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萧妹子,我看你像大户人家出来的,你真的觉着他们会帮忙找大夫给我大儿子看病吗?我以前听人说过,大户人家的人最是狠心,他们可以任意把人给害死,我心里害怕啊,生怕他们见我儿子不能给他们做事了,就不管我儿子了。”马大婶拉着幕雪芸的手寻求保证。
幕雪芸握住她手,笑着跟她说,“马婶,你哪里听来的,你说的这些,只有个别的,其实还是有很多有良心的人家,你别这么担心了,再说,你儿媳妇不是还在那家吗,没事的。”
或许真的是幕雪芸这些话给了马大婶一颗定心丸,在回马家村的时候,马大婶没有再哭哭蹄蹄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面。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一伙人赶回了马家村,马大婶因为心里担心着在城里的大儿子,没跟幕雪芸多说什么话,只是简单的谢过了幕雪芸,然后拉着小孙子回了家。
出来接幕雪芸的萧天风见失魂落魄回家的马大婶,眉头拧了拧,望着马大婶的背影问幕雪芸,“她怎么了?”
幕雪芸看了一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马大婶那边,摇了下头,叹口气说,“今天我们不是去镇上了吗,马大婶去看了她大儿子,得知大儿子在那家伤了腿,现在正发着高烧呢,心里担心,不久前还在镇上哭了好一会儿,连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哎,真可怜。”
萧天风听完幕雪芸这番话,眼神一片平静,他收回目光,牵着幕雪芸的手往里面走,“别可怜别人了,可怜可怜咱们的儿子吧,你走了一整天,他的嗓子都哭哑了,这个小家伙,看你在家的时候,就一直粘着我,突然没见到你,就到处找你。”
幕雪芸一听他说儿子从自己离开之后,就一直哭,心里一急,把手从他手掌中挣脱出来,越过前面先走着的萧天风,大步朝里面走去。
进了房间,幕雪芸推开门,里面正在哄小家伙睡觉的风玲听到响声,回过头,见是自家夫人,赶紧站起来,朝幕雪芸行了下礼,“夫人,你回来了。”
幕雪芸随便应了一声,“别行礼了,小少爷怎么样,还有没有在哭?”问完,不等风玲回话,幕雪芸直接走到小床边,见到了刚睡着,眼眉上还沾着泪珠的小家伙,在这一刻,幕雪芸心里酸酸的,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低头亲了一口他肥嘟嘟的脸颊。
这时,萧天风走了进来,风玲正想向萧天风行礼,被萧天风一个眼神制止住,然后朝风玲使了个让她出去的眼神,风玲退了几步,然后安静的转身离开了这间房,把它还给了本该属于这个房间的一家人。
认真的看了下小床上睡着的小家伙,幕雪芸眸中露出柔意,突然,她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面,幕雪芸回头看了一眼那双手,然后轻轻把脸歪到那只手掌上面,蹭了几下,“你看,咱们的儿子睡得有多香,这个小家伙,原本我还一直以为他最喜欢的是你这个当爹的呢,害我吃醋了好久。”
萧天风站在幕雪芸身后,夫妻俩的目光看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睡在小床上的儿子,两人的眸中都带着浓浓柔意,好像此时他们看着的是他们这辈子最珍爱的宝贝一般。
小家伙睡了半个时辰,睁开朦胧的眼睛,先是眼珠子溜了几圈,突然嘴巴一扁,哇哇大哭,正在厅里跟小当他们分享逛街经验的幕雪芸一听见房里传来儿子哭叫声,立即从椅子上站起,飞奔到房间里面去了。
后面跟着萧天风,小家伙正哇哇大哭,突然感觉有人在抱自己,睁开蓄满眼泪的小眼睛,待他看见抱着他的人是自己亲娘时,小嘴巴更扁了,睁着一双委屈可怜的眼珠子朝幕雪芸望着,刚才的大声转变成小哭,呜呜哭着,似乎是在像幕雪芸抱怨她今天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在他身边。
幕雪芸被他这个萌样给弄心疼了,赶紧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小富儿,干嘛这样子看着娘亲啊,娘亲知错了,下次要出门的时候,把娘亲的小富儿也一块带去,好不好?”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刚才扁扁的嘴巴收了不少,幕雪芸见状,惊讶极了,回过头朝跟进来的萧天风说道,“萧天风,你看见没,咱们儿子好像听懂我说的话了,你说他很聪明?”
