂了!”
  “什么?”
  “骑马!”
  花舞似笑非笑,没有解释。当下便见赫月首先作了个推倒的动作,道:“双手扶住马鞍。”,然后作了那个跨上去的动作,“上马!”,然后作了那个抓胸动作,“提缰!”,再动腰部,“纵马!”
  “我猜对了吧?!”赫月笑问。
  花舞微笑,竖起大拇指,赞道:“贝勒爷您真聪明!……”
  “月黑风高的确适合骑马,”赫月高声对林外喊道,“来人啊,牵马来!”
  花舞笑道:“夜已深,是该回去了。”
  赫月闻言敛眸看向她,忽笑道:“原来你在提醒我,你提醒的对,再不快马送你回去,恐怕整个郑王府都要乱了。”
  花舞不置可否,眼见都快近子时了,自己此番回去……突然想到表哥,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赫月似猜出她心中所想,柔声道:“我亲自送你回去,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她一怔,突然想到若表哥看到赫月深夜送她回府,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她想点头同意,可终究摇了摇头。赫月此举表面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她心知肚明如果答应将意味着什么,便道:“你有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王府吗?只要进去就行,至于后面,我自有办法应对。”
  赫月牵起她的手,温柔笑道:“这不难,现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边叉叉欧欧边细说吧。”
  “……”花舞原想戏耍别人,哪防最后竟是自己吃瘪,顿觉尴尬不已。
  赫月玩味地笑看着她。
  她忽觉和赫月玩心思只有被玩死的份,当真是不自量力。
  郑王府西小门的巷子里,赫月低声问她:“你可以从这里进去,可你进了王府,如何向他们解释?”
  花舞道:“放心吧,死不了。”
  就在花舞想要冲出去时,赫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回头看向赫月,便听赫月道:“我送你进去。”
  她忙道:“不用,我的确有办法。”
  赫月不信,道:“什么办法?”
  她目光流转,月下亦十分光彩夺目,赫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越发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便听她戏谑笑道:“我进去后装梦游。”
  赫月闻言顿时失笑:“这法子行吗?”
  花舞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放心吧。”
  赫月柔声道:“如果不行,就将今晚之事和盘托出,凡事有我。”
  闻言,花舞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方才那套动作因知道他不懂XXOO故存了几分戏耍之意,可其中也有试探他的意思,损友说,是男人看到这套动作就没有不想歪的,猜不出的要不是笨得可以,要不就是心怀鬼胎故意装不懂,赫月显然是后者。
  赫月此番相约存了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她只将赫月当做玩伴朋友,她迟早都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无论他对自己存了怎样的心思,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赫月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指了指她的衣服,道:“如果梦游,这身衣服又如何解释?”
  她点了点头,忙脱了外衣丢给他。原本就是冬天,脱了外衣摘了帽子一下子便冻得她下牙直碰上牙,赫月忙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并将她搂进自己怀里,道:“我送你进去。”
  他如此大胆地抱住自己,花舞着实有些不适应,尴尬地推开他,也不跟他多说,便跳下了车冲向了虚掩着的西小门,直到奔到门边上,一回头却见赫月也下了马车,正向自己大步走来,忙挥手让他赶紧走,可他却不管不顾还是直直向她走来。
  她急了,正要说话,便听身后西小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花舞全身一僵,死了。
  
  第十二章
  
  她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是谁。
  她一僵,便觉身上一暖,赫月已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衣服。
  赫月笑道:“别冻着,快穿上。”
  花舞一边抓住衣服的边角一边偷偷瞄向蓝枫,只见他那一双眼睛犹如冬天屋檐上的冰棱看着都能把她冻死。
  她脑袋一热想都没想便扑向了蓝枫,而后将他紧紧抱住,声泪俱下地道:“表哥,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毛病,今天睡着后便开始梦游,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府去,四处游荡,幸好碰到贝勒爷,他将我叫醒,还给我衣服穿,你看。他人太好了,呜呜……”
  因花舞方才的确只着里衣,而身上披的是套男装,乍一看倒真的像是别人的衣服。
  蓝枫没有说话,只看着赫月。
  赫月一脸笑意不变,不拆穿花舞的把戏却也不附和。
  三人便这么僵着。直到花舞连打了三个喷嚏,蓝枫突然将她抱起,在她的大惊小怪下转身走进了王府。
  见西小门关紧了,赫月玩味一笑,仰头看去,只觉今晚月色甚明,想起方才,赫月失笑道:“有趣有趣。”
  身边一劲装男子道:“贝勒爷,您今晚这么做就不怕真触怒了郑亲王和蓝枫贝勒吗?”
