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的娘?
总是穿着尼姑衣裳低三下四的洛夫人?
我也凑过来,咂嘴:“美人就是美人啊……换了衣服就是不一样!”
洛夫人听我这话,这美人脸仿佛铺上了一层好效果的胭脂,太红了,她小小的使个眼色,嗔道:“心儿——别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我拍拍身侧的洛樱飞,他傻楞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了,我催问他,“小王爷,很漂亮,是不是?”
老王爷呵呵笑:“心儿说的是实话,夫人早该这么打扮了,哪有女人不爱美的——瞧瞧,飞儿都看傻了眼。”
“呃……我,我这不是……”
洛樱飞抽了一下嘴角,有些心虚的继续瞟洛夫人。
我惊奇:“那个……夫人怎么想到换这身衣服了?你不怕穿得太好看,再被老王妃抓住了打骂?”
乌鸦嘴又说乱七八糟的,洛樱飞抬脚给了我一记猛踩!
“闭嘴!要你多说话!”
我捂嘴,担心的看向老王爷。
老头儿沉沉一叹,他招手让洛樱飞过去:“飞儿——”
“在,父王又和吩咐?”
“往后——你娘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父王的意思是……”
老王爷枯节似的手拍在洛樱飞的肩头:“别以为父王老了,王府里发生了什么本王都知道——往后,父王就把你娘交给飞儿照顾,飞儿不能再退让着让那些人欺负。你娘不能再受委屈,你也别忍辱偷生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顾着本王——也别纵容那些坏人——”
往美人身边噌(1)
我凑过去,试探性的问:“王爷的意思是……谁欺负洛夫人和小王爷,心儿可以打他,是吗?”
洛樱飞横我一个多事的瞪眼!
谁打谁?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欺负人?
老王爷又笑了:“就是心儿这意思,只是……这动手伤了和气,动手前,先抓来本王面前评评理,飞儿你看可好?”
父子俩随口说说的话,引得洛夫人一阵紧张:“王爷……没有人欺负妾身,真的,飞儿不用和他们动手……”
美人就是美人,举手投足间的一个动作,微乎其微都能带出一阵光芒闪闪。
洛夫人楚楚可怜,我像猫儿一样往美人身边噌——夫人,您有所不知,其实我早就带着小王爷狠揍了一顿鲶鱼世子,我们甚至还在算计怎么对付王妃老妖婆!
“常欢心!你干什么!”洛樱飞惊呼一声,扯着我起来!
我浑然不知,木讷道:“啊……这个……”
洛夫人和老王爷都怔怔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宠物?怪物?
我傻笑:“那个……夫人身上好香,我、我习惯往香的地方跑……”
洛樱飞的金瞳瞪的老大,似在警告:敢吃我娘的豆腐,把你打成猪!
我慌忙找借口转移话题:“夫人,今天给王爷的药还没煎吧?”
“我这就去……”她才刚起身,身侧老王爷抓住了女人的手,“穿得这般,怎么去膳房那种肮脏地方?”
“可是王爷的药……”
我上前一步,拍拍胸口:“我去帮王爷煎药!”
“咳咳!”洛樱飞提醒我他的存在,我又要抢他风头了——
我喏喏后退,只退到洛樱飞身后:“我是说……我家小王爷亲自去煎药。”
“飞儿去?”老王爷朗声笑着,“你一个孩子,饭菜还要心儿去帮你端来,你怎会熬药?”
“孩儿可以的!”洛樱飞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拍在我的小肚皮上,催促我快点帮忙打圆场!
往美人身边噌(2)
我说:“是啊是啊,让夫人一起去,夫人在旁边指点我们就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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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肠子的我,一心为老父王熬药的洛樱飞,还有心地纯洁不知有内幕的洛夫人——三人在膳房旁边的走廊下守着一个药炉子。
炉子上的小砂锅里扑腾着难闻的药味,洛樱飞一开始还在掩鼻,煎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砂锅是洛夫人摆的,里面的药和水的比例也是她调的。
洛樱飞不过是抢现成的,只要守着火苗不灭就行,他一傻孩子还以为煎药是多么重大的责任,眼睫一眨不眨的盯着砂锅不放。
我挪身……慢慢挪去洛夫人身边,她不妨有诈,一脸幸福的瞅着自己儿子守着个炉子。
趁着洛夫人不备,我快速凑过去,在她耳边快速说道:“付东枫在后院巷子里等夫人!”这力道太猛,害我话说完了“啵”一口亲在洛夫人的耳朵上!
美丽的女人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难以置信的转来看我——
不知道她是因为听到我的话太激动呢?还是误会我是为了趁机亲她?
洛樱飞听到动静转头:“常欢心!你做什么?”
“没有没有——夫人身上太香了,我又情不自禁凑过去了……”
又错过去吃洛夫人的豆腐??
洛樱飞身侧的拳头转了转,恐吓道:“别逼我‘情不自禁’揍死你!”
我尴尬的抽嘴角,指他面前的:“当心火快灭了!”
