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以身相许(妖艳绮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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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子以身相许(妖艳绮谭之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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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庆莳的眼泪,他听到了庆莳的哭声……一股椎心之痛,整个贯穿过他的身体。
  他仰天怒吼一声,手重重地往石台一打,真气穿透了这三层石砖,透到了土地里,唤发起藏于深处的生命力量,石台开始摇撼,牡丹还没反应过来,石台裂开了大缝,缝中窜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粗藤,像灵活的大蛇朝牡丹击去。
  牡丹尖叫闪避,最后还是被活活逮住,她恐惧地看着披散着乱发的梅岗,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到他的眼睛正透着红光,直直地盯住她,牡丹觉得绑住自己的粗藤越绞越紧,她快要窒息而死了,她又哭又叫,慌乱地求饶:「饶、饶命啊!梅、梅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牡丹啊……牡丹啊……啊——」
  梅岗不为所动,粗藤继续绞着它的猎物。
  就在此时,圆月来到了园丘正中央,石砖上射出一道环型亮光,与圆月产生对应,接着圆丘上就大开一窟圆洞,金光四射——蚀洞打开了。
  这金光刺痛了梅岗的眼,终于听进了牡丹的尖声求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感觉到……他一直很在乎、很关注的那股气息,不见了,消失了……
  庆莳,那个小家伙——
  他痛苦地闭上眼,仰天长啸,那粗藤就甩着牡丹,将她给扔进了蚀洞里。
  他对着那蚀洞疯狂地喊:「再出现、再出现,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他蹒珊地走下石台,却突然乏力,整个人从阶梯上摔了下去,夹竹桃的毒液侵入得好深,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神智不清、视线模糊……
  同时,他更加感受不到庆莳的气息,庆莳不见了、庆莳消失了……这让他像野兽一样,哀叫了好几声。
  最后,他咬着牙,猛力地把那根毒刺给拔了出来。
  他觉得有好几百年的真气,就随着这一拔的动作消散殆尽,都给吃进了夹竹桃的毒液里,但他不管,他管不了自己,他只想回去好好地看看庆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他的庆莳,他应该要好好地守着她的,他怎么会让那小家伙一个人待在家?
  梅岗就在这样的自责中,跌跌撞撞地赶回那米市胡同。
  蛮子门一推开,梅岗痴傻住了,月光下的影壁,攀满了腐烂的牵牛花。
  他绕过影壁,冲到垂花门,又是一股恶心的腐味袭来,他一看,呼吸更喘,因为激动,腰部的伤更痛。
  菊花、杏花,全部烂得跟泥巴一样。
  是菊花,好胖的菊花,他听到庆莳满足地说。
  还有杏花,它的颜色和你的一样白耶!梅岗,他听到庆莳第一次笑得像孩子一样天真开朗。
  可现在,他给庆莳的一切,全部都毁了、毁了……
  「不可以、不可以……」梅岗急得哽咽了,慌乱地摇头,甩去脑子里不祥的念头,他赶紧放声大喊:「庆莳!庆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庆莳——」
  他摇摇晃晃地寻到了内院,往那厢房走去,湖里的水浊得像粪池,湖畔边的梅树枯得像大火后的焦木,但这些景象,都没有那厢房来得恐怖。
  梅岗先看到,他摘给庆莳一夜好眠的香花瓣,散了一地、烂了一地,地毯上积了一滩乌黑的死水,他发着抖,走了进去。
  然后,他终于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瘫在那洼死水中,梅岗愣了好久,久到月亮移动了位置,微光照进了厢房里,把那小家伙的脸照亮了。
  梅岗看到脸色苍白的庆莳,半张着眼,正望向自己。
  她望着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仍是死白着。
  她没有对他笑,没有对他骂,只是僵着脸,看着他。
  连呼吸的伏动,都没有。
  梅岗痛不欲生,想叫,但声音却是哑的,他终于感受到,世上有一种痛,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被杂黄鬼攻击,他被华帝流放,甚至被自己的亲人背叛,都不曾让他感受到这强烈穿透的痛……
  他受不住了,虚弱地跪了下来,他爬,爬到庆莳身边,抱起她冰冷却仍柔软的身体,捧着她的小头,舔她、吻她,她的冰冷,她的毫无反应,让梅岗开始疯狂,他激烈地压她、侵入她,毫不保留地给予,就是希望她仅存的一点点魂魄能醒来,醒来吃他、吃他的真气,把他的真气全吃进去,然后好好地活,坚强地活,活在这个总是欺负她、却也让她眷恋的世界。
  当他吻着她时,他的脑海一直响着一个声音,是小庆莳的声音。
  她告诉他,要多喝豆汁儿,才能长得又高又壮。
  她告诉他,娘死了,没人陪她了,她要和他一起快快长大,才能保护自己,所以,他俩一块喝豆汁儿吧!
