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革命- 第159部分

　　　　“……什么符文？”

　　　　莫娜摇了摇头，略带歉意。

　　　　“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希望可以帮助到你们。你们是我所知道的，最勇敢，最智慧的人类。”

　　　　“嗯……”夏洛克思考了一会儿。符文？貌似绯并没有教给他什么符文。莫娜又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那么，夏洛克，代我向其他人类告别吧。我已经跟这座小岛的主人说过了。”莫娜说着，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乐乐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

　　　　夏洛克站起来，一把拎起乐乐的翅膀，走到莫娜的跟前，把乐乐塞给了她。

　　　　“你的意思是？”莫娜瞪大了眼睛。

　　　　“你带乐乐回去。”

　　　　尽管夏洛克用的是莫娜听得懂的语言，但莫娜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她伸出双手，抱住乐乐，乐乐也有点纳闷，半饷才明白过来——

　　　　“夏洛克你不要我了夏洛克你又要抛弃我了夏洛克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不是。”这一回夏洛克出奇地有耐心，“你回去比较好，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我明白了。”莫娜恍然大悟，她浅浅一笑，“我会照顾好乐乐。现在龙的领土已经没有太阳女神的封印了，但是龙族依然会遵守约定，不会干涉人类的生活。但是，如果你们需要龙族的帮助，龙族永远是你们的朋友。”

　　　　“莫娜你在说什么啊……”乐乐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看起来好可怜，夏洛克犹豫了一会儿，拍了下乐乐的头。

　　　　此时的蓝贝岛，天气比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要阴沉许多。突然来访的一位客人让布拉格稍稍有些吃惊。母后会如此重视他所送去的消息，这一点并不令他惊讶，令他惊讶的是母后竟然会立即赶来。

　　　　“不用那么吃惊，早在原罪之城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注意这件事了——我一直都在白铃岛那边等你的消息……真不可思议呢，伊甸的原罪苏醒，她却什么都没有发觉。”

　　　　“母后您指的是？”

　　　　来自那夏的露娜皇后，刚走下蒸汽飞艇，便和迎接她的儿子谈了起来。因为牵扯到光明之塔、露茜娅女神，布拉格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依靠他的母亲，依靠她那份属于月之女神赛蕾娜的记忆。不过，此时的露娜，不像一个仅仅拥有赛蕾娜记忆的凡人，更像是赛蕾娜本人。

　　　　“露茜娅，姐姐。”露娜很认真地说，精致的嘴角，勾起一条完美的弧度。往常的寂寞，略微淡去了一些，露娜的眼里，闪动着前所未有的期待。

　　　　“母后的意思是……要消除原罪之城对维翎斯的影响，还是需要……露茜娅女神吗？”布拉格把目光转向西北方——艾尔法岛的方向，“只有这个办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孩子。”露娜很随意地抚了下布拉格的头发，动作却优雅到了极致，“所以，我一定要来。”

　　　　“以赛蕾娜的身份？”

　　　　“嗯，是的。”

　　　　露娜不可能听不出布拉格话里的抵触情绪，她说的每句话，都尽量用了柔和的语气。

　　　　“只有我能唤醒她，我很清楚，她在做着怎样的梦。我也知道如何进入光明之塔。”她侧过头，“有那个女孩在的世界……难道你不想守护她吗？”

　　　　“我跟爱丝莉娅他们说过，希望事情早日解决。”布拉格的话尾带着一缕叹息。

　　　　“我一直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世间烦扰束缚。”

　　　　薄薄的一层阳光沿着露娜月光一般的银发铺撒而下，那深邃的暗紫色瞳孔里，蕴含了无尽的慈爱。

　　　　“如果抛开对国家的考虑，你选择站在她的身旁吗？”

　　　　“我……”布拉格答不上话了，他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我要给迦南公主爱丝莉娅。塔罗特殿下写一封急信。”露娜的话语，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和我一起来吧，布拉格。”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白塔之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白塔之下

　　　　这注定会是一次十分特殊的合作吧。

　　　　那封署名“赛蕾娜”的信，仿佛一柄打开困局的钥匙，闪耀着刺破黑暗的光。一开始收到这封奇怪的信，爱丝莉娅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完信的内容之后她惊呆了。露娜的信，正是用月之女神赛蕾娜的语气，希望用自己的手，将灾难终结。

　　　　“布拉格……露娜殿下……”

　　　　爱丝莉娅禁不住感动起来，自己的相信是对的，即使说出了“我退出”那样的话，布拉格他，还是在尽力地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啊。露娜皇后……布拉格曾经告诉过她，露娜皇后，有着赛蕾娜的记忆……

　　　　露娜，她认识的露娜。在遥远的伊奥城，她曾经见过的那位绝美的黑衣皇后。那个女人仿佛降临于世间的神，仅仅只言片语，就足以令人震撼。

　　　　“……感谢殿下不计国界的大爱。我是姐姐的罪，姐姐的噩梦，是因我而存在，也应由我来终结……”

