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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霍海打来的,这哥们的名字起得有型,人也长得人模狗样,一米八多的健硕身材,粗犷的络腮胡,极cháo的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位资深2b文艺青年,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修车的标准“二哥”!
霍海是风思扬发小,也是农村长大的穷草根,却因为有个在城里当工人的老爹,家境比风思扬略好一些。只是这哥们对读书一向不感兴趣,风思扬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霍海却只能流窜进一家技校,继续去祸害那些善良无知的新任老师同学。
从此两人南北分隔,很少见面,尤其是风思扬从考上大学开始就玩起了神秘,随后又突然出现在南国鹏城,晃荡了一年之后,最后来到魔都,进入穿山甲,接着便是玩命苦干,终至今ri。而霍海却在技校勉强毕业之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闪光点,从汽车维修工干起,到东拼西凑开个连洗车带修车的小店,再到现在,霍海已经是一家赫赫有名的汽车改装厂的老板,在全国各地的越野驴友中知名度颇高。前一段风思扬还刚刚听说,霍海的改装厂已被国内一家著名的越野车生产商指定为汽车改装官方合作伙伴,无论是展览用车还是特种车辆,都要经过霍海之手,票子自然捞了不少。
只是这家伙平素没点正行,最擅长出些稀奇古怪的鬼点子,而且多以搞砸收场,确属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偶尔还打了鸡血一般抽次风,参加一些选秀和相亲节目,非扰勿诚去过,超级男娃去过,中国好嗓门也去过,至于结果,毫无二致——见光死!好在这哥们一向越挫越勇,不见消停,反而蹦得更欢了!
但最重要的,无论各自境况如何,哥俩的感情还像小时候那么好,只要一有机会聚首,两个有了点身份的大男人就会立刻变回一对胡闹的孩子,就如同风思扬口中的“祸害”一样,风思扬就是霍海口中的“疯子”。
“少废话,虽然我现在闲的蛋疼,但也绝不相信你的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有屁快放,别憋坏了盲肠!”风思扬一点都不客气的笑骂道。
“吆,风大总监难得这么清闲啊,我说你这是被炒鱿鱼了,还是在巴厘岛抱着美眉休养生息呢?”霍海yin阳怪气的问道。
“靠,你属狗鼻子的啊?你怎么知道我被炒了?谁告诉你的?”风思扬微微一惊,说道。
“真的假的?可别忽悠我,俺可是有名的实心眼,这不都在圈里混出个‘霍菩萨’的代号来。”电话那头同样惊诧,但明显带着不信的语气。
“我靠,不会吧?就你还‘活菩萨’,我看叫‘祸害jing’还差不多!不过我被炒鱿鱼这件事可是如假包换!这不刚领了遣散费出来嘛!唉,没辙啊,以后就是无业游民了,没饭吃可就赖上你了,你到时候别给我哭穷啊!”风思扬半是认真的答道。
“我靠,瞧我这张乌鸦嘴,还真被我说中了,我呸呸呸!兄弟可不是成心的啊!”霍海电话中的声音陡升八度,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上次去魔都的时候,看你没白没黑、累死累活的熊样,哪是人过的ri子啊?像你这个干法,起码少活十年。这样吧,既然没人要你了,你趁早过来跟我一起干吧,你投五十万进来,二一添作五,我这小厂子就是咱哥俩的了,而且现在我的几个徒弟都出道了,具体事务基本不用管,到时候咱哥俩四处逛逛,高兴了就去参加个阿拉善英雄会、达喀尔拉力赛啥的,光想想就觉得美得不行!快给个痛快话,怎么样?”
