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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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已老-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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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高大的身体一点点袒露在眼前,他在我面前解开腰上的皮带,线条流畅漂亮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他蓦地直勾勾的盯着我,拇指和食指扣在裤子的拉链上,“你确定你要留在这?”
  我咬着唇偏过脸,“你先出去,我眼睛还没有敷好。”
  “你可以去外面敷,敷完后记得我的晚餐不要加葱,随便下个面就可以。”任西顾光着上半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想到他被我拖着,晚餐也没来得及吃不由有些心软,少年人不禁饿,我这一天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原本就打算煮点宵夜填肚子,只是……
  “你怎么会这么快回来?”走了还不到一周。
  他恶狠狠地瞪我,“怎么,这么不想早点见我。”完全无视之前他还在冷战中。
  我绕开这话题,“任叔叔和刘阿姨都没有多留你几天?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
  任西顾闻言撇撇嘴,只冷嗤了声调过头去。
  他和父母的心结很重,我不便多问。他陪了我大半宿又是这般情境,我不好直接把他赶回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今夜之前长达数月的疏离,至少表面上努力恢复平日的和谐。
  犹豫了几秒,我抓着毛巾出去,“我就下两碗清汤面,你要不要再加一个荷包蛋?”
  “有没有蛋糕?”
  “没有。”我自己又不喜欢甜食,往日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随即不满地道,“那就随便吧。”
  我突然想起前段时日经常和他同进同出的楚翘,“你这次是和她一起回来的?”
  他皱眉,“我为什么要带着她?”
  我疑惑道,“你最近不是在和她交往……”
  “怎么可能!”他不爽地吼,“你哪根神经搭错线了,没事别乱点鸳鸯谱!”
  我仔细再想了想她和西顾亲昵的模样,“她每天早上找你上学,放学也常常跟你回家,去年还有一次我给你电话是她接的,你还……咳,那个洗澡来着。”最后这点很不纯洁,我停顿了下,暧昧的道。
  他的脸青了一半,“在F中她只认识我一个,虽然不待见她妈,不过也答应家里会照顾她,况且她的脾气也爽利,挺对我性格的,相处不累。还有那个洗澡不洗澡的,她和我都是校篮球队的,逢单日放学有半个小时的集训,当然要洗澡。”
  我讷讷地止住话。
  “还有什么要问?”他双手环胸。
  我原本想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天台,后来想了想,依我平日懒得出门的脾性,他早已知道我只跑床位和天台。
  镜中的双眼浮肿通红,冰敷了半个小时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在任西顾洗完之前就把我的那一份面吃掉,他出来时面有些糊了,他臭着脸往嘴里塞。
  我看着他照常套着的黑色背心,宽大的夏威夷短裤花花绿绿的,不由令人叹息他的品味,帅脸被那头乱糟糟的湿润黑发遮了一半,我把电吹风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他吃完面立刻吹头。
  他不耐地点头,似乎真的饿坏了,吃完后又去冰箱里翻了片土司,将就着配白开水吃下了。
  “吃完了你就回去吧。”我站在房间门口对着窝在厨房的西顾道。
  他没吭气,只是又开始把杯子和桌椅粗鲁的碰得砰砰响。
  “西顾……”我唤了声。
  “我看一会电视……”他捏着水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我有些头疼,眼皮也直往下掉,没太多心力继续应付他了,“你可以自己回房间玩电脑……”
  眼前突然被阴影覆盖住,腰间一紧,下一秒竟发现自己从房门口被轻松的抱到沙发上,少年疲惫的脸出现在正上方,“说我卑鄙也好,乘虚而入也罢,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正要摇头。
  他瞬间恢复了本性,直接伸手捂住我的嘴,“不准拒绝!”
  哪有人这样表白的?!
