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不适合,但可以调教。”龙翔也看着林敏有段时日,倒是个伶俐的,就是心思继承了其父的清流风骨。宁折不弯,有点头疼。
“听说大商出了个奇人,还是一名奇女子。都说会往中州来,这林云来得也是巧合。林云——那女子叫连灵玉,听说她的未婚夫姓云。林云,呵呵——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呢?”庆王爷无意的念着,却觉得其中有蹊跷。
“是不是不清楚,但这个林云必然跟巅峰大战这两人有关系。但是按照详细的来报研究,此前的连灵玉即便精神力不错也只是四级药师。短短两月的时间,精神力破两级?就算是精神力可以破,那么与火源的契合度也需要炼药要磨砺。药师越到后面,与火源的契合便越需要时间来磨砺,这可不是两个月就能完成的。”龙翔分析道。
“有些事,不可以常理夺之。圣兽宫和凌云门没有动作,只怕也是这么认为。但越是如此,我越发觉得此人是她的可能性越大。”庆王爷那如鹰隼的眼眸中,有犀利的直觉洞悉力。
“有这样的怀疑是可以的,毕竟任何事情不能绝对。是不是,今晚您不是可以试试么?”龙翔笑道。
“这倒是,喝花酒。去——那个说是为了本王改了名字的庆香楼,点两个头牌候着。”庆王爷吩咐道。
……
暮色方起,连灵玉换了一袭白袍。不变的暗黑色腰带,倒是绾了暗金色束冠,再抱上云焱。她的身形高挑,这么走出去就是翩翩一少年。
“啧啧——就你这样去了庆香楼,保准被吃得骨头不剩,真不带上哥哥我?”步惊风不放心啊,那个庆王爷也是一只狐狸,黑心黑心的。说得像是对那林敏情有独钟似的,可这边才提说喝花酒,那边便在庆香楼点了两名清身子的头牌!
“你这里这么多事情,你哥又还没回来,你还去喝花酒?”连灵玉疑问。
“那也是正事!你不是我们血玉盟的贵宾么,我这是陪着贵宾!”步惊风义正言辞道。
“得了吧,你要是喜欢那头牌姑娘。我晚上带回来给你?”连灵玉笑眯眯道。
步惊风听言面容僵了僵,脸上就颇为哀怨:“我这是担心你懂不懂,自从哥哥看上你以后,可是再没去这秦楼楚馆。就是现在,那也是守身如玉。你别不识好歹,像哥哥这么好的,那绝对只有我哥,没别人了!咳咳——还有你抱着的——”
连灵玉抱着云焱,听言面容上有温暖的笑意:“是,云焱是最好的。我走了,你忙吧。”她说罢扬长而去,余留那瘦削的背影渐行渐远。
步惊风叹了一口气:“唉——我倒是还好,伤习惯了。可怜我哥,难得神仙动心,这就付诸东流。原本倒是还可以争一争,可现在——”
而步惊风为连灵玉安排的车架,端足了血玉盟贵宾的架子。黑金色华盖,纹刻瑞兽吞云狮。驾车的车夫,一名脱胎境强者!虽然是刚晋阶的一品武皇!但也是脱胎境的强者啊!
至于马车所谓的马,则是四头威风凛凛的追风兽!黑亮的毛发与黑亮的马车,车夫一身纯黑武者服。而连灵玉一身白衣步上,则极白而惹目。至于那纯白中的亮红,同样招摇无边。
马车驱车而出,血玉盟总盟大门敞开。四头追风兽的速度,自然如风而去。即便是皇室中人出行,也不及如此。
这样的一架马车自风口浪尖上的血玉盟而出,自然是格外引人注目。左右打听,听说是血玉盟的贵宾,一名二十岁的六级药师。据说今日急冲朱雀大街,大喝要见步盟主,旋即与步二公子携手进血玉盟内。可见关系非凡,令人不由想到日前在妖兽山脉中兴起的打家劫舍。
只是又想到这名少年今日在中州城作为,似乎也不像是会打家劫舍,狠辣凶残之人。可前阵子这步二公子,不就是与一名抱狐少年行走于妖兽山脉之中么?消息说打劫者之一是这步二公子,可血玉盟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去打劫?
