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慕岩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陈善峰的办公室,外面有人听到里面闹出的动静,已经在围观了。慕岩气得血管都差点爆炸,他一直以为卢谨欢是那种乖顺的女孩,他不见她,她就会回去乖乖的等他。
没想到她为了见他,会如此不折手段。她身体里到底还是流着卢文彦的血液,连行事作风都如出一辄。
他一脚踹开门,看着她还在尖叫着非礼啊,快来人啊,他冷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卢谨欢浑身一震,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他,此时竟然还有心情说笑,“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我脱完衣服才会来呢?”
卢谨欢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来见他,如果他不出现,她真的会脱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慕岩见她的衬衣被她扯得斜挂在身上,眉目间尽是一片赤红的怒火。
陈善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一直觉得卢谨欢是个温顺的女子,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可今天她却……,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慕总,不关我的事。”他连忙澄清自己,就怕慕岩会将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哎哟,陈副总,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刚才明明还说很喜欢我,要不是有慕岩,你肯定会追我的?”卢谨欢还嫌火势不够旺,继续浇油添柴。
这几天他让她有多不好受,她就要让他有多不好受。
“慕太太,你别胡说,我什么也没说过。”陈善峰急得涨红了脸,这女人难道就看不出来慕岩已经在火头上了,还敢把他拉下水。
“咦,一分钟前说的话,你都能不做数,男人的话真是信不得,想要把人骗上床时,就甜言蜜语的说好话,想一脚蹬开了,连个说法也没有,真是薄情呵!”卢谨欢明着说给陈善峰听,暗地里却是说给慕岩听的。
慕岩瞪着她,目光狠得就像要吃了她。陈善峰不停抹着额上的冷汗,他可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她,就这么让慕岩误会了,他可冤死了。
现在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走为上策,把战场留给这对冤家。
“慕总,你们好好谈,我先走一步了。”陈善峰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卢谨欢挑了挑眉,她早就想收拾陈善峰了,之前他对她一直存着敌意,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天,他又帮着慕岩躲她,她再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当真以为她好欺负。
陈善峰一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一下子凝结了。卢谨欢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她弯腰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拾起来,重新一件一件的穿上。
“怎么?这两天美人在怀,已经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糟糠妻了,是吗?”慕岩的绯闻满天飞,她已经成了全城人的笑话,昨天秦知礼还打电话来问她怎么回事?
她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慕岩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他冷冷道:“你放心,我跟她们都是逢场作戏,没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呵呵。”卢谨欢笑了一下,脸却僵僵的,挤不出一个完整的笑意,“你觉得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然变得这么生疏了,这三天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那你想要什么?卢谨欢,人不可以贪得无厌,我能给你妻子的名份,已经是你莫大的殊荣,你还想要什么?”慕岩讥诮道,他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他根本就做不到一边复仇一边去爱她。
“慕岩!”卢谨欢愤怒的看着他,“你难道就不该给我一个说法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我,就算你要我死,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如此莫名其妙,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么?”
“我过分还是你们卢家人过分?”慕岩冷若冰霜的看着她,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让她很害怕。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子,哪怕是在新婚之初,他也不曾用这样厌恶的神情看过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第二次,他第二次用着厌恶的神情说她是卢家人,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她姓卢怎么了?
慕岩看着血色从她脸上一点一点的褪去,心里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此刻他多么想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他只是做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而已,梦醒了,他还是她的慕岩。
可是他不能,看见她,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她,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了?
“回去问问你父亲,问他都做了什么好事吧。”慕岩说完,转身就走。
卢谨欢脑海里轰隆隆直响,她爸爸会做什么事?前两天,她看见了八卦杂志上卢文彦劈腿的事,那些照片不堪入目,她心中还涌起一阵快意。
卫希兰那么宝贝的男人,没有了她妈妈,不也还有别的女人缠上来。可当她看见那个女人是阮菁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爸爸跟阮菁怎么会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一般?
她当时正因慕岩带着嫩模参加舞会而难过,并没有深思,现在见慕岩一脸嫌恶的提到她父亲,那个差点被她遗忘的人出现在她脑海里。
眼见慕岩已经快要走出办公室,她也顾不得其他,快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慕岩,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过,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告诉我原因,可你一直不来。你知道我看到八卦周刊时,心里有多痛吗?为什么要这样子?”
