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的开心也被人拿走了。
马小星很能明白老范的难受,有机会就逗他开心,老范慢慢地恢复到以前那样乐呵呵了。
有一天,马小星随着老范去上门门诊,这是个外面看着小里面非常大的七进大院。布置的也豪华气派。两人被带到里宅的一个厢房,一个富态老太太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床边站了四五个丫鬟婆子。老范细细把了脉,说不碍事,他开个方子让老太太慢慢调理。
老太太点点头道了谢,又说:“听说范先生名声在外,以前是给宫里娘娘调理妇人毛病的,我有一事求问先生”她使了个眼色,婆子丫鬟便俏无声的退出来。
马小星也跟着退出来,想是老太太想咨询一些隐私的事情。越是大户人家,对隐私看的越重。
走到院子外面,好大一个池塘,荷花早已经开过了,已经进入十一月,池塘显出几分萧条,不过这里夏天应该会很漂亮,她走到池塘边的凉亭内,打量起池塘周围层层叠加的建筑来。
张玉堂正穿过中厅,沿着池塘边的小路往后厅走,抬眼间他看到了马小星。他大大惊讶,竟是她!出现在自己家里。这些天他一直想找到她,永城内每家药房都没打听到有女大夫,倒是在乡下找到两个女郎中,看相貌又完全对不上,后来他让张保全天天守在城门口,准备拉长线等大鱼。
“保全儿,今天老夫人那边来客了?”他低声问。
“老夫人今儿身体不适,找了保安堂药铺的大夫过来”保全赶紧回答。
他顿住脚步,转身往厢房方向而去,张保全赶紧跟上。池塘边,马小星正想回院子,却看到了城门口碰到过的男人,她一眼便认出他。
张玉堂一步一步走过去,觉着一把大锤砸在了心口上,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停住了。
“姑娘是--”他问,语调里竟然有了丝颤抖。
“我是保安堂的伙计,随范大夫来诊病的”马小星躬身低头。这男人声音还蛮好听的。
张玉堂没话了,只呆愣看着马小星,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旁边张保全看糊涂了,他是张家的家生奴,从小就跟着张玉堂,还是第一次见他家爷这摸样。
此刻有人出来请马小星回屋,老夫人已经跟老范聊完了。张玉堂迈进屋子,关心的问母亲怎样。老夫人许是心病被解了,加上又有儿子安慰,脸上现出笑容来说多亏范先生医术高明。
张玉堂拱手连声感谢“多谢范先生和----”他看着老范身后的马小星。
马小星赶紧答“马小星”
“张玉堂多谢范先生和马姑娘”张玉堂拱手再谢;目光却在马小星身上盘旋了好一阵。
马小星头皮发麻,她不是养在闺中的无知少女,张玉堂的炙热眼神烤的她快出油了,这男人杀伤力厉害啊。
当晚,张玉堂这八尺男儿破天荒的失眠了。他全身发热,脑子里一会是马小星的眼神一会是她的身影,在床上翻来覆去贴煎饼,最后实在太难受了,腾一下就坐起来,去院子里舞刀。
张宝全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院中动静爬起来,揉着眼睛问“爷这是怎么了?”
