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没搭理他,接着问歧本:“那你把我捧起来呗?我漂亮,又是大长腿,投资我你稳赚不赔啊。”
“你怎么不提你没胸这件事?”歧本瞥了眼虞美人拉条航线都能停飞机的胸,没忍住揶揄。
虞美人脸一沉,脱口而出:“那你不照样摸得挺带劲的!”醉酒那天晚上两只手一直不老实的往她胸上伸。
歧本听到这话没喝水都被呛了一大口。
“你想进娱乐圈吗?”歧本也学虞美人生硬的转移话题。
虞美人胡乱的应了一声:“还不错啊,光鲜亮丽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
“进娱乐圈会比跟我身边好吗?离开我你还能找到一个像我这样有钱又帅影响力还强的老板吗?离开我你还……”
“我什么时候说离开你了?”虞美人打断了歧本的刺刺不休。
歧本嘴角噙着笑,追问:“为什么不会离开我?”
虞美人想说因为有钱途,但怕说出来歧本就让她滚蛋了,于是也在嘴角添了一抹笑意:“因为春风十里不如你。”春风万里都他妈贱不过你。
一旁的道奇和劳姿似是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惊吓后已经免疫,对两人明目张胆的*,表现淡然。
姜京淏也想跟他俩一样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但不好意思,真不行!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他这样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不燥。
歧本破天荒的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摘出一丝眼神用作看他,不对,是斜他:“吃不下去就滚。”
姜京淏冷笑一声,还就真的放下了刀叉,两肘拄上桌面,双手交叠,手背托着下巴,神情举止都透露着要放大招的意思。
歧本没把柄在他手里,所以他不怕。
“你们……认识吗?”劳姿终于觉出两个人的不对劲,挑眉问出口。
“不认识。”
“认识。”
第一句话是歧本说的。
第二句话是姜京淏说的。
早在废旧工厂时,虞美人就知道了两个人是熟识的,不熟识也不会在电子栅栏里边待那么长时间。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劳姿的额角以她无法控制的频率抽搐起来。
姜京淏笑了,他竟然笑了,含笑九泉那种,真他妈吓人,劳姿差点就把陈州牧给他准备的驱鬼神器拿出来了。
“当然认识,同在普林斯顿读本科,同获运筹学士学位,他后来到哥伦比亚商学院继续读了mba,听说入学两个月就在hvh担任了国债及证券服务的商务分析师,风头一时无两,追求者俯拾即是。”姜京淏的本意是想在座人顺着这个话题问问他当时的选择,他好顺理成章的讲讲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迹,让虞美人了解了解他的过去,但很遗憾,方向偏了,轨道歪了,他就不该提歧本。
虞美人听到哥伦比亚四个字几乎是跳起脚来:“卧槽!前辈?”
歧本倪她,对她在餐厅餐点一惊一乍的行为很嫌弃。
“我在哥伦比亚建筑学院修的硕士学位,方向是设计学历史和理论,然后因为一个小型的剧场演出拿到了曼哈顿音乐学院的offer,又学了两年音乐。”虞美人急于把自己的老底掀给歧本看,实在是因为‘校友’这个遥远的词促使她追溯起了学生时代的美好过往。
歧本对她前边那一大堆话都不是很感兴趣,就后边一句成功的引得他扬起了眉梢:“你还学过音乐?”他不认为虞美人的嗓音可以学声乐,那不是声乐的话,是器乐?会是钢琴吗?
“呐,学的萨克斯管,吉他钢琴也会一点。”
虞美人话刚毕,餐厅里的合奏乐团就鞠躬谢幕了。
“你去露一手。”劳姿想长长脸了,她是知道虞美人的水平的,乱搞的曲调都比那个什么什么几千年一遇的原创歌手阮嘤拿奖的音乐强。
虞美人确实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致,但回国之后她就专注于建筑设计,再次就是那一酒窖的瓶瓶罐罐,面对音乐,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尽管是有上前一试的心思也没那个勇气。
“可以去试试,这会儿餐厅也没什么人。”姜京淏开口。
歧本则干脆省略了这些废话,喊来服务员说明了意图。
在对方请示过经理得到应允后,虞美人搓了搓手掌,朝演奏台走去,就在她抬脚迈上演奏台的时候,歧本超她一步蹬了上去,然后转过身冲她伸出手。
“你干什么?”虞美人一脸懵逼。
歧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以为在我成为你老板那天,你就在搜索引擎上搜过我了。”
“啊?”
远处传来劳姿的喊声:“你老板是钢琴天才!”
胡扯!她想象不到一个一身铜钱气的男人与艺术挂上勾的画面,几乎是在劳姿话毕后转过身,但在看到她扬起的手机时,信了。
回去得好好搜搜歧本,她这样想。
把手交给歧本之后,歧本把她拉上了演奏台,然后各自很是自觉的找到了自己擅长的乐器,没有任何交流的开始了合奏。
多奇怪,完全是两颗脑袋,两个思想,却能让观众在两人相得益彰的演奏中找到他们的和谐,与己产生共鸣。
劳姿听成了痴傻呆愣,提供了一张jpg状态的脸。
姜京淏心里的一万头草泥马这会儿都要奔腾出体外了,他开始设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跟歧本表明心意,而是直接上,还会出现眼前这幕让他恨不能大嘴巴子抽死自己的画面吗?