风思扬一时语塞,鼻子不自觉的酸了。因为他知道霍海虽然总没正经,但为人绝对仗义,只要哥们朋友有需要,他能把心肝脾胃肠全部掏出来给人家。而且,这小子的改装厂现在市值绝对不下两千万,每年营收净利也在五百万以上,让自己只投五十万就分一半股权,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
但风思扬自然不能接受,于是想想之后说道:“得了吧您呢,少虚情假意的填和我,你就是真给,我也不能要啊,要不我成什么人了,你小子这不是成心把老哥架在火上烤吗?我看这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是认真的,兄弟要是骗你,就是那个那个啥王八球、二狗蛋行吧?出门指定让车撞死!”霍海急了!
“兄弟,别说这些没用的,哥哥我是打心眼里相信。只是我不能要,而且现在我也不缺吃少穿,暂时还用不着。这么着吧,等哪天哥哥我扛不住了,肯定会主动张口的。对了,你刚才提到的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风思扬顺势将话题抹了过去。
“哦,是这样,越野一族几个车友商量着走趟青藏北北线,也就是羌塘无人区,这不需要车辆技术支持嘛,我正好也想去xz溜一圈,所以就答应下来亲自走一趟,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反正你也没啥事,就当去散散心!”霍海一提到正事,立刻换了一副正经口吻。
“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十六号出发,前后大约半个月,趁这个季节地面还没解冻,陷车的危险相对小一点。对了,你那破车就不要开了,兄弟我刚进了一部奔驰g500,看你可怜,为了弥补你心灵的创伤,送你了!我还是接着开那部路虎卫士”
霍海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坏笑着说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呢,那就掉个个吧,你开路虎,话说这车虽然老了点,可也是顶配的越野利器,想当年也是花了哥们七十万大洋呢!而且现在跑了还不到十万公里!”
“算了吧,咱天生命贱,开好车就舍不得折腾,再说我那老伙计这么多年没一次把我扔在路上过,我怎么能不带上它呢?而且我还要先去趟gz。”风思扬绝不领情。
“得,算我自作多情,咱这承诺可只半年有效啊,过期不候,到时候你就是哭鼻子抹眼泪连带着打滚撒泼也没用!哦,对了,我衷心祈祷你那老破吉普这次一定陷进烂泥沟里,而且我还一定给同去的哥们都说好,必须见死不救!哈哈哈!”霍海揶揄道。
“想救都不给你机会,甭做梦了,我那20坚强着呢,别忘了可是你给改装的,要是真陷了,丢人的可是你自己,哈哈哈!别扯淡了,哪里会合?”风思扬回道。
“越野一族成都特混旅总部,我一会发你详细安排,早点过来!”
“听起来还不错,发过来吧,咱们成都见!”
风思扬是老越野,滇川藏新青甘宁,可可西里、阿里、ri喀则啥的,倒也都走过一遭。只是这两年升任总监以后没了时间,就连年假也都奉献给工作了,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还真有点不知所措,因此有这种**之旅,风思扬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要走的正是无数越野人朝思暮想的经典线路——北北线。
要知道北北线便是藏北羌塘草原、可可西里和阿尔金三个无人区的穿越线路线,说是路线,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就连车辙和人类脚印也是绝难见到,一直到2010年,越野一族牛人紫衣大侠才首次完成自驾穿越,几十天过后,一个更牛的牛人逆流之河仅凭一辆自行车,足足走了八十多天,单人独行,生生将北北线甩在了身后,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不菲,忍痛弃车、严重高反、伤痛、迷路、野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因此,风思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随后,两人又狗撕猫咬的扯了一阵咸淡,随后便挂线了。
风思扬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就再次响了,风思扬以为又是丢三落四的霍海忘了什么紧要事,却发现不是,是嘎鲁!
嘎鲁刚刚办完离职手续,唯一不同的是主动辞职没有补偿金,但嘎鲁才不会在乎这个,似乎只要能够跟着风思扬,就总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只是那个机灵鬼沙妞妞还不曾出现过,这是到目前风思扬唯一感到失落的地方。
“难道这个小丫头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主?虽然刚刚升任市场部经理,但应该不至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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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调皮丫头()
嘎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辞职的状态,反而像是刚刚中了五百万,非要闹着请风思扬吃饭。
请客可以,但埋单就免了,风思扬又一次以权压人。
为了不亏待这位誓死跟随自己的小兄弟,风思扬准备大出血。新天地就免了,太闹!外滩那几家也算了,矫情!去哪儿呢?