张玉堂把刀舞的呼呼生响,好一会才停下来,一抬手腕,刀就出去了啪插在了院子里老枣树上。“爷想个女人想的睡不着”他苦恼极了。
“明天就把人抬回来呗”张宝全心想爷这是糊涂了,这算什么大事啊,在潘阳不都这么干的么。
“她会不会恼了我?”张玉堂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很无奈。
张宝全睡意全跑了,给吓的,这爷到底怎么了,用老爷的话说,三少爷就是头不认输的野马,他在乎过谁呀。
几日后,小豆从父母那里跑回来找老范,老范一把就把他抱住了,他太想这孩子了。
马小星跑到前街买了一些糕点,塞给小豆让他带回去吃。刚要迈步回保安堂,看到了张保全,他挤眉弄眼陪着笑说:“马姑娘,我们家少爷在前面酒楼邀请姑娘一叙。”
马小星左眼连跳了几下心跳也加速了,正想拒绝。
张宝全忙说:“我们少爷等了一上午了,还请马姑娘赏脸”
马小星越发觉得去不得。
张宝全急得快跪下了,连连说:“马姑娘,您就别让小的为难啦”如果这次他不把马小星带过去,主子真会一脚把他从楼上踹下去。
好吧,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马小星点了头。
张宝全连忙前面引路,二人来到不远处福运楼二楼一个雅间内。
马小星一进门,张玉堂就站起来了,张保全赶紧关了门出去,屋内便只剩了两个人。
对着张玉堂的目光,马小星低下了头。
“做我的女人吧”张玉堂握紧拳头说。他眼睛里里燃了团火,眼神坚定又带了丝乞求,他是认真的。
一时之间,马小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马小星喉咙发紧。
“玉堂”张玉堂接了她的话,他要她记住他的名字。
“张玉堂,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了解我,我们地位悬殊的也大,请莫再有此念头。”马小星暗暗呼出口气,正色道。说完躬身行礼,转身便要离开。
张玉堂哪肯罢休,连忙伸手去拉她,他从小习武力气惊人,又加上这会心里急躁,这力气就大了去了,马小星觉得胳膊被扯的生疼,身子往前冲,撞到了墙上。她愤怒的转过身瞪着张玉堂。张玉堂看着她脸上见了怒色,一股子邪火也从腹内升起,这两天他日子如此难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火气冲上脑袋,他冲上去单手就捏住她的下巴。
马小星下巴很疼,看着他冒出胡渣的下巴逼过来时又忘了疼,她被亲了。
嘴唇碰到时,两个人身体都一震,那种酥麻的电流传遍了全身。张玉堂低头看着跟前的女人,女人嘴唇血色鲜红,眼睛里带了丝迷茫望着他,他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子又去亲她。
crazy;i am so enjoy that!马小星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身体的享受,好久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被男人的舌头征服,她双手不由自主的环抱住了张玉堂。这也是张玉堂的新体验,他觉得这会子自己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长长的吻过后,四目相对,看到的是对方眼里藏不住的欲望。张玉堂心里有了欢喜,俯下身子准备继续刚才的美妙。马小星想推开他,手腕却是软的。眼看他的脸又要贴过来,急忙抓着他的衣服,摇着头眼里含了请求,哑声说:“不要,求你。”
张玉堂被她的可怜摸样弄的心里酸软,僵持了会,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马小星低头说了声告辞就飞跑出去,此刻她脑子混沌的很。
出门后冷风一吹她也平静下来了,这事其实挺简单的:张玉堂喜欢马小星,而马小星也被张玉堂吸引了。
还是选择成亲
上辈子两次趟过婚姻大河的马小星对男女之间的怦然心动少了些凑上去的冲动,感情经历多了也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见钟情远不如相濡以沫来的踏实,幸福生活来自于点点滴滴的相处,今天她和张玉堂的激情对碰只能变成一块饭后甜点,她牵手的应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徐四郎。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和张玉堂暧昧调情的资本和心情。
