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隐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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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隐逸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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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儿体念少爷的相思之情,目光一直在探索公子的心情。
    “你不懂,我也是想忘了她,越是想忘,越是忘不了。”慕容谨为情所困,在书童面前袒露心事。
    “您太内向了,不肯接触更多的人,又太清高,瞧不起太多的人,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他是旁观者清,慕容谨是当局者迷。
    “是吗,我是这样的?”
    “少爷,听我一句良言相劝,唐姑娘不属于您,您还会有自己的恋人,把自己陷于泥沼之中,这又是何苦呢?”
    书童的理论,至理名言,他受教。
    杨月娥蹑手蹑脚回到张府,卧房的灯亮着,想是丈夫张大森已经回来了,她没敢冒冒然进去,而是转身悄无声息进入婆婆的房间,婆婆已然入睡,老人家觉轻,听到点响动就睡不实落,翻身坐了起来,“谁呀?”
    “嘘”她赶紧制止婆婆大声问话,“娘,是我,月娥。”
    老太太睡眼朦胧,可还是看清了儿媳的模样,一身黑衣,她早就熟悉的黑衣,“又去哪里疯去了,大森不知道吧,把我这儿当成避难所了。”
    看来老太太深谙儿媳的性格,虽出言责备,但爱意绵绵,婆媳俩的关系不错。
    张大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真不知道自己媳妇儿的事情,别人无从得知,但老太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甘情愿为儿媳保守秘密。
    那一年,杨恶少强抢民女宋婉儿,她得知后,深夜赶往娘家,闯进洞房打晕哥哥,救出姑娘,姑娘不敢回家,她把姑娘带回了自己家里,婆婆严守秘密,只说自己买回一个丫头,张大森是个孝顺的儿子,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行侠仗义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拿婆婆当挡箭牌。一次,她得知商户丁老板仗势欺人,强行以极少的价钱买去邻家的土地,害得邻居张三一家没法讨生活,入夜,她仗剑跃入丁宅,硬生生割下丁老板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警告他好好做人,不可再欺压相邻。第二日,丁老板捂着受伤的耳朵归还了张三的土地。张大森找不到媳妇儿,老太太就骗他说媳妇儿在自己房间里。
    她脱下夜行衣藏了起来,钻进婆婆的被窝,“真暖和。”
    “你跑我这儿来,不怕大森找你啊?”
    “娘,这次事情不同以往,你可千万保密,大森知道了一定要我的命。”
    这么严重,她缄默不语,老太太绝顶聪慧,不该问的一概不问。
    “睡吧”她给儿媳盖盖被子。
    “娘,你最好,比我亲娘还好。”她搂住婆婆的脖子,依偎在婆婆的怀里。
    娘俩肉麻了一会儿,她疲惫的先婆婆而睡。
    “娘,月娥在您屋呢吗?”张大森在屋外探头探脑询问,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就奇怪了,自己的媳妇儿不跟自己睡,隔三差五跑到婆婆的房间睡,什么道理吗?他到底是嫁给张大森,还是嫁给张大森的娘。
    老太太点燃蜡烛,来到门口,“大森,你媳妇儿睡着了,,明天啊,明天我让她回你屋睡去。”
    天哪,今夜,他还要独守空房,他总不能跟老娘要人呀,知道媳妇儿在这儿,也就放心了,她风风火火,寻思个什么就是什么,别闯了祸才好。
    “哈——”他打了一个哈欠,瞌睡虫爬进他的脑子里,他要睡觉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将军府一行
    站在孟瑶的窗前,他百感交集,她宛如天上的仙子,姿容绝艳,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岁月里,她不离不弃,陪伴他、照顾他,对孟瑶说的话太重了!他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孟瑶妹妹理解吗?
