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色,只是头上发髻不同,甚至她的额际,通红的一朵璃花,小染的额际没有,除了太阳穴位置处有朵淡淡的花印,两人的花是不同的。按照属下的报告,傅临染发现她的头上隐约是有朵花,可以确定是璃花,难道这就是刚刚才报告过的真正的染花阁阁主?有了这样的发现,趁着灯火通明,也看到她的手袖,衣角,全部都用白色的线绣了花,从褶皱来看,也是璃花。
看来她是真的非常喜欢璃花,一种不安蹿上心头。
“傅公子,想必你的人都说过了吧,我是谁。”
她竟然知道,那就是故意要他们知道的!
听起来她笑着说话,但是笑容始终看不到,被那白色的面纱遮住很多,面纱上好像也有绣着花。
“临染……”
傅夫人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人制止。
“最好别动!”匕首划进肉里,渗出血迹。
白衣女子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没有收回,只是稳定在刚刚的力度。
“傅公子,你也最好不要再再动了,我不过和你谈笔交易罢了。”
母亲原要说话,但是这个白衣女子不愿意,血就这么流了出来,傅临染心里是想要上前的,但是母亲在她的手里,他若是上前,她定是会动手的。
所以,他必须要忍,忍住心里的不甘,听她的交易。
“可以,但前提是把你手里的匕首放开一分。”要她全部放开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她不要再伤害母亲。
听到他的话,傅临染看她低头侧身在母亲耳边轻轻说话,“傅夫人,听清楚了吗?”
傅夫人点点头,她要自己不要说话,她才会把手里的匕首放开些。然后,她感受到自己没有感觉到同前一刻冰冷的匕首陷入肉里的感觉,不过脖子上隐约的痛处也不能缓解现在她担心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会与临染有什么交易。
“傅公子,你的妹妹和你,两人之中,我想请一个去染花阁做客,你认为谁比较合适!”站直身子,双眼如炬看向傅临染。
白衣女子此刻眉眼都在笑,取笑,傅临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取笑的模样来看着自己,还问了这个问题!
景染,她要景染,他笑不出来。
他人是站在这里了,景染那边有派了几个人保护景染,下属提到过,蓝月已经在瑾州州府大牢,只要不是蓝月,应该是没有危险吧!
面前的问题更紧迫,母亲在她的手里,而她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
傅临染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我去。”
她要景染,但是给了选择,他自己去更安全些。
“临染,你怎么……”
但是母亲对他的答案并不高兴,竟然又一次开口。她才一开口,没有划进肌肤的刀又重新深入。
“住手!”傅临染失控要上前。
“站住!”
她手上的动作停住,匕首上更多的血流了下来,傅临染也停住,胸口起伏的呼吸很沉重。
手心里手指压抑着,脸色恢复正常。平常心面对她,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然后开口。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与你一起去染花阁作客,你又何必伤我母亲。”
后头的话语中带了浓浓的指控。
“是吗!”匕首收回,白衣飘飘,完全的远离傅夫人。
傅临染也看到她把手里的匕首收回了,但是匕首收回,她一直都在母亲身后控制母亲的左手此刻露了出来。
右手里拿着一朵绿未染,却又不是绿未染,绿未染的花不可能有这么大。
而母亲被她放开后,一动不动,依旧坐着,如果是正常人,就算不离开那里,也会主动的摸上脖子上的伤口,但是,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任何变化,眼睛倒是红红的,泛着泪水。
“你做了什么?”
“下毒!”围着面纱的嘴边给了两个字,还是如实告知的。
傅临染也发觉自己似乎也不能动了,站在原地,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手还能动,摸了摸自己的腿,可以确定的是腹部以下,不能动,其余的都可以。
她什么时候下毒的?
“你说过的,交易!”此刻傅临染只能与她交谈,从中知道她的目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白衣女子继续走向傅临染,与他距离一丈的时候,突然开口。
“我有告诉过你我同意了吗?”
“你不用瞪我,这是事实,我只是说要和你谈交易,并没有说过一定要你的答案,懂吗?”