此时,徐家少爷正焦急的等着邓大人。而邓大人的行程如同老板同意加薪一样往后推了又推,终于来信说年前肯定回永城。
第二天,保安堂,马小星收到一件礼物,张宝全送来的,打开一看是一对碧绿的镯子,成色很好价格估计也便宜不了,她做贼一般左右环顾,麻利的包起来准备下次碰到时还回去。把镯子小心藏在自己案桌下面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又重新拿出来放在自己贴身口袋里。
今儿一早,张玉堂就跑了趟珠宝店,挑了又挑才选中了这对镯子,女人爱珠宝,她也肯定欢喜。昨日回去后他仔细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慢慢来,如果像以前一样用顶轿子直接把人抬进门,她怕是会恼了他;他要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从了自己。
张玉堂曾订过一门娃娃亲,正是刚被灭掉的瓦岗山寨寨主王大洪的小女儿,王大洪和张寿亭虽然很早就因志向不同分道扬镳了但亲事还是认的,直到张寿亭领命去攻打山寨,亲家变成仇家,这门亲事才不了了之。张玉堂虽然没娶过亲还没正妻,但院里里女人不少,到底几个他自己也犯糊涂,总之莺莺燕燕一大堆,他看中女人全凭心情,有一次行军遇到一女子,那女子不知怎么就对了张三爷的脾气被抬回张府,张家老太太一见差点没晕过去,丑的没法看,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儿子什么品味。
张玉堂从小跟着父亲哥哥们在马背上打天下,对杀人比对女人了解,院子里女人多了是非就多,有一天他烦了,让张宝全定了八条纪律,违反者军棍伺候,从此以后后院一片太平,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院里总是静悄悄的。
这边张玉堂在策划着怎样慢慢夺取美人心,那边命运大车轮子按照自己的规律滚动着。刚迈进家门,张寿亭就要他带些精干人手连夜赶往西北,原来西北刚发生了天灾,地震陷裂山崩泉涌。老爷子慌了神,大儿子和半个张家军都在那儿蹲点呢,赶忙派张玉堂即刻赶过去救援,越快越好。
此刻,徐少爷正认真的雕刻着手里的木雕,这是他给马小星的礼物。
有一次两人经过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子,马小星看的呆住,泥人捏的惟妙惟肖恍若真的。一旁徐少爷说泥人虽逼真但不如木雕收藏的时日长,马小星同意的点点头说木雕却是难雕刻。少爷说这也不难。马小星一脸惊喜问你能雕?看着她的兴奋他便有了些得意,点头说可以。马小星就一脸崇拜说少爷好厉害啊哪天也让小星开开眼。
其实徐少爷说了慌,他从没学过木雕也未雕刻过,以前在苏城住时,巷子后头有个木雕摊,有一阵他着迷木雕,就天天去观察木雕师傅如何只用把小刀就把一块普通木头雕出各种各样的好玩玩意的,他感觉应该不难。但自己做起来却很难,在扔了无数个失败作品后才有了今天像样的成果。
吹了口木屑,木雕终于完成了,他去找马小星。
“好漂亮,少爷刻的真好”马小星看着手里的木雕女孩,倒有几分像自己,粗糙了些,但看得出是费了老鼻子功夫。
“既然你喜欢,便送给你”少爷被夸的很开心。
马小星转着眼珠,说“那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你呢”
少爷笑了“过几日只需随我去拜访邓大人就可。”
这天徐少爷和马小星去拜访刚搬回永城没几天的邓大人。邓大人当年家中贫寒受过徐少爷的爹徐世清多次资助一直铭记在心,今日徐四郎有求,他是愿意给予帮助的,所以热情的迎进门来。众人寒暄一通后。
“听世侄说,马姑娘还在药堂做伙计,一姑娘家还是少在外抛头露面的好。”邓大人捋捋胡子说,他夫人在旁点头称是,看到马小星微微笑着便以为她把话听进去了,便再接再厉“今日既认你为义女,我便多说几句,女子之德是首要,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女子清闲贞静,守节整齐……”马小星想扑过去掐死守护这封建礼教的老古董,她保持微笑进入了神游状态。
接下去,徐少爷跟他们商量了定亲的具体事宜,邓老头也看出来了这徐四郎是着急娶亲,确实他年纪也不小了,便建议一切从简,马小星这边没有亲戚只有一个临时补上的义父,徐四郎那边父母双亡只有远在苏城的本家亲戚和大哥,想不简都不行。
晚上,少爷屋内,马小星趴在小榻上。