  她又告诉他,要多喝豆汁儿,不过今天她只拿到这一碗豆汁儿,嗯……为了让他先长高长壮,早点开梅花,就全部给他喝吧!
  她是当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唯一愿意对他笑、与他分享一切的人,这样一付出,就付出了十年,她是他记忆中最灿烂的名字,他还没爱够她,他还没让她感到快乐、幸福,她不可以死,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梅岗吻得满脸泪痕,吻得愤怒大吼——
  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桃欢这么狠心!把她的魂魄吃得一干二净?庆莳什么错都没有啊——
  挫败的梅岗,激烈地撕扯庆莳与自己身上的衣。

  ☆、第 40 页 (2000 字)

  这是最后一个办法。
  他将光裸的庆莳紧紧牢牢地揣在怀里。
  他把自己全部给她。
  他张开自己的粗腿。
  男女阴阳融合。
  他紧密地迎合这小小的人儿。
  让花妖的真气,能够更直接、更深入地走入人体。
  「给你,庆莳,我把全部都给你。」他贴着庆莳的耳,低低的喘,沙哑的吼。
  然后,不顾一切的,开始最原始、最具兽性的本能动作。
  没错,不顾一切的,即使这样的给予,会让他的真气全部消耗殆尽,他山在所不惜……
  因为,他好想、好想,再听到这小家伙害羞地说……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庆莳猛地咳出了声。
  一股充实的力量,贯穿、充填她的全身,把那积存在体内的阴冷之气都给逼咳了出来。
  她一咳再咳,咳得脸色都变得红润。
  醒来后,她好累,猛咳又消耗了她的体力,她只能垂着头嘘喘着。
  身上出了很多黏腻的汗,光裸的身体,与另一副肌肉紧绷、泛着热汗的躯体密合贴实,她感觉着,这烘热的肌肤正剧烈地上下起伏,是疲惫的喘息,每一个肌理的波动,她都能紧密地感受到。
  而这肌肤的贴合抚触,及体温的交合,也让她浑身泛过一阵阵舒服的酥麻感。
  她听到好熟悉的呼吸声,是每夜都守在周身、伴着自己入睡的节奏。
  她感觉到好熟悉的抚摸,是每当她难过或闹脾气时,最能抚透她心头伤痛的结实力道。
  然后,她低垂的眼,正被一双冰冷、颤抖、却不放弃搜寻的薄唇贴着。
  吻着、舔着,好像在确认她的存在似的。
  第9章(2)
  庆莳颤颤地抬起头。
  看见了一脸病容的梅岗,正对着自己笑。
  她不解地注视他,注视他那湿润的红眼,还有满满是泪痕的面颊。
  「庆莳。」梅岗的声音有些抖,但他还是装着开心的语调说:「早。」
  庆莳转头,看到门外的天色还是暗的,但云边已微微透亮了起来,她又回头,说:「我作了恶梦吗?」
  「对,是恶梦。」梅岗抚着她的发,像珍宝一样的抚着。
  「结束了?」
  「对,结束了、结东了。」他的大手包住庆莳的小头,往自己的胸口压,用敏感的胸口感觉她真实的呼吸。确定,一再的确定,自己真的救活她了。
  「梅岗回来的时候……」庆莳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有看到我在作恶梦吗?」
  「看到了,庆莳,看到了,所以,我才要这样紧紧抱着你。」他的拥抱越来越紧,越渐苍白的脸上,泪痕越来越多。「你知道吗?只要被花妖抱着,就不会作恶梦。」
  即使是最后一口气,他都要替她把恶梦的源头根除。
  「骗人。」庆莳虚弱地哼笑,开始扭动。「我好热。」