他哼了哼,不太福气的转回头继续用一把破蒲扇守着炉火——身侧,洛夫人还看着我,我不敢大声说,只能比划一阵再动嘴型:付东枫、后院;付东枫、付东枫……嘴巴动得我的脸颊发麻!
“常欢心!”洛樱飞一个回头,我比他更机灵,及时收住,颠着小腿仰头看天,“云,好大的棉花糖……”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又转去看洛夫人。
烫到了?笨蛋!(1)
洛夫人的眼眶微红,她不是傻子,刚才我说的,她听见了——女人抖开袖子掩面,她在遮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娘?”洛樱飞起身,他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丫头惹你?”
“不……不是,是烟气熏的。”她轻轻擦拭眼角,“娘离开一会儿……飞儿,这火你好生看着。娘去去就回来——”
“嗯,知道了。”
我们目送她离开,我看得很清楚,洛夫人是往后院那边去了——
“呼”的一阵风,洛樱飞在我面前扇他的破扇子!
“常欢心,你确定没有招惹我娘?”
我一脸无辜!呼天抢地的先来个可怜求饶:“没有啊!哪里有?这么美丽的人疼惜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舍得惹?”
“我娘好像快哭了——”
“洛夫人自己说的,她这是被烟气熏的,是你不会掌火熏着她了,哪里是哭?”洛夫人确实想哭,恐怕这些年来,她都没机会得见一眼付家庄的儿子,这时候听说付东枫来了,百感交集想哭。
我心里一阵激动……我总算做了一件人做的好事,不再是无能的女主啊,至少我还能撮合洛夫人和付二少母子团聚。
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洛夫人能认得付东枫吗?她会和付东枫说起自己可怜的遭遇吗?她会告诉付东枫,年轻貌美的她其实爱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儿?她会亲口告诉他“其实付庄主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
背倚着墙,我兀自琢磨这些问号,想得太多了,情不自禁想兜去后院偷听一下。
脚丫子才挪了一点点,洛樱飞突然喊我:“这里的地方还可以,把我昨天教你的柔水决走一遍!”
“什么?”我想溜号啊,没想练武啊!
洛樱飞折了一个破树杈给我做剑用,他催促着:“快些练,勤能补拙——”
“啊——我想去看看洛夫人……”
“看什么看!你是想凑到我娘身上去闻香!”
“……”
烫到了?笨蛋!(2)
小手里强硬的塞来他给的树杈,洛樱飞起脚把我踹了出去:“快练!我看着火呢——不许偷懒!”
“……”
“你练不练?”
我很诚恳的说:“我宁可你给我一顿狠揍……”
少主啊,小王爷啊——你不适合做师父的,真的——忽然间对我这么严格,我很不习惯!
“让你练你就练——废话这么多!”他看了看我,想把手里的这份活儿交给我,“不练的话,你来看着火,我去看看娘去了什么地方!”
啊!这怎么行!
他要出去找洛夫人,没准就看到他的娘亲和付二少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呢!
绝对不能让他过去!
“我练!我这就练——小王爷,你看着我有没有练错!”
洛樱飞无奈,只能坐下,一心二用:一边守着药炉子,一边瞟着我练剑。
剑法走到他教我的那一半,又重新开始,反反复复练了三遍,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太久了,久得有些离谱。
洛夫人一去不复返,洛樱飞面前的砂锅开始发出呲呲的声响:汤水烧干了,飘出药渣焦掉的味道。
洛樱飞急得在原地跳脚:“怎么办?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老王爷每次喝这汤药,都在午时之前,现在已过午时,这药熬得太久——不烂掉才怪。
我盛了一瓢水过来,揭砂锅盖头还被烫了手!
“啊——”我疾呼,手里的水胡乱泼下,浇灭了炉子上的火,连着砂锅和药渣一起变成“落汤鸡”,胡乱不堪,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常欢心!”洛樱飞冲过来抓我的手,“烫到了?笨蛋!红了一大块!你是怎么做事的!”他又急又恼。
我狡辩:“是你在问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那么烫啊……”
烫伤要怎么治?
我想去再找冷水浸泡一下祛烫伤——洛樱飞抓走的手没缩回来,紧接着……我瞪大了眼!
小王爷吻小肠(1)
洛樱飞居然一口含住我受伤发红的食指,放在他的嘴里轻轻的吮着!
错了……错了……我不是破口子流血,我这是烫伤呢……
这一阵太暧昧,我木讷的盯着他,洛樱飞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的世界里……冒出粉红色的泡泡,奇奇怪怪的温馨感觉,暖暖的……这是洛樱飞嘴巴里的温度唉,软软的舌头刷过我发痛的指尖,说不出的异样。
有一种东西,在潜移默化的在转变……
一旁的炉子和砂锅冒出白烟,发出焦炭的臭味;我们这边刚好相反,氤氲的粉红气息,还有……好香好香的味道……
洛樱飞慢慢放开我,他凑近,盯着傻楞的我,柔声道:“常欢心……”
“啊……啊?”
