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黔驴技穷无计可施,自然而然的张口咬下,口感不错,光洁坚韧弹力十足。他痛得陡然绷紧身体,却又慢慢放松下来,一手揽紧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头,使我们紧紧贴合在一起再无空隙。
我咬得唇畔泛腥,他却就是不肯松手,斗勇完败,只好斗智。我松开口,放软身体,伸臂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纤手顺着他的脊柱慢慢向上游移,做过杀手的自由搏击老师曾告诉过我,颈椎的第一、七节最脆弱,一击则伤。
手拂过处,肌肉瞬时绷紧,他缓缓俯首,在我耳畔轻喃,“琥珀……”声音痛楚困苦,却又难掩欢喜,仿佛是在舌尖千匝百转后才吐了出来。
我心中募然一动,已竖掌如刀切向他颈椎的手,再落不下去,暗叹一声,脸埋在他颈窝里,闷闷的道:“我饿我饿,我要吃饭……”
他喉结滚动,无声的笑起来,缓缓松开我的头,却还是揽着我的腰,微微俯首,呼吸可闻,口鼻间泛着沉水香的热气,萦绕在我的脸上,声音轻柔却坚定,“先去换衣服束头发,然后再出去吃饭。”
“嗯……”我低低的应,不敢抬头,怕碰上他近在眼前的薄唇,小声抗议道:“可没有干净的衣服了。”
他断然的道:“把昨天那件袍子套外面就很好……”
我郁闷,就肥大一点而已,咋就成了袍子?不由抗议道:“那是小袄,不是袍子!!”
“哦……”他严肃的点头,“还是那种袍子式的小袄比较适合你。”
我彻底无语,深刻意识到跟他再争论下去也是鸡同鸭讲,干脆点头,咬着牙根道:“放开我,我去换!”
他满意的放手,我绕过他走向房间,却实在气闷得紧,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却得穿回脏衣服,对我这种习惯于天天换衣洗澡的人来说,实在是种折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悄悄转回身踹了他一脚,才加速跑进房间。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跟他解除婚约了,若真嫁了他,还不被他管得死死的……
当天再无事发生,直到午夜才传来婴儿哭声,雪无伤端坐喝茶,声色不动,哭声越来越尖锐,直似在吊钢丝,随时会断掉。我被哭得发毛,焦急的在屋中乱转,害怕下一声就嘎然而止,也就再见不到宝宝了。
泪眼汪汪的攥紧雪无伤的衣袖,他终于放下茶杯握住我的手。我们普一追出,哭声便减缓,渐弱渐远似在遥遥给我们引路,虽明知道又将是一夜荆棘,但受制于人,也只好被牵着鼻子走。
如此这般连续七日,白天休战,夜晚机关埋伏花样百出,却终是杀不死雪无伤,虽也受了点伤,但都非要害不关痛痒,休息一会便又神采奕奕。此时我才真正知道他有多强,一身修为几乎不下于雪之伤,只是以往伪装得太成功,让大家错觉他愚笨无能。初时震惊,细想又觉顺理成章,他与雪之伤一卵双生,雪之伤惊才绝艳,他便是再差也差不到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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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632年7月52日,黄昏。
一路追来,渐无人烟,天气却越来越冷,我和雪无伤都畏寒,两天前已经在一个小村落买了两套冬装换上,外面再罩上裘皮披风才继续前行。我曾奇怪的问雪无伤,蛩猊他们怎么还没追来,他淡然回,北崖?青狸若不想他们追上我们,他们那里找得来?我这才恍然大悟。
此次追逐战,不仅雪无伤表现的出乎意料,北崖?青狸也令人刮目相看,伏击八夜没有重样过,妙用天时地利,风沙雨雾都是机关,草木山石皆可布阵,处处抢占先机。