乱了,中州城的势力看着有些眼花缭乱。弄不清楚这血玉盟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唯有且看着。所以且看着这一辆马车——
彼时庆王爷已入庆香楼,这庆香楼的老鸨原是庆王爷的相好。后来翻身当了老鸨,庆王爷却洁身自好起来。中州城中都以为庆王爷为着林家林敏小姐从良了,哪里知道今日这位纨绔王爷又进了烟花之地。这一去,还就去了庆香楼。
哪家的王爷若是名号被挂成秦楼楚馆的名字,那不得命人拆了!也没其他老鸨敢如此作为,毕竟商不敌官。唯独这庆王爷,和这庆香楼是中州城中唯一的奇葩!
等到了庆香楼,连灵玉抱着云焱下了马车。迎面就是香风扑鼻,胭脂水粉之气郁郁。
“嗤——”云焱喉间就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极不喜欢这味道。
连灵玉顿了步子,反而往马车上退回去。这一作为当即令人惊愕,这到了门口怎么还退回马车上!
“去请庆王爷出来,换一家高雅一点的。这一家胭脂水粉太低廉,嗅着太刺鼻。”连灵玉吩咐车夫道。
“是,林公子。”那车夫一跃而上,直接就往庆香楼里找人。而门口原本还要出来迎客人的浓艳女子,听言当即就僵在哪儿。
忽而楼上传来朗笑声:“哈哈哈——春色,你这儿果然还是不上道。庆香楼这个名字,看来还得整改整改。”
说话之间,一道紫金色身影便落了下来。径自走向连灵玉的马车,看见一袭白衣的连灵玉,禁不住眼神一亮:“抱歉——有日子没来了,也不知道原来这庆香楼真不行。原本想说林公子远道而来,这应该本王做东带你逛逛,没想到第一场就办乱了。”
连灵玉也不回答,仍旧抱着云焱倚在马车边上。她一袭白衣,马车则是沉郁黑金色,显得她出尘不染犹如一朵白云。那高挑秀俏的身姿,一双优雅清亮的睡凤眸。那一只鲜亮的狐,一双清澈如晨露的眼眸。他们这样在人前,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令人难以挪开双目。
“中州的青楼,普遍不行。胭脂水粉都舍不得,竟也门庭若市,出入皆是贵人。算了,不喝酒就喝茶吧。”连灵玉似乎兴趣恹恹,转身要上马车。
“咳咳——别这么说,是本王没招待好。走——去怜楚阁,这回若是林公子不满意,本王——咱们就去喝茶——”庆王爷似乎尴尬说道。
“走吧。”连灵玉翻身跃上马车,如一朵浮云飘起,行云流水的优雅高贵!
“本王这普通马车赶不上血玉盟这一辆,不如共乘一车。”庆王爷要求道。
“请。”连灵玉开了口,庆王爷便也跟进上去。
那时龙翔从庆香楼内方出来,一袭青灰锦袍有些凌乱,听言却道:“王爷,那龙某呢?”
