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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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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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正要出门,露易丝却追了出来,朝着曼菲斯德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汉斯的最要好的朋友是犹太人,被……所以他特别狠党卫军,因此我没告诉他你的身份!”

    曼菲斯德轻轻摇摇头,又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你放心,等我拿到通行证就通知你们!那时你和你的孩子都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那声音虽轻,但却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和温柔。露易丝似乎害怕什么似的,低下头躲闪着男人清亮的眼神,低低地说:“雷奥,对不起!”……

    走在幽暗的街道上,欢馨感觉到了身边人的沉默,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迟疑地问:“曼斯,你真的决定帮他们?可我……”

    “你是不是觉得汉斯有问题?”曼菲斯德将欢馨没有说出的话接了过去。

    “恩!”欢馨点点头,曼菲斯德的话和她心里的不谋而合,“他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甚至会为了露易丝和你针锋相对!但是,那从容和镇定,却完全不像一个露易丝口中说的只想安稳度日的小市民!”

    曼菲斯德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冬日清冷的空气,幽幽地说:“我帮的只是露易丝,这次以后,我们之间就真的毫无瓜葛了!”

    听罢,欢馨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滑进曼菲斯德大衣的口袋里,与那温暖的大手紧紧交握。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多余,心灵早在那盈盈一笑间变得如此靠近!……

    与此同时,露易丝的家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露易丝,你有把握他会帮我们吗?”靠着露易丝的帮助,汉斯才步履艰难地挪到床边躺下,虽然被肋部的枪伤折磨得直皱眉,但是他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以曼菲斯德的为人,相信他会说到做到!”露易丝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花,里面混合着矛盾和痛苦,又见丈夫一脸苍白,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刚才你突然发脾气,我就猜到是伤又发作了!我去拿止痛片!”

    汉斯一把抓住露易丝正要离开的身影,虚弱但坚定地说:“露易丝,你和他已经成为过去了!你不必为欺骗了一个纳粹而感到愧疚,为了我们的胜利、也为了孩子,我们必须这样做!”

    露易丝没有将头调转,但是纤细的脊背轻轻颤抖了几下,随即无声地点点头。

    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汉斯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下意识地握紧身侧的拳头,脸上浮起坚毅的神色。

    一周后。

    难得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欢馨坐在阳台上,一边享受着难得的阳光浴,一边无聊地翻着当天的报纸。

    报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无非一些真真假假的战况,目前德国在东线的推进很不顺利,包围列宁格勒的计划失败后,又于12月被苏军夺回了季赫温,赶过了沃尔霍夫河。如今,苏联的气温已降至零下40摄氏度,准备不足的德军,几乎连过冬的军需都跟不上,这让忙的焦头烂额的曼菲斯德的脸色更是一天比一天阴郁。欢馨知道,他是在担忧前线的战友及部下。

61身陷囹圄(1)

    突然,欢馨的被一则新闻吸引,那新闻的大意是:盖世太保近期抓获了地下反抗组织的犹太首领马乌斯。尤里,却让该组织的二号人物逃脱,据说此人身上还携带着各地方抵抗组织的人员名单,已被列为头号通缉犯。不过,此人非常狡猾,至今仍在藏匿之中。

    但是,最让欢馨在意的到不是新闻中宣扬的那群秘密警察们如何的英明神武,而是那张拍得如同鬼影般的通缉照。不知是照相机太低级,还是拍得太仓促,上面的那个人影非常模糊,但是隐约的轮廓就是让欢馨感觉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欢馨苦思冥想的同时,曼菲斯德已经踏进了家门。今天,他终于搞到了通行证,并已通知了露易丝后天在飞机场见面,送她和汉斯出境。此刻;忙里偷闲的他难得地提早回来告诉欢馨这个消息。

    走上二楼的阳台,就见欢馨坐在躺椅上,盯着手中的报纸呆呆地出神。因爱情的滋润而显得越发柔和的脸庞沐浴在阳光里,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

    曼菲斯德忽然玩心大起,惦着脚悄悄地走过去,想要出其不意地吓她一跳。没想到刚走到离开欢馨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就气定神闲地开了口:“曼斯,下次你要吓人的时候,记得找个没有太阳的天气。”曼菲斯德急忙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移动到了女孩的侧面。

    曼菲斯德泄气地哼了一声说:“馨,你也太不解风情了!没人告诉你,作为淑女,就应该在某个绅士想要和自己开玩笑的时候,默契地配合,最好还能佯装大吃一惊!”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欢馨回过头冲着曼菲斯德眨眨眼,嘴角露出俏皮的笑容,“要不你退回去重新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装淑女!”

    曼菲斯德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出其不意地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偷了个香,亲昵地将欢馨搂进怀里,笑着说:“不用了,你是不是淑女,都是我的最爱!”

