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建只能摇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有子尚且如此恶魔,那那个做父亲的应该会强大到无与伦比吧?光用想的,邓子建就一阵冷汗涔涔。
他还是别招惹这麻烦精比较明智。
跑进公司后,小刀才小心翼翼地放下黎暖暖。
“好啦!”小刀重新牵起黎暖暖的手,一副凯旋归来的骄傲模样,“我们胜利逃过坏人的魔爪啦!”
黎暖暖很恬静地点头,一双明亮大眼扑扇扑扇。
两人在大厅慢慢走着。小刀的嘴一刻不得闲,“刚刚那个阿姨以后要是碰到了,暖暖可要躲远点哦!”
黎暖暖眨眨眼,不加思量地直接点头。小刀说的话,在黎暖暖看来,都是正确无比的。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稀稀拉拉下班的职员。看着小刀那人见人爱的水灵模样,他们不禁侧头多看了好几眼。实在忍不住了,有几个女职员直接挡住了小刀的路。
“你叫小刀吧?”其中一人问道。
小刀笑得灿烂如阳,“阿姨好。阿姨怎么认识小刀的?”
那女职员想伸手捏捏小刀的脸,小刀弯腰,假装要系鞋带,很自然也很礼貌地避开了女职员的手。然后,他直起身,眉眼弯弯地问道:“小阿姨,小易下班了吗?”
另一名女职员微微一笑,“你是指易欢吗?”
小刀依旧牵着黎暖暖,他重重点头,“恩,就是易欢。”
女职员想了想,说道:“易欢好像还要加班吧!”
小刀朝那几个女职员鞠躬,眼如月牙,“谢谢阿姨,那小刀去找小易啦!”他牵起黎暖暖,朝小易的办公室走去。
来找小易这一路,他小刀还真是过五关斩六将呀!
当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小刀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也不用看,肯定是他的小易打来的,于是,小刀掏出手机,直接放到了耳边,“小易!”他低声欢呼。
黎暖暖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易欢坐在办公桌前,边处理文件边说:“妈妈很快就会回家,到时候给小刀做好吃的。”
小易悄悄推开门,向办公室里头探进小脑袋。漆黑卷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他笑了起来。
哈哈,只有小易一个人在。
小刀朝黎暖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办公室。
易欢埋在文件堆里,很温柔地嘱咐着,“小刀,妈妈大概五点钟就可以回家。你先在房间看一下电视。等妈妈回家后,就给小刀做晚餐。还有——”
“小易!”小刀猛地扑上易欢的后背,大叫了声,打断了易欢的嘱咐。
易欢一惊,几乎连手机都快掉了下来。她压了压筋,转过身很无奈地叹道:“小刀,妈妈说过多少次,别这么在身后出现吓人。”
小刀收起手机,将自己扔进了易欢的怀里,可爱小猪般地蹭了蹭。
呐呐,妈妈,小刀想你了哦!'
酒醉到不省人事的温栩
' 好不容易推开粘人的小刀,易欢牵过了安静站在一旁的小小邻居黎暖暖。三人一起在办公桌前其乐融融地分享了小刀做的晚餐。很简单的菜色。但在三人吃来,味道却是非同一般的好。
吃完晚饭,小刀和黎暖暖一起在一旁玩着,等着易欢下班。
*******
之和公司所在的小镇。
抬手看了看手表,傍晚五点。将车停在一家古董店前,温栩下了车。脱去平日的西装,现在一身米色休闲服的温栩模样干净,虽然依旧清冽,却难得有了种很柔软的温和气质。
只要温栩不咄咄逼人,其实看着也挺可爱的。像极小刀,纯然干净。
温栩抬头看了看那家店的牌匾。
御堂古董店。
正是他今天过来小镇的目的。
温栩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古董店内,装潢古朴,器具陈设都仿照古代大厅设计,看上去很有历史沉淀感。
很不错。这是温栩的第一感觉。难得在小镇上会有这么一家看上去精致绝伦的古董店。
“请问您是?”有人上前,很有礼貌地征询道。
温栩转身。身前正站着一名女性,二十五左右,一身红艳旗袍,眉目冷清。
正是御堂古董店的店长萧禅灵。
“你好!”温栩很有礼貌地淡淡打了个招呼。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上下打量过跟前的男人,萧禅灵微笑。不错,论长相,这个男人应该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温栩环顾四周,问道:“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样古董叫御堂骨笛?”