　　　　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然后，果断地找上了校长先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她要通过她所信任的那些人，顺利地将露娜带到光明之塔。校长先生看过露娜的信以后，也是惊讶万分，但是他迅速冷静了下来，立刻联系了正在仙德拉城守卫的亚瑟哥哥与教会的莫里甘大主教，以及管理防御刻纹的卡莲和史蒂芬老师——

　　　　“请暂时解除仙德拉城魔法防御体系，打开门刻纹。”

　　　　新建的魔法防御体系，有一处刻纹石就位于露茜娅大圣堂。等到派去的空中马车接来了露娜与布拉格、柯比，他们甚至没有闲心去寒暄，只是打个招呼互相认识一下。

　　　　“我已经从布拉格那里听说了。”露娜很有礼貌地向爱丝莉娅行礼，“殿下与殿下的朋友们，在原罪之城的战斗，以及现在的情况。”

　　　　“呃……谢谢您，露娜殿下……”露娜那种神一般的气势，让包括爱丝莉娅在内的人们都心存敬畏。莎莉叶和玛琪拉早已说好，柯丝媞娜也来了。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的治疗，让她们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而且——

　　　　“你们就是伊甸的力量啊……”露娜这样告诉她们，“来自维翎斯的意志，不输给神的力量。”

　　　　现在，能够斩断光明与黑暗的两把剑也都在他们手中。见到罪月的主人，露娜也只是平淡地问候了一声。

　　　　“我记得绯呢，你，也记得他吗？”

　　　　虽然有仙德拉城等人的帮助，他们前往光明之塔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尽管如此，当他们来到仙德拉城的露茜娅大圣堂的时候，也已是黄昏时分了。他们停留在大圣堂西边花园里的一处建筑里，这里是离光明之塔最近的一个大厅，圆形的绘满复杂图案的穹顶周围，点燃了无数烛台，古朴的烛光映在金色玻璃般的地板上，光点重叠，仿佛虚幻的空间。

　　　　“一切都照着您的吩咐，公主殿下。”莫里甘主教身穿曳地的圣职者长袍，神情严肃，一些陌生的面孔，令他有些在意，不过他并没有提出疑问。

　　　　“愿女神保佑，各位一路平安。”

　　　　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仙德拉城的老校长格兰道尔，冲老朋友偷笑了一下。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啊——”

　　　　莫里甘差点没忍住笑。还是这个死老头子最了解自己了。

　　　　“不过……殿下。克莉斯汀先生与莱比特小姐也很担心您，希望事情结束后，您能见他们一面。”

　　　　“一定。”爱丝莉娅很郑重地点头答应。

　　　　大厅里很快就没有任何人了。在莫里甘大主教的安排下，谁也不允许打扰到他们，这里绝对安全。透过一排白色拱形落地窗，能看到花园里的小路，盘旋成刻纹一般的图案，通往远方。露娜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天边的残阳，如怒放的玫瑰，又如记忆中的血痕。

　　　　“能够见到姐姐，是我……1500年来最大的心愿。”露娜的话，像记忆里一般充满了沧桑感，“我很高兴。”

　　　　为什么……很高兴的露娜，眼里却闪烁着悲哀？

　　　　“光明之塔——在我来到维翎斯之前就存在于这片土地，它象征着人们对姐姐的信仰，象征着姐姐无上的荣耀。它是奇迹之塔，因为幻觉的掩饰，才成为了真正的奇迹。”

　　　　没有人感到很意外，夏洛克说过这件事。

　　　　“虽然我知道解除幻术的符文。”露娜转过头来，淡淡地笑着，“可我却无法以人类的姿态，到达塔的顶端。你们可以——因为你们很强，很团结——你们能够战胜奇迹。”

　　　　一定可以成功……

　　　　他们一直这样相信着。

　　　　闯过了可怕的原罪之城，即使要再次面临未知的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夜幕降临，天空中有一轮明亮的月亮。等到更安静的时候，那份月光，便会化作露娜手中解开幻术的魔力。大圣堂的后方，宁静怡人。随处可见姿态各异的天使雕像，仿佛以夜色为舞台，在晚风的旋律里翩然舞动着。

　　　　抬起头，就能看见光明之塔。眼中的光明之塔，如此雄伟，像是顶起天空的巨柱，就算知道了这座塔无尽的高度是种幻觉，人们还是忍不住为塔的建造者与拥有者由衷地赞叹。夜色晴朗，雪白色的塔似乎泛起了淡淡的银光，盘旋的回廊像是缠绕的云絮，如梦似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怀念的地方呢……爱丝莉娅呆呆地趴在花园的围栏上。还有一点自由的时间，莎莉叶、玛琪拉、威廉和柯丝媞娜，正在这教会的后花园里逛来逛去，大概是因为紧张吧。仙德拉城，露茜娅大教堂，印象中10岁以前的她曾经到这里来过几次，领受女神的祝福。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用怎样的目光，仰望这座奇迹之塔的？已经记不得了呢……

　　　　“啊……”

　　　　来自大厅的烛光，拉长了那个人的影子，爱丝莉娅的眼睛亮了一下，转过头来。

　　　　“夏洛克”