北崖?青狸机智百出,花样翻新的截杀围堵。雪无伤从容应对,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二人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苦了我看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今天没找到村镇落脚,只好一直往前走,但幸运的是昨日又买到了第n匹代步的马,我可以缩在雪无伤暖热的怀里打盹,我睡醒了再换他伏在我背上小睡,我则看路控马。因此我大大的得意了下,强迫他说带我来是英明决策,否则谁跟他轮休?他这次到识趣的很,立马点头应是,说早就晓得了。我反而不敢相信,觉得他没有诚意,弄得他咬牙噤声,惩戒似的重重压在我的身上装睡。
眼见夜色渐浓,我不由紧张,黑暗便如号角,预示又要开战。
前方密林遮天蔽日,我们虽知道逢林莫入,但林中一如预期的响起婴儿哭声,就像是一个致命的邀请,明知危险却不得不赴约。
雪无伤翻身下马,再把我抱下来,状似无意的踏前半步把我挡在身后。我知道他的心意,悄悄伸手握住他修长的大手,他的手暖热如阳光,才触到我的指尖便立时反手握住,不是十指交缠而是紧紧攥在手心里,用他的大手把我的小手密密包住,让我很有安全感,心都随之踏实下来。
树冠交相缠杂,遮住月光星辉,越往里走越暗,到最后即使相对而立也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
雪无伤当先而行,从来暗沉的乌瞳,灿若骄阳光芒四射,走得四平八稳。我没有内功,不能夜视,因此虽有他牵引却还是磕磕绊绊。
正狼狈时,前方一棵参天古树上忽然亮起一盏灯,起先在风中摇曳光芒微弱,渐渐明亮,至最亮时忽的旋转起来,幻出七色流光。光影中画面不断变幻,狰狞恶魔、绰约仙子、平凡世人,幼儿出生、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垂老频死……瞬间历尽三届平生,恍如黄粱一梦。
我脱口叫道:“三界九宫七色走马灯……”
“记性不错。”一人犹如鬼魅般从树后转出。七色流光披泄,照见他青衣飘舞短发飞扬,肤色如蜜唇角轻翘,眸中烟气缭绕,如风雨欲来的天空。
“北崖?青狸。”雪无伤慢慢开口,乌瞳冰寒,“还以为你打算龟缩到底。”
“我也想呀……”北崖?青狸神色不动,笑容甜美,“可是某人碍手碍脚,令我不能全力施为,实在气闷,只好现身一搏了。”
“哦……”雪无伤瞥我一眼,乌瞳陡寒,“我正觉得奇怪,这些机关埋伏,实在稀松平常,简直有辱北崖大将‘机关阵法无出其右’的响亮名声,原来却是怕误伤到某人。”
北崖?青狸笑容微僵,淡然道:“我不是怕误伤某人,我是怕误伤某人的身体。”他虽说得隐晦,但我们三人都知道真相,自然明白他在意的是小妹的身体,而不是身体里的胡泊。
我虽告诉自己不难过,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们连朋友都不算,他凭什么关心我的死活?但看着七色流光中的甜美笑颜,还是禁不住有些心酸的垂下头去,用力绞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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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窍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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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11…19 22:54100楼 101 决战
我虽告诉自己不难过,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们连朋友都不算,他凭什么关心我的死活?