萧禅灵微微一笑,“御堂骨笛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请问您是要?”
温栩开门见山地直言,“你出个价,我想买御堂骨笛。”
美艳女人微挑眉角,笑道:“既然是镇店之宝了,怎么可能出卖呢!”
“无论如何都不卖?”温栩再次征询。
萧禅灵依旧只是微笑,“看来您不清楚本店的规矩。”
温栩侧眸,“什么规矩?”只是买件古董,难道还需要什么程序?
萧禅灵撩过长发,淡淡道:“御堂骨笛不卖,但是可以送。”
温栩顿时微笑,“有什么条件?”
“你的反应很快。”萧禅灵不吝赞美。
温栩不置可否。所谓无商不奸啊无商不奸,温栩的反应自小就快。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白送的午餐。
萧禅灵看着温栩,解释道:“要得到御堂骨笛,前提就是,必须喝下本店提供的特质清酒,并且依旧保持清明,爬上木梯,亲自取走横栏处的骨笛。”
这个女人料定了没人能够喝掉那种特质烈酒,即使喝掉了,也绝对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爬上木梯取走骨笛。这只是她闲来无事折腾出来的一个把戏。每每看到挑战者败兴而归,她就会由衷地从心底产生一种浓浓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看到了没,这可是她家祖传的特质清酒哟!
不管怎么说,在温栩看来,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很奇特的条件。
他心下了然。难怪之前爷爷死活坚持要他亲自过来了,敢情是他老人家早就知道要得到御堂骨笛必须要过喝酒这一关,所以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迫他这个自小在酒缸泡大的孙儿过来了。
见温栩不说话,萧禅灵开口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栩清清一笑,“没问题。”
萧禅灵转身,不着痕迹地一笑,大帅哥,可别太过自信了呀!
然后,这天傍晚五点十五分,在这家古董店,号称千杯不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的帝国温总裁被特质清酒生生撂倒。
其实从清醒到不省人事,温栩只不过是喝了一小杯。
看来,那特质清酒绝对不清啊!
由于需要醒酒,一身妖娆旗袍的萧禅灵一伸手,毫不犹豫地将几乎晕去的温栩直接扔到了屋外的墙角。
呐,帅哥,去墙角吹吹冷风吧!以后可要记得将酒力练好点再过来哟!
关上古董店木门,萧禅灵那玲珑身段直接隐没进了店内。
*******
当易欢、小刀、黎暖暖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是五点半。天空起了阴霾,寒冷的冬日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三人吃着小刀提供的薄荷糖,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来。当三人走到御堂古董店门口时,易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吩咐道:“小刀,暖暖,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两人先回家。我还有点事,处理好了马上就回去。”
御堂古董店和易欢所在的住处,其实只有一墙之隔。
小刀眨巴着眼,问道:“小易你有什么事忘记了吗?”
易欢笑道:“禅灵阿姨让妈妈代买些化妆品,妈妈差点忘记了,现在必须得送过去。”她拍拍黎暖暖的头,“暖暖,你先去阿姨家,到时候阿姨再送你回你婶婶家。”
黎暖暖乖巧娃娃般,笑着点头。
小刀胡闹的时候翻天覆地,该听话的时候却又非常听话。所以,既然易欢吩咐了,小刀于是就点点头,牵过黎暖暖的手,朝易欢笑开,“那小易要快点回家哦!”
