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挑食猫,自从它吃过烟熏三文鱼之后,对其它味道不如三文鱼的食物就不碰了。
在吃这一方面,loki是只很有原则的猫,就算饿着也不吃不合心意的食物。它把小脑袋凑到食盒上闻一闻,不爱,转头就走,它算是吃定了付菡舍不得真饿着它。
它最近是爱上三文鱼了,付菡怕烟熏三文鱼太咸,又怕生的三文鱼有寄生虫,变着花样给它做各种三文鱼,真是操碎了心。
并且,三文鱼很贵。所以,付菡还是得好好地打工养猫。
她有三个多星期没见到théo(戴欧)了。想他,自然是很想他。不知他在做什么?真后悔啊,没有找借口要来他的手机号码。
就在付菡边吃边安安静静地犯相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那一次遇见了你,总感觉特别熟悉,孕发出爱的生命,我想全不是问题。等待总让人着急……”
她在宽大的包里摸了半天,包里还放着要送给毛欣静的礼物,缓慢了她的摸索动作。终于摸到了手机,接起来,正是毛欣静的来电。
“你下班后直接来我家帮我过生日。”毛欣静在电话里交代付菡,“小圆团也来,正好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了。”
“好。”
付菡刚讲完电话,策划严姐就过来找她。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先去把我们对节目的设想方案,在线发一份给夏小姐,然后等着看她的回应。如果她有什么想法,你就听着,但是尽量说服她接受目前这个方案。我是改得不想再改了。所以,机灵点,知道吗?”
付菡点点头,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u盘,看了一眼沙拉,没什么胃口了,索性把盒子一盖,起身干活去。
在电脑上打开策划方案时,付菡只粗略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方案很难通过,再机灵也没用。
果不其然。
夏悦在接收完方案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回复了:不行。
她并不知道电视台这方与她在线交谈的是付菡,
付菡回:那你有什么修改意见吗?
夏悦:还修改什么,不用修改,整个都不要了,重新构思。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这样的答案告诉严姐,严姐肯定要不高兴。但是夏悦的态度摆在那里,多说无益。付菡关了聊天窗口,把夏悦的懿旨转达给严姐。
严姐的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先是责怪付菡不会说话,后来又抱怨夏悦根本没有投资意向,是来耍他们,拿她开涮的。
就算付菡和夏悦有矛盾,她也觉得,严姐对夏悦这是欲加之罪。夏悦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干嘛无缘无故地来找他们开涮呢?闲着没事干吗?
她什么也没说,只求严姐快点发完飙,她好去把刚才的翻译做完。
最近公司气氛不好,王先生不高兴,严姐也不高兴。
四十八谁是骗子
是的,王先生最近很不高兴。因为他从波尔多高价请来的专业人员邹明远让他很不满意,他原本指望着请他来当他们公司的救命草,只要他来了,就能帮他解决公司存在的好多问题。谁知道三个多星期了,也不见公司有什么大的改变。
王先生觉得邹明远是个骗子,自己每个月付他六千多欧的高薪,他领着相当于三人多的工资就应该做三、四个人的工作。
王先生认为,他这个要求理所当然。比如,以前他请的大厨工资是帮厨的两倍,人家就真能做出两个帮厨都做不出来的工作量。如果以这个大厨为标准的话,邹明远应该做五六个人的分量。他认为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并没有按照这个高标准来要求邹明远,可是他竟然还做不到,简直就是尸位素餐的骗子。
邹明远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真有才能,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初,由于在波尔多呆久了,正想找机会来巴黎,巴黎毕竟是首都,有着一些外省无法企及的便利。
正好王先生通过朋友找上了他,承诺给他高薪,而且还要让他当团队的领头羊,帮他改革公司。邹明远不到三十岁,在法国的华人传媒圈已经颇有名气,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对于改革以及领头羊这种事情,颇为上心。
二者眉来眼去几次,邹明远也来巴黎看过王先生的公司,王先生一开口就把自己的公司夸成了一朵花,不过是含苞待放,正等着邹明远来施一把肥,它就开放了。邹明远很满意,真就辞掉波尔多的工作,过来他的公司。
第一周,他们是“蜜月期”,关系很好,王先生天天拉着邹明远一起出去吃饭。
邹明远也是个精明人,吃饱喝足并不妨碍他开动脑筋琢磨事情。在第一周里,他就发现,他当初看到这家公司有不少员工,这竟然是个假象,因为好多都是打零工的学生而已,有些来过一次就没有再来了,更谈不上专业性。
第二周时,两人开始发现彼此理念不同,而且是很不同。
邹明远和王先生谈理想,谈团队的重要性。王先生却跟他讲事在人为,并总拿自己刚到法国时一无所有,凭着一己之力打拼到后来有了好几家餐馆。言下之意不是他没有好的团队,而是邹明远没有为公司掏心掏肺。
这下总算有点眉目了,为什么有着远大志向的王先生没能经营好这个电视台。
于是,邹明远也觉得王先生是个骗子,他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开始为自己感到憋屈,自己为他的这破公司竟然就辞掉了稳定的工作。而王先生还一味地要他努力,却不和他一起努力建团队。
在王先生眼里,他邹明远领高工资,自己一个人就得有一个团队的能力。邹明远的工作理想与热忱快被消磨光了,他认为在这破电视台里和王先生打交道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
直到这第三周,两人的言语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怨言。
付菡不想管他们的是是非非,她只是来打零工的。然而,专职工作的策划严姐,就没有她这样的闲心。严姐很受公司低气压的影响,而直接的结果就是,她把这份低气压转移到付菡身上。
唉,为了loki,忍!