  「好,好,我放开庆莳。」梅岗擦干眼泪,要放开她。
  然而庆莳又矛盾地叫了。「不要。」换她牢牢地箍住梅岗的粗腰。「不要,不要离开我……」
  梅岗扭动了一下,不让她摸到他腰上的伤口。
  他不要她担心。
  他就这样,静静地让庆莳抱着。
  「对不起,害你……」
  庆莳心里很感激上苍,让她还有机会,告诉梅岗那些她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她说:「也……谢谢,谢谢你,梅岗,谢谢你爱我。」她抬起头,怯怯地将自己的唇,凑上梅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他,她忍住疲累,努力地把话说完。
  「我也,很爱,很爱,你。」
  梅岗吁叹了一声,窝起身子,把虚弱的庆莳整个包进自己的躯体与四肢里。
  他也感谢上天,在他真气所剩不多、即将消失的此刻,听到了这话——他一直想听到的这话。
  因为他疯狂的给予,而被弄得精疲力尽的庆莳,在他的包覆下,深深地、安心地,入睡了。
  「我把全部,都给你了,庆莳。」梅岗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所以,我永远在你身边,记住喔,庆莳你不是寂寞的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快消失了。
  不过,在消失之前……
  他还必须,做完一件事。
  将厢房的门关实,梅岗忍着全身的虚疼,来到了那焦枯的梅树旁。
  「你出来。」他环视四周,说:「桃欢。」
  一阵疾风刺过,梅岗身旁的枯木忽然碎成细末,梅岗一惊,脖颈又是一痛,再回神,整个人就被掐着,压进了那浊黄的池里。
  他瞪大眼,看着狰狞着脸、一脸急着要杀死他的桃欢,他那么恨他?恨到眼睛血红,嘴裂开,像厉鬼一样地笑着?
  接着,梅岗疼到连眼睛都张不开,因为桃欢的手指竟生出爪子,直接刺穿他的喉头。
  气昨夜很精采,大哥,看得我津津有味啊!嗯?」桃欢哼笑道:「可你把她救活又怎样?我还能吃她第二次!」
  「不……不!」梅岗反抗,桃欢的手抓得更紧、刺得更深。
  「你得到那么多东西,凭什么可以一直守着!」桃欢尖叫:「无是护国侯的封号,再是牡丹,然后又是那两千年的真气,尊贵的梅花妖呵……」他激动地加重力道:「你有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他,桃欢,是这华境伟大的护国侯梅岗的弟弟,比哥哥小了一千岁的他,本来是很崇敬这大哥的,希望,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像大哥一样伟大,在华境中受到重用,可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却永远只能追着大哥的背影跑,最后甚至被甩得远远的,还得不断地忍受外人的比较。
  对,梅花,坚贞、刚毅、圣洁……都是好的、高贵的形容词。
  即使被流放,华境上下仍旧流传他的丰功伟业。
  来到这没有一点品味、势利透顶的人间,还是有人作词作曲在歌颂、赞美他!
  说什么……他无意苦争春,他一任群芳妒,即使零落成泥、碾作尘,香气却依然如故!
  好个清高的梅花!那他呢?他呢?
  他桃花,只能落得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名号吗?

