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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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起波斯湾-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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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八王赵德芳,想必大家早已经听过他。根据历史上记载,他公正无私、一忠二孝、有上殿不参、下殿不辞。手中那柄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八棱紫金锏,更是常在老杨家危在旦夕之际起到救命的作用。也常替包拯作主,打压权臣以周国事。

    可他子孙比起他的威势来就差了许多,赵竑是八王赵德芳的八世孙……赵希瞿之子。此刻是宝庆元年即公元1225年。时值太学生潘壬、潘甫、潘丙在湖州发动政变,欲立赵竑为帝。

    随后……

    “这怎么办……怎么办哪……我的太祖爷爷啊!”

    说话的赵竑满面惨白,眼睛看着船舱内的宫娥,双目中已经没了神采。他从没想到过,坐船出海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早知如此,想必也就不会挺而走险了。心中惊则惊矣,但一回想到中原已无立足之地时,又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舱里的宫娥们,在海浪的耸涌上,也一个个的被吓得花容失色,几个胆小的却已经溺湿了罗裙。只有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抱着一张古琴的俏佳人虽然面色苍白,却用贝齿咬着樱唇忍耐着心底里的震惊。

    赵竑侧目看着一旁抱琴的俏佳人,又愤怒的咬紧了牙关。

    “贱婢,却是你害得本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

    面对赵竑咬牙切齿的模样,抱琴美人却杏眼含泪,丝毫不为他神色所惧。她缓缓跪在赵竑面前,仰着头儿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赵竑。

    “济王千岁,三娘知道自己所为有负君相知之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多说无意,只求伴在知音身畔,便教三娘就是死了也是愿意的!”

    赵竑定定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待罪佳人,咬了几回牙想要放出句狠话,使她就此香消玉陨。可到了最后,却变成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亡命天涯却也是一件命中注定之事,杀你何益!”

    这几艘挂着旗帜的巨型海船,在海面上涛天的巨浪中挣扎着前行。数百个肤色紫黑的,行舟的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巨舟在他们的操纵下,于白浪滔天中驶向外海。

    岸上送行的人却是这泉州的名人,波斯商人后裔蒲寿庚。他家里世营海商,向外运输大宗香料,是泉州城的第一大富户,家有巨舟数千条。

    此刻他的目光透过茫茫烟雨,望着渐行渐远的巨舟。除过他而外,没人知道那几艘海船,把八王赵德芳的末世子孙送去了哪里。看着那些巨舟渐行渐远,他缓缓回过身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

    跟随在身旁的从人,并不知道蒲寿庚为何对这个带了这许多美女的年轻人如此敬重。他们只知道,在这样情况下出海的人,一般而言没有什么人会再踏上这片大陆。

    转眼沧海桑田间,25年时光匆匆而逝,八王赵德芳的子孙们在哪儿呢,他们还好吗?

    (声明:书中所有的一切都为臆想,与现实绝对无关。)

1章 沙子的世界

    1章沙子的世界

    在赵伏波的眼里,世界就是由沙子构成的。

    尽管三娘要下人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但遮不住花草下的漫漫黄沙。刮起风来的时候,这里的沙子像尘土那么细,常常使女人们不得不用面纱遮住脸颊。

    即使如此,外面的女人们脸上的皮肤,依然还是没有家里姑娘们的皮肤细腻。最少在他的心里,那些粗手大脚的丫头们,和舒钰儿可没法比。

    家里的窗户与门户上,雕刻着在这儿绝不多见的花纹,纵使已经在花纹的间隙里填上来了来自威尼斯的玻璃,但那些无处不在的沙子,依然会从每一个缝隙里透进来。

    在中原,那儿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这里是蛮荒之地,有一天我定要回到中原去!去学那武穆爷,收取大宋的旧土才好!“

    眼睛看着窗外的沙地,他早已经没有心思读什么书。少年人的心性总像是天上的云彩那样,在明媚的艳阳天里,会被沙漠里的风吹得飞快。

    对于中原,赵伏波只有一个隐隐的印象,是三娘要他们这些家里的男人们要牢牢记得的地方。每年在拜那个龙行九州的大图和八棱紫金锏的时候,三娘都要这样说。

    “我赵家的子子孙孙务必牢记,中原的万里锦绣江山才是我家的根本……作为赵家的儿男,你们要好好习武、读书……!”

    繁琐的仪式,还要那许多必须牢记的誓言,常使赵伏波感到晕头转向。这许多杂事里面,赵伏波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叫“中原”的没有沙子的地方。

    而最令他伤心的也是那儿,空有杨家将、呼家将、岳家将,却在备受金夏欺凌之后,又面临蒙古大军,只怕偏安一隅的朝廷,也安不了几日了。

    因着心中所想,他感兴趣的只是习武,练刀、练枪,尤其他到手的那本已经练了五年的枪谱。那里面的枪招以及练法,喜欢武艺的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喜得他甚至做梦都在不停的练枪。

    至于其他的事情吗……

    “唉,这破书……!”