    这种事理解不了!伤害已经造成,该怎样弥补,他思忖。
    绿玉小榭今非昔比,北方的季节特征明显,如今已是深秋,树木凋零,落叶堆积,一条长廊铺满落叶,凄凄凉凉。
    少轩的心也好凉,倍感沧桑,父母在世的时候,是多么宠爱这个小妹妹,把绿玉小榭赐给她居住,那是对她倾注了满满的爱。他暗骂:“拓跋少轩,你怎么可以这样忽略她,她是一个多么惹人疼的女孩儿。拓跋少轩,你是个混蛋。”
    轻轻的推门声打断少轩的思绪,丫环锦绣说了声:“姑娘请。”
    韩妈记挂她,得知草环溜回将军府,也没声张,拨了锦绣这个丫头伺候她。锦绣遵韩妈嘱托,照顾得还周到。
    她又换上一袭白衣,美人穿什么都是美人,白色衬托她更加高贵典雅,但此时落在少轩眼里,却多了几分凄惶。
    她这是要去哪里?她的失踪,够让他一辈子无所遁形,一生懊悔。
    看到他,她不再是欣喜的表情,他给她的是永远的伤痛。低垂眼睑,迫不得已打了一个招呼:“少轩哥哥好”。
    他慌忙扶起孟瑶妹妹,“不需大礼,这样倒显得生分了。”
    她瞧他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怪物,生分,是的,他们从此隔着千山万水,一道道障碍阻碍他们,她一定会离开拓跋府,时机未到而已,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她的计划、她的耻辱,她要一笔笔讨回来,算清楚。
    “我想去探望王将军,少轩哥哥应该不会阻拦吧?”她淡的像一瓢清水。
    “不会、不会,妹妹尽管去就是,别太久了,让哥哥担心。”孟瑶肯和他说这么多话,他已经很感激了,哪还有阻拦的道理。
    “谢少轩哥哥。”她扬长而去,连一张舒展的笑颜也不肯送给他。
    “好好照顾小姐。”他多余的叮嘱,套近乎罢了。
    “是”锦绣倒是欢欢喜喜跟着去了,闷在拓跋府的日子长了,她早想找机会出去逛逛。
    主仆俩若明若暗的身影渐渐隐去。
    王家成暂时在家休养,将军府的供给照例,骑兵营的事情搁置下来,他是怎么放出来的,他心知肚明,小公爷怕是再不会给他机会了,家仆们把事情做绝了,扫了小公爷的颜面,小公爷不追究,已是天大的恩赐。他很有自知之明,闲在将军府不敢妄动,最起码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要好好留着他命,他的命在关键时刻可以换她的命、救她的人。
    守门的家丁见到一乘软轿,孟瑶姑娘下轿,乐不迭向王将军报信“孟瑶姑娘来了,孟瑶姑娘来了、、、、、、”
    从厨房走来的草环,手里端着王家成的汤药,她可吃惊不小。她偷偷溜回来,事前没有知会孟瑶,回来后也没告诉王家成真相,谎骗王家成说是孟瑶姑娘遣她回来照顾王将军,饶是这样,王家成还责怪她轻重不分,她若是告状,她死定了。
    她的心扑腾扑腾乱跳,是福是祸说不定,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哎,小二哥,替我把汤药送给将军,我去迎接孟姑娘。”
    说完把汤药塞给李小二就跑,也不管李小二同意不同意。
    “哎——”李小二纳闷儿,“干什么火急火燎的”。
    看到草环的一瞬间,她表现得很平静,人家主仆情深,她毕竟是个外人,所以她不曾怨过她。
    “姑娘”她贴着孟瑶的耳朵细语一番“姑娘,千万替我保密,草环的性命就在姑娘手上,请姑娘饶命。”
    “我会的”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安慰。
    草环抓住了孟瑶善良的本性,利用她的本性,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丫头。
    王家成喜从天降,日思夜盼的孟瑶就在眼前,他拘谨起来,大将军的气度消失殆尽,有如一个害羞的小伙子,“孟姑娘。”
    “将军可好?”她叫锦绣放下礼品,命她外面等候,她的心里话她想告诉他。
    草环随后进来,不声不响立于将军身侧,他看了她一眼,不留余地说了一句:“下去”。
    她迟迟未动,不能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假意给孟瑶满上一盏茶,不失时机的给孟瑶给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她懂,同是女孩家,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出去”王家成语调渐高,孟瑶摇摇头,她灰溜溜退出。
    “孟姑娘,我的事情可连累你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能保护她,也决不能给她添乱。
    “没有,我很好。”
    她把一张美人的笑脸展现给她,报个平安。
    “这我就放心了。姑娘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人多嘴杂,为姑娘着想,还是不要到将军府的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凄苦一笑,“我不是新娘子,拓跋少轩只把我当妹妹。我们的婚礼取消了。”
    他沉默,是因为不知怎么安慰她,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奇耻大辱,一个女孩儿家被拒绝,她颜面何存?