  ☆、第 41 页 (2017 字)

  他本来很喜欢这大哥,因为他伟大,却不摆架子,亲近他、爱护他,但他也恨这大哥,恨他不让他超越,恨他得到好多好多他想要的东西,那珍贵的千年真气、那尊伟的封号,还有、还有,连他心仪的女子,竟然都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大哥。
  可是大哥……大哥,却从不看她一眼,他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东西,他却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嫉妒心像吃食叶子、花瓣的恶虫子一样,年复一年地啃蚀他的心,啃得他的心就像被杂黄鬼吃过的腐叶一样,残破不堪、恶臭不堪。
  最后,那股足以吞噬自己的恨,他决定全部释放出来,全部加渚在这个让他痛苦、让他难受的大哥身上!
  所以,那年,他联合被大哥伤透心的牡丹,一起设宴为大哥饯别,在他的食物中喂了石榴,让他情欲大发,又让他得不到满足,只能虚软无力地撑着身体,面对那恐怖的杂黄鬼压境,给他承担所有的罪名,使他再也神圣不起来!
  重伤流放,仍杀不死他,还在人间活得高高兴兴的?没关系,他们再来,把他重视的、挚爱的东西,全部扼杀、全部毁掉——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梅岗痛不欲生,最好永远永远消失……
  否则他的嫉妒心得不到平息,他迟早会被这恐怖的黑洞给吞噬。
  他不要被吞噬,要消失的——应该是他又爱又恨的大哥!
  桃欢杀红了眼,仰天尖叫,手指整个没入梅岗的喉头里。
  梅岗痛得叫不出声,可当他看到桃欢那红得像厉鬼的眼,他想到庆莳——
  庆莳会被这双遭腥血污染的眼杀死……
  不可以!不可以——
  梅岗沙哑地吼,使出全力抗衡。
  他双手重重地拍向地面,将仅存的真气全贯穿入地底深处,引着地底的生命蓬发冒出,这生命之力之大,甚至能让那枯如焦木的梅树蜕去焦皮,再生出新兴而繁盛的枝——
  天地震荡,一阵疾风急奔而来——
  桃欢忽觉不对劲,可是他还来不及回头,双肩就被突袭的梅枝给刺穿!他松开了手,抱着双肩惨叫。
  「该死!该死!」桃欢狰狞着脸,疯狂地对梅岗哭吼:「你没了真气,我为什么还打不过你?为什么还杀不了你?好哇!现在,杀了我啊!杀了我啊!你这个好大哥啊——」
  梅岗摸着伤口,挣扎地从水池里坐起,他哀伤地、深深地看着桃欢,这眼神里没有怪罪、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穿透岁月、深入彼此记忆的思念。
  对那曾经善良过的亲弟弟的思念。
  虽然桃欢对他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歹事,但是他依然记得,两人做了一千年的兄弟,那份情,让他杀不了他。
  「即使如此……」梅岗虚弱地笑了:「你还是,我弟弟。」
  桃欢傻愣。
  「你不用担心,再被比较。」梅岗说:「因为大哥,快消失了。」
  桃欢全身颤抖。「该死!快死了还想装模作样?」
  「答应,大哥一件事。」喉头的伤,让梅岗说下了完整的话。「回华境,你,放过庆莳,你恨的,只有大哥,跟她没关系。」
  桃欢刻意忽略心里那悲伤的痛楚,依然不驯地叫嚣。「哼!你自身难保,还想护她?」
  「大哥,会消失。」梅岗的声音好沙哑:「你不要,再痛苦了,好好待在华境,好吗?」
  桃欢面色苍白,他那颗污浊的心,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杀了他大哥。
  「桃欢,大哥求你,好吗?」
  梅岗说完,剌穿桃欢的梅枝萎缩了,退出桃欢的身体。
  桃欢无力地跪在梅岗面前,起先不语,最后冷冷地笑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在华境。」他邪恶地看向梅岗。「我会替代你,坐上护国侯的位置。」
  但梅岗笑了。「好。」
  「没有你,我的确不会痛苦。」桃欢恶狠狠的抓住梅岗的头发,逼近他,在他脸上挑衅地喷气。「赶快,你赶快消失吧!」
  梅岗喘了口气,还是笑。「好,只要你,不伤害,庆莳。」
  桃欢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可他没犹豫太久,恶咒一声,把梅岗又推回池里。
  桃欢看了厢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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