萧天风进来,看了一眼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妻儿,抿嘴笑了笑,“咱们两个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幕雪芸听到他这句话,额头流下两三条黑线,觉着这个男人是越来越狂妄了,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转过身继续跟怀里的儿子培养母子感情去了。
几天后,马大婶一直担心着在县里打工的儿子跟儿媳妇,在家里呆了三天之后,心里头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过,第四天早上,马大婶红着脸向幕雪芸借了一辆马车,让小儿子马六赶着车,带她去了一趟县里。
☆、呼救
下午,萧家马车回到马家村,马车里面,这次回村,马车里面不仅载了马大婶,还有另外两个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婶在县里打工的儿子跟儿媳妇。
今天,幕雪芸正在教小玲学画画,至于旁边,则是萧天风带着小当跟小球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练武,一家人沐浴在温馨暖和的太阳底下,气氛非常令人羡慕。
就在这时,村东口那边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叫声,幕雪芸停下教小玲画画的画笔,抬头望了一眼那个方向,她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像马大婶的呢,马大婶今天不是去了县里看儿子了吗,难道马家大儿子在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幕雪芸脑子里猜想着这些事情时,紫月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手上还抱着哭肿了眼眶的小狮子,小狮子一看到幕雪芸,马上要紫月把他放下来,然后飞奔到幕雪芸身边,拉着幕雪芸的手说,“萧姐姐,回家,回家,爹,爹要,死了。”小家伙不能下子连着说长长的一句话,只能把这句长话分开来讲。
幕雪芸立即就听懂了,她赶紧站起身,朝萧天风对视了一眼,萧天风见到妻子眼中要帮忙的意思,慢吞吞的收了练武的动作,走到幕雪芸身边,准备跟她一块去马家那边看看。
幕雪芸让风玲看着家里的孩子,她跟萧天风朝马家的方向走去,当他们两口子走到马家的时候,马家里面正传出马大婶痛哭的声音。
围在马家门口的村民们看到幕雪芸跟萧天风过来,一个个主动让出一条路,幕雪芸前脚刚迈进,马大婶就扑了过来,紧紧拉着幕发芸手臂,大声哭道,“萧妹子,你帮帮婶子,马风就要死了,要死了,他死了,我这个家就要散了。”
匆忙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己扑过来,幕雪芸及时扶住,然后就听到马大婶痛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幕雪芸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萧天风,然后轻轻把扑过来的马大婶扶起来,“马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不是跟马六一块去县里吗?”
马大婶让幕雪芸拉着坐到一边,然后在马大婶断断续续的说话中,幕雪芸大概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原来今天马六载着马大婶进了县里,找到大儿子做事的地方,刚向那家打听大儿子的情况,开门的人脸色马上一变,不客气的跟马大婶说,让她把她大儿子带回家去,东家不打算继续雇他们做事了。
等把儿子接出来之后,马大婶这才知道这家人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在这里做事了,大儿子马风一脸苍白,不时拼命咳,整个人完全是有气进没气出了,好像随时会一命呜呼的样子。
马大婶见儿子这个状况,马上跑到大儿子做事的主家门口闹,刚哭了一会儿,里面闯出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出来,拿着棍子就朝马大婶身上敲上去,幸好这时有马六这个小儿子上前抵挡了下,可惜马六才跟着暗一他们学了半个月,武功什么都还没有学会,免强护住了自己的母亲,不过他的身上却被打了好几棍。
那家小厮扔了一两银子给马大婶,凶巴巴的威胁她,不准再来这个家里闹了,要不然,他们就见一次打一次。
马大婶见自己大儿子都快要死了,小儿子还被打了好几下,也不敢继续闹了,于是带着两个儿子跟我媳妇回了马家村,刚回到马家,马风一进家门口,马上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这才引来马大婶的呼叫声。
听完马大婶的话,幕雪芸劝了几句马大婶,不一会儿,进去里面看人的萧天风走出来,冷着一张脸对院子里的大伙说,“他受了内伤,除了脚伤外,内脏也受了不轻的伤。”
幕雪芸跟马大婶听完萧天风这句话,一个个吓傻了,马大婶更是身子连着倒退了几步,在他们这些老百姓的眼中,平时受个小伤都要他们这些穷人的命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内伤,马大婶整张脸苍白极了,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的望着萧天风问,“萧老爷,那,那我儿子还有,还有救吗?他会不会死啊?”