这种正好可以一周只工作一天,而且不是去超市当苦力的工作,并不好找。
付菡不想开口对爸妈说自己养了一只挑嘴的猫,而且很宠它,所以,生活开销多了好多。
她只能等着快点下班,下班后找毛欣静好好地吃吃喝喝,放松一下。
四十九天啊怎么会是你
一下班,付菡就迅速逃离了低气压的电视台,钻进火车站,心情顿时大好。
下车后,她经过甜品店,买了个大蛋糕,就往毛欣静家里走。
按响门铃,门立即就开了,毛欣静笑嘻嘻地看着她,好像早就为她等在门口。她穿着那件和小圆团一起买的裙子,是在opéra附近的礼服店manoukia买的一件小礼服,穿起来像个小公主。脚上配着一双chanel的小高跟,鞋面上一朵招牌山茶花精致典雅。
毛欣静是小家碧玉的精致美人类型,身体曲线不如付菡突出,但是脸蛋长得美。
“快进来。”她伸手去拉付菡,“哇,这个蛋糕是给我的吗?”
“当然了。”付菡又从包里取出一套chanel彩妆套装,“生日快乐。”
毛欣静接过蛋糕和礼物,单手抱了抱付菡,嘴上说:“谢谢亲爱的!”拉着付菡往里走,“我们去看小圆团,她在厨房里为我们做晚餐呢。”
付菡把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进了厨房,一眼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腰细臀美。
小圆团,这个外号,一直让付菡以为,她会是一个比较丰满的妞,没想到身材这么火辣。
她正要笑着向那人打招呼,那人转过身来。
她的笑容立马就僵在了脸上。
那人也是一愣,随即问她:“你就是小团圆?”
付菡一愣:“什么?”
毛欣静见状,连忙来打圆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付菡,这是夏悦,你们都是我在巴黎最好的朋友。”
付菡顿时就明白了,转头对毛欣静说:“小团圆,小圆团,你可真够逗的。”
这下子,换成夏悦一脸茫然地问:“什么?”
看这情况,夏悦也不知道自己被毛欣静取了个小圆团的外号。
毛欣静躲在夏悦后面,双手合在胸前,口型说着:“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
付菡对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夏悦:“没什么。”
夏悦对付菡的冷淡态度见怪不怪,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那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回,一脸看不懂的人变成了毛欣静。
“你们认识?”她不可思议地问。
夏悦:“是啊。”
付菡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熟。”
夏悦的杏眼一瞪:“你!”
毛欣静一脸茫然:“啊?怎么回事啊?”
夏悦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眼睛不看付菡,嘴里说着:“今天是欣静的生日,我们别这样行吗?”
付菡看了一眼毛欣静,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毛欣静迷茫地问:“既然与我有关,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付菡、夏悦几乎同时吼出声:“不想提。”
毛欣静被吼得呆了一下,然后很没眼力见地说:“你们还蛮有默契的。”
付菡一脸的不可思议,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寿星毛欣静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她为了今晚和好姐妹相聚,还特意搞来了四个宇宙球灯,打算吃晚饭后,和姐妹们舞一场。但如今,四周尽是一阵风雨欲来的气势。
夏悦的短发依旧干净历练,倒是很符合她身上一贯的强悍气势。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样气场的人,为啥会穿着一件上面有着hellokitty的围裙?
而且,她穿着个围裙在欣静的厨房前忙前忙后的模样,俨然一副贤妻范。
付菡倒吸了一口冷气:逗我吗?这还是那个曾经把我压在地上揍了我好几拳的夏悦吗?
夏悦准备好晚餐后,把hellokitty的围裙一脱,抄起桌上的一只红酒,踩着脚下一双dior黑色高跟鞋,直接走到付菡面前。
毛欣静看得一愣一愣的,夏悦那气场好吓人!