    有些无聊的抖了一下手中的书,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赵伏波宁愿多刺几百下铁枪,又或者多练几趟刀法。

    他喜欢练武,在家里武师的调教下,最少与他一般大的邻家孩子们可不是对手。但他读的书,却没有一点用处。最少他知道,这书上面的东西说给这座院落以外的人听,分明就是鸡同鸭讲。就算是把这些方块字写到沙地上,也没有一个人认得。

    无聊的把下巴放在桌面上,支撑着见了书本就变得沉得的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奈的瞅着那些可恶的方块字,他根本就认不全呢!而且在眼皮变得沉重的同时,那些方块字仿佛跳起了舞蹈,并且一起向自己发出嘲笑的声音。

    “真主安拉……我什么时候才能背完这该死的书哪……!”

    嘴里虽然叫着安拉的名字,他可并不真正信他们。因为三娘说了,赵家的子弟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这是最使赵伏波不明白的地方,为何别家的人每天都要拜真主,只除过自己家的人除外呢?难不成在这“黑衣大食(今伊拉克)”就只有他一家人是这个模样吗?

    “沙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赵伏波坐直了身体,立即开腔读起眼前的书来。他装出的模样就好像从开始捧着书,就像从清晨起一直是这么认真一样。

    “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尔取之……”

    窗外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的是一个小丫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清甜可爱的小脸上眉儿弯弯,倘若要是笑一笑话,立即就会绽放出少女可人的美丽来。

    她身上穿着侍女的服装,几件简单的钗环,便衬出与众不同。走起路来的时候,标致的模样,一看就是受过仔细调教的女孩。如果做起事来,那个细心、稳重劲就别提了。

    在赵家的姑娘里,她就是百里挑一的尖子。以致于家里的婆子和丫头们都猜,只怕她就是下一任的掌家呢!

    掌家,是赵家最古怪的规矩。

    如若按书是所说,赵家该是中原人,可中原人难道不该是男人当家吗?

    可赵家就不是,现在三娘当家,将来当家的恐怕就是这个小舒钰儿了。

    她一手把手里托盘放在肩侧平平稳稳的端着,另外一手晃得中规中矩。细细的腰肢轻轻摆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被风吹拂着的红柳。

    那个大盘子里,一半盛着烤到金黄的烤羊肉,另外一半则是油光可鉴的手抓饭。已经被背书这个任务折磨了一早上的赵伏波看到食物,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尤其看到来了的侍女,眼睛就更加亮得晶莹剔透。

    是的这样的姑娘,在这充满了沙子的世界里并不常见。与这里的其他女孩相比,她就像是清晨里草叶上,那颗最明亮的露珠那么好看。

    “二郎,三娘说了,没有背会的话,可不准你吃饭呢!”

    一听到这句话,赵伏波面对着美食与佳人表现出来的兴奋,立即就随着风完全飘散。尤其是钰儿姑娘的告诫,立即就使他哇哇叫起来。

    “钰儿姑娘,能不能先让我吃饭啊,我可是饿了一个早晨!”

    漂亮的小脸板起来的时候,完全是上房里丫头的脸色,对赵伏波这样的家伙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就算他是东房里的小主子,就算是三娘可以让他读书、习武,可他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现在的东房,即没有丫头也没有仆人。就算是小主子赵伏波,兜里连一星闲钱都没有,可不怎么讨丫头、下人们喜欢呢。

    “那不行,三娘说了,如果今个这篇书背不会,要一直饿你到晩上呢!”

    “这个老……”

    虽然赵伏波很想骂两句,但他不敢。

    三娘是整个赵家的掌家,别说他不过是东房里没有成年的小主子,就算是西房里为家里管着生意的二叔,见了那个满头白发的三娘,不也只能低着头乖乖听话。

    唯一不怕三娘的恐怕只有曾经掌家了的,文武双全的赵伏波的爹,只可惜……

    “哼,敢是又皮痒了不是,连三娘也敢怨恨!”

    舒钰儿板起脸发出一声冷哼,对眼前的所谓“二郎”她一点也不怕。比起西房,他不过是没人疼的家伙。尤其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摆过他小主子的谱。

    “哪里有啊,谁还不知道我……我可是钰儿姑娘最好的……最好的……”

    还在赵伏波嗯嗯啊啊的想着,用什么词汇来讨好眼前的舒钰儿时,却只听到板起来的训斥。

    “去,谁和你最好,好不要脸……”

    不过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舒钰儿脸上的冰冷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浅浅的笑容。慧黠的乌眼珠转了几转,却已经替赵伏波想到了办法。

    “这样吧,你若背得了一句就可以吃一口饭,不然的话……你知道我也无法呢,三娘要是追问起来……看你背成这个模样,定要你皮开肉绽呢!”