慕岩没说话,他的手放在她缠在他腰上的手背上,试图拉开她,却听她说:“我很难过,我一直坚信你是在逢场作戏,哪怕我亲眼看到你跟一个女人从酒店里出来,我依然相信你。慕岩,你知道吗?我已经不能……”
“那些都是真的。”慕岩没有听她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软,他用力拉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他的目光很冷,像染了冰霜萃了剧毒,“我厌倦了对你一个人忠诚,你知不知道你多没劲?在床上跟条死鱼似的,一点都不能满足我,只有她们才能满足我。我厌烦了,别问我为什么,男人本来就是这样。”
卢谨欢脸色苍白,她连连后退,已经被他伤人的话逼出了泪,“不,你撒谎,慕岩,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得了绝症,所以想要逼我离开,还是…还是你已经知道我……,所以嫌弃我不能给你……”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放心,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所谓的绝症,我就是厌倦了跟你玩爱情游戏。你走吧,如果你安安份份的待在慕宅,我还能给你一个名份,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胡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慕岩狠心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卢谨欢看着他绝决的背影,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什么一夕间爱恨颠覆?他说她错在姓卢,说让她回去问她父亲做了什么好事?
难道父亲真的做了什么事触怒了他,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她?她要去卢家问清楚,她要知道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第183章 什么才是幸福
开车回卢家的途中,卢谨欢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她其实不该追根究底的。如今她的身体不易受孕,以后能不能怀上孩子还是未知数。慕家这样大的家业,不可能不需要继承人。
她怀不上孩子,到最后,慕岩也会因此而放弃她。如果现在,她快刀斩乱麻,慧剑断情丝,也许对彼此是最好的结果。可为什么,她不愿意放手呢?
她这一生,命运太过多舛。嫁给慕岩最初的那段时间,她不爱他,他亦虐待羞辱她,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后来两人感情升温,他的宠爱让她忘乎所以,以为就此会幸福下去,却又突然冒出个婆婆来。
她为了更靠近他一点,不停的打怪升级,哄婆婆斗情敌。她变成一个女战士,用自己的尊严来捍卫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然而这样的苦难何时是一个头呢?她要把自己变成雅典娜,成为女战神,才能够幸福吗?
她摇头,眼泪飞了出来,这样的幸福,不是她要的。她要的幸福只需要平平凡凡,两人一起为他们的小家奋斗,添置上一切温馨的装饰,这样的要求也过分了吗?
思绪飞转时,她已经到了卢家。自从上次她回来拿妈妈的遗物,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今车开进卢家大门,一路所见,焕然一新。
她蹙了蹙眉头,想起前段时间卫希兰还向她开口,要在慕岩那里借钱。公司应该很紧张才对,怎么会有闲钱来给家里添置东西?
她没有多想,停好车往客厅走去。自从卢谨纯在西餐厅里闹过笑话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此时正跷着脚磕着瓜子看娱乐节目,看到卢谨欢,她立即扯开嗓子叫道:“哟、哟、哟,我们家的少奶奶舍得回来了,被人撵回来的吧,说来也真够丢人的,前些天还你侬我侬,没过两天,就成了弃妇,成了全城人的笑话,喂,卢谨欢,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呀?”
卢谨欢不理会她,她们姐妹从小到大就没有和睦相处过,加上上次西餐厅一事后,卢谨纯对她更是深恶痛绝。她也没有心情,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她转身往楼上去,卢谨纯见她不理她,她神情尽是阴戾,她拿起果盘向卢谨欢的后背砸去。卢谨欢没有防备,被果盘砸了个正着,瓜子落了一身一地,她恼怒的瞪着她,说:“卢谨纯,我看在你年少不知事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你不要把我的大度当作好欺。”
她忍够了,从她住进卢家那天起,她就在忍受他们强加在她身上的羞辱。为了让母亲在卢家好过,她拼命忍耐,母亲还是逃不了香消玉殒的结果。更何况,现在她的忍耐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卢谨纯挽着袖子走过来,说:“怎么,想跟我打架?好啊,我今天就奉陪。”卢谨纯的话音刚落,抬手就抓住卢谨欢的马尾,用力一扯,卢谨欢吃痛,脑袋偏了过去,卢谨纯另一手抬起来,一巴掌就招呼过去。
别看卢谨纯人小娇气,动起粗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卢谨欢眼见那一巴掌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脸上,她忍着头皮的剧痛,一手掐住卢谨纯的虎口,另一手挡住她攻向她脸的手。
头发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卢谨欢反手一巴掌招呼到她脸上。卢谨纯早在脑海里想了千万遍的攻击姿势,这么快就被她破解,她怔在当场,那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脸上。
“啪”一声,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听到电视里娱乐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笑声。卢谨纯彻底怒了,她也不管招式了,跟卢谨欢扭打在一起。
卫希兰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在客厅里扭打成一团的姐妹俩,她急忙跑过来,喝道:“怎么回事?你们给我分开!”