  “我也没有要求你立刻答应,只要你肯看着我,让我有机会表现自己并不比其他男人差……”他正色盯着我,认真的道,“是,现在的我还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那么自私的拖着你,要你一直等到我毕业,现在是你的感情空窗期,我只希望你在这段时间,看着我……看清我是怎样的态度,给我一个机会打动你。”
  我沉默了久久,而后从衣下拉出他的手,“……你打算这样打动我?”
  他窒了下,另一只蠢蠢欲动的毛手从我腰间无奈的拿开,“……青春期的男人自控能力都很差……”
  我一枕头拍在他脸上,“滚。”
  若不是隔日的突发状况,我想那时候的我也许不需要太久,便会被他的强力攻势打动。
  翌日我是被老妈从床上拽醒的。
  “你……”她深吸口气,虽然我还是睡眼惺忪,但也能察觉她的脸色异常难看,“……西顾昨晚怎么会歇在我们家?”
  我蓦地醒过神,透过半开的房门,能看见西顾背心卷到肚脐以上,短裤睡得皱皱巴巴……
  想到一大清早他这副模样替老妈开门,我霎时飚出一头冷汗。
  第三十一章
  幸好昨晚西顾是在客厅睡。
  屋内开着暖气,一条薄毯和一粒枕头就可以打发他了。
  我在自个儿房间,房门也掩得严严实实,倒也算避了嫌,紧急关头我急中生智,只作迷茫状无辜地道,“怎么了?”
  “怎么了?!”老妈蓦地站起身,在屋内烦躁得乱转,“瓜田李下,现在西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
  “是啊,确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然地打了个呵欠,痛快的承认,倒让她怔了一下,“西顾如今长大了,懂事了很多,也知道要照顾我,昨晚还替我守门呢。”
  我说得坦坦荡荡,毫无暧昧,倒是让她犹疑不定。
  “守门?”
  “从年前一个月到现在,小区里偷盗事件闹得慌,前阵子居委会还在门口和楼下贴了单子,要各家各户提防着呢。”我当然是随口胡诌,但这里面也有三分真,每年春节前后各地的偷盗事件都会攀升,那些宣传单子和白板是逢年必备,自然都会有点印象,“昨晚开门时我就发现自家的钥匙孔被动过了手脚,赶巧儿西顾回来,他担心我独门独户的,就待在客厅外给我守门,原打算今天一大早就陪我去楼下的五金店换锁。”
  这番话连消带打,老妈脸上总算缓和了些,拍拍我的手轻责道,“怎么家里出事也不告诉我们声,西顾虽然是男孩子可毕竟不太妥当,现在新闻里入室伤人的事件天天播,他要伤着哪碰着哪,怎么跟你任叔叔任阿姨交代。”
  我心下终于定了,顺着梯子往下爬,“发现时都晚上了,我还不是不想打扰您二老的二人世界,再说虽然西顾还小,但家里有了个男孩子到底会安心些,他也一直把我当姐姐看,还是挺回护我的。”
  妈眉目还是微微皱着,只道,“不管怎样,多少也保持点距离,省得邻里有些子风言风语。你也不小了,知道该怎么拿捏分寸,再怎么要好,就是亲姐弟都知道避嫌的理,别败了自己的名声。”
  我作恍然大悟状,仿佛刚刚才弄明白她的意思,霍然立起来愤愤道,“妈!你在说什么荒唐话,怎么可能!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她被我一吼也多少有点讪然,“……这不是被你们给吓得。也对,西顾现在还在读高中,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头,应该不可能……”
  我低垂下眼,快速瞟了瞟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任西顾,只期望能第一时间与他对好口供,别再横生枝节。
  趁着老妈去厨房做菜,我借口要唤醒西顾陪我去配锁。
  “起来,快起来!”我压低声用力摇了摇给老妈开完门又重新睡倒的任西顾同学,连喊了几声后见他还没有反应,不由恶向胆边生,蹬了拖鞋赤着脚直接踹了踹他的小腿肚,“任西顾!”