付菡不怕她,打都打过了,何况今天这场面,没什么好打的。况且气场不能输,于是她睁大眼睛与她对视。
夏悦把红酒放到付菡面前,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俯着身子对付菡说:“没想到你是欣静的好朋友,我也是欣静的好朋友,我们以后说不定还得见面,你也不愿意让欣静为难吧。”
这架势,哪里像是说和?
付菡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夏悦就是讨厌付菡这一点,从来不给她台阶下,都让她自己找台阶。
她是谁,她可是女王夏悦,这没眼力见的臭付菡!深知付菡的臭脾气,但是她一点辙都没有,谁让当初的确是自己不对,理亏的人,自然矮了一截。
她立起了身子,只好继续说:“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但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何况,我们现在都是在异国他乡,再冷眼相对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今天我把这酒干了,你也对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付菡想了想,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红酒。
她对毛欣静手一伸,“开酒器。”
毛欣静问:“你这是同意了?”
付菡:“要不然呢?”
夏悦笑了:“痛快。”
她有时候很讨厌付菡,但有时又很佩服付菡。付菡做事干脆利落,不像她老是自己烦纠结。
她一回想起当初那个乖乖女突然就对自己动起手打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五十冰释前嫌
这么多年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终于对自己道了歉。付菡的心里很爽!
她开了红酒,却不递给夏悦,反而是问毛欣静:“有白酒吗?”
毛欣静诚实地回:“没有。”
付菡拿起红酒瓶看了看,沉吟了一句:“这酒不错,拿来斗气狂饮,就辱没它了。”转头对夏悦说,“你的酒先欠着吧,改天有合适的酒,你再还我。今天这瓶,我们也要喝。”
夏悦有点懵:“你真原谅我了?”而且没有什么惩罚。
“不,你得认认真真地说一次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是的。”付菡等了好多年。
夏悦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付菡心里乐了,又对夏悦说:“别忘了还欠着酒。”
夏悦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其实,这一句对不起她一直想说。之前,总觉得别扭,但说不来后发现,也不是那么难。
她当年害得付菡那么丢脸,而付菡的解决方法这么简单干脆。
付菡是不喜欢讨厌某个人的,如果不喜欢她,无视她就好,偏偏是夏悦来惹了她,让自己想无视都不行。她觉得恨一个人好累,她想过轻松的日子。
当年,她确实恨得牙痒痒的,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夏悦只不过打碎了她的一个青春期最美丽的梦。在当时看来,简直罪无可恕,但如今回头再想,那种玫瑰梦,醒了就醒了吧。
所以,夏悦一句诚恳的“对不起”,她就选择了原谅。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只有毛欣静心里热闹地唱大戏,整个八卦好奇心被他们俩吊足了胃口。但她知道,不能急,急了她们反而不肯说。呵呵,来日方长。
她把夏悦做好的三份羊排放到了桌上,一边招呼她们,“好了,没事了。快过来吃吧。”又拿出酒杯,倒上酒,顿时化身和平大使,派头十足地吆喝,“干一杯,一笑泯恩仇。”
三个女人围坐在圆桌上开始吃喝。
“听说,你喜欢上了你房东。”夏悦突然说。
毫无预兆!
“噗”一声,一口红酒从付菡口中喷了出去。
对面的夏悦似乎早有准备,手上早已展开的纸巾轻轻一挡,红酒在纸巾上喷成一朵极具爆发性和艺术性的大红花。
“少女,好身手!”毛欣静一边鼓掌一边对夏悦说,“但你别说得那么突然还那么直接。”
付菡瞪了毛欣静一眼:“你都瞎说了什么了?”
夏悦面不改色地回:“单刀直入,不浪费时间。”
脱掉了hellokitty围裙的冯瑜,身上的气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付菡忿忿地想。
欣静:“我就是看你陷得深,怕你会受伤,就找夏悦商量了一下。”
付菡快晕过去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恶狠狠地问:“你不会连双x恋的事情都说了吧。”
欣静把眼神移开,假装看风景,轻轻地说:“我想帮你。”
付菡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红酒,“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夏悦一边悠闲地吃羊排,一边说:“如果让你受伤一次也好,起码之后可以对单恋免疫。以后你就会知道,单恋有多不靠谱;也会知道自己心里那点悲春伤秋的独角戏有多么幼稚。”她叉起一块羊肉,“呐,还不如这一口羊肉来得实在。”
欣静立马就被带离了话题,拍着马屁说:“不得不说,小悦煎的羊排很好吃。你这羊排放了什么?味道这么好?”
“麝香草。”
“what?”毛欣静吓得眼睛都大了,“麝香不是会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