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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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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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地狱到底有几层(2)

    那军官用嗜血的眼光狰狞地盯着眼前不肯脱衣服的妇女,然后从身边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名单,核对了一下,随后开始念她们的名字。那声音不响,但在寂静的操场上却传出很远,震得欢馨的心被揪住一样发疼。

    被念到名字的妇女,马上被士兵押出来。然后,军官仿若法官一样面对她正色道:“你违抗我的命令,现在宣判——你被执行死刑,立即执行!”说完,德国士兵便把那妇女拖出五六米远,当着人群一枪毙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残酷景象惊呆了,有的孩子甚至吓得大小便失禁,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臭气。

    欢馨站在人群中间,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一旦亲眼所见,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她用力咬着冰冷的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打死了第六名妇女后,1名英国女战俘才突然抗议道:“我们不懂你们的语言,我们没有违抗命令!”

    这时,那个德国军官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发现人群中还有外国人,他额上爆起青筋,大声呵斥道:“脱/光你们的衣服!”

    剩下的四个人不再反抗,默默脱掉衣服,被带到一边。

    这时,一辆三轮军用摩托车开到了操场边,摩托车上下来一个传令兵。传令兵来到军官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纳粹礼,低声报告说:“报告长官,还有100多名老犯人准备进浴室洗澡。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新来的人就可以有住的地方了。”

    由于站得比较近,那报告一字不漏地传入欢馨的耳朵,她听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其中“洗澡”这个名词对于后世穿过来的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在这里的意思就是进毒气室。欢馨浑身冒起寒意,恐惧让全身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心想:是不是下一次就该轮到自己了?

    军官听罢,显然对属下超高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狞笑地点了点头,抬起阴沉的双眼扫视着在场赤/裸的女人们。他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很是干净的手,脸上泛起冷酷的笑意:“各位女士们,欢迎来到拉文斯布吕克。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施特凡少校。在这里,不管你来自什么国家、什么种族,你的信仰是什么,你唯一要记住的就是——我的话就是命令,唯有无条件服从的人才能获得比较好的待/遇!至于违抗和逃跑的下场……”

    说着,他故意顿了顿,看了看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越发柔和地说:“你们应该知道的!”

    说话间,施特凡已背着手缓缓踱到年轻妇女站的人群中间,淫亵的眼神仿佛找到猎物的豺狼,放射着兴奋的光芒。每走到一个自认为满意的女人前,便停顿一下,那人就会被身后的士兵从人丛中分出,带到一边。这些女人将被作为礼物,送给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党卫军官员,当然那是在他享用过以后。

    蓦然,施特凡在一个黑发的女子身前停下。那是一个身材玲珑,五官精致的东方女孩。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身前,遮住了胸前那如小鸽子般柔嫩的胸膛,光滑的皮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在阳光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他眯起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欢馨感觉到来人猥琐的目光就像一条冰冷粘腻的毒蛇在身上游走。她浑身爆起鸡皮疙瘩,垂着眼眸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在当场,心中却恨恨地骂着:发/情的淫/猪!老娘今天便宜你了!

    “啊!”还没等欢馨明白怎么回事,施特凡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长发,扯得女孩那如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向后弯曲,头皮更是一阵阵生疼。

    施特凡强迫欢馨与他对视。她光洁的肌肤被迫贴上男人胸前冰冷的金属扣子和武装带,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入骨髓。

    这时,施特凡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他发现了挂在欢馨颈间的项链。吸引他注意力的主要到不是那项链如何名贵,因为从犹太囚犯身上搜出的比这更值钱的也不在少数,而是项坠上面那皇室的徽记,这样的徽记一般只会出现在德国贵族身上。

    他抬起手稍稍一用力,链子应声而断,“啪!”盒盖也随之弹开,那三口之家的合影映入眼帘。待那他看清了照片中的人,微微一怔,随即眼里泛起捉摸不定的光芒,心里盘算着这似乎是攀上党卫军高层的好机会。

    就在此时,突兀地从旁边伸过一只女人的手,从他手里抽走了项链。施特凡霍的放开欢馨,转身正要发作,却发现原来是约翰娜。

    “怎么?你看上这条项链了?”军官嘴角微一抽搐,沉声问。

    这两人一个好色,一个淫/荡,早些时候已经勾搭在一起。约翰娜是一个标准的醋坛子,脾气又火爆,但偏偏她又是施特凡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所以平时男人对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被她虐死的女犯他也玩腻了。

    只见约翰娜摇摇头,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项坠,如同温柔的情人,但是盯着照片的眼睛却射出恶毒而寒冷的光芒。因为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就是后来令她颜面尽失,又爱又恨的男人。