  赫月道:“他阿玛就快回京述职了。”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一笑。
  见侍卫为他牵过马来,赫月接过马绳,翻身上马,忽然想到那个“叉叉欧欧”,蓦地大笑出声,她以为他当真猜不出来“叉叉欧欧”的意思吗?但一想到她听到自己说“我们边叉叉欧欧边细说吧”时的表情,他就想大笑,她真的有趣,只是……却也轻浮。赫月笑过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郑王府内,子时已过,四下寂静。
  蓝枫抱着她回到寝房时,她清楚地看到院中小红、绿儿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已不知跪了多久,连她回来,都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花舞轻声在蓝枫耳畔道:“让她们起来吧,是我的错,是我贪玩,你罚我就好了。”
  一路看着蓝枫的神情,她便知道,想用那个荒谬的梦游理由骗他无疑是在作茧自缚。还不如老实交代,否则遭殃的虽然不是自己却会连累别人。她很明智地妥协了。
  蓝枫没吭声,只将她抱进了屋,一把扯下她身上披着的外衣,扔在地上,将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并用被子将她裹紧,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
  她捂着被子,眼睛片刻不离他,直到他的手摸上她的额头,忽觉鼻子有些发酸。她原以为他会将她丢在床上不管,或者狠狠训骂她一顿,但她真的没想到,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有没有冻着病了。
  眼见他转身要出屋,她忽道:“表哥,我知道我任性,偷偷跑出去玩惹你生气了,我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都告诉你,你让小红、绿儿起来吧,天这么冷,她们如果冻病了,谁来伺候我?表哥,我真的知道我错了。”
  他听完她的话还是一言不发地要走,她立马大声道:“表哥,我坦白交代,你就给我个宽大处理吧。”
  他脚步虽微微一顿,却还是离开了内室。
  花舞忽然觉得很委屈,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他对着屋外道:“你们主子受了凉,去煮碗姜汤,再弄盆热水来为她烫脚。”
  “是。奴婢这就去。”门外小红、绿儿应道。
  屋门关上了,他面无表情地重又走回内室,走到她床边坐下。
  花舞裹着被子像个蚕茧,见他目光严厉地凝视着自己,忽然咧嘴笑道:“表哥最好了!”
  如此谄媚的话也没有让他眼中的寒意消散,花舞忽觉气馁,便听他冷声道:“说!”
  花舞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突然收到一份神秘礼物……”花舞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也说清了为什么她只穿了里衣站在门口。唯独隐瞒了XXOO事件。
  蓝枫听后,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今后想出去玩,可以和我说。”
  花舞怔住了,直直看着他。
  蓝枫见她神情古怪,便问:“你怎么了?”
  花舞撇过脸去,闷声道:“没什么。”
  蓝枫也不问,等她喝了姜汤闷出了一身汗,方才走了。
  直直地看着蓝枫出门的背影,小红端来洗脚水正要伺候她烫脚,她却似忽然被惊醒一般,忙乱地光着脚套上鞋子向外跑去,不顾小红、绿儿追出来的呼唤,一路跑到了蓝枫的住处。
  一眼看到书房有人影和亮光,想都没想便直扑了进去。
  门被人由外撞开,一阵冷风灌入,正立在门口伺候的小顺子打了个激灵,一看进来的是花舞,忙瞧了贝勒爷一眼。眼见贝勒爷匆忙站起,便悄然退到了一旁。
  蓝枫扶住一路跑得太快有些气喘的花舞,低声斥道:“怎么穿成这样就跑来了?”
  “我,我……我有话要问你。”
  蓝枫抬眸看了眼小顺子,小顺子会意,悄然退到了屋外。
  “什么事,你说。”蓝枫扶着她走到屋中的火炉旁,并取来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
  她紧紧抓着披风一角,将自己整个缩在了里面,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可当真面对他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吞吞吐吐。
  发上的钗已卸下,此刻她披散着发,越发较平日里柔顺乖巧了几分,一双大眼,小鹿一样躲躲闪闪,仿佛藏不住心事的孩子,他心软了几分,温和问道:“怎么了?”
  她死死盯住面前火炭,几番咬了咬下唇,终于说道:“表哥,你对我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
  “表哥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见他久久不答,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幽幽看向了他,她的目光似受惊的小鹿,若发现一丁点的危险也会惊慌逃窜。
  这样的目光,不由得令他心生怜惜。他点下了头。
  就在他点下头时,他看到她露出大大笑容,有些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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