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再次出现，她不仅带来了自己画的魔兽主题背景图，还做好了配套的空间封面图，甚至还画了个卡通头像给他。
那头像是一个Q版的慕衡，颜色是简单的黑白灰，半睁着眼，斜斜地垂着眸子，就和他本人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寥寥几笔就勾勒得极生动。
可问题是……“头上那两只猫耳朵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很适合你啊~你看你就跟一只猫一样，昼伏夜出的。”
“……”他要用了这样的头像，以后还在不在圈子里混了？
且先不论圈里的朋友该怎样笑他，要真这么放上网当头像，有多少会相信这是Mul神本尊？
他才不要被当成笑话被放在论坛刷屏。
见计言十撇着嘴，似乎不大高兴了，慕衡轻笑着说：“还有件事你要帮我。”
“干嘛？”她佯装生气，目光却还是悄然溜到他那里。
“帮我开个微博。”
“……真的？？？”她的眼里重新燃起光芒，“你不是说无聊吗？”
“是无聊。”慕衡坦然承认，“所以你帮我用。”
“是用来宣传每期视频的吗？好啊好啊！”言十激动地连连点头答应，她起码成Mul神唯一授权的微博管理人了啊！
“当然，头像还是我自己定。”他惊魂未定地提前交代起来，“还有，别发乱七八糟的东西。”
计言十自然是一百个答应的，她还沉浸在被Mul神翻牌子的惊喜中。
下意识又想起乐妍微博的评论，那里头说起他曾经怎么都不愿意和她一块开微博。
他那样有主见有个性的人，谁都没办法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那么现在……她不敢往下想了，省得自作多情。
那天晚上，一个名为“MUL_FIN_CHINA”的id在微博出现，那头像是他自己选的：DOTA里最神秘的英雄影魔，它的英文名叫Nevermore。
永不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半夜听头牌的数羊，听得彻底失眠了。
我发现一件事，这里面头牌大人说话时的声音、语气和咬字，和ex一模一样……然后就脑补出了ex的形象
太可怕，我得吃块瓜冷静一下。。。。
第30章 Chapter30
？Mul神的第一部视频短短一天就被顶上网站游戏板块首页，而他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就超越了计言十的大号。
她每天趴在电脑前看着直线飙升的转发和评论数量，心里痒痒地想发点抽风的内容恶搞一下。可想起慕衡说的，敢乱发就不让她再用他微博这回事，还是暂时按捺住了冲动。
没过多久她又帮他洽谈了一家大型游戏直播网站，整的自己跟贤内助似的，也乐在其中。
而慕衡这两天也忙了起来，每天有各种赞助商找上他。他本不喜欢四处应酬，就带上爱跟人扯犊子的计言十，好歹她在的话，不会冷场。
**
洛梓信这人自从被计言十刺激了一番以后，脑子也不大正常了，天天嚷嚷着让她给自己介绍对象。
也不知道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气一气谭希，还是真吃饱了没事做。
他除了整天叨念这些事情，还有一件事也同样让他头疼：“自从Mul神入驻这直播平台以后，就没什么人看我们这些小喽啰的直播了，每天晚上收入少了一半，一半啊！”
“自己技不如人，还能怨别人？”计言十抱着个手机，躺在沙发上边吃冰淇淋边嘲讽他，“我劝你啊，还是换个时间段直播吧，我家Mul神可是承包鱼塘的男人。”
“我换了呀！你知道我昨天什么时候直播的么？凌晨三点半！！”
言十放下冰淇淋拍沙发大笑：“哈哈哈……凌晨三点半，你特么直播给鬼看？”
“鬼都没有啊姐姐！！”洛梓信崩溃地说，“你家Mul神吸金能力也太强了……不行，他必须得请我吃饭！”
听洛梓信哭穷哭了半个多小时，计言十是在乐得不行，跑去隔壁一五一十地讲给慕衡听。
他听完以后只淡淡应了句：“好，你安排时间。”
“……你不是真打算请他吃饭吧？”她诧异地瞧着慕衡，“别当真呀你！洛梓信那家伙就是随口说说，谁缺钱他都不会缺的~”
“没事，我也有一些直播的问题要问一下他。”他倒是满脸的无所谓，不过计言十那个小气管家婆倒开始替他心疼钱了。
她一方面给慕衡算计着钱，一方面又要给洛梓信算计着感情问题：“如果要请洛梓信吃饭的话……你觉得我该不该偷偷把谭希也叫上？”
慕衡冷着眼无语地看计言十，明明说过她爱管闲事的问题，可她还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他轻叹一声，言语间带着些许放弃治疗的意味：“如果你能收拾得了局面的话，就叫吧。”
得到同意的计言十又得意忘形了，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自然认为自己能hold住全场。
**
慕衡在电视台大楼底下停了车，比起约定的时间早了许多，计言十困得不行，据说她昨天又熬夜画恐怖漫画到凌晨。可他不明白，这家伙嘴上说困，可还是非要跟着他来录节目，过会儿八成又得在嘉宾休息室里睡着了。
他又极不情愿地想起了上次她一个人趴着睡在那的场景，他和其他几个嘉宾一块回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指着那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小东西说了句：“这谁家的？快来认领~~”
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认领”她一次，所以她吵着要喝星巴克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要法式香草拿铁，你喝什么？”言十抬头看了看慕衡。
“我不喝。”他乖乖拿出钱包来买单，“大杯还是超大杯？”
“超大杯。”
他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你喝的完？”
她信誓旦旦：“当然~”
“先生请问姓什么？”服务员拿出空的超大杯和一支笔，礼貌地询问。
“慕。”
“哪个mu？”
言十上前一步，自告奋勇地解释：“贪慕虚荣的‘慕’。”
“……”
计言十这家伙，整个人鬼头鬼脑的，透着股机灵劲儿，可办的却都是蠢事。
她不出声还好，一开口就让慕衡满头黑线。
大庭广众的，他都能听到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憋着笑的紊乱气息了。
于是他不留情面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知道自己一时情急的形容有些不恰当，就试图补充了一句：“慕容云海的‘慕’。”