“我不喜欢义父”她嘴里嘟囔着。
“莫要如此”徐少爷还是很感激邓大人的。
“不认这义父我便不能嫁你不成?”她心里堵得慌
“不能为妻只能为妾室”他老实说,门不当户不对,周姨娘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反对,族里的本家也不会同意。
“我本就是村野丫头,你干嘛非要娶我”她坐起来,赌气道。
“小星”他有些无奈。
“这里成个亲太麻烦了”她恨恨的说着,又趴下了。
“我们是夫和妻,百年后才好同穴”他耐心解释。
马小星头埋在胳膊里没吱声。
“可还生气?”他问
她摇摇头,怎么回跟一个愿意和自己百年后同穴的男人生气呢,只是,二十几年后她便会早他一步死去变成了一颗树了。
接下来的日子,忙得跟陀螺一样,虽然提亲的流程一切从简还是很麻烦。媒人来问名核对八字,问马小星生辰,她哪知道这个,这身体又不是她的。
“我忘了,你觉得哪个日子好就用那个吧”马小星说。
“这,这,这哪行啊”媒婆给说楞了。
“腊月二十三,晨时”老富头赶紧陪笑道,这日子是他死去女儿的生辰。
彩礼要送到邓老古董那里,等出嫁那天再一起抬回来。马小星看着长长的彩礼单子跟徐家少爷说,反正彩礼还是要送回来的就别弄这么多了浪费钱。
徐家少爷说一生就这一次,自然风光一些,免得空留遗憾。马小星撇撇嘴不以为然。
终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全部程序,迎亲的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三。
因为路途遥远,苏城只来了族里几个年轻本家参加婚礼,徐家少爷的大哥也来了,马小星很好奇他长什么样,但没机会见到,她已经挪到了邓老古董的府内待嫁,保安堂的伙计工作也结束了,孙大掌柜说了很多恭喜的话还说成亲那天他定会去吃酒,当然老范也会去。
在邓府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过,邓家夫妇不喜马小星,马小星更加不会主动找话去说,除了例行的客套,少了亲热也少了麻烦。
正月二十三那天,天上飘起了雪花,坐在摇晃着的婚轿里,马小星想起了五年前和徐家少爷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便感慨万千,相遇时谁能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再过五年又是怎样的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执婚人高声唱道。
徐四郎满心欢喜看着穿了新嫁衣的马小星,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送入洞房”执婚人高喊。马小星悄悄松了口气,只有亲身经历过这阵势才知道忒累了,一切都是端着在表演。她还是喜欢轻松自由的西式婚礼。
洞房内,徐四郎挑开喜帕看直了眼,屋内有人叫着新娘子好看。这是马小星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上妆,涂的粉太多了脸很不自在。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笑脸,四目相对碰撞出爱的大火花,身边有人起哄着说些荤话,徐四郎给周围围观者作揖求饶半天,大家闹腾了一阵才散去了。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后,马小星立刻便脱了嫁衣,这衣服太重了。
徐四郎去外面陪客好一阵才回屋,带了满身的酒气人却没醉。甜蜜蜜的喝了交杯酒,鲁大婶子端来一碗饺子面,两人分着吃了。马小星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仰倒在铺满了枣子,花生的床上。
“早些歇息吧”徐四郎脱去外衣,只留了中衣。
“我可还是你的使唤丫头?”她挪到里面,问。
“自然不是,从今日始你是我的妻”他讶然。
“帮徐夫人我宽衣解带”她仰了下巴撒着娇。
徐四郎笑了,伸手过去解她的衣带。
脱的只剩下肚兜了,马小星掀被子先钻进去,转头说“你自己脱”。徐四郎摇摇头脸上多了无奈,脱了衣服也钻进被子。男人女人洞房花烛夜,两人身体缠绵在一起。
“一会你轻点,我疼”她喘息着说
“我又不是三岁小儿,自然懂得”他俯在她身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