    情人的甜言蜜语,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抵挡的利器,欢馨当然也同样无法幸免。她双颊酡红,将头靠在男人怀里,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萦绕在鼻尖,感觉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你刚才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曼菲斯德抚摸着欢馨乌黑油亮的秀发,饶有兴趣地问。

    欢馨抬起头,将膝盖上的报纸递过去,解释道:“喏,就是这个!”

    曼菲斯德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笑着说:“什么时候你也会关心起这些来了,你不是最讨厌盖世太保的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被通缉的人很熟悉!”欢馨撒娇般地他怀里蹭了蹭说。

    这话到引起了曼菲斯德的注意,他放开搂着欢馨的手,接过报纸看了看,又随手一扔说:“我倒也没看出他像谁!这事就留给那些盖世太保们操心吧!”

    欢馨自是不会去潜心研究这个,她站起身伸了给懒腰,柔柔地笑着将话题岔开:“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曼菲斯德很快地搂了一下她的腰,眉宇间温柔无限,低头说道:“后天,我会送露易丝和她丈夫出境!”

    “你弄到通行证了?”欢馨高兴地低呼一声,为能帮到那个不幸的女子而庆幸。

    曼菲斯德肯定地点点头,眼光黏在欢馨娇俏动人的脸上,眼神逐渐变得缠绵。

    他俯下头,沙哑但充满诱惑地轻语:“馨,闭上眼睛,我想吻你!”

    灼热的气息烫得欢馨浑身燥热,她娇羞地闭上美眸,感觉两片柔软覆上自己的唇,这是一个充满怜惜的吻。

    “馨~”曼菲斯德那样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她耳边轻唤,让欢馨感觉似乎她是他最心爱的宝贝!

    灼热的气息,燃烧着她的脸颊,悸动着她的心,惹的她的身子一阵阵颤抖……

62身陷囹圄(2)

    逐渐,曼菲斯德的气息变得不稳起来,他辗转吮吸着欢馨的芳唇,感觉自己身体的某处正悄悄的开始勃发着……

    他的手划过欢馨挺直的脊背,纤细的腰,带着高温的大掌灵巧地滑入她的衣襟,擒住了那一处丰盈。

    那灼热的温度,让欢馨浑身一震,出于本能,她嘴里发出一声呜咽,猛然挣脱出男人的怀抱,一直退到阳台边。

    曼菲斯德似乎也从刚才的情/欲中清醒过来,他僵立在原地,看着紧紧拉着衣襟低头不语的欢馨,眼里有些不敢相信的委屈。

    半晌,曼菲斯德深深呼吸了一下,走到近前,轻轻将欢馨圈进怀里,用下巴抵住她低垂的螓首,温柔地说:“欢馨,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其实刚才的一切,欢馨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照理说,她只是眼前男人带回来的俘虏,服从、依附于他是目前欢馨最好的选择。也许是因为早已预知了他们的结局,所以在下意识里欢馨也不断地在计算着自己的结局,因此不能像曼菲斯德一样真正放开心扉去对待这段感情,这到底算不算自私呢?

    欢馨听着男人胸膛下沉重的心跳,心中的愧疚和酸楚一点点直冒到鼻尖,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抬起双手死命地搂住曼菲斯德的脖子,再也舍不得放开……

    曼菲斯德和露易丝约定的日子终于来临,本来他只打算一个人将此事办妥,但拗不过欢馨的死缠烂打,只能带着她一起去飞机场。

    天阴沉沉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马上就要擦着柏林大教堂那圆润的屋顶。渐渐的,云层聚集在一起,就像一块巨大的布盖住了温暖的阳光,一点点压下来。

    “又要下雪了呢!“欢馨坐在疾驰的出租车上,感叹道。

    身边的曼菲斯德伸过手臂将她搂进怀里,轻笑道:“女孩子不都很喜欢下雪吗?可我听你的口气反到像很讨厌似的!”

    欢馨索性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悠悠地说:“我并不是讨厌下雪本身,只是不喜欢它所带来的阴郁和寒冷,让人仿佛感觉就要失去希望一般!”

    听着欢馨遥远得仿佛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曼菲斯德不由紧了紧抱着他她的手臂,贴近欢馨小巧的耳廓,温和而坚定地说:“欢馨,我知道你彷徨、你不安,但是请相信我,相信我可以保护你!”

    欢馨没有说话,只是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它像电流一般,狠狠击中了她的心坎儿。

    “曼斯,在这里我只有你了!”

    “不会的!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拜见你父母!”曼菲斯德心疼地轻吻着女孩的发际,柔声安慰着,“到那时,他们见自己的女儿拐了一个这么英俊潇洒、沉稳睿智的女婿回来,高兴都来不及,哪还会责怪你?”