“回府去——这都挑的什么地方——”庆王爷数落了一声上了连灵玉的马车。
龙翔愕然看着庆王爷与连灵玉扬长而去,那追风兽可不是他能赶得上的。
“来人,庆香楼的招牌换了!就叫云香楼!”龙翔吩咐道,似乎忿忿不平的上了相较之下非常普通的皇家马车,往庆王府回去——
庆王爷上了马车,看见连灵玉半靠着马车一边,一腿随意的搭在坐上。显得慵懒谢意,透着风流雅韵。
“多谢。”庆王爷道了谢意,往连灵玉对面而卧。
“是应该好好谢谢本公子,帮你直接除了这打着你招牌营生的青楼。”连灵玉目光看向庆王爷,后者鹰隼一般的目光,抬眼间是凌厉,低垂间是纨绔。多数时候他都是低垂着眼,显得没有主见而心术不正。
“林公子要本王怎么谢?”庆王爷浅笑,在连灵玉看着他的同时,也将她上下打量揣摩了一遍。
“让刘雅云向本公子磕头赔礼道歉,而且她惊了我的狐,必须赔偿精神创伤。”连灵玉回答。
“本王已经将庆香楼改成了云想楼,以本王这外甥女的意气,明儿自然是要来砸场子。这可是墨家的产业,她有苦果吃了。墨家的莫老二,可是真正的老二,坐做事不讲理。”庆王爷详细道。
“那是你这位作皇叔的调教,并非是本公子要求的。此事,不可能善了。”连灵玉敲着车窗,十指修长的划出韵律。
可听在庆王爷耳中可不美妙,他有些涩的开口:“让她道歉基本是不可能。本王代她向林公子道歉如何?是端茶道歉,或者其余,本王均可应承。”
“是你吩咐她这么做的么?”连灵玉却问。
庆王爷冷了愣,显然没想到连灵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所以你道歉没有,而且十天之内若是她不来道歉。那么我只要在血玉盟下任务:杀了刘雅云,我林云为其炼药三年。三年可任选时间段,即是即便本公子为九品药师,也会无偿帮其炼药三年。我想会有很多人乐意这么做,若是如此之下刘雅云被杀了,对于中盟王朝皇室的强大,应该会有影响吧。皇室中人,被人说杀就杀。”连灵玉清晰说明道。
“那么本王让她给你道歉,你给本王炼药一年如何?”庆王爷说着,解释道:“林公子,这可是有难度的。即便本王为皇兄亲信,可有些事皇兄也不一定听我的。何况道歉也有损皇家颜面,按说皇兄也不会答应。至于那些赔偿倒是没问题,你只管开口,本王呈上去就是。”
“不行。”连灵玉一口否决。
庆王爷眉微掀,知道连灵玉是个不好调试者,只得再道:“既然林公子找上本王,也该是不想将这样的事情闹得太大。你这炼药一年,也是要呈请禀报上去,以令皇兄开金口。”
“这样,本公子可以欠你庆王爷一个人情。不是中盟王朝的人情,而是你庆王爷的人情。若是可以,那么这花酒就去喝。若是不成,那就一拍两散。”连灵玉干脆道。
庆王爷应声:“好,就这么定了。走,喝花酒去。”
“林姑娘倒是不错,听说庆王爷这阵子林姑娘守身?”连灵玉转了清傲的口气,却调笑道。
庆王爷眉峰微攒,倒是坦白:“毕竟本王再怎么纨绔也是当今圣上的亲皇弟,即便是那三个老家伙,也不可能这么骂本王。她的性子清正,且有傲气和胆识。不过并不适合本王,只是婚事既然是皇兄定下来,这以后的事情就随他去了。”
“那么去喝茶?”连灵玉兴味道。
“不必。”庆王爷说着目光看向云焱,道:“这倒是极品,你从哪儿得来的?”