但看着七色流光中的甜美笑颜,还是禁不住有些心酸的垂下头去,用力绞手指。
夜色深沉,林内寂静,只余我衣袖摩擦的“簌簌”声,我不禁奇怪的抬起头来,却见雪无伤和北崖?青狸都在看着我,见我抬首一起转开头,两人的眸光却猝然交汇,立时撞得火花四射。
雪无伤的衣袍陡然无风自动,慢慢扬起双掌,掌心光芒闪烁伴有隐隐雷声。北崖?青狸眼瞳如猫儿般收缩,霍然晃动身形,却不进反退,隐入挂着七色走马灯的大树后,灯光突地大亮,刺眼灼目,随后却陡然熄灭,反差太大,令我暂时失明。
“你不是要与我放手一搏,怎么走了?”雪无伤全身都融入夜色中,骤然看上去只见漆黑一片,存在感却空前强大,让人无法忽视。
“谁说我走了……”北崖?青狸唇角翘翘,在树后一转即出,手中却多了一把窄细的青色长刀,杀气立时扑面而来。
雪无伤临风壁立,丝毫不为所动,沉声道:“世人皆知白色大将北崖?青狸精擅机关阵法,却无人知其到底用什么兵器,有的说是剑,有的说是鞭,还有说是红樱枪者,没想到居然是长刀。”
“那也未必。”北崖?青狸倏地一笑,颀长的身子箭矢一样射入夜空,长刀划破黑暗,闪电般劈向雪无伤。
雪无伤不躲不闪,双掌交错,雷声隐隐,扬手拍向刀身。北崖?青狸不等他拍实,已折腰后翻,头上脚下旋转而回,又挥刀劈下。
雪无伤壁立如山,半步不退,挥袖翻掌再次拍向刀身,落点竟然和上次一样,都是顶端七寸处,攻其必救。
北崖?青狸折腰再回,如是三次,气息逐渐粗重,身形变得缓慢。此消彼长,雪无伤霍然一掌拍在刀脊上,雷声轰鸣,电光流动,一溜火花沿着刀脊迅速蔓延,所过之处,青色刀身乌黑一片,眼见电火经刀脊流向北崖?青狸,却被不知由何种材质做成的刀把挡住,再传不下去。
雪无伤一眼瞥见,冷笑道:“好心思。”
“多谢夸奖。”北崖?青狸笑眼如狐,突然甩手把焦黑的长刀射向雪无伤,自己则趁机飞退,隐入一棵树后不见。
“那里走!”雪无伤挥袖拂飞长刀,才想涌身追击,身后忽有劲风袭来。
北崖?青狸竟然由另一棵树后转出,手握九节钢鞭,也不搭言,径自搂头砸下。劲气奔涌,声势惊人,雪无伤眸光闪动,加速冲前,避开这雷霆一击。
北崖?青狸得势不饶人,陡然大喝,挥鞭追前,一鼓作气击出三鞭。钢鞭本来就是重兵器,再加上北崖?青狸臂力惊人,硬碰硬实属不智,雪无伤一闪二闪三闪,第三闪避入一棵树后。北崖?青狸也不收回钢鞭,就硬生生的砸在树身上,粗可环抱的树身竟然拦腰截断,轰隆倒地。
我不由惊呆,从不知颀长瘦削的北崖?青狸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树倒下,后面空空如也,不见雪无伤的身影。北崖?青狸一愣,雪无伤却鬼魅般从侧旁的一棵树后转出,一掌击在他的背心上。
“呀……”我不由失声惊叫。
“哇……”北崖?青狸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借这一掌之力,飞身而起,遁入暗林中。
雪无伤才喘一口气,眼角忽瞥见寒光,一个尖刺遍布的流星锤迎面砸来,才吐血遁走的北崖?青狸,又神采奕奕的自暗影中走出。
流星锤近可守,远可攻,长短皆宜,刚柔并济,最难应付,却也是最难学好的几种奇门兵器之一。北崖?青狸却如臂指使,霍霍连声中,已击出七锤。
锤上尖刺遍布,难以实接,雪无伤陀螺般旋转,避过连环七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锤势稍缓,雪无伤借机迎上,左臂暴长探手抓住连着流星锤的锁链,右手就势反拽,竟把北崖?青狸凌空抡起。
北崖?青狸虽迅速放手,但还是慢了半拍,被抡得摔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树枝一阵剧烈摇曳,他顺着树干软软滑下,强撑着手脚并用的窜入树后,却几乎同时又从另一面转出,双手持枪,幻出斗大的枪花,凌空飞刺向雪无伤。
我此时已知道不对,想起上次假青狸说的猫有九命,恍然明白这些只怕都是北崖?青狸的替身,否则以他的修为不会这么快就落败。
雪无伤也看出不妥,旋身避过气势如虹的一枪,霍然反手拍在枪杆上,雷声轰鸣,红缨枪立时断为两节。北崖?青狸应变神速,半截断杆仍做枪使,抖手又幻出三朵枪花,分刺向雪无伤的面门、咽喉、心口。
雪无伤冷笑一声,探手抓向枪杆,一式暗含七个变化,却一个变化也没用上,手到擒来。原来北崖?青狸非但没有闪避,反而把断枪送到他的手里,趁雪无伤仲愣之际,闪身暴退,转入一棵树后不见。
雪无伤甩手扔掉断枪,袍袖招展负手而立,威仪浑然天成,眸光睥睨孤高,微微扬声道:“车轮战不如群殴,逐个出场,太浪费时间,且事倍功半。”
