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谨欢张了张嘴,她并没有跟卫钰提起她要去英国进修的事,他不可能知道,他跟慕岩说他要回英国深造,也许纯粹是一个巧合。可是看见慕岩已经认定了的神色,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将解释的话说出口,她将那一撂照片扔在他坐的沙发一侧,冷声道:“你是信我还是信这些照片?”
此时她的心被一股寒意笼罩,她根本就不想解释,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慕岩腾一声站起来,他瞪着她,怒声道:“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搞得人尽皆知,你说,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被关了几乎一天一夜放出来时,等待他的是那张相拥而吻的照片,还有她的离开。他不说,他选择相信她,可心里并不是不介意的。
试问那个正常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亲热?
“什么人尽皆知?”卢谨欢有些茫然。
慕岩突然欺身过来,就在卢谨欢以为他会打她时,他起在她面前蹲下,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张报纸甩在她身上,“你自己看看。”
卢谨欢弯腰捡起报纸,报纸的头版赫然是刚才她看见的那张照片,她惊讶的合不拢嘴,慕岩以为她心虚了,冷笑道:“我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卢谨欢,我给你尊重与信任,不是让你来糟蹋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卢谨欢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慕岩,你听我说,那晚妈妈求我让她出院,我很难过,我就跑到天台上去哭,后来卫钰哥也上来了,我当时很难受,就骂了他,然后就……,我发誓,我们根本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我们没有接吻,他们捕风捉影……。”
慕岩双手环胸,是一个明显的防备姿势,卢谨欢知道,他不信任她。她突然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声带里,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卢谨欢,我不是傻瓜。”慕岩冷冷的说完,转身上楼。
卢谨欢看着他的背影,突如其来的慌乱让她口不择言,“好,你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那么你呢,你就没有跟白柔伊亲亲我我,你别忘了,她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慕岩背影一僵,他缓缓回过头来,卢谨欢形容不出他当时的神情,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在解释,她是在欲盖弥彰。
“卢谨欢,我看错了你。”他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卢谨欢颓然跌坐在地上,看着手边那些照片,她像发了疯似的,抓起来就撕。刚冲洗出来照片边缘很是锋利,将她的手划开一条条细小的伤痕,一时间血肉模糊。
那天晚上,卢谨欢一直在楼上坐到午夜12点,如果换做是从前,慕岩肯定会下楼来找她。可是今夜,他一直都不曾下来找过她。午夜的钟声在寂静的客厅响起,她渐渐感到害怕,看了看落地窗外摇曳的树影,那些影子像摇摇晃晃的,像极了鬼魅在向她招手。
她坐不下去了,起身拿起铁盒回房。
卧室里留着一盏小夜灯,晕黄的光线让她心里一暖,她看到房中大床上隆起的身影,心里微微一松。她去浴室里梳洗了一下,换了睡衣躺回床上。
也许是心里还在生气,她还跟他较着劲儿,她靠在床边躺下,使性子不肯贴着他。
慕岩并没有睡着,11点他回到卧室,看见床上空空的,他心里跟猫抓似的。今天早上,他确实十分生气,他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还想去英国进修?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因为撂了狠话,不肯服软。后来想起她要去医院检查,她没有手机,他就给佣人打电话,说她出门了好一阵了。他放下手上的事,赶去医院接她,结果只碰到卫钰。
他们聊了几句,卫钰告诉他,他决定回英国继续深造了。当时他听到英国两个字,就像一道炸雷在他脑海里劈响,他几乎是立即就想到她早上跟他说去英国的神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丑,一心一意的付出,却让她如此践踏。回到公司,他又看到那些照片,理智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几乎是立即驱车回家,想要质问她。
他在客厅里等了她两个小时,才等到她迟迟归来,看见她拎着菜进了厨房,他有片刻的不确定。他想要把那些照片收起来,也许这都是误会,他不能怀疑她。
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动,直到她看到那些照片,然后质问他,他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都变成了确定。他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自信,他怕他不够好,无法跟他们的七年相抗衡,所以他尽量迁就她宠她。
即使她妈妈去世那么大的事,她让卫钰陪着她,也不愿意让他陪着她,他都可以忍耐。可是现在,她却要跟卫钰一起去英国。
是他太纵容她了吗?所以她才会越来越不知道分寸?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成眠。心里脑里想的全都是那个恼人的小东西,他刚才一直注意楼下的动静,没有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想她一定还在客厅。
直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他悬在半空的心才稳稳落回胸腔。他听到她开门进来,听到她去浴室梳洗,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床边。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听狂,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然后他感觉到床垫陷了下去,她躺在床上不动了。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身上的温度传来,他再也等不下去,翻身一看,她贴靠在床沿边上睡着。那一刻,他险些气得半死。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新婚时,她把他踹到床下去的情景。
他恨得咬牙,委实不客气的对着她屁股一脚踢过去,只听“咚”一声闷响,她真的被他踢到床下去了,他连忙转过身去,装作睡着的样子。
好在地上铺了一层绒绒的羊毛地垫,她摔得不疼。她爬起来,恨恨的瞪着背对着他的身影,心里暗骂,幼稚。
她重新躺回床上,还是像刚才那样贴靠在床沿上,一寸也不肯多挪。
不过片刻功夫,她感觉到慕岩翻身了,她以为他踢一脚就算了,结果他竟然还敢踢。第二次掉到地上,她又惊又怒,跳起来瞪着他,怒道:“慕岩,你有完没完?”