抱着笔记本跟度娘扯了半天皮,风思扬选中了一个叫“tanpapa”的露天餐厅;这家餐厅实际上是一座老别墅改建的,据说住过不少清末民国时期的名人,餐厅主要提供正宗西餐,而且现酿的黑啤口感绝对上乘,还有各类洋酒和调制鸡尾酒,网上评价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据说驻场乐队很有品位,虽然隔一段时间便会轮换,但整体质量有保证。只是价格有点小贵。
风思扬一向准时,提前二十分钟便已坐在一张位于三层露台的桌台旁,一手悠然的握着石楠木烟斗,偶尔吸上一口,另一只手则随意翻着菜单。
还算准时,嘎鲁到了,而且不只一人,因为机灵鬼沙妞妞此时正像小兔子一样,从楼梯上蹦出来!
“老大,不好意思哦,又让您等我们!”沙妞妞说完吐吐舌头,一张娇俏的小脸调皮的可以。
“老什么大,都已被扫地出门了,以后改改称呼吧!”风思扬并未起身,握着烟斗的手臂一挥,示意二人坐下,虽然没想到沙妞妞会来,但心里的那点失落感却不觉间得到了补偿,到底没有看错这个小丫头!
“老大您就别演戏了,这里又没外人,肯定是您自己想走的,要不谁能赶得动您!”沙妞妞一向没大没小,只是很会区分场合。
“看来还是骗不了你这个机灵鬼!不过,我要首先感谢蠢材老板帮我下定决心。”风思扬笑着看了今晚格外打扮过的沙妞妞一眼,心道要说妖jing这个称呼,眼前这个小丫头肯定比那个juicy更合适一些,既有小家碧玉的jing致聪慧,又不乏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气,更关键的是这个小丫头心思更鬼,脾气更辣,只是没有用偏罢了。
“老大,您不要生气哦!您和嘎鲁虽然走了,但总要有人替你们在公司看戏才行,而且还要很多同事悲伤脆弱的心灵需要我来代你抚慰,所以我只能不顾个人安危的潜伏了,但我今天也把辞职报告递上去了!”沙妞妞忽而狡黠忽而正经的说道。
“什么?你也辞职?唉,让我说你们俩什么好?一对小傻蛋儿!”风思扬心里一紧,虽然不惧承担责任,但连累两个正在职场上快速进步的好青年,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况且自己目前还没有任何具体规划。
于是风思扬接着说道:“你们都还年轻,正处于关键的职业上升期,而我却已经老了,跟着一个老头子四处晃荡,你们不觉得无趣吗?”
“老大,您有没有搞错?如果三十岁就算老的话,那我家里的老爹岂不已是修炼了千年的赤脚大仙了!”沙妞妞夸张的大叫道:“要知道男人四十一朵花,你现在充其量只能算还未绽放的花骨朵!”
