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
“嗯。一个人死了,其实并没有死,只是穿越了时空,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取代了她的灵魂。”
“此言何意?”眉头皱得更深,脸上的刀疤也扭曲起来。
拼命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旦露了头,便如放了闸的洪水,很难刹住。
“唉,说了你也不懂。”苏晚叹了口气,忽然压低声音凑过去,“一句话,其实……我不是花见影。”
黑夜中的人影
闻言,月无言目光一闪。
苏晚没注意,自顾自接着道:“你应该听说了,前几天我受了伤,失忆了……”
“嗯。”
“其实,真正的花见影已经死了,我的名字叫苏晚,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我的时空里,我正和我的同学们出去爬山,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说完之后,半天没反应,苏晚奇怪地转过头,发现月无言正看着她,若有所思。
“你不信?”苏晚郁闷。
她冒死透露的秘密,人家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还不信。
冒死?哎呀!
苏晚忽然一惊,仿佛自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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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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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叙离那么熟,如果把这事告诉了叙离,那那那……
月无言唇微张,正要说话——
苏晚猛地跳起来,一拍他的肩,哈哈一笑:“不信就对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
月无言无语。
苏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道:“今天跟你说的事,可别随便告诉别人哦,否则要被人家笑话了。”
月无言默然半晌,点头。
。
。
当夜,苏晚失眠了。
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江湖之后,她也不是第一次失眠,但今夜却是最担惊受怕的一次。
自从说了那些话,她就开始后悔。这个月无言也不知跟叙离是什么关系,倘若今天的话被魔教的人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夜深深,人悄悄,窗外月胧明。
苏晚歪在床上,看着月光发呆,窗外忽然人影一闪!
接着,就听到瞳儿的声音:“什么人?!”
怎么连城也有飞贼吗?苏晚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到窗口,却半个人也没瞧见。正自惊异不定,瞳儿回来了。
“是什么人?”苏晚问。
瞳儿一脸悲愤:“主子,瞳儿无能,人……跟丢了……”
“他身手很好?”
“不知……瞳儿还未与他交手,人就不见了。”
苏晚更惊:“连城没有巡夜的吗?”
“有。总共十组,每组五人,两个时辰一岗。”
那么强悍?在五十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苏晚喃喃地道:“难道是自己人?”
“自己人?”瞳儿诧异,“若是自己人,为何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直说要见主子不就行了?”
这才正是苏晚担心的。
如果没什么事,大不了白天再说,干嘛偷偷摸摸跑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开始怀疑她了,所以特地跑来监视,或者,准备偷偷干掉她!
越想越恐惧,苏晚忍不住扯扯瞳儿的衣袖:“瞳儿瞳儿,我一个人睡不着,你来陪我睡吧?”
瞳儿安慰她:“瞳儿就在外头守着,主子不必担心。”
“不行不行,过来一起睡。”
“一起睡?瞳儿不敢……”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轻薄你。”苏晚开始无理取闹。
“可是……”
“别可是了。”
“但连城从未有……”
“你有完没完?!”
“……”
最终,瞳儿坚持和衣睡在床脚,苏晚一夜无眠到天亮。
第二天,苏晚决定改行当缩头鸟,坚决闭门不出。
可是她一闭门,立刻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主子,左公子来了。”瞳儿在外面喊。
叙离?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叙离!
“说我不在。”苏晚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茶。
嗯,好香。
瞳儿的声音又响起,有些犹豫:“左公子,主子说她不在。”
噗——
茶喷了一地。
苏晚只好跑去开门,门外叙离似笑非笑。
“呃……昨晚没睡好,有点头疼。”苏晚按住额头靠在门框上,半眯着眼,作摇摇欲坠状。
叙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气弱体浮,精虚神散……有心事?”
“没有!”苏晚立刻否认。
“听瞳儿说,昨晚有人闯入?”
苏晚假装想了想:“不是闯入,应该只是路过。嗯……路过。”
“连城防卫森严,若非十分熟悉,绝无可能避过守卫。”叙离无视她的判断,沉吟片刻,“可要让简寻查查?”
他这话什么意思?要查?莫非真不是他?
苏晚看着他清明温和的目光,信心忽然开始动摇。
叙离见她只望着他不语,不由苦笑:“见影,你精神不济,本不该打扰你,但我今日来确实有事。”
“什么事?”苏晚还在盘算,这句话问得有口无心。
“城主要见你。”
苏晚真的摇摇欲坠了。
。
。
正殿离偏殿其实不算远,但苏晚突然学起了大家闺秀,踩着小碎步子,一点一点挪过去。
叙离莫名,却不好催她,只能跟着她一起龟速前进。
浮云片片,流光点点。
风清日暖,绿意盎然。
但,苏晚的心情正好与这令人愉快的天气相反。
城主这个时候突然“召见”她干嘛?莫非昨晚那个黑影是城主派来的,眼看暗杀不成,便决定明着干掉她?