慕岩眼睛拉开一条缝,别看他平常一副冷静精明样,这个时候可半点也没有,他像个耍赖的孩子,说:“我没完了,怎么样?咬我啊。”
他就见不得她把他当瘟疫的样子,有种就别睡在他身边,这样算什么事?
明明是她惹了他,她不来哄他,还做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简直让他恨得半死。
卢谨欢瞪了他好一会儿,心想他今晚是要找碴找到底了,她不理他,重新躺下。只不过这次未免他把她踢下床,她稍微往里面躺了一点,裹着被子就要睡觉。
结果慕岩偏偏不放过她,竟然跟她抢起被子来。这下她是真的恼了,死死拽着被子不肯放。可她的力气哪里是慕岩的对手,没一会儿,她身上的被子就被慕岩全卷走了,她气不过,就去拽被子。
其实她完全可以丢下他去隔壁客房睡,可是她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去,这床也有她的一半,凭什么要她落荒而逃?她撑起身子扑过去,拽住一片被角拼命的往自己这边拖。
两人都一声不吭,只拿被子出气,慕岩的手劲大,几下就把失守的城池给扳了回来。卢谨欢已经累得大汗淋漓,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她实在气不过,见他已经靠在床沿了,她二话不说,抬脚就往他的命根子踹去。
慕岩见她来真的,吓得一脑门冷汗,连忙往后一让,结果他连人带被滚到了地上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卢谨欢心情终于大好,她趴在床边上,看着摔得四脚朝天的慕岩,得意的说:“小样,跟我斗。”
慕岩很少看到她这副模样,微微撑起上半身,展臂将她一扯,她被他从床上扯了下来,跌进了他怀里,也不知道是谁闷哼了一声,慕岩捧着她的脸吻了起来。
情况渐渐有些失控,室内的气温渐渐攀升,两人唇舌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卢谨欢想躲,他的唇却如影随形,她呼吸渐渐困难,她在他怀里艰难抗拒,“慕岩,不要这样。”
他们明明还在吵架,她接受不了这样亲密的情事。
卢谨欢潜伏在身体的情欲渐渐被他挑了起来,隐隐之中,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如果这次吵架,让他在性事上求和了,那么下次下下次,他永远都会觉得吵了架,在床上就可以和解。
就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如果你妥协一次,他就会抓住这个弱点,次次都要你妥协。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恶性循环。
她力持清醒,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说:“慕岩,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
“做完再谈。”他全身都已经沸腾了,现在哪里肯停下来……
快感将至,她泪如雨下,两人明明离得这么近,近到彼此身体里都有对方,可是心却那么的凉。她第一次发现,慕岩狠起来是这么的让她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被他要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软成了一瘫水,被他狠狠的要着,占着,在她身体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迹,让她永世难以磨灭。
慕岩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疯狂的要她,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越是想抓住她,她就离他越远。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卫钰,还有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还有阮菁说的那番话,都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已经累得昏昏欲睡,感觉他离开了,然后又过来,有温热的湿湿的东西在擦拭她的身体,她没有动,身体久久恢复不了元气。
等他将她重新抱上床,她神智有短暂的清醒来,她抓紧这点时间,拖着他的手,急切道:“慕岩,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跟卫钰哥已经结束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也要去英国。”
慕岩身体僵了僵,倾身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说:“睡吧,我们明天再谈。”
第142章 热恋中的情侣
第二天醒来,慕岩已经不在床上了,卢谨欢翻了一下身,手臂触到冰冷的枕头,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身畔空无一人的床榻,心忽然变得凉悠悠的。
昨晚他凶狠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一刻,她的感觉十分糟糕,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供发泄欲望的充气娃娃,他想把她摆弄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那种荒诞的感觉让她心里并不好受,她必须跟他谈一下。至少,下次尊重她一下。
她起来梳洗好,到楼下时,意外发现他今天没有一早去公司。最近他很忙,跟她通电话的时间并不多,总是急急挂了电话,好似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似的。
她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他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彼此心意相通也有两个月,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像学校里那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一样,煲电话粥煲到半夜还热乎着。
阮菁被捕入狱那天,她打了许久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她其实就想关心他一下,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他终于斗倒了多年的敌人,心里一定会怅然若失,她想陪着他,甚至连假都请好了。
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回电话,他却只是冷冷淡淡的说他很忙,然后挂了电话。她当时一颗热乎乎的心就像突然被浸进了冰水里,冷得刺骨。
秦知礼见她焉焉的回去,还调侃她,“不是说要回去陪老公么,怎么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跑回来了?”
