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哭。”那白衣侠客依然平淡。
“剑哭!难道剑哭还没死?”青鬼越来越惊讶。
那剑哭原本是当年剑帝墨魂的师父,如果他活到现在已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并不苍老的人竟有一百五十多岁。
楼外已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楼外的一人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罗赶尸哈哈大笑:“没想到我的徒儿竟有这种本事!”
来的两人正是西门开和辛力。
那自称剑哭的人,二指夹着王剑的剑端。周围的碎剑不由地震动起来,青鬼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天目石谷中铁神的手不由一震,他的脸色一变:难道这王剑……
“众弟子听令!
现在准备血祭!”
石谷中的铸剑弟子实在不知道为何这一天之内为何会出现两次血祭,难道这王剑又有了何种变化?
天目楼中的萧叹生也没算到这五道中人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到底是谁强行开了这五道!
剑哭手中的王剑不断地震动,但他始终逃脱不了剑哭的二指。周围的碎剑不断地涌向剑哭,剑哭的剑意不断地沸腾,碎剑再也近不了一寸。青鬼看着剑哭周围不断翻涌的碎剑,越来越心惊:这人难道真的是剑哭,那个超越止境的人!不过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楼下的西门开和辛力感到楼上的动静也纷纷奔上楼来,他们看到周围的碎剑像马蜂一般扑向那个白衣侠客,碎剑越聚越多,竟在那白衣侠客的周身形成了一个不断涌动的蜂窝。
剑哭不断地聚集着指尖的剑意,王剑变得全身通红,那是夕阳般的血红。
他周身的碎剑翻涌地越来越厉害,其中有一片碎剑划破了他的衣袂。他的剑意更愈加鼎盛,那蜂窝状的碎剑被震得更远了。
西门开看到眼前的那个蜂窝时大时小不断地起伏着,他感受不到碎剑后的半点杀气,所以他也不知道那碎剑之后的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王剑的那一段红色,渐渐地向剑哭的指尖流去。
天目石谷中有弟子问道:“师父,这次我们又为了什么血祭?”
毕竟像这样每天血祭两次,很容易被搞成贫血。
铁神面容严肃地说:“王剑将逝,万剑将残。铸剑之人若不血祭以敬畏之,我们所铸的剑便会寸断!”
这铸铁器之人当中有“王剑一逝万剑残”的传说,千年前的王剑为人所断,竟使天下十年无剑,铸剑之人无论用何种办法都无法铸成一柄普通的剑。
天下各处的老剑师有王剑将逝的预感之后,纷纷令弟子血祭。只有血祭之后,他们所铸的剑才不会自断。
王剑身上的红色慢慢地流入剑哭指中后,然后慢慢地结成了一红色物事。西门开和辛力听到楼外铿锵之声便心知不妙,他们二人蹂身向前救出早已昏迷的丰子云和紫紫。青鬼也自觉不妙急忙飞出了楼外。
西门开和辛力也尽快地跑出了楼外,到了这楼外时,他们为这眼前所见之景所惊呆了。空气中强烈激荡的王剑竟然引得千万把剑器前来相救。
天目石谷中的铁神看着碗中的鲜血结成珠状却不化于这水中,这王剑……
萧叹生叹了一口气:这王剑实在太强,它的确不适合存在于这人间道中。那五道来的人虽然厉害,但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毁去这王剑。
那王剑身上那血般的红色慢慢地被莫离剑收回,剑哭不禁变色:自己的指上已使出了五万式的剑意。他周身的那些碎剑早已被他震成粉末,他实在没想到毁了这王剑竟有这般困难。
那方圆几里内的千万长剑竟向潮水一般向风云楼袭来,西门开等人也为这王剑之气所摄,他们痴痴地看着千万柄长剑不断地刺向那风云楼。
【神来一笔江如此】
第八十八章 王剑陨落