“心儿……”金眸的目光下移,他盯着我的唇……慢慢的、慢慢的……凑了过来……
“洛、洛、洛……”洛什么的,你干吗?!
另外两片暖暖的——贴上了我的唇!
No!又来了……你大爷的,又是唇贴唇的浅浅一吻,洛樱飞在我唇上留下他淡淡的气息,没有马上离开,金发少年的双唇近在咫尺在我的唇上喷出迷人的气息。
他说:“别喜欢咸大鱼……别喜欢付东枫……常欢心,你陪着我……好不好?”
“啊……啊?”我傻了,傻到组织不了正常的语言!
“父王说的……变成真的,好不好?”他微微泛起金色的眼波,浅浅的一层迷人之色,“做我的小王妃,如果你不喜欢端王府,我可以跟着你去浪迹天涯。你若想回碧云峰做轩主……也让我跟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别让我像你爹一样就行,我要求的并不多……”
“洛、洛樱飞,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不仅一头雾水,我还满头的问号?
这是……要抢妞做你老婆?
“你非要我说得彻底吗?常欢心,我——洛樱飞喜欢……”
小王爷吻小肠(2)
后半的话,不是有人冲出来打断的,而是飘来一阵迷离的箫声——遮天盖地的箫声,蒙住苍茫大地,瞬间夺去我的一半听觉,我看到洛樱飞的唇在动,偏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诡异的箫声,不光是我没了听觉,洛樱飞也大感奇怪!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咽喉,他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他惊讶的问:“怎么回事?”
很淡的说话声,耳朵一阵嗡嗡作响之后,周遭又有了声音!
我推开身前的洛樱飞,走在院子里,只感觉天地一阵盘旋——
箫声,熟悉的箫声……梦里多少次的徘徊,海边一阵阵的波涛伴奏的箫声!
是他,是他回来了!
“他来了——咸大鱼,是咸大鱼在吹箫!”
箫声余音还在,忽远忽近,飘飘渺渺,近在咫尺——或是远在天边。我欣喜的笑,不是梦,大白天的不可能做梦,真的是他在附近吗?
“心儿!”洛樱飞跃到我的面前,他隐约猜到了那是谁,他问我,“你确定是寒诺的箫声?”
“寒诺……”
寒诺,付东枫和洛樱飞都曾说起他,寒诺是寒潭魔教的少主,他们都说他的箫声杀人于无形,可我听到的却是世间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寒诺……就是咸大鱼?
在海边救我,和我相伴的……就是寒诺?
他说:我要走得远远的,在我没有彻底爱上你之前,走得远远的——
怎么走远?
喜欢裂开成了“爱”再也收不回去。
碧水寒潭,同为魔教却是不能相溶的宿敌!
敌人爱上了敌人——所以他才会说“我们相爱,但不能在一起”。
“寒诺……”我重复着他的名字,不住的翻来覆去。
寒诺,好听的名字——总比咸大鱼这个傻里傻气的名字好听一百遍、一千倍、一万倍!
寒诺……让我看看你,让我确定……你是不是在海边与我海誓山盟的男人?
猪小肠,我喜欢你(1)
你吃光我的豆腐,你还敢隐瞒你这个吓死人的身份!
什么咸大鱼神医?
什么受寒潭少主的所托救我!
明明是你自己想救我——你这个无良的王八蛋!
我着了魔似的笑,脚下情不自禁的迈出脚步……趁着箫声没有走远,我要去追他!
洛樱飞在我身后,他刚刚提起不许我爱咸大鱼,没想“曹操”来得这么快!
他长臂从后抱住了我,霸道的说:“不许去!不许过去!你和他根本就是没有未来的!你是碧水轩的接班人,他也有可能成为寒潭的潭主,你们生来就是宿敌!为什么要去喜欢他!心儿,别喜欢他,没有结果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生来就是宿敌……”
连洛樱飞也这么说呢——
他说错了:真正因此爱到心痛的,应该是咸大鱼吧,没有记忆的我没有什么家世仇恨,换了他呢……明知我是他的宿敌,他还救活我,还和我在一起日久生情,情根深种还想傻傻的去拔掉!怎么可能!
那一夜,我伤重,他吹箫像鬼哭。
那一次,他在礁石上吹箫,海风里卷着甜甜的味道——
明知不能爱还要爱,明知没有未来还许下海誓山盟?
“常欢心!听我的话,别去!就算去,你等百里师父回来……你独自去见寒潭的他太危险!别去!哪里都别去!就陪在我身边!”
“我就去看看……我就看看他是不是咸大鱼……”
“是与不是又怎样!寒潭的男人和你不可能有未来!”
“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想!”
洛樱飞紧紧扣住我的手腕,他也固执:“我也喜欢你!这笔帐要怎么算!”
我静谧无声,呆的没话……
洛樱飞脸色绯红,这段日子来的不自在一一从我脑海里闪过,好多次,他都是这样的表情面对着我,欲言又止的,就是这句话?
我傻笑着摇头:“不会不会……你只会打我……”
猪小肠,我喜欢你(2)
“我打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