看着小刀和黎暖暖离开,又看着他们推门走进了家门,易欢这才转身朝御堂古董店走去。
天色暗下来后,路灯已经自动打开,昏黄昏黄的。灯光下,这个地方安安静静,朦朦胧胧。
当易欢快完全接近古董店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居然莫名其妙注意到了一团阴影。
不远处墙角边路灯下的一团阴影。
易欢真正转过头,直接看向了墙角。然后,她的眸内逐渐兴起一抹疑惑。
似乎是人……
易欢原地踌躇。
易欢知道自己不该多事,可是自小就被爷爷培养起来的豪门家族的品质在这个时候居然全部冒了出来。
还是去看看吧!
过了好一会儿,易欢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迈开脚步,朝风寒露重的墙角慢慢走去。'
暗湿的街角,温柔的拥抱
' 蹲下身,伸手推过墙角那穿着米色休闲衣的男人,对方容颜生生迫入眼内的刹那,易欢几乎被生生夺去了呼吸。
是温栩!
居然会是温栩!
她真的不该靠近这个墙角。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易欢直接起身,转身就打算离开。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大衣衣角就被人给硬生生拽了过去。然后,有股力道慢慢收拢,温栩身上特有的薄荷凉烟的味道就那么慢慢地靠近了易欢。漂亮修长的双手缓缓攀上易欢的身体,温栩几乎是梦游一般地用极慢极慢的速度,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轻轻搂过了跟前出现的物体。
酒醉的温栩,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狸猫,模糊着眼,毫无攻击性地,慢慢找寻着可以让它栖息的小窝。
柔软,温暖,舒适,安全……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些的刹那,迷迷糊糊的温栩陡然加重力道,猛地抱紧了易欢。
温栩的臂膀,带着一种死也不愿松手的执着感。
易欢猛然一怔,原地石化。
温栩的身体很冰,在这湿暗的墙角,这个叫温栩的男人已经开始畏寒。
现在,对于酒醉的温栩来说,怀中这份柔软的存在几乎成为了温暖的源泉。
他意识模糊。只觉得很舒服,暖暖的,软软的。不想松手,也不愿松手。
如果可以,他愿意抱着这份温暖,直到天荒地老……
从一开始,易欢其实就已经闻到了很清冽很清冽的酒味。是萧禅灵家祖传的特质清酒,易欢分辨的出。很显然,温栩醉了,而且醉得不轻。只是,为什么温栩会到这里来喝这个酒?难道他是想来取萧禅灵的御堂骨笛?
这么想着的时候,仍旧觉得冷的温栩,极端乖顺地将脸埋进易欢的脖颈,像一只撒娇小猪,在易欢脖间蹭了蹭。
顿时,易欢几乎是连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身体微微颤抖的易欢皱眉,伸手,想直接推开温栩,却被温栩的力道完完全全束缚住。
说实话,易欢并不喜欢这样的温栩,也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温栩。从十几年前起,她几乎就可以毫无愧色的昭告天下,她,极端了解温栩。但是,她却从来没见到过酒醉的温栩,因此,在现在,她根本无法想象,醉酒后的温栩,居然会是这样一副粘人的纯良模样。
这简直和小刀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果然是父子呵!
易欢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苦笑。
昏黄路灯下,湿暗的墙角,易欢半蹲在地上,任由着那个神智几乎游离天外的男人执拗不堪地抱着。
云山深处的诸仙,在高空微笑,凝望着这对几乎不可能发生交集的男女紧紧相拥。
寒风掠过,温栩的鼻尖闻到到了若有似无的淡淡薄荷味。是薄荷糖,他极端中意的味道。烈酒让他觉得很渴,所以他开始寻找,开始寻找那种凉凉的味道。
慢慢寻找,犹如优雅猎豹。
逐渐地,温栩逡巡到了易欢的下颌处。有清清薄荷味,冲向了他的鼻尖。
不用思考,温栩完全靠本能地吻上了易欢的嘴唇。
易欢陡然睁大双眼,以前温栩恶意折/磨她时的那种恐惧感瞬间直冲向她的头顶。
不可以!