她将自己投进被窝里,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秦知礼坐到她身边,推了推她,说:“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慕岩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了?”
她不过是逗她,她出去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这里到慕氏,开车来去都要一小时,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估计连校门都没有出。
除非慕岩真的大胆到像上次一样,把女人带来学校了。
卢谨欢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嗡声嗡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烦我。”
她的心很乱,她一直都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以前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慕岩,她还不在意他的冷淡与疏远。现在心境变了,她才发现自己受不了他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客气疏离。
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去找他,又怕像秦知礼所说的一样,看见他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她没有忘记白方渝对他的势在必得,更没有忘记上次他去新加坡回来时,脖子上的那一枚吻痕。
她甚至很鸵鸟的想,只要她没看到没听到,那些事就没有发生。
可是昨晚,她亲眼看见白柔伊亲他。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不就是一个朋友之间的贴面吻吗?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的想,白柔伊吻他的时候,他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开呢,还是他很享受别的女人投怀送抱?
她承认她的想法很无理取闹,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昨夜的凶狠她就不能平静下来。所以看到他在家里,她有些愕然,“你没去公司吗?”
他在看报纸,可是明显的心不存焉,因为她发现报纸是倒着的。他的目光更像是定在一个虚无的点上。卢谨欢问了一句,他连头也没抬,她等了一下,他也没有回话。
她觉得不对劲,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脚边坐下,将头搁在他的膝盖上,一个很温情很亲密的姿势,“慕岩,你有心事吗?能不能跟我说说?”
慕岩惊醒过来,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将报纸叠好放在沙发一侧,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肚子,“饿了吧,我们吃饭吧。”
这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他一直没有吃饭是在等她么?卢谨欢心里有点小幸福,嗔道:“你怎么不先吃?饿着怎么办?”
“我没胃口。”慕岩拉着她去了餐厅,盛了一碗鸡汤给她,说:“喝喝看,我饨了四个多小时了,应该很好喝。”
平平常常一句话,却让卢谨欢感动得无以复加。她手里捧着盛着鸡汤的碗,鸡汤热气腾腾的,她眼底一片氤氲。早上心里那点冰冷因他贴心的举动渐渐回暖,她不该瞎疑心的。
她将碗捧到嘴唇边,轻轻喝了一口,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汤,烫得不得了,她舌头都烫麻了。可她舍不得吐,舌头在嘴里乱卷了一下,就吞了下去。烧乎乎的鸡汤从喉咙处流了下去,仿佛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她偏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慕岩,吐了吐舌头,说:“好喝。”
他的心意比鸡汤更让她心暖,她低头吹了吹,又喝了一口,略显苍白的脸慢慢有了颜色。慕岩拿起筷子给她夹菜,都是昨晚她买回来的,两人昨晚怄气,谁也没吃饭,她又被他折腾了一晚,睡到现在才醒。
一碗鸡汤下肚,她方觉得真的饿了,肚子发出咕咕的如雷般的响声。她一直都有这种习惯,饿到极致时,喝了汤水之类,就会发出让人尴尬的咕咕声。
“什么声音?”慕岩纳闷的望着她,见她一脸尴尬的捂着肚子,他立即反应过来,闷笑了一声,就听她恼羞成怒的吼:“不准笑,还不是因为你,人家连着三顿都没吃饭了,又…又被你折腾了一夜,没饿得休克过去就算不错了。”
慕岩摸了摸鼻子,自知罪大恶极,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好,老婆大人,快点吃吧,把肚子填得饱饱的,下午我们出去玩。”
卢谨欢是真的饿了,她接连吃了两碗饭,终于把肚子填饱了,这才有精神问慕岩,“去哪?”
“秘密,上去换一身轻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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