而此刻的歧本,脑海又浮起了王小波的那句话,咱们应当在一起,否则就太伤天害理了。
虞美人,你就应该跟我在一起。
☆、第2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话用在姜京淏的身上不甚贴切,用在隽灵枢的身上,亦然。
“你他妈是个智障吗?”经纪人进门就指着隽灵枢大骂出口。
隽灵枢不动声色的指了指他刚进来的方向:“滚出去。”
“跟你说了最近风声有点紧,风声有点紧,你怎么就不听呢?这回的事儿你还指望像墨尔本打架那事儿那么好解决吗?四个手机都被打爆了,我现在都不敢开机,生怕听见你演艺生涯就这么戛然而止的声音!”说完把pad扔给她。
隽灵枢看着她的名字出现在微博热搜,看着自己最近一条微博的热评,莫名的想笑,网友朋友还真是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
‘来的有点早,骂你的人还有点少,我等会儿再来。’
‘你是智障吧?自己组局玩儿群p还自己报警?三世那房难道不是你的?嫁祸人也稍微高明一点好不好?我都不好意思骂你了,怕人家说我欺负智障。’
‘赶紧去烧香吧,这波黑料洗不白了。’
‘第一,三世总统套是你的,酒店客房记录白纸黑字,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黑了人家人家还对外保密你的个人资料吧?第二,监控上先到的是阮嘤,然后是欧巴,最后是网黄,就是说,肯定是你们其中的谁把网黄叫过去的。第三,网黄到现场之后你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媒体记者和警方一个不差的全都到场了。’
‘戏真多,有这个闲心再去磨练磨练演技好吗?你真以为‘在纽约’那片子到封神水准了吗?花多少钱炒起来的我就不说了。’
‘我相信你'微笑',从在纽约就很喜欢你,觉得你超级可爱,又漂亮,学历还那么高,相信这件事是某些好事者的无下限炒作,仅靠着那个大胡子的片面之词就定论你的人品,实在是太牵强了,而且也有很明显的误导性,坐等真相。’
‘我看是你想被大器具操了吧?私下玩儿这么脏还卖清纯呆萌的人设,你的后台也是个脑子进水的团队。’
‘情商感人,以前还对你路人,现在一生黑。’
‘欺我网黄者,杀无赦!’
‘大家都不要骂我们影后了,人家再清纯也是一个正常女人,也会□□。痒痒,没鸡。巴戳也难受。’
‘你是不是没吃药?没吃药就不要出来蹦跶了,害人又害己!虞美人是刨你祖坟了还是刨你祖坟了?至于往死里阴人家吗?’
‘本来对网黄无感,现在转粉了,这得谢谢咱们双料影后。’
‘听说是‘杀死天使’那片子定了虞美人,隽女士气不过才心怀不轨的,但我就不明白了,虞美人会拿到那片子女主角既不是偷来的又不是抢来的,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该找李安啊。’
‘不敢骂你,怕被赞到过年。’
‘转黑,不为什么,只因我是一个三观正的人。’
‘隽影后又开始生幺蛾子了,在纽约片子拍摄期间就各种抢戏,仗着自己带资进组硬生生砍掉了我爱丽丝八场戏,科林秀上说自己很纯洁,都没有看过男人的*,这回打脸了吧?啪啪啪的,太他妈响了。’
‘取关'再见'’
‘热评里都是恶言,相信灵枢没想过陷害虞美人,她的微博里都是正能量,我不相信一个人装纯可以从出道装到今天,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借机乱喷好吧?’
‘rnb,就没见过一个这么阴险恶毒的女人,心疼网黄。’
……
以前把她奉为女神的诸位已然成为了黑粉,恶言加生殖器,应接不暇。随便一些有的没的都硬扣在了她的头上,除了本该背的锅又被强行施加了几条重罪。
早上被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数落的无地自容,她以前众星捧月的时候可不知道原来在这帮人眼里,她有这么不堪,什么叫‘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她算是体会了个通透。
“给李安打电话吧,我近期进组,电影热度会盖过这件事的。”她松开圈住双腿的手,摸上脸颊。往常未施粉黛的一张脸灵气动人,今天同一张脸同没有任何保养品、化妆品的参与,却像是五十岁的气色,全然没了90后的青春靓丽。
“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个办法吗?但李安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接我们电话了,就连打去工作室都没人接,你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隽灵枢从床上拿来手机,开机,给李安打去,有如她经纪人意料之中的,关机。
“为什么……”
经纪人走过去态度很是恶劣的一脚踹上她身旁的椅子,吼出口:“你还没看出来吗?李安不用你了!”
“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在澳洲时他就给我打电话了……除了我他还会用谁……”隽灵枢慢慢放大眼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发酵。
经纪人吁出粗重的一口气,最后说了句:“听说是用了那个虞美人。”说完就离开了,他怕他再待下去就忍不住想要对眼前那个年轻姑娘动手了。
虞美人……
又是虞美人!