卢谨纯泼辣极了,她哪里肯放手,尖尖的指甲都陷进了卢谨欢手臂的肉里,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卢谨欢也气急了,扯着卢谨纯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地上撞,两人之间脸上那狠戾之色,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样子实在惊心动魄。
卫希兰劝也不是,拉更近不了身,急得不得了,大声叫着:“来人,来人,把大小姐二小姐给我拉开。”
好不容易将缠斗的两人拉开,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卢谨欢脸上无可避免的挂了彩,脖子上也被卢谨纯挠花了,一阵阵刺痛。
再看卢谨纯,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头发凌乱,额上挂了几个青包,虽没有卢谨欢惨,也没好多少。佣人保安全都在客厅里围观,这一架他们盼了多少年啊。
从夫人姨娘,一直盼到大小姐二小姐身上,可算没教他们失望,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大家虽然都在看笑话,却只敢闷在心里偷笑,个个低眉顺眼,等着卫希兰训话。卫希兰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指着各坐在沙发一头的两人,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打就打了,我后悔没把她打死。”卢谨纯牙尖嘴利,凶狠的瞪着卢谨欢,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卢谨欢拍了拍手站起来,淡定道:“她欠揍。”
卢谨纯一听,差点又要扑向她,被卫希兰喝止住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纯纯,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快跟她道歉。”
“凭什么?她先动的手,妈,你看看我脸上这巴掌印,我明天还见不见人了,要道歉,也是她跟我道歉。”卢谨纯一脸的理所当然,压根没有觉悟,是她先去招惹卢谨欢的。
卢谨欢冷笑道:“不用道歉了,她的道歉我消受不起,卫姨,我爸呢,我有事要找他。”
卫希兰不怕沈洁,却十分怕卢谨欢,怕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十分肮脏。“你爸在公司,要不我打电话让他回来?”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先走了。”卢谨欢从容不迫的往玄关处走去,刚拉开门,她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卢谨纯,说:“我原以为经过西餐厅一事之后,你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好好为未来策划一番,看来我错看你了,你还是一个只能含着奶任人摆布的奶娃娃。”
卢谨纯当下就气炸了,“该死的贱女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是你,我会受到那样的羞辱?”卢谨纯说话间要冲过去,再跟她打一架,结果被卫希兰拽住。
卫希兰冷冷看着卢谨欢,说:“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想要干什么,但是我的女儿我自己会管教,用不着你多嘴。”
“当然。”卢谨欢轻蔑的看了卢谨纯一眼,转身走了。直到院子里传来跑车离开的声音,卫希兰才松开了卢谨纯的手,说:“没事你去招惹她做什么,我告诉过你,凡事都需要忍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忍耐忍耐,你要我忍耐到什么时候?妈,那个贱女人会越来越嚣张,也是因为你的忍耐,我们为什么要忍耐?”卢谨纯气得快要抓狂了,自从在西餐厅里受辱之后,她就想着怎么报复卢谨欢。她多次想要行动,都被妈妈阻止了。现在她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了?
看着她受辱,她还要对仇人卑躬屈膝,实在让她不甘心。
“你等着瞧吧,很快就要有好戏上演了,纯纯,她给你的屈辱,我会十倍讨回来。”卫希兰眼里掠过一抹阴狠的光芒,沈洁,卢谨欢,卢文彦,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全部讨回来的。
卢谨欢将车开出卢宅,在一段车少人少的地段停下车,她扳过后视镜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唇角被卢谨纯抓破,绽出血迹来,下巴也多了几条伤痕,脖子上的伤更不能看。
该死的卢谨纯,手下一点也不留情。早知道刚才她就不该心慈手软,她一边触碰伤处,一边咝咝抽着冷气。这个样子,她是没脸再去卢文彦的公司,只好找了个安静雅致的茶楼,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母亲死后,她连叫他一声爸爸都不肯了。她无法对这个薄情的男人产生一点敬仰之情,即使他是她的父亲。
约好了在茶楼里见,没过多久,卢文彦就到了。他依然风霜满面,依然是那个妻女受到欺负时,懦弱的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卢谨欢见他来了,开门见山道:“慕家跟卢家到底有什么仇恨,我嫁给慕岩,是不是您早就谋算好了的?”
卢谨欢这辈子最恨的就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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