萧天风淡淡撇了一眼马大婶,缓缓说,“如果你们现在还不去叫大夫,那他挨不过明天。”
他话一落,院子里立即传来马大婶呼天抢叫的痛哭声,在马家当中,还是马村长较清醒,他压下心中的悲伤,走到萧天风身边问,“萧老爷,不知道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可以医治我儿子伤的?”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叫我的人帮你们去找大夫,在大夫没来的这些时间里,你们谁都不可以动他,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负责。”萧天风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并且还偷偷拉了下自己衣角的幕雪芸,抿了抿嘴,冷冷的跟马村长开口。
马村长一听,脸上露出希望,高兴的搓着手,用力向萧天风行礼,然后回到房间里,交代里面的人谁也不准去碰床上躺着的大儿子马风。
幕雪芸跟着萧天风回了马家,见他吩咐了暗一几句话,然后见暗一骑着快马离开了马家村,离开的方向是出村的那条路。
“萧天风,马大婶的大儿子真的很严重吗?”幕雪芸见暗一的身影消失在村口,这才把目光收回来,转身萧天风这边,认真看着他问道。
萧天风坐下来,端起一杯风玲刚才端进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幕雪芸这边,“很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身上的伤应该是被人打出来的,还有他腿上的伤,不是被什么东西砸的,而是跪出来的。”
幕雪芸睁大眼睛,望着萧天风望过来的眼神,随即,她脸色变黑,气呼呼的大声骂道,“那户人家真不是人,给他做事的工人就不是人了吗,居然把人打成这样,看人家快要死了,就给了一两银子让家里拉回去,可恶。”
萧天风看了一眼整张脸气得胀红的幕雪芸,抿了抿嘴,低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午不到仅是。暗一快马加鞭的赶着马出去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傍晚前把一位仙风道骨,白衣飘飘,年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带进了村里,直接进了马村长家中。
有一些还留在村长家门口的村民们看到暗一带来的年轻男子,一个个看呆了,他们这些在田里做事的农民,何时看到这么细皮嫩肉,长得又这么好看的男子,不仅是女人看呆了,就连男人也看着不眨眼睛。
戚横看见这些村民们用这么俗气的目光盯着自己,脸色一沉,用力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越过暗一身边时,戚横用力瞪了一眼暗一,仿佛暗一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暗一被前面走着的白衣男人瞪了一眼,一脸的疑问,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见前面的身影气呼呼的,顿时憨厚的嘴脸立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暗一面带笑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伸手拍了拍前面走着的白衣男人,嘲笑道,“戚横,你别跟我摆脸色,有本事,你向主子摆啊,又不是我自作主张把你带来的。”
戚横用力甩开暗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瞪了一眼暗一,没好气问道,“病人在哪里?快点带我进去。要不然,有什么坏后果,你自己负责。”
暗一脸色一变,马上摆出认真表情,不敢再继续跟威横开玩笑,老实乖乖的领着威横朝马家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屋里面,马村长看到暗一带来的年轻男子,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怀疑,不过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好选择相信这个年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了,马村长马上把床上照顾着大儿子的婆娘拉开,把位置让出来给这位年轻大夫。
戚横一个厉眼扫向马村长,刚才马村长眼中的怀疑,他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戚横行医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质疑他的医术,戚横经过马村长身边时,又用力哼了一声。
他这一声哼,让马村长心底疑惑了下,抬眼往身边的婆娘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孩他娘,我跟这位年轻公子见过面吗?”
“你怎么可能见过这位年轻公子,你一个小小的村长,一年到头都在村里呆着,见最多的就是村里的村民们了,像这位公子这么好看,一看就知道不是咱们村子里的人,你眼瞎了?”
马大婶见马村长拉着自己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丢了一个白眼给马村长,没好气的骂了他一顿。
马村长被自己婆娘骂了一通,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抬头望了下四周围,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床上的大儿子身上,没有人发现他刚才被自己婆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的丑事,顿时,马村长松了口气,嘴巴呢喃了几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戚横一脸严肃的在马风身上检查了一番,当他的手移到马风胸膛上时,戚横的眉头蹙紧在一块,脸上露出来的表情比刚才更严肃,让站在他身边的人心里都不禁紧张了起来,马大婶更是想要晕倒,生怕等会儿会听到这位年轻大夫说她儿子没有救了。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流逝,一个个睁大眼睛盯着戚横这边,当他的手每动一下,大家的目光就随着晃动,过了良久,戚横深呼吸一口气,丢了句话,“拿个脸盆过来。”
马大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匆匆忙忙的拿了一只脸盆进来,戚横拉长着一张脸接过来,然后使了个眼色给暗一,冷冷吩咐道,“把人扶起来。”
暗一嗤了一声,瞪大眼睛望向戚横,正想开口说什么,他就被戚横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你要是不扶的话,等会儿这个人死了,就是你的责任了。”
戚横话一落,马村长一家人的目光都朝暗一这边望过来,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暗一咬了咬牙,在心里把戚横这只嫩狐狸骂了无数遍,然后走到床边沿上坐下,照着戚横的话,把床上躺着的马风扶了起来。
“用你的内力打进他丹田那块地方。”戚横斜睨了一眼扳着一张黑脸的暗一,不轻不淡的加了句。
暗一听完之后,用力咬着嘴里的牙齿,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知道这个死狐狸在干嘛了,这只死狐狸这是在向他报复刚才的事情,偷偷瞪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戚横,暗一运起功力,放在了马风的丹田上面,不一会儿,马风的头顶上出现浓浓的烟。
紧接着,原本闭着眼睛的马风,突然咳了一声,戚横的声音跟在马风咳声后面,“把脸盆拿过来。”
马大婶应了一声好,拿着脸盆走过来,一眨眼的时间,手上的脸盆就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了,“呕”的一声,下一刻,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原来刚才的那个脸盆里,现在装了一大口的鲜红血液,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天啊,我儿啊。”马大婶一看见脸盆里的鲜血是从自己儿子的嘴里吐出来的,眼前一黑,吓晕在地上。
马村长见状,一脸慌张的走到自家婆娘面前,把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