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最初喝一杯,她很有感觉,画出的图好像还不错,然后喝两杯,喝一瓶,喝三瓶,终于,酒量越来越行,图却越来越不行。
关于她的酒……
关于……
……
虞美人无法继续下去这个思绪了,她从床上猛然起身,直奔酒窖。
她发现她是一个没办法轻易转移注意力的人,她发现所有出现在此刻的念头好像都是借口,她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被她扔在地下室的那个男人。
☆、第7章 敢与公主结仇者(三)
歧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宿醉未醒的他发型凌乱、脸色难看、眼泡子还肿的不行。
他从沙发里伸出一个头,看向传来声响的厨房,在看到虞美人的脸时,像是看见鬼一样后撤了两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虞美人抬眼看向歧本方向,把脸上面膜拿掉,给他倒了杯果肉满满的橙汁,走过去:“道奇给你拿了洗浴用品。”说完瞥了眼旁边沙发上一个规整的盒子,继续:“还有一身干净衣服。”
“这是……你家?”歧本扫了眼四周就了然了。
虞美人把橙汁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坐下来,刚想说话时,公主跑过来,蹭她的裤脚撒娇,她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话对歧本说:“你昨晚喝多了。”说完一阵心虚。
歧本眉头锁起:“你说……我喝多了?”
虞美人点点头,心虚更甚。
“你是说,因为没有酒量所以平日滴酒不沾的我,喝多了?”歧本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虞美人话里的端倪?怎么会看不出她此刻的踌躇?
“嗯,喝多了,跟我们公主一样,不小心把酒当水,一下就喝多了……”虞美人说完笑笑,又说:“说起公主,你跟它还挺像呢,它每次喝多都随地大小便……”
“what”歧本本来瞳孔松散,扩的很开,但听到虞美人这话瞬间聚光,瞪圆了那双性感的眼睛。
虞美人忙不迭的摆手解释:“不是说你随地大小便,是说……”话到一半,虞美人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重点,歧本这些反应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她缓缓靠近歧本。
歧本下意识的缓缓后撤。
她兀的一把抓住歧本的手,扬起到眼前,说:“你还记得这个吗?”说完看向他的手指甲。
歧本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自己的手指甲……涂了一层粉红色的指甲油?贴了blingbling的钻?
“唔!唔!唔!”歧本把双手扬的更高,他生怕自己看错了。
虞美人见状,挑起眉梢,一块悬于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他真的不记得了。
昨晚……是她这几年以来过的最带劲的一个晚上啊。
——
虞美人直冲冲下到地下室的时候,歧本正在满地打滚,以一个特别可怜又委屈的姿势。
“刚才就一直是这种状态吗?”虞美人捏了捏眉心。
歧本见到虞美人,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她一把搂住,说:“很为我骄傲吧?”说完把一张眼神迷离、脸颊微红的脸现给虞美人。
他真漂亮。
漂亮的让人狠不下心来疾言厉色,所以虞美人下意识的说:“嗯。”
刚说完,虞美人就想哭了,她这是说了什么鬼话?
歧本听到这话搂着虞美人脖子的手又紧了一分:“抱我。”
虞美人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抱上了楼,抱上了床。本来想给他盖好被子,让他好好睡一觉,没想到上了床他就精神了,拉着虞美人玩儿游戏,强盗游戏。
“你有丝袜吗?”歧本问。
虞美人倪他:“你要穿吗?”
“我要套头上,然后一脚踹开你的门。”歧本说着蹦下床,一脚踹向卧房房门,然后脚丫吃痛,抱住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oh!*!什么破门!?”
虞美人双手捂脸,无力说:“不锈钢铁门。”她也有没事儿踹门的习惯,为了让自己改掉这臭毛病,她就把家里所有门都换成了不锈钢材质的门。
“钢门……一脚踹开你的钢门……”歧本指着虞美人,笑的花枝乱颤。
踹开她的肛。门?
虞美人强忍着额角的抽搐,把歧本又拖回到床上,给他盖被子时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喂!”虞美人眉头皱起。
歧本对着虞美人吹了口气。
虞美人一脸吸了毒气一样的表情,别过脸去,不再对着他。
歧本抬起左手,捏住虞美人下颚,扳正她的脸,迫她面向自己,说:“这个颜色的头发,好看。”说着两指衔起虞美人的一绺头发。
虞美人闭了闭眼,一把把他推开,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回头看向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歧本,说:“这是白头发。”
“白头发?”
“白头发,过去二十六年里,二十年都失眠。”所以熬成了一头好似染了奶奶灰的白发。
听到虞美人的话,歧本也坐起来,说:“过去三十四年,二十年都是胖子,曾经为了减肥,每次吃完饭都到卫生间抠出来。”
虞美人看着歧本的脸,她完全想象不到这个漂亮男人胖的时候是什么样。
“过去二十六年,二十年带着牙套。”虞美人说完冲歧本呲了呲牙,又说:“很漂亮的一口牙对不对?其实并不是原装的。”
歧本伸手托住虞美人的后脑勺,把她带近自己三分,说:“过去三十四年,二十年我有八百度近视加散光,常年戴着一副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工作之后为了方便,一直戴隐形,结果隐形磨损了角膜,引起角膜溃疡,大大小小的划痕让我无法做矫正手术。”
虞美人无意识的伸手摸上歧本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他的眼角:“现在好了吗?”
