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关于赢利比依旧是9:1,不过变成了她9他1。任何项目经由她过手,不准私签,不准陪客,不准跳槽……所出作品毕竟带上她的标签LOGO,出席商业酒会不准过夜……
凌羽看了她一眼,继续翻着合同协议书。
后面更是一堆的霸王条款,这已经不是一份卖身契而是一份卖生契了。
凌羽神色倒是平静的很,比起之前看到的那一份正常过头的合同书,这一份才是他意料之中应该看到的,夏初扔给他的霸王协议。
凌羽翻到了最后,翻页的手突然一顿,他的神色微微一怔。
合同期限:一辈子。
凌羽望着上面的期限,抬头望了她一眼,“你要签我的这一辈子?”
夏初望着他,“是,下辈子的话就等下辈子在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你已经想清楚了?”
“是,所以我现在正在给你答案。”
凌羽望着上面的白纸黑字,望向她的神色有一抹危险的掠夺之色,“签下这份协议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已经给你了。”
夏初望着那对尾戒,“上面写的很清楚,9:1的比例在于我替你管帐,除此之外,这份合同两个人共同遵守,你付出什么给我,我也付出同等的给你。
“我的这一辈子,到这一辈子的最后一刻,我只爱你一人。”
“回头把戴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给我吧,没道理那对戒指也要我买不是?”
☆、相眠于有情长夜
凌羽微微闭了闭眼睛。
纵使是沉稳强悍如他,那张平静的面瘫脸也禁不住有了一丝裂缝。
在这样的夜里,安静的,轻柔的夜。落地窗下洒落一片满月的银辉,如水般的温和。熏着些微热气的风流荡着,吹着落地窗的窗帘,犹如泛起涟漪的水面。
凌羽强压下内心的狂乱,睁开了眼睛,“我签。”
夏初将笔递给了他。
夏初其实比凌羽还要紧张,只微笑着压了下去,打趣着说道,“我现在才想起来了,你之前告白也太随便了吧,就扔给了我一句话,什么都没有的。这句话又还说的那么突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追过你的人,才出点苗头你就掐断了联系,因为你没那个心思。我不想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凌羽有些哑声的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没教过我。”
夏初望着他有些失笑,“你一天到晚抱着你的电脑,真像卓姐说的,电脑面前,其它人一概都是小三,也没有过对哪个女人感兴趣……你那点花花肠子绕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一弯都知道?”
凌羽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凌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以后我会多陪你。”
夏初窝进了他的怀里微微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将那两个尾戒取了出来,拉起了他的左手,将尾戒圈进了他的小指,尺寸正好。
夏初说道,“在你小师弟的手工坊定的,差不多做了大十来天的样子。小太阳很好刻,主要是小羽毛,要把纹络刻清楚非常麻烦,就是你发给我的那张小羽毛的果照。”
凌羽看了一眼,对于这个小师弟的手艺即使是导师也挑剔不出来什么,微雕更是雕得一绝。
夏初等了半天,对于这个除了打游戏画画外对什么都有些迟钝呆怔慢半拍的男人有些无奈。
夏初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个给我戴着。”
“……哦哦。”凌羽反应了过来,取出了另一个尾戒戴在了她的小指上。
拇指的指腹抚过了尾戒,凌羽抬头望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映着那个明明脸色微红有些局促却强撑着努力微笑的女孩。
那是明媚的,热情的,强腕坚决非常独立果断却又有些害羞的女孩。
他的爱人。
凌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望着这个始终对他微笑的女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划过了她的眉眼,缓缓地倾身吻了下去。
夏初微微眯了眯眼,也没有推开,原本她还在思忖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倒没想到这人这么上路。
一段感情究竟能走多少,有多长的保质期,这是很多人都无法确定的事情。
人们总是会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就像明神所说的,不是每一个人在只剩一滴血的时候,面对前路上无知的阻碍困境还敢继续不停的往前冲。
但是至少,这一段感情他们已经一起走了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中不曾消减,不曾褪色,不曾淡化,即使一路走过有欢喜有悲伤,有小吵小闹,有矛盾有争执。但是不变的,是自始至终的两个人,凌羽已经成熟了很多,但是却依旧是那个记忆中有些狡黠有些调皮很会忽悠人却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独立支撑一切。
如同她,即使在商界圈中摸爬打滚早已不在之前那个天真的女孩,但自始至终在他面前依旧。
一辈子的时间真的很长,或许在现在,在她们这样的年纪里谈着一辈子真的太遥远。
但一份感情,能走多久,除了看这份感情能有多深之外,也在于需要两个人共同的经营下去。在有限的生命的,有无尽的感情中。
“阿羽……”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夏初低低的叫了一声。
凌羽身体微微一僵。
凝视她的眼睛有些微润,比起之前的浅微试探,凌羽越吻越深,尤其在得到夏初的回应后。
在那遥远的却异常清晰的记忆中,那个小小的女孩总是会扒在那个有些病秧秧的小男孩的窗户边,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叫他阿羽。
大人们说,不要总和生病的小孩子在一起,因为很容易被感染上。
她进不去房间,却又怕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窝在房间很寂寞,就踮着脚尖扒在窗台上敲着窗户,隔着一扇有些厚的玻璃,很难听到彼此的声音,这让小男孩有些失望。
窗外的小女孩冲他微笑着。