隽灵枢几乎是在经纪人把门从外带上那一秒从榻榻米上忿然起身,推翻眼前酒瓶酒杯排排挨满的园几,几声扯天咒地的哀嚎之后咬牙切齿的喊了一遍虞美人的名字。
——
次日,虞美人起了个大早,看着拷贝纸上恢宏大气的线条,觉得得犒劳犒劳自己,想着就哼着熟悉的jazz下楼直奔了厨房。
从工厂回来之后,虞美人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了,经过歧本的提点她觉得她的任督二脉好似被打通了一般,一下就找到了方向,明确了设计主线。
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她给自己洗脑了这句话之后就去酒窖取了两瓶提神醒脑用的白酒,然后把自己锁在了阁楼。一晚上的时间,平面快图完成,她才心满意足的开锁下了楼。
犒劳自己什么呢?
虞美人靠在烤箱上,摸着下唇冥思。
“汪——汪——”公主在她脚下刷存在感。
虞美人低头瞧了它一眼,然后一把把它抱起来,揉了揉他呼扇的大耳朵,挠了挠它脖子那块柔软的肉皮,说:“也犒劳犒劳你?可是你给我干什么了?一不会看家,谁来你都不知道,二不会打架,一群同胞掐架的时候你永远都是躲我身后。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拉、拉了吃,就是在我遛你的时候搞对象,你说说整条上坡路,还有谁家母狗没被你泡过?”
公主奶声奶气的嗷嗷了两嗓子,一对可怜巴巴的大眼珠子紧瞅着虞美人。
虞美人到底是心软,叹口气:“等会儿带你出去遛弯,泡妞可以,但不能随地大小便,在家里解决完了再出去,行不行?”她不想老拎着屎袋子出门。
“汪——汪——”
“乖。”
虞美人放下公主,给自己倒了杯绍兴黄酒,轻啜了一口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洗手准备早餐了。
吃过早餐,虞美人牵上公主出门了,刚锁上门,就看见一身水蓝色运动装白色慢跑鞋的歧本,在半颗彤日的照耀下,顺着他脸廓滑下的汗珠都是色彩斑斓的,充满了诱惑。
“早啊。”虞美人主动打招呼。
歧本先是确认虞美人的狗的发型跟自己不一致才靠过去:“遛狗?”
“嗯。”虞美人扬了扬手里的狗链子。
“一起。”
听到歧本这话,虞美人下意识的瞥了眼他脚下四周,提出疑问:“你遛什么?”
“你啊。”
虞美人瞬间黑脸,抬脚就踹过去。
歧本攥住她的脚脖子,用力往高一抬搭在自己肩膀上,说:“一而再就算了,还再而三?”
于是就呈现给人一副虞美人在歧本左肩上劈叉的画面,说实话,这个姿势在旁人看来尽是暧昧。
公主或许是无法忍受它的亲亲小主人被人欺负,操着一口尖嗓子叫唤起来,每一声都直冲歧本。
本来挺硬气的歧本倏然间就软了,放下虞美人大腿的同时锁住了她的喉咙,两条逆天大长腿盘上了她的小蛮腰……别看那小畜生个头不大,牙还是挺尖的,一看就是虞美人没少给它磨牙棒啃。
虞美人的脸色登时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她饬令公主:“这你知道叫唤了,我不在跟前的时候跟个窝囊废一样,转过身去!”
公主虽然委屈,但碍于吃喝拉撒都是它这个亲亲小主人管,也就闭了嘴,夹了尾巴颠颠悠悠的到墙边去面壁思过了。
“可以下来了吧?”虞美人略显无力的口吻。
歧本还未说话,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刹车声,两个人闻声看过去,道奇跟邹教授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一脸傻眼的看着两人方向,那个表情,就好像在大白天看见了活鬼。
虞美人不怎么温柔的拍了拍歧本的屁股:“赶紧下来!”
道奇和邹教授下车就已经被触目所及惊掉了下巴,这会儿看见那个长腿美女不顾旁人的拍上歧本的屁股,都想把眼珠子抠下来了。
歧本屁股挨了虞美人结实的一下之后才从她身上下来,然后佯装镇定的整理了整理衣服,朝家门走去,行至半路,头未回的说了句:“跟上来。”
虞美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道奇,指了指自己,投过去一个确认的眼神。
道奇点点头。
虞美人阖了阖眼,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跟上了歧本,迈进了他的势力范围。
公主兴许是怕它的亲亲小主人进去就出不来了,也在虞美人抬步进门时一个闪身蹭了进去。
歧本跟邹教授上了楼,道奇跟虞美人……还有她的狗留在一楼客厅。
道奇体贴的给虞美人倒了杯水。
虞美人道谢之后瞥了眼楼上的方向,没忍住好奇心:“白大褂……是医生吗?”
“呐。”
“歧本生病了?”虞美人几乎是在道奇话音未落时吐出口的。
道奇挑眉对虞美人的反应,说:“你没在搜索引擎上搜老大吗?”
她忘了。
昨天回家就开始工作了,哪儿有空去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