    当初她和曼菲斯德就读于同一所大学,曼菲斯德是比她高两届的学长,也是学校里女生心目中优雅的亚特兰蒂斯骑士。他不仅外表俊美,博闻强辩,而且幽默风趣、深沉睿智,虽然偶尔会有些贵公子高傲的暴躁脾气,但那却使他的魅力不减反增。从第一次见到曼菲斯德起,被公认为校花的约翰娜就发疯一样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自持美貌的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别说爬上男人的床,就是正眼曼菲斯德也没看她一下,到不是他看不起约翰娜的出身,而是从心底厌恶这个女人的虚伪和自私。这下,约翰娜成了全校的笑柄,那时她就发誓一定要报复。

    约翰娜掂着手中的这条链子,她知道它不仅贵重,而且还是曼菲斯德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男人一直贴身佩戴,现在却出现在一个黄皮肤的下等女人身上,这不禁让她妒火中烧。

23地狱到底有几层(3 )

    约翰娜抬起头见施特凡正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项链,稍一动脑筋就知道眼前这个靠溜须拍马坐上目前位置的男人在想什么。她冷哼一声,若无其事地将它还给施特凡。

    约翰娜并不想和这个阴险的小人抢功,她的目标只是曼菲斯德。据她所知前些日子曼菲斯德因为在东线作战受了重伤,他那上将老爸已经通过关系把儿子暂时调回了位于柏林的党卫军总部。

    欢馨见施特凡放了自己,惊魂甫定,刚站直身体,就见那德国美女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并用充满恨意的阴森目光瞪着她。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么欢馨相信自己现在一定已经死了几百次了,不过却对那女军官的恨意到有些莫名其妙。

    说时迟那时快,约翰娜已来到近前,没有开口,直接用穿着皮靴的脚对准欢馨的小肚子狠狠蹬去。尖锐的疼痛让欢馨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感觉腹部里的五脏都仿佛绞在了一起。

    欢馨眼前一阵发黑,疼得额上冷汗直冒,蜷缩在地上动弹不了。可是约翰娜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一个箭步蹿到面前,抡圆了皮鞭朝着那完美无暇的身体就是一鞭,那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了一大条紫痕。站在周围的妇女都敢怒不敢言,默默转开了视线。

    施特凡显然对约翰娜突如其来的怒火也很是疑惑和无奈,但是一来平时见惯了西方高头大马的美女的他,确实被欢馨娇美的东方神韵撩拨得欲/火难耐,另一方面在他没搞清这个女人和党卫军上将一家有什么牵扯前,还不想弄死她,所以立即出声制止:“约翰娜少尉,请你冷静!如果这个女人得罪了你,我可以罚她关禁闭室!”

    “禁闭室?”约翰娜稍稍收敛了醋意,讥讽地说,“怕一到晚上就禁闭到你床上去了吧!”

    虽然这个是公开的秘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特凡还是被说得脸上像开了染料房,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地喝道:“少尉,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今天在这里我不想再看到死人,明白吗?”毕竟是顶头上司,约翰娜只能忿忿地闭上了嘴。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只见施特凡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叫道:“现在两个人一组,互相把你们长满虱子、肮脏的头发剪掉!”

    说着,士兵已经抬来了一箩筐剪刀,约翰娜迫不及待地拿过一把,揪着欢馨的长发将她一把拖起,疯狂地剪了起来,一边剪还一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你这个肮脏的黄种猪,下贱的小偷,你也配带这么高贵的首饰?你就竟敢勾引优秀的日耳曼战士?淫/荡无耻的娼妇!……”

    那些恶毒、不堪入耳的话语,不断传入欢馨的耳朵,愤怒和羞耻感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大脑,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抗。头皮上传来的刺痛,不断飘落的心爱的长发,让欢馨泪如泉涌。她握紧双拳,让指甲深陷肉中,不断提醒自己:活下去!活下去!

    不多时,欢馨就被剪秃了头发,约翰娜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孩,感觉很是满意,她露出令人齿寒的笑容大声命令道“就照着这个样子剪,给你们10分钟,否则立即枪毙!”

    ……

    最后,所有的年轻妇女被单独带到一间浴室,而老人和孩子则被带去了其他地方,美其名曰“洗澡”后分开关押,其实只有欢馨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那里面还包括可爱的小薇拉。

    看着冬妮娅期盼的眼神,欢馨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事实的真相,就让这个可怜的母亲带着希望努力活下去吧!

    来到浴室,当冰凉的水喷溅到身上,欢馨不禁潸然泪下,虽然冷得全身发抖,但还是让她感到活著真好!

    接下来的日子,欢馨和冬妮娅就在啃发霉的黑面包、干繁重的体力活、听那群纳粹们无止境的咆哮中度过。

    不过在这里欢馨的德语水平到是突飞猛进,她结识了被捕前是教师的犹太女孩米娅,跟着她学习德语。闲暇的时候,欢馨甚至自我安慰地想:要是这次真挂了,再穿回21世纪,自己这个精通英、德、俄三国语言的人是不是也能被列入紧缺人才工程?说不定还能弄个联合国翻译当当!