    听他前面的话,欢馨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又苦于无法解释。可是到后来。那话语却逐渐变了味儿,直到曼菲斯德自吹自擂地夸奖起自己,她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在女孩舒展的眉心间亲昵地一吻,曼菲斯德也跟着笑起来,那笑意一直蔓延到湖蓝色的眸光里。

    欢馨抬起头,正对上曼菲斯德柔情似水的注视,鼻尖闻着他身上薰衣草的气息,心中一荡,不由痴痴地望着对方,仿佛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先生!机场到了!”车子蓦然一停,前排司机礼貌地提醒着后座上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两人。

    欢馨脸上一热,急忙从他的怀抱了挣脱出来,却越发惹来曼菲斯德低低的笑声。

    下了车,欢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候机大厅被打扫得窗明几净,但却没有了往日熙熙攘攘的人流。每个人都神情凝重,行色匆匆。安检口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在他们的注视下,机场工作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核对着每个出境或入境旅客的身份。

    因为检查程序繁琐,时间长,匝道外已经排起了长队,但是却出奇地安静,偶尔的窃窃私语也只是短暂的两三句,完全没有欢馨记忆中21世纪机场的轻松气氛。

    约在哪里见面?欢馨有眼神询问着曼菲斯德。

    曼菲斯德抬起表看了看,皱着眉说:“还有10分钟,在3号登机口!”

    欢馨点点头,随着他朝里走去。

    刚走几步,欢馨就感觉眼前人影一晃,一个高大的身躯停在了他们面前,她抬眼一看,竟是那个在勃兰登堡门见过的“刀疤男”。

63身陷囹圄(3)

    随着曼菲斯德停下身形,欢馨蹙着眉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心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来者不善。

    只见“刀疤男”向曼菲斯德欠欠身,抖动着脸上的肌肉,皮笑肉不笑地说:“真巧,上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曼菲斯德挑挑眉,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是呀;真巧!怎么哪里都能碰上!看来保安部的工作效率是越来越高了!”

    “刀疤男”显然对曼菲斯德态度很不满意,但是碍于身份不能发作,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悦,阴阳怪气地说道:“忘了介绍,我是保安三处的荣格少尉,对于您上次的那位异性朋友,因为她似乎搬了家,所以我希望能向您了解更多的情况!”

    听着那阴恻恻的声音,欢馨心里一阵发毛,露易丝被盖世太保盯上,还能逃脱,她和她的丈夫汉斯绝对不简单!

    曼菲斯德无所谓地耸耸肩,配合地说:“我非常乐意!”

    说罢他停了停,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欢馨说:“哦!亲爱的,飞机快起飞了,你先去,我陪荣格少尉聊几句!”

    说着,曼菲斯德拿出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很自然地握了握欢馨的手,欢馨只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只见他又亲昵地笑着吻了一下欢馨的脸颊,用不大,但正好能让对面的荣格听见的声音说:“替我和霍夫曼叔叔打声招呼,让他可别生气!等他回来,我请他喝最好的白葡萄酒!”

    可当男人的嘴唇轻轻划过欢馨的耳垂时,她听到的却是:“交给你了!”

    欢馨会意地点点头,但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荣格狐疑的神情,她立刻推开曼菲斯德高大的身躯,故作不高兴地说:“真是扫兴!”

    说着,还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那似怒非怒的娇俏样,惹得曼菲斯德心旌神摇,连忙讨好地细语安慰。

    一边的荣格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眼里更是浮起一丝不屑。

    欢馨见目的达到,便给了曼菲斯德一个了然的微笑,扭着小蛮腰优哉游哉地从荣格身边走过,又状似无意地将手上的通行证塞入大衣的口袋中。

    直到转过一个弯,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靠着墙抚抚剧烈跳动的心口,开始四处找寻那个约定的地点。

    由于不认得路,等找到约定的登机口,离飞机起飞只有30分钟了,欢馨站在来来往往的人中间,焦急地左右张望,可满眼的人,就是没有那两个身影。

    这时,两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年夫妇蹒跚着走近欢馨,正当她疑惑不解地盯着她们时,那个老妇人轻轻地开了口:“程小姐,是我!”

    露易丝!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哪还有一点美女的影子?欢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再转眼一瞧她身边的汉斯简直比原来老了30岁,可是那身形……

    她蓦然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对了那身形像极了报纸上那个模糊的影子,难道汉斯和盖世太保搜捕的是一个人!

    欢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这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曼菲斯德受到牵连。

    “程小姐,通行证呢?”汉斯压低了声音,焦急地问。

    而一边的露易丝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地似乎在找曼菲斯德的身影。

    欢馨将藏在口袋里的手攥紧,感觉那两张纸片想烙铁一样烫手,心里不时有两个小人在争吵:给?不给!

    她犹疑的神情,使得汉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慢吞吞地靠近欢馨,欢馨顿觉腰上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耳边传来汉斯带着威胁的低声询问:“别乱动,我这支可不是普通的笔,它里面藏了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的毒针!通行证呢?”

    欢馨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汉斯从她口袋里摸出了通行证,嘴边突然浮起嘲讽的笑意。

    她将眼神转向一边的露易丝,对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立即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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