  才踹个两次,霍然,脚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再猛地一拽。
  我立刻丢脸的低呼了一声,一头撞入他怀中——
  “怎么了?”老妈耳朵倒是尖,拉开厨房的推拉门,探出头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硬生生扭腰,从他怀中努力挣出,一屁股坐倒在地,“……没事,刚刚脚滑了,摔了一跤。”
  “怎么在自个儿屋里也会摔倒,”老妈嘴里叨念着,却是往卧室走,“上次的红花油还在不在?摔跤这问题可大可小,我给你揉揉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我连连摇手,马上从地上麻溜得爬起来,“没事没事,我生龙活虎着呢。”
  老妈充满疑问的看了我一眼,“真没事?”
  “很好很好,非常得好。”
  老妈这才重新合上门,“这么大个人了,当心着点。”
  我应了声,随即视线恨恨地移到正双手支在脑后悠哉看戏的任西顾身上,“死小孩,差点被你害死了!”
  他咕哝了声,“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抓狂,“早上还是你开得门,你说呢?”
  他爬梳几下头发,从沙发上懒懒的半坐起身,小背心还没拉下来,沿着流畅的腹肌线条往下看是松垮垮的短裤,边缘没羞没耻的露出了一大截深灰色的内裤边。
  我不自在的移开眼,想起方才撞在他身上时指尖拂过他光裸的腹部,腹肌硬硬的,还挺结实。
  他一醒来只扣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那时迷迷糊糊的,真没印象了。”
  我单手掩面,“你就记着,我家里被偷儿看中了,你昨晚是来给我守门,等会要陪我换锁去。”估计他在半梦半醒中给老妈开了门,之后他倒好,继续安稳得闷头大睡,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他说好,却没动,抓着我的手,目光还在热烈的追逐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偏了偏脸蹙眉道,“光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回去刷牙洗脸。”
  他突然凑过脸,眼底熏染的睡意未褪,语意透着霸道地道,“……你先让我亲亲,亲完我就走。”
  我倏地弹跳起身,他扣着我的手没放,我才刚刚起身又被他给拽回去了。
  这次我紧抿着嘴不敢出声,双眼直望向厨房,压低声音喝道,“任西顾!你怎么突然这么没脸没皮,再不放开我,我就翻脸了。”
  他斜睨我一眼,不满道,“你心里总算是空了,再不把握机会难道还等下一个男人?”
  说罢也不待我反应,忽然偏了脸,侧头在我颊上轻轻一吻,我老脸一红,迅速捂住发烫的左颊瞪他,“你还不走!”
  他嗤了声,不爽地道,“你成日就巴望着我走是吧。”
  我低垂了眼,耳边只听见他扬高了声,朝内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我家里有面包牛奶。”任西顾在室内从不穿鞋,赤着脚吧嗒啪嗒的走到玄关。
  老妈把早餐摆上餐桌,“面包牛奶哪有什么营养,西顾你洗漱完过来吃饭吧。”
  我心里颤颠颠得还没缓过神,忙道,“别了,人家不是有早餐了,没必要。”
  老妈一锅贴下来,“怎么说话的,口无遮拦。”
  我没吭气,低头扒拉着饭菜。
  未料到这个草长莺飞的二月天,竟会成了与他盘亘多年辗转多年的开端。
  
  第三十二章
  在这个犹透寒意的早春,二楼花圃里的迎春花已经微微招展。
  这片鲜嫩的绿意从阳台垂坠近两米,犹沾露色的明黄色花苞鼓胀着,引人采撷。
  任西顾拈下一朵,趁我不注意时往我侧盘在左边的发髻上插,我眼尾扫到他指尖那抹明黄,不由沉下脸抬手往发髻上摸索了下,抓下那朵迎春花,“不要这么孩子气好不好。”
  我就愣是想不明白,他平日处事都比同龄人成熟,怎么对上我就这般孩子气,每每总是要让我哄。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噙着笑偏头看我,得意忘形,眉眼腻死人的甜。
  我鸡皮疙瘩又开始抖了,用力搓了搓双臂瞪他,冷冷道,“你有完没完。”
  他俯下身,亮出一口森森白牙,“没完,看着你就高兴。”
  我斜睨他一眼,“哟喝,亲个脸就抖了。”早上那是他趁人之危,没羞没臊的占我便宜,不作数。
  他似看透我的心思,猛地一用力把我拽到他怀里,揽紧了,腾出一只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下我的唇,“亲脸不作数那我换个地方?”