走了一会儿,叙离忽然开口:“见影,凤丫头还是个孩子,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啊?哈!怎么会怎么会。”苏晚连忙摆明立场,“谭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又……呃,直爽,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这话简直太言不由衷了,连苏晚自己都鄙视自己。
估计叙离也听出来了,笑笑没说话。
不过他这一说,倒让苏晚想起中毒那天谭凤说的话——
月黑风高之夜,花见影和叙离……偷偷在摘星阁约会。
摘星阁摘星阁,手可摘星,顾名思义就是很高。选在这样的阁楼上见面,说不定还一起看星星兼谈理想。那谭凤小妞也说了,花见影还对叙离动手动脚来着。
嗯……估计真有点什么暧昧关系。
可认识这么久,叙离对她也恪守本分,呃……除了那天很顺手地牵她的手之外,平时正常得不得了,连句暧昧话都没说过。
莫非是花见影的单相思?
那她就更没脸见人了……
旁边的人忽然开口:“见影,在想什么?”
“啊啊?没什么!”苏晚讪笑,“我只是在想,这么紧张的时候,城主忽然找我做什么。”
叙离微微一笑:“你很怕城主?”
“他差点杀了我。”说到这事,苏晚还是心有余悸。
“如今你失了忆,自然不记得了。其实,城主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可怕。不让你去,是为你好,而后本该责罚你,却没有动手。”
什么“没有动手”?那天差点捏死她!
不过,自己人总是帮自己人的,叙离是那变态城主的左膀右臂,自然当他神一样供着,哪敢批评?
想了想,苏晚还是忍不住问道:“叙离,谭凤说有一天晚上我约你去摘星楼,到底什么事儿?”
新岗位就职
叙离微微一愣,旋即了然地笑了:“莫听那丫头胡说。那日不过是谈些小事而已,她定是误会了。”
“是吗?”苏晚松了一口气,“小事什么事?”
叙离未答,却道:“到了。”
果然到了。
黑黢黢的大殿双门大开,如同张开大口的巨兽,威严而压抑。苏晚一走到这儿,双腿就恨不得往反方向跑。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咱还没找到逃走的方法,仍是这儿的“朱雀护卫”呢。
苏晚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尽量表现得谦卑严肃,免得又遭毒手。
不过糟糕的是,今天救命稻草居然都没在。身边只有一个叙离,另一个就是主座上居高临下的城主连玥了。
“属下见过城主。”苏晚依稀记得之前看到云锦他们都是抱拳躬身一礼,于是依葫芦画瓢。
上面没声音。
苏晚知道这城主喜欢装哑巴,也就没指望他开口说“免礼”,很自觉地直起腰来,乖乖低头站在那里。
哪知叙离在旁笑道:“见影,还站着做什么,接令。”
接什么令?苏晚愕然抬头,就见上头那美男城主单手一扬,一个黑色的东西就迎面飞来!
“啊!”苏晚惊叫一声,反射性地往叙离身后一躲。
叙离一伸手,轻而易举截住了那个黑色物体,转身递到苏晚手中。
黑色的物体不过巴掌大,估摸着有个五厘米厚,入手冰凉,还有些沉,似木非木,似铁非铁。正面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正中一个大大的阳文篆体“令”字,反面则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这……这是……?”苏晚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愣是没明白这是干吗用的。
叙离淡淡一笑,好心解释:“接此炎武令,当月便要轮值,负责城主的安危。”
负责城主的安危?就靠她?城主负责她倒还差不多!
苏晚忙道:“城主,属下……旧伤未愈,前几天又中了毒,恐怕难以担负如此重要之职……”
叙离摇头:“此乃连城四卫当属之职,推令不授者……杀。”
苏晚手一抖,差点连令牌都没拿不住。
动不动就要杀要捏的,城主这个大变态!
叙离一手轻拍她的肩,轻笑:“未失忆前,你还抢着要轮值呢,如今也无须担心。”
拜托,那是花见影的爱好,不是我的,谢谢!
苏晚弱弱地问:“那轮值需要做些什么?我……我都忘了……”
“正殿所有守卫均属炎武令统辖,由你调配,负警戒之职。”
“哦……”分派个把人嘛,那还好。
“你跟随城主左右,保护城主安危。”
“啊……”跟在变态城主身边?要命啊!
“只这些,都记下了么?”
“嗯……”都骑在虎背上了,不记下还能怎样?
“既如此,现下就回去收拾收拾吧。”
“收拾什么?”苏晚愣。
叙离有些好笑:“既要当值,自然是收拾东西,住到正殿来。”
我倒!