“既然太子发话,那青狸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影连闪,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树后各转出一个北崖?青狸,高矮胖瘦身形相貌俱都一模一样,暗夜里看不出丝毫不同,各据一方把雪无伤团团围在中间。
我一惊,急道:“这不公平。”
四个北崖?青狸同时张嘴,冷笑道:“公平?你问他,当年是几人联手把我击入漓江的,那时可讲过公平?且我既然用小孩子做引,诱你们入伏,你们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我没打算公平决斗。”
我张口结舌,人家自己都承认不是君子了,我还能说什么?这七色星球上的男子虽俱都心狠手辣恐怖难缠,但倒也全敢作敢当,令人气愤之余又不禁叹服。
雪无伤负手卓立面无表情,冷然道:“不用理她,她的脑子有异常人。”
我帮他说话,他却如此贬我,我不由怒目而视,更没想到的是北崖?青狸竟然点头,“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同意你这个观点。”
“喂!你们两个别太过份……”我气得叉腰吼,敌我不分,场面混乱。
无人理我,四个北崖?青狸霍然一起抽出腰间长剑,四柄利剑同时出鞘,声势惊人。
寒光闪烁,剑气纵横。
剑芒暴起,百点、千点、万点、交织成一道绵密之极的剑网,宛如千万点寒星一起坠下,直压向剑阵中间的雪无伤。
森寒剑气激荡翻涌,我站得老远都觉刺肤生痛,雪无伤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雷声轰鸣,竟伴有电光,剑网被雷电击破,一道黑色身影冲天而起,四个北崖?青狸齐皆被震飞,头发炸起,面色乌黑,四柄剑都化为焦铁。
雪无伤初时不见异样,夜风吹过,身上的黑色貂毛大氅却片片碎裂,如被电网切割过,左肩处更是连里袍也裂开,鲜血顺着衣袖蜿蜒而下。
我一惊,焦急的道:“雪无伤你还好么?”再看向趴在地上呻吟,如被天雷劈过的四个北崖?青狸,因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只好笼统的问道:“北崖?青狸你……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甜润的声音带着笑意自我身后响起。
我霍然转首,只见身后树影中又走出一个北崖?青狸,青衣短发笑容甜美跟前几个都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与别不同。我狐疑的侧头打量他,他慢慢走近,笑笑道:“怎么这样看我,现在后悔了么?”
“没。”我摇头,真的没后悔,虽很麻烦,但最起码他还活着。深吸口气,淡淡梨花香盈鼻,再看向他曾受伤的右手,可惜他手上带着一副不知由什么制成的青黑色皮手套,无法看见有没有伤痕。
我转动眼珠,决心试一试他,为求震撼效果,特意扬头大声道:“你是真的北崖?青狸!”
他双眸微微眯起,眼底风起云涌,黑眸倏地晕开,淡化成天青色,“我们都是真的。”不再理我,施施然经过我身侧,走向雪无伤。
看到他眸底的青色烟云,我再无怀疑,猛然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道:“宝宝怎样了?不要再让他彻夜啼哭,会哭坏的,把他还给我吧……”
北崖?青狸一惊回头,本能的振袖扬手,扬起的手在空中停滞下又握拳收回,指缝间隐有寒光闪烁,陡然扬眉怒喝道:“你找死么?这样冒冒失失的扑过来,我若没及时收手,你现在都死透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松手后退,但好不容易抓到他了,又舍不得放手,犹豫不定的结果是双手用力揉搓他的衣袖,有些怯怯的仰头望向他道:“把宝宝还给我吧,把宝宝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你回音壁呀……”北崖?青狸咬牙切齿,眸中却泛起丝难压难抑的笑意,用力一振衣袖,低声喝道:“再不放手,我就真不客气了……”
102 智勇
“你回音壁呀……”北崖。青狸咬牙切齿,眸中又难压难抑的泛起丝笑意,用力一振衣袖,低声喝道:“再不放手,我就真不客气了……”
我倔强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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