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迎上他野心勃勃的双眸时,我下意识的消了音,笑容渐渐敛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座尊贵的王者之都。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那里的最高处,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当时,我以为他说想要的东西是金钱与权利,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他想的要东西,远不是我所能想像的沉重……
十二份的时候,公司步入正轨,我们结婚记念日那天他加班,准备了一天的烛火晚餐,独自一个人吃。
刚好那天,简琦给我打电话,说她们正在夜店喝酒,如果方便过来的话,就过去陪她们。
自从我结婚之后,那仨其实很少叫我出去。搁以往,我会拒绝,毕竟自己结了婚又这么晚了,不应该再去夜店这种鬼地方瞎晃悠。
可那一天,我们结婚纪念日,他加班!手机也关机!我等了这么久,却连一个短信都没收到。
我默默擦干了眼泪,将准备好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里。那是一对情侣钻戒……
去到夜店时,她们几个打成一片,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小男生,一看就知道是她们叫来的鸭子。
那几个鸭子个个都算得上极品,平均身高在一八零以上,身材也练得很好。
依农大笑着,将其中一个推给了我:“弟弟,伺候好皇后娘娘,本宫有赏!”
我失笑,顺了她的好意,说:“那就谢谢太后娘娘了。”
那小男生看着年纪不大,稍一挑逗竟然还脸红。
我大笑着,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带了些醉意调笑着:“弟弟你知道吗?姐姐结婚了!姐姐的技术可好了,等下就带你去开房!”
“我草……”简琦快笑抽了,指着我说:“丫的她醉成啥样了?”
卓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欣欣,你要真有胆把他掳去开房,你家这一年的家务活我承包了。”
“真的?”我半眯着眸盯着卓雅,那一脸较真的样儿把她吓到了。
“蒸的or煮的?我开玩笑……”
“我跟你赌!”我一手抱着这小鸭子的蜂腰,一手拍了拍卓雅的肩膀。
“你丫确定你清醒的?”简琦哭笑不得。
“我清醒得很!我不要原皓臣了!我不要他了!!”我大吼着,心口撕裂般的疼,但确实是清醒得很。
“行行行,小点儿声,你早该把你家小凤凰扔了,跟那种男人纠缠个什么劲儿!”
我正准备跟这小鸭子开间房时,电话响了。我摇摇晃晃的跌进沙发里,从包包里翻出手机。
“喂!谁啊!!”
“你喝酒了?”
“关你丫屁事!”吼完这四个字,我就真的清醒了:“皓……皓臣?”
“把agps打开,我过来接你。”
“不……不用,我自己……”完了!
我慌慌张张的跑进洗手间,冲了把脸,瞬间清爽了许多。
“琦琦,依农,小雅,我得回去了,我老公来接我了。”我满脸尴尬扯了扯衣角的褶皱,双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简琦扶额:“就这点儿出息!滚滚滚……看见你我就闹心。”
卓雅安抚着简琦,说:“好了,毕竟咱们也不想看到欣欣闹离婚……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男人今后能给欣欣带来什么。”
这丫的,不补刀一定会死!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量红色的保时捷停在我的跟前,车窗放下,驾驶座里那人的脸,让我心跳加速。
他穿着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头发往脑后梳得一丝不苟,领带与胸口的纽扣扯开着,转头深邃透着睿智精明的眸子打量了我一眼。
“上车,还是你想试试新车?你喝酒了,所以明天吧。”
我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兴奋的四处摸了摸,说:“皓臣,我喜欢红色的车。”
他不高兴,阴沉着脸。在车上我不断找着话题,他也没有理会我。
回到家里,锁上门。他脱掉西装外套,像头愤怒的醒狮,将我压在沙发上,每一次的掠夺都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
从刚开始的狂风暴雨逐渐柔和,我与他紧紧相拥,极尽放松了身体,迎接他每一次狂野的撞击与侵占。
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最后不支的晕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不在了,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
我慵懒的翻了个身,带着餍足的浅笑,只见他白色的枕头上留着一串车钥匙。
伸手握过那串钥匙,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我拿过电话,迫不及待的给原皓臣拨了过去。
那端没多久便接听了。
“皓臣……我爱你。”
“嗯。我现在有一个会议,回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你昨晚去夜店都干了些什么?”