千剑潮水般向风云楼冲去,那三具中了符咒的死尸早已被飞来之剑穿得粉身碎骨。风云楼也在那万道剑流冲击之下瞬间毁去。
此时剑哭二指所夹的王剑震得更为厉害了,青鬼西门开等人也为这万剑滞空的壮观景象给惊呆了。
剑哭二指间凝起白芒将那王剑渐渐稳住,王剑剑身的那一段血红之色渐渐地又向剑哭指尖流去。
天目石谷中的铁神望着清水中的血珠慢慢地散开,没想到这世上竟还存在着能将王剑毁去的人。
突然间铁神的瞳孔急剧收缩:水中的血珠竟又凝结起来了。
风云楼旁的辛力、西门开和青鬼不禁为这啸天剑气所震,西门开看了看扶着的丰子云。原本已身受重伤的丰子云经那剑气一荡,他的心脉一乱,猩红色的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涌出。西门开又转头看着紫紫,这紫紫由于内功根基薄弱,她伤的似乎更为厉害。西门开让辛力护住紫紫的心脉,他自己也竭力稳住心神。
西门开用手托住丰子云的后背暗自运力。青鬼见时机那二人皆毫无防备,便横刀向前准备偷袭。不过他冲了几步,便感觉到一股热流不断地向喉结涌来,狂涌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先前本就受了剑哭的一击,那一击虽然柔和无比,但他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的剑气激荡地越来越厉害,土瓦不断地从屋顶滑落,四周的玉石受了无上剑气的激荡也径自破碎。
试问这世上除了那王剑还有哪把剑有这种气势!
空中的剑流不断地为王剑剑气所引动着,剑哭额上汗如雨下,看着这七万式的剑意已制不住了这王剑,现在的他已无法再停下,假若他剑意一收必会为这万剑穿心而死。此时他只有尽全力将那剑髓从这王剑体内逼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空中的剑流不断地向剑哭涌进,西门开等人已为这啸天的剑气激得睁不开眼,他们的耳边俱是凌厉的风声。他们虽竭力护住自己的心脉,但感到胸中烦闷不已,一股热潮便要冲涌上来。
不时,那种烦闷之感渐渐地消退。西门开等人慢慢地睁开眼,他们不禁为这眼前的凄绝的景象所动:空中的剑慢慢地断去,断剑发着清脆的绝响,破碎了的剑像一滴滴眼泪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剑哭
这便是剑真正的哭泣
西门开不知为何竟心中无限地悲伤,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剑哭的指尖已凝聚了十万式的剑意,王剑剑身上的那一段血红已尽收于二指间,剑哭竭尽全力终于抽出了莫离剑中的剑髓。
石谷中的铁神看着清水中的血滴终于散去,没想到这王剑终究还是陨落了。铁神看了看剑室中的刀剑,所有的刀剑竟渐渐地褪去往日的光芒。
王剑陨落后,万剑悲泣,所有的刀剑都会黯然无光。待十日之后,那些刀剑才会渐渐地恢复往日的风采。
剑哭转过身望了望已昏死过去的丰子云,默默地消失在这漫天的碎剑之雨中。
西门开和辛力站起身来,所有的剑已为剑哭的十万剑意尽碎。
西门开看了看身边的辛力问道:“你以前见过这番景象么?”
辛力摇摇头:“没有,不过这漫天哭泣的景象倒是听人说过。”
西门开:“剑哭?!”
辛力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实在猜不透这早已死去的剑哭为何会再次出现。
在剑的废墟中,慢慢地站起一人,那人便是罗赶尸。
罗赶尸受了丰子云的王剑一击,早已耗去半条性命。方才他若不是在清醒之下及时护住心脉,他也早就为那啸天的王剑之气所杀死了。
看到罗赶尸站起之后,西门开和辛力互望了一眼,他们眼前还有两位无名堂的厉害对手。
青鬼飞至罗赶尸身边扶住他,青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两个敌人对罗赶尸问道:“现在的你还有把握对付那个不带刀剑的人吗?”