    “将军,孟瑶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以将军对唐柔然的认识,她是个怎样的姑娘,竟能让少轩为她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不要。”
    “说实话,你和唐姑娘长得很像,但又不像,开始我们都以为小公爷把她当成你的影子,是太思念你的缘故,事情发展下来,我们才知道小公爷、、、、、、他是爱上唐柔然了。”
    最后一句话他不愿说、不想说,又必须得说,他不能充好人,那是不负责的态度。“姑娘打算怎么办?如果姑娘在拓跋府住得不习惯,还是搬回来住吧,你从前的房间我每日派人打扫,屋子里的陈设也还是老样子。”
    “我会离开拓跋府,但不是现在。将军三年来的照顾,大恩不言谢,孟瑶不说客套话,只盼将军保重身体,勿以我为念。”
    王家成一愣,“姑娘可还有其它打算?”
    “没有”她的眉间稍微皱了一下,继而说道:“孟瑶告辞。”
    他有什么理由挽留她呢?眼睁睁看她上了软轿,离府而去,一种不祥的预兆包围着他。
    轿子行了大约三四十米,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大喊“停轿”。
        
第一百二十七章、重回拓跋府
    没有孟瑶的指令,轿夫怎肯停轿,爱答不理的神情让喊话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她铁了心拦住轿子,一路跟谁,“姑娘,姑娘,我是草环,您停一下呀,我有要紧的话跟您说。”
    坐在轿子里的孟瑶惊异,她来干什么,我并没有揭穿她,她可以全身而归,何苦又追上来,不知进退的丫头,她有些厌烦。
    “姑娘,姑娘”草环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脚底板有些发软,她有毅力!还是紧追不舍。
    “落轿”她一出语,轿夫像得到了圣旨,齐刷刷站定,将轿子放下来,锦绣上前掀开轿帘,扶着孟瑶走出轿子。
    草环忒大胆,既不下跪行礼,也不请安问好,她不懂得,尊重别人绝对是一种休养。拖着疲劳的双腿站在孟瑶身前,“姑娘,您跟我来,我有话跟您说。”
    她失了主仆的规矩,拽住孟瑶来到一棵树下,“姑娘,就这么甘心让唐柔然踩在脚下?”
    她分明是在挑衅,试图激怒孟瑶,孟瑶那会说话的眼睛不怀好意盯住草环,她的心,她会猜不透?