“重新戴了一年镜框之后做了矫正。”
……
话题不知怎的越来越广泛,虞美人也放得越来越开,说“我有170的身高,却只有75a的胸。”
歧本笑,说:“我184,净身也就182,杂志上却写说我188。”
虞美人扫了眼歧本的大长腿:“可能是你瘦瘦高高的原因,我看着也感觉有188。”
这句话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这是在干什么?她也喝多了吗?
“你该睡觉了!”虞美人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变脸,然后把歧本推倒在床上,自己下了床。
“喂!”歧本喊虞美人,并扔了一个抱枕过去。
虞美人被抱枕砸中后脑勺,想着刚才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跟他四目相对的坐床上侃大山!她转过身来,瞪着床上的人:“我都要忘了你是歧本了,我都要忘了歧本的脾气有多烂了。”
“我知道我脾气烂,如果你不能忍受,那你就要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可以。”歧本一本正经的不讲道理。
虞美人吁出粗重的一口气,出了门,想着没人搭理的话他应该会好好睡觉吧?
会吧?
这个‘吧’字就表示有多少不确定因素。
十分钟之后,歧本拉着虞美人做指甲的小皮箱下来了,扬着自己的手指:“pink!”
“我很累。”这是实话。
“pink!”歧本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虞美人扬起手里的手机,说:“如果你可以用手机把电视关了,那我就给你做。”说完看了一眼正在播放影片的电视机。
歧本想都没想就拿过虞美人手里的手机,三两步走向电视机,用手机戳了一下电源开关,‘啪’,息影了。
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智商高了……
虞美人最后还是给歧本做了指甲,十个粉红色的指头,反复在光疗机里烤了四五遍,贴了一串串blingbling的钻。
……
然后两个人一起做了饼干。
然后两个人一起煮了巧克力。
然后两个人一起烤了年糕,裹了虾泥。
然后两个人一起……睡了觉。
只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虞美人起来做了早餐,叫了歧本两次,他连动都不动,她也就放弃了。
中途,道奇送了套衣服和洗浴用品过来,并嘱咐虞美人:“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安排到了下午,下午三点以后的所有会面我都挪到晚上了,老大醒来你告诉他,小小姐已经知道他回国了。”
虞美人拿木锅铲铲了一块年糕放嘴里:“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以前这是我的工作,现在变成‘我们’的工作了,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多上点心。”道奇笑说。
以后就要在歧本手下工作了,她差点忘了。
“嗯。”
“我要去趟上海,老大……就先交给你了。”道奇说完走了。
道奇离开后,虞美人出门遛了公主,回来时正好听到歧本的手机响,她本来不打算理会,但那铃声锲而不舍的响了十分钟,她本着万一是有什么急事的心思,接了起来。
“喂?”
“……”
“哪位?”
“……”
对方不说话,虞美人看了眼来电,没有名字,以为是垃圾电话,正要挂断时,听筒传来一个男声:“歧本在哪里?”
虞美人挑起眉,这个人竟然能听出不是歧本本人接的电话,看来是他很熟悉的人。
“他在睡觉,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把他喊起来,如果没有急事的话,等会儿他醒了我让他回给你。”
“……”
“喂?”对方又不说话了。
“你是谁?”
“必须要回答吗?”她不是很想介绍自己。
“不用了。”
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虞美人没多想,把手机又放回到他裤子口袋里,放得时候手不小心摸到了一截东西,她迅速抽出手,刚才那一截的触觉……卧槽!
——
“你喝醉之后真的比你清醒时可爱多了。”虞美人由衷的说。
歧本安静听完虞美人对昨晚的回忆,先是脊背一凉,后是惊愕失色,没有用哪怕一秒的时间诘问虞美人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喝酒,仓惶的跑回家。
速度太快,虞美人没能喊住他。
不过也没用多长时间,他就跼天蹐地的回来了,回来时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应该洗过澡了,干净清爽的中分发,毫无倦色的脸。
“你忘拿你的衣服了。”虞美人把盒子连同洗浴用品递给歧本。
歧本迟迟不伸手接。
“喏。”虞美人又往歧本跟前递了递。
歧本实在不想看到指甲上跳跃的粉色,于是半攥着拳:“给我弄掉!”说这话时,他脸上尽是尴尬、窘迫,眸里是虞美人没见过的叵测。
虞美人垂眸看向他的手,抿了下唇以防笑出声,然后转身去拿了洗甲水和卸甲棉。
“手给我。”虞美人对歧本伸出手。
歧本看着虞美人伸过来的手,眼角余光扫到对他毫无善色的公主,踌躇着伸出手。
虞美人掌心向上,自然迎合。
给歧本洗指甲的时候,虞美人一直握着他的手,这对她来说不算是逾矩的亲密,平时跟陈州牧也是经常牵手拥抱的。尤其是陈州牧和劳姿他们这个行业,这种轻量的身体碰触其实也算是一种礼仪。
歧本倒觉得很不自在,他不喜欢被人碰触,只是碍于这时抽出手会显得矫情,也会为此刻氛围添上抹抹欲盖弥彰,也就忍着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两个人掌心相抵的画面,还真是好看呢。
☆、第8章 敢于公主结仇者(四)
‘哎哟喂,怎么会这么可爱?’