罗赶尸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他阴冷地笑道:“赶尸客可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咳咳咳……”
“这周围如果还有尸体的话,我便能将他杀死。”罗赶尸望着对面的西门开冷笑道。
这风云楼的周围的百姓早就为那风云楼人所驱散,现在看来这周围除了那早已粉身碎骨的三具死尸,便找不到其他的什么死人了。罗赶尸仔细地用鼻子搜索着周围的一切气息,凭他多年的赶尸经验,这附近所有的尸气都逃不出他的鼻子。
罗赶尸搜寻一番后便将眼光钉在了丰子云身上。
难道适才丰子云受不住那啸天的剑气已……
西门开连忙伸手去探丰子云的鼻息……
罗赶尸阴冷地笑了笑……
正在相斗的李奇石和祖傲天发现自己的刀剑顿时失去了光彩也十分地吃惊。
不过即便他们手中的刀剑有所异样,他们手下却仍没有半点放松。祖傲天的剑依然傲意无双,李奇石虽迎得十分吃力,但也未落下半式败招。
此时无事的华风云正关注着与唐新相斗的王九重,他正在考虑是否应当相助王九重。不过他见了那般局势后便笑自己实在太自作多情。
唐新使的是一柄轻刀,说这是刀还不若称它为剑更为实在些。因为他的轻刀刀身极窄,比一般的剑还窄。不过那刀剑最根本的区别在于,那剑开双刃而刀却只开一刃,所以以此说来他使的确实是一柄刀。唐新的踏雪无痕乃是这世上最为精深的轻身功法,那轻灵的刀配合他绝世步法之下舞的更是如风如雨。
不过令人称奇的是那王家剑的二当家遇了这轻灵一刀后并没有败下阵来。
自从那王霸天死于祖傲天的剑下之后,在众位豪侠心目中,那王九重的功夫自然比其他豪杰低了一品。此时看来那王家剑非但不比其他剑法差,甚至因为那剑气能收能放,他的杀伤力比那寻常的剑法高出了不少。
华风云看着将剑气运用地得心应手的王九重,不由想到:这王家的二当家剑气已达到了这种地步,那他的大当家一定比他只高不低。他望了望远处的祖傲天,以他现在的剑法看来,那祖傲天的傲剑虽傲意非常,但似乎还未精纯。以那王九重的身手对付那祖傲天也未必会败,那王霸天却为何离奇地死于祖傲天的傲剑之下。
难道这祖傲天尚还留有一手?
想到这里华风云不由为李奇石捏了一把冷汗,倘若那李奇石真的败了,他手中的暗器一定不会留在自己的袖中。
那王九重用的是不接手的打法,所谓的不接手就是不与对手有任何的招式接触。那不接手的打法原本适于女子所练,女子身体生来便比男子柔弱不少,若她们与男子硬招相接必定会吃亏。所以某位武学女宗师便创下了这种不接手的打法,后来又有人突发奇想:这不接手的打法虽为女子所创,但男子又为何不能练此种打法?
只不过在当时五代有这种觉悟的人并不多,所以唐新的刀法虽轻灵,但他对于这种不接手的打法也无所适从。
突然唐新的脸色骤然一变,他脚下变得虚浮无比。
一道锐利无比的剑气顿时刺穿了他的左腿,在场的各位谁也没想到那王九重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将那踏雪无痕的唐新给制服。此刻唐新的左腿血流如注,即便他轻功盖世也没有半点机会逃脱了。
唐新受伤之后,竟昏死了过去。
从各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是晕过去了。
王九重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唐新,这样都能晕过去?!
【神来一笔江如此】
第八十九章 无形为乐
华风云射出五枚金针封住了唐新身上的五处大穴,王九重走近探视,那唐新的确受了很重的伤。然而使它昏死过去的伤却不在他的左腿,原来唐新早就有重伤在身,怪不得那踏雪无痕的不二步法并没有王九重想象中的快。
李奇石“呀”地大吃一惊,他的左臂已被祖傲天所伤。华风云猛然回头,看来他猜得没错,适才那祖傲天并没完全发挥出那傲剑的威力。
祖傲天左手捏了剑诀——傲剑无双,右手的长剑如出水巨龙,端的是无与伦比的王霸之气。
祖傲天的每一剑都指着李奇石的眉心,李奇石见他起剑如此之高便心下暗惊:这人难道真的不怕死?