  我寒毛在瞬间全体竖起来了,未料到他竟敢如此大胆,这还在小区,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高跟鞋往他的小腿肚上一踹,急急从他怀里挣脱,“任西顾!”对上小区前惊异地不断回头的路人,方才还不知道有没有被熟人撞见,这次我是真的变了脸色。
  任西顾见我真的怒了,立马乖顺下来,“萌萌……”
  我脸色怎么都好不起来,心中越发郁闷我是不是魔障了,都老大不小,怎么就跟个高中生拉扯不清。
  国人对男女之间的差别待遇向来微妙,惯常男人年少时的荒唐大都是转瞬流星,未几便会自动散去,但女人则不同,那些流言蜚语被当成津津有味的风流韵事,饶是过了多少年,婆传媳,母传女,暗暗提起时还会有人戳着脊梁骨。
  我既然到了适婚年龄,更是禁不起这些蜚语,我没有那么伟大,为了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激情抛却一切。
  任西顾总算不闹我,只时不时低头揣摩我的脸色。
  我看着他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脾气差得一塌糊涂,可在我面前大都憋屈惯了,刚刚强硬武装的心脏不由有些发软,暗自低咒了声,我只道,“没事,去潘家五金店那吧。”
  不到二十坪的五金铺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将拆下的锁递给师傅,“这个尺寸的给我拿一副。”
  “好嘞!”师傅爽利的应到,进里屋给我拿锁。
  “怎么不叫师傅上门,你自个儿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拨弄着桌上的样品,“只要一个梅花起子拧几个螺丝就可以了。”叫人上门装锁我不放心。
  他应了声,陪我选完锁之后却不急着回去,抢过我手上略重的背包帮我提着,理所应当道,“先陪我吃早餐。”
  “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有面包牛奶。”
  他倒好,一句“没营养”打发了,拉着我的手往对面的咖啡店走。
  “一杯拿铁,蓝莓慕斯,甜甜圈。”他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等等,”我慢条斯理的开口,“把咖啡换成奶茶,我要一杯热牛奶。”
  任西顾嫌恶地皱眉。
  “早餐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隔着桌子拍拍他的手背。
  我们坐在一楼的玻璃橱窗前,西顾的位子正奢侈地对着大片阳光,很是打眼。冷不伶仃的,我视线在西顾背面的左上角定住。
  只见一个将菜单几乎快盖到脸上的身影正悉悉索索的倒退着往外走,一旁站着的服务生黑青着脸,勉力维系笑容。
  “太郎!”
  原谅我,从菜单上方露出的西瓜太郎头是如此醒目,令我一眼认出来人。
  他僵硬了下,随即欲哭无泪的拿下菜单,扶了扶眼镜,但还是很有勇气的重申一次,“……我叫泰朗。”
  “叫他干什么。”西顾眯起眼恶狠狠地转向他。
  我双手在他眼前一晃,直接阻断他的X射线,招招手唤苦着脸的泰朗过来,“来,姐姐请你吃东西。”既然他是唯一一个被西顾请去生日宴的朋友,就表示他也是西顾难得会允许接近他的人……虽然看样子,平日该受了西顾不少欺负。
  “不用了不用了。”西瓜头涨红着脸不住摇手,“我刚吃完,正准备回去。”
  我似笑非笑的支着额望他,“方才你手里还拿着菜单点菜吧,不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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