“小点声!用得着把我的个人**广而告之吗?”风思扬扭头看看四周,接着说道:“小丫头你不懂的,老的不是生理年龄,而是心态,就像我吧,看淡了名,漠视了利,厌倦了束缚,就再也不想在浮躁和虚伪中继续过活了,也许信马由缰和肆意而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好了好了,老大,我们都同意您很老了,而且老得都已经走不动路了,老佛爷,要不要小女子伺候您啊?”沙妞妞看到风思扬语气略带伤感,于是立即插科打诨起来,同时还装模作样的做出一个要过来搀扶的动作,直逗得风思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大哥,您要喝点什么?”嘎鲁终于改过了称呼。
“你看把正事忘了,菜单在这儿,你们今晚敞开了点,可劲得造,我决心毫无怨言的奉献一把,不怕你们刀快斧头大,来吧!”风思扬说着随手将菜谱抛给了嘎鲁。
“哈哈,太好了!老大,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超级大吃货,哈哈哈!可不许反悔哦!”沙妞妞兴奋的一把抢过菜单,眼中满是可爱的贪婪。
“不反悔,你们今晚还能把我吃穷咋地?点吧,千万别手软!”风思扬就喜欢小丫头的这种直爽xing格,不由乐呵呵的说道。
“waiter,头盘我要卜艮第香草汁焗蜗牛,北欧海鲜浓汤,那不勒斯蔬菜sè拉,主菜嘛,就要碳烤鳕鱼伴生煎鹅肝配黑醋栗吧,至于甜点,就要鲜草莓慕斯蛋糕好了,就这么多,给老大省点钱,呵呵呵!”
一连串菜名从沙妞妞的嘴里吐出,熟练得如同一个西餐厨师,不仅荤素搭配合理,而且一整套菜量极大,直把一旁的嘎鲁震得长大了嘴巴,回过神来以后,嘎鲁问道:“这么多?你这小身板能装得下吗?”
“怎么了?我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而且我也知道浪费是不礼貌的,放心吧,我肯定把战场打扫得超级无比干净!”沙妞妞对嘎鲁挤挤眼,随手把菜单递了回来。
“咕噜,”嘎鲁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随即便将视线移向了菜单。
“咦,竟然都是法文,你怎么看懂的?”
“哦,我有个表姐是学法语的,偷师呗!”
风思扬不动声sè的看着两人斗嘴,一个木讷,一个狡黠,一旦凑到一起就开始互掐,倒也着实有趣。眼看嘎鲁为难的样子,风思扬索xing说道:“要不你也跟妞妞点同样的,省得费劲。”
“算了,我可不是饭桶,面包不是免费的吗?那我就要份牛排吧,妞妞帮我点一下。”嘎鲁索xing把菜单扔回桌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牛排?好啊!但你是要菲力、西冷、肋眼,还是t骨”又一串菜名示威似的从沙妞妞嘴里冒出。
“打住!别念了,是肉就行,我要随便,听得我脑袋晕!”嘎鲁抱着头痛苦得说道。
“唉,那就西冷吧,应该适合你这粗鲁无知的草原莽汉!”沙妞妞一脸无奈加坏笑,“老大,您呢?”
“我也要一份西冷牛排吧,七成熟!”风思扬利落说道。
“我也七成!”嘎鲁学乖了。
风思扬本来想点瓶红酒,但此时心情正爽,似乎与玩情调的红酒不搭,于是索xing叫了两扎一升装的黑啤,与嘎鲁一人一杯,而沙妞妞自然有自己的主见,竟是一杯后劲十足的“仙境”鸡尾酒!
菜一份份陆续上桌,三人随之开动起来。
风思扬这边偶尔传出叮叮当当的刀叉撞击盘子声,而沙妞妞那边则只有沙沙的切割声,姿势优雅到极致,但速度飞快,看似风卷残云差不多。而嘎鲁似乎用不惯刀叉,索xing直接用手整块拿起,却也吃得痛快淋漓。
风思扬默默看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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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长眼的()
不到半小时,沙妞妞已经在攻坚最后的甜点,而嘎鲁却在擦拭着手上的汤汁,风思扬也保持着一向的高效作风,早已打扫完战场,此时正端着啤酒杯,细细思索着这个小柴火妞是怎么把这几盘子食物都装下肚的。
临近九点半,夜sè渐浓,乐队登场了。
这是一个巴西乐队,鼓手是个长发年轻小伙,一头栗sè长发,足有一米九的个子,再配上棱角分明的瘦脸,和一副黑框无片眼睛,确有几分披头士气息;键盘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老头,与一个印第安血统特征明显的中年贝斯手一左一右,中间簇拥着一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