‘你淏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波涛汹涌。’
‘就没见一个女生讲黄段子可以讲这么唯美。’
‘没实锤别逼逼,乱凑cp告你诽谤哦。’
‘羡慕那个吸血鬼哥哥可以被我们美人讲。’
‘实力网黄'doge'。’
‘网黄微博里都是大咚明星街拍图,配图文字说自己是叮裆猫,不忍直视!’
‘你淏不约,请大家关注#姜京淏杀死天使##姜京淏十二城市路演##姜京淏君约5。20##姜京淏#’
‘我都不敢刷网黄微博,我怕我眼瞎。’
‘劳模姐内心os:我不认识这个傻逼。’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网黄的声音很性感吗?’
‘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捧臭脚的,票房帝会喜欢这种路人脸吗?’
‘wuli网黄宝宝不是心机girl,你看她污的多认真。’
‘妈的智障,不看视频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的在说话。’
‘能不能别送我网黄宝宝上热搜了?我怕她膨胀。’
‘劳模姐和州牧欧巴一脸懵逼。’
‘搞不清状况的赞我。’
……
微博上热搜第一是虞美人与姜京淏,首页第一条推送是蹭热度的营销号,点开热评绝大多数都是正面评论,都是对虞美人的喜欢。
记得上次某影帝公开恋情都没上这么久热搜,是出场不凡的虞美人给了他们新鲜感吗?果然是腻烦了墨守成规的圈子吗?
昨天歧本离开以后,虞美人就一直抱着pad、电脑消化这件‘她红了’的事,直到现在她细若无骨的十指还在无规律的小幅颤抖着。
她想,是不是接下来会有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想要签她,会不会有广告找上门,她家门口会不会出现狗仔,出门需不需要戴个墨镜?
作为一个俗人,她承认,她对这种所谓一夜爆红有好感,有很大的好感。当然,好感之余还有紧张,还有一步一步循循而来的紧张。
等一下!
首要问题难道不是追究为什么会红吗?劳姿跟陈州牧上节目竟然给她打电话?而且事先还没有跟她通气!
虞美人想着就给劳姿打去了电话,关机,给陈州牧打,也是关机。
似乎是想到了这个结果,虞美人并没有太失望,吹了吹脑门上的几绺头发,提了小音箱走上阁楼,过程中连接了手机,放了首……jazz,她的习惯。
坐在绘图桌边,虞美人把玩着丁字尺,想想自己一夜爆红,然后想想劳姿和陈州牧那一堆二百五,最后想想那个在试镜间遇到的、参与她一夜爆红事件的男人——姜京淏。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虞美人深知自己那天的言行举止并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那么他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虞美人吐出几个字的时候,手握着一支0。8的墨线笔无意识的在拷贝纸上画了一条巨长的线。
诶?
有感觉了!
果然还是要动手,不动手永远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脑袋里是有存货的。
虞美人活动了活动十指,大喊了两声‘’,然后随着jazz神经一抖,漂移自己脖子以上的智慧钵,扭曲自己还算sexy的身体,就在她爽到一个high点时,桌上手机肆无忌惮的蹦跶了起来。
通话内容是,陈州牧生病了。
虞美人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了,想要蜗在阁楼与拷贝纸、马克笔为伴一整天,却被劳姿一个电话叫到了陈州牧的家。
陈州牧家。
“身为演员,天天事儿这么多,你的经纪人应该很后悔带你吧?”虞美人把塑料袋的药全数倒在岌几上,话是对陈州牧说的。
劳姿投给虞美人一个抱歉的眼神:“他不让我走,不然我就自己去买药了。”
虞美人胡乱的应了一声,眼睛看着陈州牧苹果肌上染匀的朱色,问劳姿:“怎么病了?”
劳姿呼了粗重的一口气,换了个蹲坐在陈州牧跟前的姿势,说:“登机前我很饿,让他买了一些年糕,我吃剩的他都吃了。下飞机之后就一直说嗓子痒,我忘记他不能吃年糕了……怎么办?好像很严重,已经24个小时了……”
陈州牧的睫毛翕动着,他好像听的到劳姿的话,只是听不太真切。
“那怎么不去医院呢?”虞美人眉头锁起。
劳姿摇头:“你知道的,我不能带他去医院,所以叫你来想让你……”
“你们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