    孟瑶的沉默让她沉不住气,“姑娘,唐柔然欺人太甚,姑娘不能轻易放过她。”
    她心知肚明她的用意,草环决非善类,不屑与之为伍,轻视一笑,她转身欲要离去。
    “姑娘可不能犯糊涂呀,有唐柔然的一天,就没有您的位置,您想过没有,哪一日小公爷和唐柔然成亲,您该何去何从?”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说到重点了,她没有了退路。草环似乎察觉到孟瑶困惑的神情,从袖管中掏出一包什么东西来,压低声音说:“姑娘备用,姑娘若是想开了,消无声息将此物放入唐柔然的食物中,必可除掉劲敌,以绝后患。您放心,此毒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
    她塞到她手中,完成她的计划后,顿失在小巷尽头。
    孟瑶握紧了,假装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轿中。
    她像没事人似的来找少轩,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谈笑风生,“少轩哥哥。”
    少轩正在和韩管家处理隐逸府今年粮食收成账目,见孟瑶妹妹来了,放下公事询问究竟,他甚至怕她,她的一言一行他都要好好琢磨。
    “妹妹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继而转头告诉韩管家:“您先下去休息,容我和妹妹谈完我们再议。”
    老成持重的韩管家欲言又止。
    “少轩哥哥,上次的风波已然过去,哥哥为何还不把嫂子接回府居住,整日叨扰慕容公子也非长久之计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少轩感动得差点留下热泪,她称呼她为“嫂子”,太不可思议,“妹妹,我、、、、、、”
    “我什么我,把唐姑娘接回来吧,慕容公子才华横溢不在哥哥之下,时间久了,你就不怕鸡飞蛋打,唐姑娘爱上慕容公子?”
    她的调侃,正是他的担心,他二人整日谈诗论画,志趣相投,保不齐会发生什么让他一辈子后悔的事情。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上次不过是王将军家奴挑事,王将军既然无碍,相信不会再有人蓄意生事,接回来吧。”
    “妹妹”他感激的抓住她的双手,“谢妹妹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哥哥准备怎么谢我呢?”她见缝插针。
    “妹妹想要什么尽管说。”
    “哥哥若疼惜妹妹,妹妹有个不情之请,哥哥与唐姑娘相知相爱,早晚要成亲,孟瑶也早晚会成为他人的笑柄,可不可以这样,孟瑶未嫁之前,哥哥和唐姑娘暂时别成亲,哪一日孟瑶遇到了知心人,哥哥就可安心娶唐姑娘为妻,这样顾全了我们三个人的颜面,哥哥认为可好?”
    “一言为定。”他不假思索答应了孟瑶,女大不中留,孟瑶迟早要嫁人的,孟瑶的弯弯肠子,哪是他能预料的。
    “谢少轩哥哥成全,请哥哥立字为据。”她快活地拿起案几上的毛笔递给少轩。
    孟瑶念一句,少轩写一句:拓跋少轩背弃母训,自毁与孟瑶的婚约,现自愿盟誓,若孟瑶一日不成婚,拓跋少轩一日不能成婚,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终身与唐柔然不复相见。
    他暗叫不好,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孟瑶何时变得这样冷酷无情。孟瑶笑容满面抢过少轩的字据,“谢哥哥成全。”她犹如一只欢快的黄鹂鸟飞出议事厅。
    慕容谨接到拓跋少轩的书信,了解他的心意,唐柔然离开慕容府已成定局。安全起见,他回书一封,劝说拓跋少轩低调行事,毕竟唐柔然身份特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夜里派一顶轿子悄悄接回去,他会亲自护送,拓跋少轩不要轻易出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又委婉告知柔然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语无伦次,没有想到,还有重回拓跋府的一天。
    分享她的喜悦,他满足,同时失落降临,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还能相见吗?那已成为奢望。
    拓跋少轩心中感激慕容谨设想周到,听从慕容谨的安排,派韩管家神不知鬼不觉把唐柔然接回拓跋府,韩管家是言听计从。
    分别在即,唐柔然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慕容公子,客气的话柔然不说了,盼望公子早日脱离感情的牵绊,找到一个可心的女孩相伴一生。你我虽没有夫妻的缘分,但我们却有缘成为知己、朋友,足慰平生。”
    一步一回头,他的好都留在她的心里,秋风中的他霎时白了鬓发,他不觉,眼里全是她。
    她再也不能熟视无睹,他的感情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炙热,她跑回来,抱住他,把温暖送给他。
    他笑了,笑得豁达,笑得怡然自得,“走吧,好好的。”
    “我可以不走吗?”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拓跋少轩,我会毫不犹豫留下你,你能忘却吗?”环视她的表情,“罢了,走吧,留下来也是徒增伤感。”
    唐柔然活了二十一个春秋,从没像今天这样心情沉重,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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