    说到三娘的时候,舒钰儿脸上露出一点点焦急的模样。

    是的她替眼前的这个“二郎”着急,背书可不是二郎的强项。倘若他若是与西房里的大郎,赵伏波二叔赵无极的儿子那样,可以用练习骑射当成学业的话,恐怕他早就出去玩去了。

    作为对三娘最喜欢的丫头,舒钰儿可是纯血的汉人,这在柳苑里可已经是不多了。

    她不但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颇富机巧,无论读书、女红,都是上房里丫头里的头一份。

    按照赵家非纯种汉人不做正房的规矩,她这样的姑娘将来就是掌家大爷的正妻。

    也恰是因为如此,别看钰儿姑娘不过小小的十五六岁,就受到了家里其他人的敬重。

    自然这份尊重也少不了她爹,瑞玉庄舒大庄主的面子。就冲着富甲天下的瑞玉庄,无论将来是西房的大郎或者东房里的二郎,真要是娶了她,那家里的事先就不用操心了。

    只是女儿家的心事,只有女儿家知道。

    西房大郎虽然也是个二转子,只是他不知如何转的,即不矫健也不聪明。不像眼前看起来有些嬉皮笑脸的二郎,虽然懒得读书,却是个骑得了快马开得了强弓的野小子。

    至于读书么,只要他肯,总背得下来的!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还言之过早,家里的规矩是非18壮男不得娶妻,非文武双全不得掌家。

    掌不得家的男人,自然也只好做个不掌家的大爷,就像现如今赵伏波的二叔赵无极一样。只好管着个疾风庄,为了赵家牧马、放羊。

    这就是舒钰儿着急的事情,眼前这个二郎够聪慧也够矫健,只是玩心太重。常常使她担心,自己用错了情。倘若此心所托非人,只怕一生也难得心里舒畅。

    “这样罢,我便陪着你背,我背一句你跟一句,想来跟得熟了,也就会背了!可要是整赖着不背,休想姑娘我以后再理会你!”

    被舒钰儿逼得紧了,赵伏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何要背这外间无人听得懂的东西。

    如果是骑马、开弓又或者练习长枪短刀,这种男人们该玩的东西,自然就全然不在话下。

    “钰儿姑娘,你道三娘为何要我背这难懂的东西,还有写出来的方块字,我都没有见过外面别人会!”

    眼见赵伏波对读书的兴致缺缺,舒钰儿不由的恼了起来。原本脸上的浅浅笑容全都消失,没了好脸色。

    “哼,这便是家规,背不得书舞不得枪,便不得掌家,难不成你倒想成个纨绔子弟,又或者只做个看家护院的没力气男子么?如是,只怪舒钰儿我看错了你,只道你是个有用的!”

    看到舒钰儿生起气来,赵伏波也就不再坚持。出了自己这个小院,算起来上上下下几十个丫头、小厮,只怕也就只有这位钰儿姑娘正眼看他了。

    谁让他是没爹、没娘没人痛的孩子呢。

2章 八棱紫金锏

    赵伏波不像东房里的大郎赵旭,他爹赵无极掌管着家里的马群**易,识些相的小厮们一个个巴结都嫌来不及。唯一只有眼前的钰儿姑娘,对他一如儿时那般亲热。

    “罢了、罢了,你读吧,我好好背就是,背好了我们……”

    只一句,舒钰儿却又涨红了脸,跺着脚嘴里嗔道:“哪个跟你是‘我们’,只是我教你背书,你便教我些本领,我们互不相欠便是!”

    虽然舒钰儿训斥了他几句,但却开始朗声读着《孙子兵法》,引着赵伏波一道背起来。

    不知为何,这时的赵伏波地不再看着沙地发呆。听着舒钰儿清脆的声音,那些总也背不下的兵法,倒也就慢慢都记得了。

    不几日,便是赵氏兄弟一季一考的日子。

    大厅里飘散着一些檀香的味道,墙上却是一幅龙行九州的大图画。

    张牙舞爪的巨龙凌空而舞,两个巨大而又威严的龙目,常常使赵伏波感觉到有些害怕。尤其是要考背书的时候,对于那条龙与前面坐着的三娘同样害怕。

    凭心而论,三娘长得并不丑也并不老。虽然她拄着龙头拐,不过高耸的发髻头上的钗环,依然苗条身段上的绸衣,依然使人可以轻易想象得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只是,倘若加上两条描画的斜飞入鬓的长眉,再加上圆睁的杏眼绷着的脸,早就使周围的人不得不屏住气息。

    与自己的叔伯兄长赵旭一起跪在地下,他可不像那个外表斯文的兄长那么老实,时不时都要从眼角偷偷看下周遭的人。

    站在两旁的人并没有多少,除过从外面赶来的四大庄主之外,就只有家中地位崇高的家将的首领。这时家里的仆役、老妈子正在三娘身后的供桌上布置着供品,一些丫头也给在座的诸首领献上香茶与果品。

    坐在三娘两侧椅子上的四位庄主,一年也只能在今天回来一次。除过与掌家的夫人一起查看家中儿郎的武器、学问之外,就是向掌家的夫人报告他们上一年生意上的得失。

    其中建在大通布岛(今波斯湾的霍克木兹海峡)上的瑞玉庄的舒柏安舒庄主就是舒钰的爹,他有一张不怒自威的方脸,按照宋的人规矩,颌下留下了三绺长髯。使赵无极常常感觉到好奇,相貌这么威猛的爹,怎么就养得出如同舒钰儿那么好看的女儿。

    他庄上烧的瓷器、制的丝绸,是赵家除过养马、贩马之外的另外一项主要收入。中原来的宋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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