不想再次承受缺氧窒息痛苦的易欢使劲全身力气,奋力推开了温栩。才稍稍退开一些,还没等易欢缓神,不依不饶的温栩居然又再度靠近,他的双手制在易欢脸颊双侧,冰冷的唇,瞬间落下。
然后,那一直找寻的凉凉薄荷味慢慢漫进了温栩的口腔。他像一个正握着白色棉花糖的孩子,很轻柔很轻柔地舔着,没有情/欲,没有折/磨,他只是很无暇很干净地品尝着那份薄荷凉意。
舌尖轻轻划过,缓缓探入口腔,温栩用极端的温柔,亲吻着易欢。
从来没有被这么珍视过,易欢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温柔的温栩。
在深受折/磨后的现在,她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即便只是酒醉,也让易欢想哭。
她真的,哭了出来。
这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两人唇齿之间落了雨点,依旧觉得很渴的温栩几乎是第一时间细细舔过了易欢唇角的雨滴。带着薄荷味的雨水。温栩很喜欢。所以,他的吻,愈发轻柔了起来。
易欢明白,自己绝对不可以沉沦。可是,有谁能够拒绝自己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用那样温柔的吻吻她?
双手拽紧温栩的衣襟,易欢原地挣扎。
然后,理智重回脑部的刹那,她咬牙,用尽全身力道,将毫无防备的温栩奋力推离。
“砰”的一声闷响,温栩的后脑勺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石墙。
易欢一慌。
她使的力道太大了!
急急忙忙地扶起不省人事的温栩,上上下下检查了下,在她担心地想打120的时候,她的怀里居然传来了很细很细的呼吸声。易欢低头,发现温栩竟然很安适地睡在了她的怀里。
他动了动,搂紧了易欢的腰部,然后,像是为了寻找更加安适的位置似的,温栩朝易欢怀里蹭了蹭。
于是,漫空的细雨里,漫天的泪水里,酒醉不省人事的温栩就那么睡在了易欢的臂弯之间。
好久,好久。
在易欢全身几乎快僵硬冷透的时候,一把雨伞撑过了她和温栩的头顶。
“小易!”是小刀的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一份担心。
易欢一惊,猛然转头。
小刀,真的是她的小刀。
雨中,小刀眉眼粲然地站在原地,手中握着一把天蓝色雨伞,替他的父母遮风挡雨着。
“小刀看到外面下了雨,怕小易没雨伞,所以过来给小易送雨伞。”小刀将头探向另一侧,看到了睡着的温栩。他眨了眨眼,瞳孔光亮洁白犹如栀子花,“妈妈,温叔叔他怎么了?”
******
引狼入室?惹祸上身?
' 易欢抬头,问道:“暖暖呢?”
小刀软绵绵地回答道:“刚刚,暖暖的婶婶过来接走暖暖了。”他看着地上的温栩,有些疑惑地侧着小脑袋,“妈妈,温叔叔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易欢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然后,她微笑,“温叔叔没事,只是喝醉酒睡着了而已。”她将温栩放到地上,侧身半蹲在了小刀跟前,“我们回家吧!”她接过小刀手中的雨伞,牵起小刀就打算离开。
“小易,不可以这样哦!”小刀抬头,仰视着他的妈妈,“师傅以前和小刀说过,一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易欢淡淡一笑,“小刀不能乱用成语,这不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该叫什么?”小刀问道。
想了想,易欢很温柔地解释道:“应该可以叫‘仗义相救’吧!”
“那小刀要做‘仗义相救’的小英雄。”说着,小刀撒腿跑到了温栩跟前。
雨中,温栩仰面躺着,阖眼,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