    由于施特凡和约翰娜对欢馨的各怀鬼胎,到形成了他们间的互相制约,谁也没法先动她。但集中营中其他稍有姿色的女囚就没那么幸运了,统统成了约翰娜那头疯狂母牛发泄的对象。凡是上过施特凡床的,没几天准能被她找各种理由折磨得鲜血淋漓,欢馨看着那些气息奄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或者更小的女子一个个死去,空有一身医术却无能为力。更让欢馨害怕的是约翰娜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阴沉。那不带丝毫掩饰的恨意,那样执着,仿佛已经实质化了,赤/裸/裸、火辣辣地灼烧着欢馨的全身,压抑、恐惧和绝望逼得她简直快要发疯了!

    与此同时,那条项链却通过施特凡的手辗转几天后,交到了曼菲斯特的父亲约纳斯。冯。路德维希;国家秘密警察二级上将手里。此时它正静静地躺在国会大厦四楼,约纳斯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约纳斯上将虽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但光从外表上绝对猜测不出他的年龄。一身笔挺的党委军上将制服,肩头金色的肩章格外醒目,衬得他在温雅中有种特殊的威严。两道浓眉下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放射着点点寒星,哪怕只是随意地一瞥,就能让你腿肚子抽筋。

    只见他轻轻拿起那条项链打开,凝视着照片上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柔情。那些温馨幸福的日子仿佛离他已经很遥远了。曾几何时,他也拥有一个充满天伦之乐的家,但后来是什么让自己变得严厉和冷酷呢?是对权力的欲望?是征服一切的野心?还是自己一直追求的那个“帝国梦想”?但这一切到头来又使他得到了什么呢?

    约纳斯重重摇了摇头,狠狠地把脑中那些可笑、软弱的念头甩开,现在他心中应该只有对元首的忠诚以及第三帝国的利益。约纳斯挺了挺胸,正襟危坐,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安娜,请你叫路德维希上校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24地狱到底有几层(4 )

    自从儿子受伤回到柏林,元首为了嘉奖他在东线作战的英勇,不仅授予曼菲斯德骑士铁十字勋章,还由原来的中校升任为上校,算是当时党卫军中最年轻的高级将官之一了。想到这里,作为父亲的约纳斯不禁露出骄傲的神情。

    “是!将军!不过……”电话里传来安娜甜美但是犹豫的声音,“路德维希上校说今天身体不适,请假了!”

    “什么?又请假?”

    当初约纳斯一路高升,风流韵事也随之不断,让曼菲斯德的母亲抑郁而终,从此父子关系闹得很僵。毕业后,倔强而特立独行的曼菲斯德又放弃了父亲安排的在党卫军部门安逸的工作,毅然选择了前线作战部队,还被派到了东线那个在所有战场中最为艰苦和危险的地方。

    这次儿子重伤回国,让约纳斯心里又气又疼,好不容易让他爷爷说动曼菲斯德暂时调入党卫军总部,可那混小子竟三天两头请假,理由是重伤未愈。但约纳斯上个周末打电话叫曼菲斯德回家时,还被告知他和一帮朋友去哈维尔河采风了。

    “啪!”约纳斯真是气得两肋生烟,一拍桌子冲电话那头的倒霉秘书吼道,“现在马上给我派人去找!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用担架抬着来!”

    安娜听罢,脖子一缩,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放下电话,约纳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敌人的间谍缴械,可以用各种残酷的手段迫使最坚贞的俘虏投降,却对这个叛逆的儿子束手无策……

    接到父亲秘书的电话后,今天本来心情不错的曼菲斯德现在正站在大穿衣镜前,郁闷地整理着身上的军装。他之所以不愿意踏入那个所谓的最高权力中心的原因就是,那里充斥着的不是靠溜须拍马获得升职的纳粹党棍,就是父亲手下的一群金发蓝眼的英俊白痴,他们除了媚上,就是整天挖空心思想着怎样对付那些平民。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人根本就不配称为军人。

    边想曼菲斯德边将制服上的风纪扣/扣好,垂下的手不由停在了伤口的位置。修养了一段日子后,那伤虽然没痊愈,不过也好了大半。这中间固然有良好的医疗条件的因素,更多的是有赖于当初为自己做手术的医生的医术高超,这些都是听医院里的军医说的。

    记得当那个带着眼镜的,据说是目前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看到自己的伤口后,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忙不迭追问这手术是谁做的,说要拜她为师。

    想到那个倔强的中国女孩,以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曼菲斯德心中不由一阵惆怅。不知那个女孩后来有没有追上大部队!

    思绪正在天马行空间,就听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随即是佣人马提娜说话的声音。

    曼菲斯德整了整军帽,拿起桌上的白手套一边戴一边下了楼,只见父亲的副官罗尔夫少尉正站在门口。

    “嗨!希特勒!”罗尔夫见曼菲斯德下了楼,立即立正,“啪”的一声用力靠拢脚跟恭敬地行礼。曼菲斯德随即也回了一礼。

    “上校先生,将军听说您身体不适,派我来接您!”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罗尔夫严肃地说道。

    曼菲斯德听罢嘲讽地一笑,越过他走了出去,上了父亲那辆车牌为SS…003的黑色梅赛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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