还未等他挂断电话,我心虚的用力按下了挂机键,那还是我第一次挂他电话。
我想起被丢进垃圾桶里的戒指,但它们已成功的混进垃圾站里永生也找不回来了。
后来,他工作忙得一塌糊涂,进入全面备战的状态,甚至在公司里过夜也常有的事。早就将我的事情丢到了九宵云外。
我时常一个人在家里,无所适从。难得一天他回家过夜,我主动缠着他,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迫不及待的对他上下其手。
“皓臣,我想要个孩子。”
他锁着眉,说:“我现在没有精力要孩子……”
我祈求着他:“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只是想要个孩子陪着我。不需要你费心,我会一个人带着他,好不好?”
他沉默了半晌,推开了我,系上了睡袍的带子说:“我去处理一些文件,你自己睡吧。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原皓臣!!”那时,我百毒不侵的高墙开始渐渐崩塌,所有的忍耐,包容,执著,一点点开始变得狭隘。
☆、第20章 父子相逢的第一面
人真是很不容易满足的生物,从前我以为只要陪着他,守在他的身边就别无它求。可是当我靠近他,拥有他后,却想要的越来越多。
我想要他爱我,把我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他的工作和事业。我想让他有可能为我牺牲一些自己的时间陪我……
那些对我来说,都成了奢侈品。
一段长久的婚姻,是需要相互的,而不是建立在一个人的付出上,并且,你必须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在他需要你时,与他并肩而战,那我是失去这段婚姻之后才渐渐明白的。
对于像原皓臣这样的男人来说,单纯的爱情,其实真的很可笑并很天真。在他的世界里,最巩固的关系,是利益。
当他不需要你时,以爱之名的婚姻,也随时面临分崩离析的结局。
后来的后来,他的事业渐渐步入了正轨,甚至在短短一年之内,成为了上市公司。创造了属于原皓臣的奇迹,我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迟早有天会成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有钱了,买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新的更好的车子,多得安排不下的应酬,唯独没有时间陪我说上几句话。
我的热情如火,在他一次次冷漠与无视中渐渐消磨殆尽,在我终于想要放手让他高飞时,我竟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不被期待而意外到来的孩子,是我最后的希望与寄托。
我对这段婚姻重燃了希望,却还来不及将孕检书递给他,他已经与大学时的初恋再度好上了。
其实我早应该认清这些事实,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如果不是我死乞白赖不要脸的缠着他,或许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丁默雪的出现,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与仅剩下的美梦彻底击碎。我爱了他那么久,最终输给了一个从不曾给他什么的初恋。
所有的不甘化成无尽的恨意,我却只是选择沉默的退出他的生命,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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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莱希做好了早饭,敲了敲房间的门,提醒我离这次的招标签定会只剩下一个半小时。
这是个重要的日子,也是我回国正式送给原皓臣的一份大礼!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抓了抓头发,昨晚又做了一整晚的梦,在那个雨夜,他背着我穿过街道……
莱希双手环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难道你又做梦了?”
“是啊,噩梦。”我拿过桌上的水杯,仰头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吃过早餐,莱希抱着宝宝,问:“欣宝,你说不需要我陪着你,我真的感到很欣慰,但是小颢颢就不能先暂时放在家里?”
我勾起一抹浅笑,从莱希怀中接过孩子,说:“总归是他的种,难道不应该让他看看?放心,只是让他看看,他不配有这个孩子!”
孩子跟我姓,名宸颢。好吧,宸颢这两字的确是来源于皓臣。但现在已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他的公司名叫蓝度设计公司,早已不是只能容下几个人的公作室。
我没有习惯带助理,带着小颢颢下车时,并没有引起他们守在外的公关部的注意。
倒是有个人,时隔了这么久,第一眼便将我认了出来。
“师……师母?!”李铭伟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随后意识到什么,抽了下自个儿的嘴巴,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口快。”
李铭伟还是跟从前一样,看上去挺没心眼的人。他没料到我便是过来签这次招标合约的招标人。
“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了,快,快进去吧,外头太阳大,晒着了孩子怎么办?”说着他替我用手遮着头顶的大太阳,虽然并不管用,但却很暖心。
“叫我欣姐吧,我记得比你大一岁多。”
一路上他接过我手中的孩子,笑说:“欣姐,这孩子……我看着面熟啊,哈哈哈,长得像咱们boss,呃……”
他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满脸尴尬。
这小子,缺根筋的样子还挺招人的。
“别这么紧张,不就开个玩笑嘛?欣姐是这么小气的人?”
他讪讪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那个,欣姐你来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说:“走的这两年,就想回来看看,原皓臣的公司做成什么样儿了。现在看来,还不错。”
李铭伟将我带到了招待室,给我倒了杯果汁,说:“欣姐,我现在手头还有点儿事,要不我等下再来陪你。”
“签adam的合约书?”