白色的身影在面前,傅临染也只能瞪着她,更多的是不能相信,也闻到了她身上的璃花香。
不能动的傅临染看着她重新走近母亲,这次从正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他看不清楚两人的眼睛做了什么样的对视,只在随后听到她说。
“傅夫人,我没有要杀你,也没有要杀傅临染啊!我的目标是你的女儿景染。”
果然她的目的是景染,她与那蓝月,一开始就是对景染伴有其他目的。
傅临染没有听到她们两人之间还有另外的一句话。
她的身子重新转过来,看着自己,傅临染看到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甚至开始越来越红,与额前的红色花印现象互相联系。
“傅临染,你救不了你娘,更救不了景染的。”
她的声音此刻不若之前的冰冷,倒是掺杂了很多的可惜,傅临染还没有懂她言语中的可惜之感,便被她的举动惊到了。
只见她手里的匕首已经不见,左手掌心中的花被她递到母亲面前,片刻之后放在那个已经放开的伤口前,就这么端着。
她在表演,上演一场给他看的节目,目的不知,但是她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傅临染手能动的,可是他默默的将手背在身后。
“傅夫人,想必你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吧!”声音里又只剩下了冷漠。
傅临染看到母亲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眼里通红,与站在旁边的人不同,是心中情绪隐忍而强烈压制产生的。
第36章 染冉
花开在她的手里,傅临染就只能看着,看着她把手里的花凑在母亲依旧流着血的脖子上的伤口位置。
“你要做什么?”她手里的花确实是绿未染,但是绿未染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是他不知道吗?否则为何看她的模样,绝不是那么简单,是他疏忽了吗?
傅临染的呼吸越来越紧迫,背过去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面前,甚至伸到了前面,这时候,他发现似乎由于他的心里太过紧张,导致他的腿终于有了知觉。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傅临染终于可以有一点点的移动。
不过他的移动就算成功了,面前的事物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捧着花在母亲的脖颈处。
他心急如焚,她慢条斯理,没有任何停顿的把花就安在了伤口上,傅临染第一次看到绿未染可以‘种’在人的伤口上。
傅临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她放开手,花就像长在那里一样,然后,绿未染花本身的颜色一点点的开始移动,绿色的花瓣颜色在逐渐消失,只是母亲的脸色变化,没有,看起来,很淡定,有一种明了的感觉。
母亲知道的!
来不及想母亲为什么知道,他此刻最重要的是她在自己面前,下毒害母亲,而他,拿她没有办法。
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临染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可以大幅度的开始动腿,他距离母亲不过几丈,跑起来很快。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她要做的事情似乎都结束了。
不用收回还在伤口上的花,见傅临染冲上来,白色身影只是几个转身,就到了傅临染原来的位置。
来到母亲身边,傅临染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那朵碍眼的花给拿掉。
花真的捏到手里的时候,指尖的柔软度和温度让傅临染有过一丝的多疑,不过因为要将花给拿走,所以他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要立刻马上把花摘了的。
可是当他摘花的时候,母亲脸色苍白,痛苦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接近扭曲,紧抿的上下唇告诉他人她似乎真的很痛苦,傅临染则感到手里的花并没有能摘下来,反倒是觉得这花像长在这里的,再仔细摸着,便察觉到刚刚觉得的疑惑是事实。
这花现在已经不是绿未染了,它给人的感觉是有温度,摸着更是有摸着皮肤的感觉,软而有弹性,像皮不容易撕开。
皮肤是真的有问题,花也有了问题,同时周围的伤口上血迹不再流出来,凝固干固,甚至伤口开始有愈合的去向。
傅临染看到这里,手上的力度逐渐降低,同时脸上并没有变化。
他放开手,母亲脸上才有缓和,但是缓和了疼痛后又继续转为担心,她还是不能动,除了眼睛,所以只能坐着,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她明明是知道原因的,可是,她不能说话,这个白衣女子就是要她说不了话,最后要她说出她能说的话,她知道,她刚刚说了,欠债还钱!
不过傅夫人还是没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她与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变化的脸,只是看到自己母亲,当他把所有目光都放在早已去到他刚刚位置的染花阁阁主身上时,本就是秋色无边的瞳色上,如雪的冰霜彻底染上。脸不复温和时候的,白到看不出有任何血色,白纸也不过如此。
傅临染看着她,她也只是应景的冷哼一下,表示不屑,是的,她的脸看不清楚,但是她已经不是一次表现出不屑的情绪,她并没有因为傅临染的脸而有多余变化。
这次,白衣女子单手在面前抬着,另外的手收在身后,挺拔的站在面前,让傅临染觉得格外碍眼。
“傅临染,你恨我?因为我把绿未染植入你这个女人的身体?”
听到她的话,傅临染才知道这是植入,但是脸上并没有变化,这都要感谢他已经练就了不易被影响的表情。
手彻底的回到身边,傅临染站在母亲身边,也知道此刻她能站在对面,一定是做了自己要做的,简单的说,就是她的目的达到了。
“傅夫人,你还记得我吗?染冉。”
傅临染见她对着母亲说话,提到了染冉,她的意思是母亲与她是认识的!