轻轻对着窗户呵了一口气,然后歪歪斜斜了写上了阿羽两个大字,尾末,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长大了懂事后,那个小女孩依旧是记忆中不变的笑容,但是却越来越少这样叫他。
她更喜欢有些调笑的叫着他小羽毛,微笑的,有些戏谑的望着他,声音总是染上一抹笑意,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瞪着一双眼睛数落着他的一堆坏习惯。
在他小小的时候,躺在家里养病不准出门的时候,她趴着窗台陪着他。
在他青春叛逆的时候,跟着一群不学好的男生一起捉弄女生的时候,她怒斥过他甚至跟他动过手。
在后来。
在他渐渐沉淀趋于稳重成熟的时候,在现在,在他受伤失意退役的时候,她依旧陪伴在他的身边。
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凌羽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的世界如果失去了这样一个女孩会变成什么样。
而好在,她一直在,不曾离开。
更好在,她能够爱上自己。
落地窗的窗帘被风微微的拂过,帘上的环扣微微拉开发出细微的响动。
凌羽松开了她。
激吻过后两个人微喘着气胸口的起伏很是剧烈,尤其是凌羽,夏初抱着他时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不正常的热度。
凌羽平息了一下,强压下心里的燥热微微眯着眼睛,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凌羽用指腹抚过了对方有些发红的嘴唇,“我是不是有些吓到你了?”
夏初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没太习惯你这么热情,平常看你懒懒的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形色不改的,做什么都很冷静平淡的。你这么热情……我真的想到。”
凌羽笑了笑,将她放开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自己站了起来,“我去一趟浴室。”
“你……”
“我没事。”
凌羽的神色很温和,温和而平静,连同着那双平静的乌眸也染上了一层微熏的暖意,他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不用怕,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我不会继续下去的。”
夏初很容易心软,只要他卖几个萌耍耍赖,很多事都会心软依了他。
凌羽平常没节操的卖萌刷下限跟她闹腾着,但是到了正事上他一向很拿捏的住分寸。
重新洗了个澡出来,刚换上的睡衣沾了些汗,凌羽索性再换了一套,只是翻来翻去几些衣服里愣是清一色呆萌的卡通形象,凌羽拿了一套绿豆蛙的睡衣,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衣柜,准备回头定一些比较成熟感性的室内衣。
至少这些清一色的呆萌卡通衣服他是真不想穿了。
“你进来做什么?”
“睡觉啊,我洗完澡了。”
“客厅没空调好热,我跟你挤挤吧。”凌羽一手抱着客厅外沙发上的凉席径直把它铺在了夏初房里的地板上,随即在抱着那个四四方方的抱枕将它放在了凉席上当枕头,罢了,还拍拍抱枕上印着的那只呆尾熊。
夏初瞪着他,“你嫌热就是副卧铺地铺,那里也有空调。”
“那是其它女生住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进去多不好。”
“这是我的房间!”
“我热啊。”
“嫌热去吹风扇。”
凌羽有些委屈的说道,“风吹出来的都是热的,你不是又让我热出一身汗然后去洗澡吧。”
“那你就直接去睡浴室,那里凉快。”
“地板砖多冷,我现在是病人,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这人又在刷节操。
夏初瞪着对方本来坚毅而沉稳的脸却写满了‘你在欺负’之类的满满委屈,好像把他赶出去是一件多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
“我就打地铺,蹭蹭空调而以。”凌羽正经的说道。
“另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可是看着你满脸的居心叵测没安好心,你这根早就黑透的羽毛。”
“我是白的,不信你要看看吗?”凌羽说完当即抡起了袖子,他很少穿短袖,常年窝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几乎没怎么晒太阳,确实很白,病态的白。
“去,谁要看你这一堆排骨,三两肉都没有的。”
“……我觉得我还是有三两肉的。”
夏初瞪着他,“别想混过去,副卧里有空调,沐沐和白可都不在,你去打个地铺就是了。”
“多浪费电啊。”
“而且我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地方我胆子特别小,有点怕。”
夏初瞧着凌羽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直翻白眼,这人咒怨午夜凶铃鬼娃娃之类的恐怖片没看过,给他个枕头扔路边都能睡着,“那你就给我老实点睡地上,你要是敢爬上来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好的。”凌羽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他就是在怎么正人君子,这到口的豆腐没有道理不吃的,就在手边上的福利更没道理不享用的。
凌羽微微眯了眯眼睛,夏初瞪了他一眼,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其实两个人小时候没少睡过一张床上,凌羽比夏初大了三岁,但是小时候两家家长串门将小孩子放在一起,回头一看,小夏初就占了整张床,直接把小凌羽赶到了边角或床底下去了。
或者不用回头看,大人们前脚刚走,小夏初为了抢床常常把他折腾的不轻。
这一夜非常的安宁。
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尤其还是男人,虽然躺在地板上缩着,但是夏初还是有些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初的房间里没有报时器只感觉过了很久了。
夏初转了个身睁着眼睛望着。
凌羽还没有睡,而且看上去非常精神的样子。
外边的月光非常的亮,洒落主室一地,凌羽脱口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夏初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险的望着他,“我睡了你想怎么样?”