“啊?这你都知道?”
他话音刚落,我将合约书拿了出来:“合约我已经签字了,adam项目我很期待与你们合作。”
李铭伟狠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合约书。
“欣姐,这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怎么?不高兴吗?”
他生怕我会反悔,将合约书夺了过去看了看,确定无误,才说:“高兴,但又很惊讶。boss估计也想不到会是你。”
颢颢刚学走路,挣扎着要下去,我将孩子放下任他在室内活动。
李铭伟看着孩子,感叹万分:“没想到才两年,你就有孩子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与原皓臣死嗑到底?”我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得云淡风清,却只有自己知道心有多沉痛。
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说:“我以为你会再等等,老师这两年来很努力工作着,也不见得对那丁小姐上心。”
“是吗?”我心头一动,竟有些暗喜,但同时又觉得悲哀,苦笑:“他这个人,对谁都上不了心,除了他的工作。”
谁知我跟李铭伟聊了几句话的功夫,颢颢竟然自己离开了室内。
我吓得腾身而起:“颢颢呢?”
李铭伟赶紧安抚道:“别担心别担心,公司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有监控,而且孩子这么小,走不了太远的。”
我和李铭伟前后追出了招待室,果然,颢颢走出没多远。而我也看到了有趣的这一幕。
原皓臣将颢颢抱起,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着孩子的母亲。视线在我身上扫过,最终落定。
☆、第21章 正面的交锋
“颢颢!”
我故意这样叫了声,原皓臣身形微颤,再次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然而,我只是看着孩子,宠溺的责备着:“小家伙你可真是不让妈妈省心,怎么能到处乱跑?”
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我笑得意味深长,说了句:“谢了。”
原皓臣的表情十分复杂,盯着孩子看了好半晌也没有说话。
我若无其事的介绍着:“我儿子,颢颢。景页颢。”
他好看的薄唇嚅了嚅,从孩子身上收回了视线,很客套了句:“你儿子长得很可爱,像你。”
“是吗?可所有人都说,像他爸爸呢。”说着,我故作认真打量着孩子白净的小脸。
他暗暗抽了口气,没再理会我,隐忍的怒火问向李铭伟:“怎么回事?公关部的人等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打电话过去问一问情况。”
“啊~那个……”李铭伟下意识指向了我:“到了,签了。”
“什么?”原皓臣怒腾腾的杀气瞬间熄掉了大半,转头讶然的看着我。
我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表情,笑说:“原先生不会以为照过两次面,就无后会之期了吧?以后见面的机会还长着,合作愉快。”
他似乎还对昨天在拍卖会走廊里的事情耿耿于怀,满脸警惕之色,压低着嗓音磨着牙问:“你想做什么?”
“不握个手吗?”我朝他伸出了手,他视线落在我伸出的手上,迟疑了几秒,缓缓拿出手。
就在触到我的手尖时,我突然扬起在他的手心击了一下,冷笑,抱着孩子头,挺直腰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别看我一副自信淡定的模样,其实,我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坐回车里时,给孩子扣上安全带,整个人抖得厉害僵硬得无法动弹。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再去找原皓臣,怕失控。
爱之深,恨之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莱希说,原皓臣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执念太深。
或许他说得对,走过两年婚姻,我最大的失败不是最后失去原皓臣,而是这个男人从来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
这才是我最失败最悲哀之处。他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开始长时间不回家,我独自一个人守着空房间,甚至绝望得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爱一个人究竟能持续多久,如果可以忘记,我希望能不再爱他。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求而不得。
怀上颢颢的前两个月,我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那时候,他在国外出差。
我说:“原皓臣,你知道多久没回家,多久没给我打过电话,多久没给我回过短信?”
他说:“我忙,你不用总守着我,我记得你以前朋友很多,出去多玩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世界满满的都是他,哪里能看得到别人?现在想来,爱到没了自我,爱到失去自己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所以那时候,我已经被这一份爱,逼到了绝境与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漩涡,我拼命的在这中间挣扎,却逃不脱最后命运残酷的判决。
“你回来吧,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我嘶哑着声音,像个没尊言的乞丐,在电话里祈求着他给我一份施舍。
那端沉默了许久,才说:“三天后,我会回来。”
“皓臣,我受不了了!”我失声痛哭,像是自虐般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吗?你的冷漠就像一把刀,一次一次在我心上狠狠的刮着剜着。我明明在你这里得到过温存,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像今天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最终说:“咱们……咱们离婚。你要什么都可以提,放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