就算自己腿恢复了很多的力气,他也不见得能占上风,现在他只是需要再等,等她把她要说的都说清楚,如果之前所有染花阁涉及到的案子都是有目的的,现在也会是,只要等,就能有结果。
母亲脖颈上的花他暂时拿不下来,可能需要她。
“傅临染,要不要……”她说到这里,也只继续看着傅夫人。
她说到这里,傅临染发现母亲在拉着自己衣角,所以他看着母亲,母亲依旧不能说话,只能有口难言的挣扎着。
“您要说什么?”蹲到与她平视,母亲也没能给他一个答案,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替你解释,傅夫人,当年你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她的眼睛里的红色还是没有褪去,反而增长了很多,如今一片血色。
当年?她在说什么?傅临染发觉母亲有种被人揭穿什么秘密的感觉,而他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
“既然可以说话了,何必再装!”她的话里还是嘲讽不断。
“你就是染冉?可是为什么……”
傅临染发现母亲真的说话了,她们两人眼神对在一起,始终没有什么变化,维持着。
母亲什么时候可以说话的,她的口气是早就可以说了,而她始终隐瞒着不说。
现在的母亲,他无法了解,无法判断。
“娘?她在说什么?”这一次,傅临染的目光全部都在母亲身上,她知道什么的。
染冉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做?
“临染……娘……”母亲吞吞吐吐的看着面前的儿子,还是不能说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会有这个女子出现,而她究竟是不是染冉她不知道,可是当初知道染冉的人没有几个,就算有知道的,大部分都死了或者绝口不提,为什么重新出现这个人。
“傅夫人,若是真的不想说,我替你便可,十年前景染就是被你以同样的方式植入绿未染的,您忘了?”
傅夫人此刻脸色煞白,甚至有了想逃避的神情。
这一切,傅临染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听到了她说,景染被母亲植入绿未染,他还是难以置信,母亲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自己儿子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她,她想解释,但这就是事实,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自称染冉的人知道会知道这件世间除了她以外,再无一个人知道的事情。
是的,同样的事情,她曾经对景染做过,瑾州城中所有的染花人,都必须有自己特别的染花技艺,她凌家也同样是瑾州特别的染花人,只是凌家的染花技艺到她时,几乎断了,再无继承人。
瑾州凌家的染花技艺,除了一般的染花外,算奇特的就是可以把花植入人体,使人达到与花一样的特点,当初她选择的是绿未染,也知道绿未染和叶未央两者双生不灭,既然能达到处理了景染的目的,也能达到让景染离这个家远点。
这些年来也确实这样,每年景染都会昏迷,醒后又必须上无云寺里休养,所以每年的时间至少有一段时间她可以不用看到景染,尤其是中秋节,秋分的染花比赛期间,有时候长到冬天都不必见到。
最后,所有人都以为是绿未染对她有什么毒性,所以她才会昏迷,才会找不到任何线索,查出她的病因。
景染的太阳穴位置原本是没有花印的,因为植入了那朵绿未染才有了,绿未染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她要防备的,只要出现,她在特定时间里,就会昏睡不醒,甚至醒来后,身上原本的染花天赋也会一点点的消散。
她以为这世上,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她还是知道。
“染阁主是吧!你认为你说的别人就一定会相信吗?你错了,至少我傅临染不会相信。”就算母亲此刻的脸色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还是不能相信刚刚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情曾经发生在景染身上,而施行者还是母亲。所以他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
“至少你动摇了,不是吗?”这时候的白衣女子长裙飘飘。
她说的话,每次都能直中要害,他确实不能相信,却动摇了,甚至在想母亲会不会真的做了。
不过现在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白衣染花阁阁主染冉,是谁。
母亲似乎知道染冉,但是她不愿意说。
“染冉,你不是染冉,真正的染冉已经死了,死在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她不可能再出现的,不可能,你骗人…”
傅夫人凌灵想到了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染冉死了,活下来的只有景染,除非她也逃过一劫,可是那不可能啊,她的死因是由那时候的州府大人亲自宣布的,不可能 。
一直否定她是染冉,傅夫人从心里不能承认这个现实。
第37章 景染被劫
傅夫人脖颈上的花还在,傅临染也拿这朵长在这里的花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干着急,可是染冉就不是真的简单的只看着他们母子俩。
“我是染冉,真正的染冉。”就算她再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染阁主,我家妹子与你有何什么关系?”才会导致她声称是为了景染来对付母亲。
景染是从到了傅家第一年便开始了每年必须的昏迷,休养,经过多方查询,才知道她是因为绿未染,才导致的每年犯病。
今年两次犯病,原因主要在染花阁,所以染花阁知道景染病因,才会有这么一出。
傅临染单手抚在母亲肩头,要她不必和面前的染冉多言。他的问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