凌羽:“……”
凌羽正色说道,“没,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其它的意思。”
夏初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凌羽的神色一本正经很是正直正人君子。
良久,夏初缩进了被子里,这里吹着空调穿的比较单薄没盖东西还真觉得冷。
“喂。”
“怎么了?”
“我说……下次回家的话,我们一起吗?”
凌羽微微一顿,想了想,“我无所谓,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跟爸妈说一声我很乐意。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可能会很快的催促我们结婚,所以在你愿不愿意。”
“你现在就想着结婚?”
“你不是还问我要结婚戒指吗?我比你大三岁,今年二十六七了,早过法定结婚年龄的。”
夏初闷闷的说道,“我以为你们男的都不愿意结婚的,没玩个够本是不收心的。”
凌羽看了她一眼,“这个和性别没关系,和个人性格有关系。”
夏初想了想,觉得也有一定道理,夏初眯着眼睛有些困倦的样子,“你既然愿意的话,那到时候在说吧,反正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
“也省得我回去被我妈天天去相亲的,你们他们知道我们两在一起了会怎么样啊?”
“我妈应该会很高兴。”
“我觉得应该会很吃惊吧,那个时候他们有意撮合我俩人,结果我俩都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纠缠了大几年他们才放弃了的……”
夏初迷迷糊糊的说着,眼皮越来越沉,她的作息时间比较正常,比不上凌羽这种夜猫子属性。
凌羽看着夏初一边叨念着一边去会周公。
凌羽没有说话,只过了良久,他轻轻叫了一声,“夏初。”
夏初刚刚睡了下去,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缩了进去。
良久。
凌羽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夏初。”
没有应声。
凌羽躺在地上的凉席上,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翻上了床抢到了自己的领地伸手抱住了她。
凌羽望着另一只手缠着的绷带,不由得皱着眉嫌碍事,缠成这样真是有很多事都不好做,他也只巴望着手伤能快些好起来。
夏初喜欢抱着抱枕睡,凌羽等她睡熟了就偷偷了扒掉了那个抱枕扔去了一旁,然后缩了进去给她当人肉抱枕。
凌羽微微眯了眯眼,洒进来的银色的月光,微凉,微温,很是轻柔的勾勒着她的眉眼。
凌羽轻轻叫了一声,“夏初。”
依旧没有应声,怀里的人已经睡得很熟了。
凌羽忍不住俯过身亲吻着她的唇,他突然想到自己忘了说一句话,所谓告白,不管前奏多长,不管变奏多少,最后落下的不过是重要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不曾放弃
早上醒来的时候意识还在朦胧中。
夏初迷迷糊糊地支了支眼皮,她感觉有人把她勒的很紧就差没直接掐脖子了。末了,那方好似也有惺醒的迹象,抱着她把她当抱枕一样的蹭了蹭。
夏初:“……”
支起眼皮时是一片的绿色,是各种大张嘴巴摆出各种姿势表情的绿豆蛙。
凌羽意识还没太清醒,只是感觉到对方醒了,就凑过去吻了一下,眯着眼睛冲她笑了笑,“早安。”
凌羽顿了一下。
凌羽一把摸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还没戴稳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
迎面过来的是一个抱枕砸到了门上。
“早上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良久,主室的门缓缓地被推开,凌羽探出个头来说道。
夏初正坐在床上,看着探进来的那个脑袋笑了一声,“好的,你是要红烧羽毛还是要清蒸羽毛不然烧烤?我给你涂层孜然,不然加些青椒爆炒也可以。”
“昨晚我有点冷就给你挤挤,不然要是感冒了……”
“手好后以后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给我出门跑一个小时的步。”
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