。
。
千不愿,万不愿,苏晚还是硬着头皮上任了。
住进去才知道,先前议事的正殿叫“前殿”,只是正殿的极小一部分,后面的“后殿”才是大手笔。
前殿以黑色大理石铺地,巨大的柱子,高高的房梁,一派庄严肃穆,但后殿却完全摒弃了这种风格,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旁竟是大片花海。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迎风招展,看得人眼花缭乱,苏晚差点以为到了皇家御花园。
穿过花海,才是住的地方。
城主住的是主屋,左右两边分别是浴室和书房,再往左,才是苏晚住的地方。
苏晚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这样安排房间。这样一来,她每次去主屋就必须路过浴室。虽然受的是现代化教育,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人总会有点羞耻之心,这变态城主就不怕一不小心被人看得光光的?
想归想,苏晚可没敢有任何抱怨。说实话,看叙离的武功,估计这变态城主还要厉害,再加上连城这么多守卫,哪个不长脑子的敢跑来行刺城主?
所以,她很有理由相信,所谓“保护城主安全”,无非是人闲得无聊想出来拍马屁的主意,她只要安分守己不去踩地雷,一个月过去,就又可以自由了。
当然,苏晚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飞贼是变态城主派去的可能性,但堂堂城主,要灭她就跟踩死个蚂蚁一样简单,派个人去刺探,再巴巴地把她召过来当侍卫,未免太舍近求远了。
小心思转得再多,既然已身在其位,活还是要干的。苏晚到任当天,先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卧房的地理位置,随后便花了点小时间,用了点手里的小权力,从一个“资深守卫”处套到了城主的作息时间表。
城主吃完早饭之后就会呆在书房,到了午时才出来,吃个饭继续混书房,有事才会到前殿去。而且,他的书房不给别人进,苏晚只需要在门口候着就行。
仔细一研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这门差事简直就是混日子的!
问题是,城主每天呆着书房,要她看门干什么?
资深守卫特意叮嘱:“城主每日卯时便起,四小姐须赶早候着。城主在书房时非召不得进入,那时,四小姐便可随意了。”
敢情只要早起报个到,午饭时间现个身,其余就随意了?
“嗯嗯!”苏晚虚心受教。
隔日,一睁眼,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正式上岗第一天就迟到!苏晚惊得一身冷汗,急急忙忙穿戴整齐,跑出去随便抓了个人问:“几时了?”
那人恭恭敬敬地答道:“快午时了,四小姐。”
糟糕!苏晚飞也似地冲到书房门口,恰赶上门开,一袭黑衣的绝色美男出现在门口。
苏晚忙扯了个大大的笑容:“城主……早……”
俊美无铸的脸淡淡的没有多少表情,甚至看不出喜怒。对于苏晚的殷勤,美男直接路过,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看着他走远,跟来的守卫拉拉苏晚:“四小姐,城主用餐去了,您……”他使使眼色,意思是,你还不快跟上啊!
“哦!”苏晚赶忙跟上。
用餐的地点还是那个奢华的大餐厅。美男一进门,立刻有侍从拉开椅子,刚坐定,几道菜便陆续摆上桌。
苏晚跟在后面进屋,往桌上一扫,很自觉地挑了个离自己喜欢吃的菜最近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美男都已经举箸,忽然停下,一双美目终于正视她。
又怎么了?老大,我可不是叙离那伙儿,您那眼神我不懂。左右已经犯了错了,爱咋咋滴吧!苏晚心一横,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回视他。
你看我,我不会看你么?你以为本姑娘是吓大的?!
如墨的发用一根宝蓝色丝带束着,发丝松松散散地沿左肩垂下,衬得细嫩白皙的皮肤仿佛吹弹得破,睫毛扇子似的又浓又密,双眸漆黑如夜空里的星子,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带着淡淡的粉色……
啧啧,真美。古人说“秀色可餐”,原本苏晚只是不想输了气势,此刻却忽然觉得,能这样近距离欣赏美男,不吃饭真的也没什么关系。
两人就这样对视半晌,美男果然支持不住,双眉微拢,侧目,轻轻一挥手。
不会吧?真叫人动手?!苏晚一愕,却见一个侍从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拿了一副碗筷,放她面前。
翘班的一天
原来是叫她吃饭……汗……
苏晚忙收起无辜嘴脸,笑嘻嘻地拿起筷子:“吃饭吃饭,都饿了半天了!”
美男又一皱眉,不过估计已经领教了她的对视神功,这次居然没再看她,自顾自埋头用饭。
两人都闷不吭声,整个饭厅一片静悄悄,苏晚忍不住又偷偷看他。
上一次聚餐时光顾着紧张了,都没注意他,如今看他的动作,苏晚忽然觉得自己的吃相简直可以用“粗野”来形容。
一筷子只夹起几根菜丝,刚够放嘴里。吃东西的时候双唇微抿,咀嚼的动作也很轻缓,不细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