因为祖傲天的剑架地这般高便相当于把自己上下盘所有的破绽卖给了对手,但纵使这般,李奇石却不敢有半招的进招。因为那祖傲天的剑比李奇石长上了几寸,只怕那李奇石还没得到他的破绽前,自己的眉心便早被那祖傲天的利剑所贯。
祖傲天的长剑依然不离李奇石的眉心,他的剑宛如傲世独立的王者。它至高无上地笑傲着一切,祖傲天此时也高大了许多。
李奇石用剑荡开自己眉前几寸处的长剑,但那柄剑总是在自己新招未生之前指着他的眉心。
这是一柄剑的傲视
李奇石在他长剑所指之下不住地往后退,他知道这般下去自己一定会为祖傲天所杀。不过他也知道此番之后,祖傲天的杀招差不多已经用尽了,而他到现在却还没有半点的显山露水。
李奇石猛的急退几步,他终于摆脱了那悬在眉心的那一把剑。李奇石没有再进攻,他反而插着手笑着对祖傲天说道:“我想到现在你的剑招已快用完了吧?”
祖傲天看着李奇石对他笑,他也停住了,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现在让你见识一番那神乎其神的弱水三千剑,
看好这三百七十二剑!”李奇石喝道。
李奇石左手剑诀万变,右手长剑如三千丈的瀑布向祖傲天激荡而去。
华风云不禁喝了声好,原来这便是那三千弱水的气势!
祖傲天手中的长剑此时却像一条困于浅滩的蛟龙,再无刚才那番横行霸道的气势。
祖傲天只觉自己手中的剑为那李奇石所带,似乎他下一剑出剑位置都被那李奇石算得清清楚楚。
五十招已过,祖傲天犹如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他真没想到那弱水剑竟有这般宏大的气势。祖傲天无疑已是剑中的少有的高手,他出的每一剑并无定式,这无招无式的剑招本是最难以捉摸的。没想到那李奇石竟将他的每一剑算得清清楚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算剑?
在这算剑之内,你绝不会多出一招,也不会少出一招,因为那样只会让你更早地死去。
此时的祖傲天便如一具木偶,他自然而然地用出他该出的那一剑,不过每招之后,他便会向死亡走得更近。他茫然地接着李奇石的弱水剑,他心下是一片黯然。他实在没想到那名剑五门中的剑法竟有如此厉害,难怪义父要竭尽心力除去这五门剑法。只怕这五门剑法大成之后,那无名堂的便又会多了五处大敌。
祖傲天也到现在才知道,那李奇石方才那番陷入窘境只是为了熟悉自己的剑路,也明白了为何每到危急之处他才出奇招自救。因为那李奇石便如那水边钓鱼的老翁,而自己却是那条得了小利沾沾自喜的鱼。那岸边的老翁只是用了一些鱼饵来慢慢地摸清自己的脾性。
百剑过后,祖傲天手中的剑已没有了半点气势,与其说是两个人的决斗,还不如说那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弱水剑快极,根本容不得人多想,所以祖傲天的每一剑都是自然而生,他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被拖向死亡的命运。
远处的乐声突然响起!
不是琴声
不是箫声
华风云转头向木已然和侯万里那边望去……
只见侯万里双手做吹笛之状,那笛声竟真的从那无形气笛中流出。
无形为乐(读“月”)!
那乐声中含着极强的内力,所闻之人若把持不住便会心意大乱。
乱意者,乱人心意也。
这便是乱意门最高深的制敌之法,这也暗合了孙子兵法中的“攻心为上”。
乱意门中原有两派,其中一派练的是“听琴”;另一派练的是“无形为乐”。只不过那听琴杀人似乎更强些,而且那“无形为乐”并不像“听琴”练的那般容易。所以乱意门的后人中能使出这“无形为乐”的人已是极少。
不过那侯万里和木已然同是那乱意门中的异类,当别人去练那杀人残暴无比的“听琴”时,他偏偏去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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