　　　　“……嗯。”

　　　　小跑几步，跑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虽然夏洛克的神情看上去还犹犹豫豫的，但没有躲开的意思。

　　　　“怎么了？”

　　　　“呃。”

　　　　气氛稍稍有些微妙，凉风阵阵，吹起一缕云丝轻薄如纱。爱丝莉娅一直等着他说点什么，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真好呢。”最后还是爱丝莉娅先开口了，“夏洛克已经不再躲着我了……”

　　　　“……”

　　　　“我明白的，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只是我不懂而已。”爱丝莉娅稍稍移开了目光，“可是，我真的很想多了解夏洛克一些呢，如果我了解你的话，你就不会一个人去原罪之城了吧……”

　　　　“……不，不是……”

　　　　“嗯？”

　　　　“是我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

　　　　“卡伦……是我哥哥。”

　　　　夏洛克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只有爱丝莉娅这样听力很好的人才能听清楚。爱丝莉娅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和夏洛克相遇的时候，不是也觉得他很像卡伦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都有点难过。

　　　　“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可恨的人，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爱丝莉娅低声喃喃，“抛弃了自己，抛弃了全世界……总觉得，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呢。”

　　　　“……嗯。”

　　　　“他，做到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有机会……见到迦南人最崇敬的女神呢……”

　　　　“……”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他一手安排的棋局，但我们这些棋子，也得到了很珍贵的东西啊——只有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

　　　　“夏洛克是因为想单独见哥哥一面才去原罪之城的？”

　　　　夏洛克微微摇了下头。

　　　　“因为……”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大概是想不出用什么语言表达，又过了一会儿，他略微侧过头，躲开爱丝莉娅的目光。

　　　　“你生气了，那时候。”

　　　　“当然生气。”爱丝莉娅长出了口气，“我很担心你啊”

　　　　“呃。”

　　　　夏洛克突然转回头看着她，爱丝莉娅一怔，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不想躲着你的。”他说着，取下罪月，握在手中，注视着剑柄上眼睛一般的黑色石头，“以后，也不会躲着你了。”

　　　　黑色石头里的光辉，格外平静。他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把剑收了起来，望着光明之塔的方向。

　　　　“对了，你说过绯以前去过光明之塔。”爱丝莉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嗯。”

　　　　“他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呢？”

　　　　“不知道。”

　　　　“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爱丝莉娅也转头望向光明之塔，“1500年前……那个年代……”

　　　　光明之塔的下方，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在凝望着高耸的白塔，没有人注意到她。这座塔并不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有教会严密的守卫，实际上它根本不需要守卫——没有谁可以随便进入这座通往女神之所在圣塔。

　　　　耳边响起谁的脚步声，女孩愣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躲进了蔷薇花丛。是露娜，她沿着塔的周围，慢慢地走着，似乎渴望遇见谁，或者被谁遇见。

　　　　“我记得你。”她突然停下脚步，像是对空气低声诉说，“我记得，在那座现在被称为‘蓝贝’的岛屿上，没有双翼的你，挡在了黄金骑士的长枪之前。你受了致命的伤，却拒绝了我的救助。然而你还活着。”

　　　　“赛蕾娜？”蔷薇花丛里，女孩嗖地站了起来，像鬼影一般跃出花丛，注视着露娜的双眼。

　　　　“嗯，你也记得我。”露娜缓缓地转过身，温柔地微笑，“你……也在这里，莉莉丝。”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月亮的记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月亮的记忆

　　　　“哼，我不过是想看热闹才混进来的。”莉莉丝甩了甩白雪般发丝，“我可不知道你在这里，月亮的女神。”

　　　　“混进来……呵呵，很有意思的说法呢。”露娜轻轻扬起下巴，莉莉丝努了努嘴，“只要我想，混进这种地方没什么大不了吧。”

　　　　“不过，这里可是光明之力最集中的太阳之城呢——”

　　　　“那又怎么样？”

　　　　“嗯，不怎么样。”露娜稍微低下头，挪进了几步，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莉莉丝——苍白却精致的面孔，鲜艳而澄澈的血瞳。

　　　　“赛蕾娜……”

　　　　“嗯？”

　　　　“你的气味，跟人类一样。”莉莉丝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我就是人类。”露娜捋了下银色发丝，“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再是原本的赛蕾娜了。”

　　　　“那个时候？”

　　　　“圣战结束的时候。”

　　　　“哦，是嘛，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呢。”莉莉丝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你可能知道，我在雪雾连峰的冰里睡了很久，醒来以后，世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你当时受伤不轻啊。”露娜的笑容里有一丝悲悯，“名为鲁。塔罗特的光之使者，能够在他手下活下来的魔族，不多呢。”

　　　　“我是伊甸圣女嘛，一点小法术还是会的。”莉莉丝昂起头，“然后呢？你们输了？是吧。”

　　　　“差不多是。”露娜点点头。

　　　　“什么叫差不多是啊。”莉莉丝侧过头瞥向光明之塔，“醒来以后的我，就算走遍了整个维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