“不可能再有了。”连灵玉半坐起身,让云焱在她怀里更舒服一些。她的动作轻柔,看得庆王爷开口道:“林公子倒是懂得惜人,若是那林姑娘你喜欢。本王倒是觉得你们可以私奔——”
“哦?本公子第一次听说有未婚夫劝一个男人带着其未婚妻私奔的,难道这是中盟王朝的不同之处?那倒是十分特别,可惜本公子不喜欢私奔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连灵玉浅笑道。听出庆王爷的言外之探,果真是敏锐之人啊——
“易容,换身份。何需躲藏?”庆王爷却道。
连灵玉心中一跳,这庆王爷原来不是怀疑她会暗地里对刘雅云下手。他现在怀疑的是,她就是来自大商的连灵玉。很好,非常有实力的棋手。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果然很有道理!可惜本公子不喜欢束缚,还是自由自在的好。本公子还想着去西域看看,据说风土人情与中州一带相去甚远。”连灵玉神思似乎也因为这一句话而飘忽起来,仿佛在眺想着。
“确实不错,本王年轻时也去过。并且那方的修炼之法与咱们也不太一样,只是若要修习其方法,却要摒弃自有的根基。如此下来不如不学,免得成邯郸学步。别人的没学好,自己的也修不成。”庆王爷如与好友一般闲聊着。
“哦?说说看?”连灵玉显得十分有兴趣。
庆王爷能说会道,当即将所见所闻一路说来。等到了怜楚阁,两人相谈甚欢的下了车架。
连灵玉抱着云焱站定了一阵,这怜楚阁倒是胭脂气没那么浓郁。云焱嗅着,只是钻在连灵玉怀里。
“这家可以,走——”连灵玉迈着步子率先进入。
庆王爷尾随而至,一路见连灵玉熟门熟路,点了姑娘上了花酒,一看就是个中好手!莫非他真的怀疑错了?却不知熟明做戏做全套之理的连灵玉,一早和花丛中风流的步惊风详细请教过。
步惊风怕连灵玉吃亏,那必然是倾囊相授。尤其叮嘱她,有的头牌为了留住客人,会在酒里下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吃了那就真的要躺在那儿过夜了——
而怜楚阁出入者,多是名门贵胄。阁中的姑娘也多是卖艺不卖身,只有与相谈甚欢的客人有露水情缘。算得上是雅倌人,有不少因此攀上高枝入名门当小妾者。
像是此刻连灵玉与庆王爷谈话,外间据说一琴一唱,双头牌在哪儿嘤呀唱呀而弄。庆王爷将西域见闻细说而来,连灵玉附和着听,两人像是许久不见的友人。
“绿枝,别弹了,进来陪林公子喝酒。”庆王爷喝了几盅温热的酒,面色微泛红。他的五官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凌厉,可全部的凌厉融合,便成了色厉内荏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的,还是面如此。
连灵玉微眯着眼,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而此刻一只红爪拿了她手中的酒杯,她惊讶的低头看着云焱。
“呀——你这小红狐莫不是也要喝花酒?来,绿枝,给狐爷伺候一杯!”庆王爷甚是稀奇道。
“不喝。”连灵玉不喜欢云焱喝花酒,伸手将那一杯酒倒掉。
云焱凑上去嗅了嗅,回头看着连灵玉。后者拍了拍脑门,她怎么就忘了云焱是喜欢那种清甜佳酿的!果然还是好这一口,想到他醉酒的模样,她耳根又忍不住泛红。本就是倾城又倾国的妖孽,喝了酒染了桃花就更醉人心。
“看来是真要喝!快给——在中盟王朝,不善待红狐可是犯法的。你这样可是可以去圣兽宫告你,你既然养了神,就得好好供着。”庆王爷倒了一杯酒递给云焱,后者看了一眼却不搭理他。
“哟——还会认人!可这身上没元力波动,妖兽可是七级才出灵智。你这个不会是不寻常的狐品吧?”庆王爷稀奇道。
“都说了,世间仅有。”连灵玉放下酒杯,这里的东西就像步惊风说的,很可能不干净。她可不敢给他喝,至于她自己则有进化后的冰珠在,倒是不担心毒物。
“林公子,绿枝敬您一杯。”一身翠绿罗衫,腰肢盈盈一握。摆动间犹如春柳随风荡漾,饶是连灵玉看着都觉得好,更别说是男人了。
连灵玉低头看着云焱,他的目光还执着的看着酒杯。她将他往怀里抱,拉回他的思绪,伸手接过绿色的酒杯道:“唔——给本公子捏捏腿,今儿路走多了,有点儿酸——”
庆王爷听言差点没将嘴里的酒吐出来,是武者都没走那点儿路就腿酸的道理。他摇头暗笑,调情这么调的,还真是少见。
“是,公子。”绿枝也很上道,听言便半蹲下身给连灵玉捏退。那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腰肢随着她的手势摆动如水草水中荡。
连灵玉转头跟庆王爷继续闲聊,倒是像真来喝花酒一般的享受。只是那绿枝的手越捏就越往上,连灵玉也没搭理。
等到绿枝那小手揉到了连灵玉的大腿内侧,一只红色的爪子就挡住了她将要下去的手。云焱从连灵玉怀里出来,此刻抱在连灵玉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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