这句多余的补充并没有让他气恼的心情得到丝毫缓解。
“我说的没错啊？”等咖啡的时候，计言十还跟他解释起来，“我原本想到的是‘朝三暮四’，可好像不是你这个‘慕’。”
“你肚子里没墨水完全可以选择不出声。”他冷冷地剜她一眼，拿她彻底没了办法。
拿铁到手之后她也不敢乱讲话了，边捧着超大杯慢慢啜，边乖乖跟在他身后去电视台。
**
计言十现在对这儿也算是熟门熟路了，那前台见了她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她还是无视别人的目光，自顾自得瑟着进门。
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性格更多源自于家庭的变故。父母离婚以后各自有了家庭，一提起女儿的事，都默契地避之唯恐不及。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这要是换了爱钻牛角尖的姑娘，八成得憋出心理疾病来。可计言十心态还算不错，她觉得既然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要是过得不开心她就亏了。为什么不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呢？
她这会儿又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红尘作伴闲聊了起来。
那小伙子今年刚大学毕业，还在试用期。一提起这儿的工作内容，他就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瞧着好玩，其实可累了！他们都爱说新人要历练历练，其实就是把脏活累活都扔给新人。我都不知道像我这样在这行没后台的，要混几年才能出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儿上班？”
“我这是误上了贼船啊！”那小伙子哀叹一声，“传说，现在流的眼泪，都是选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
“哈，年轻人。tooyoung；toosimple~~”计言十得意地摇了摇手指，“像你这样单纯的boy，在选专业的时候就该听听别人的意见。因为无论你选什么专业，毕业以后肯定都会后悔的。与其到时候一个人自怨自艾，不如想办法默默地把黑锅分出去，强行找个人对你惨淡的人生负个责。”
她又开始宣传她的歪理。
那小伙子也是傻，居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还恍然大悟状感慨：“难怪填志愿那会儿，每个老师都不肯给出明确的意见。”
“瞧人家多精明。”她用蜷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慕衡已经进去录节目了，计言十玩了很久的手机游戏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是个公用的休息室，总会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可这一次却似乎不同。
来人是一群聒噪的女人，吵吵嚷嚷地，一进门就吸引了计言十的注意力。她们各个浓妆艳抹，五官精致立体，身材凹凸有致，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大群喵呜走进来。
这些相似的锥子脸着实把她吓到了，她估摸着，应该和喵呜是同一批次的。于是格外有亲切感。
最后走进来的那个却和其他人不同，她的妆容淡淡的，全靠天生丽质的大眼睛和清新的气质在这群姑娘里脱颖而出。
而这个人，计言十曾经在网上无数次看过她的照片。
“言十姐，你大概不认识吧，她们就是LOL的TUT女子战队。”那个小伙子好心凑过来轻声为她介绍。
真是夜路走多了总能撞见鬼。
这Mul神和前女友同混电竞圈，有时候总逃不掉共同出席同一档节目之类的尴尬事。
不过计言十现在琢磨着，慕衡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老相好今天也会出现。
如果知道的话……他有想过见了面该怎么办吗？
那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地在计言十附近坐了下来，聊起她听不懂的话题——
化妆品、奢侈品、平面模特&*％…………
她们旁若无人地把休息室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
乐妍倚在化妆桌的镜子边，和其他人言笑晏晏。
而她的视线却总时不时留意着坐在旁边的那个姑娘，她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个人。
她柔软的中长发披在肩膀，发尾微微往内侧卷起，斜刘海垂在额前，修饰着精巧素净的面容。皮肤白皙透粉，看上去水灵得吹弹可破，那双略带倦意的眼正低垂着在看手机屏幕。
她扶着一大杯饮料，正百无聊赖地啜着咖啡玩手机。
而那只星巴克的杯子上面，写了一个工整的“慕”字。
这个字很刺眼，很夺目，尤其是对乐妍来说。
回想起朋友说的，今天Mul也会来录节目，她就再没办法将目光从那个字上挪开。
离上场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了。
慕衡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两三个TUT战队的姑娘认出了他，压低音量激动地讨论着。
“看，那不是Mul神么？”
“天哪~我的偶像！！”
“Mul还是这么帅……”
“……”
赵佳佳认识乐妍的时间最久，看到Mul的出现，若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
她接收到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思忖着是否该上前打个招呼。
而门口慕衡淡淡的眼神对屋子里其他人只是一扫而过，就径直走向了那个姑娘。
“怎么还有大半杯，不是说喝的完吗？”他随意地靠坐在她趴着的桌上，亲昵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她委委屈屈地扯他的衣角求救：“撑死我了……要不你帮我喝？”
“你都喝过了，我才不要。”他的语气满是嫌弃，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走吧，我结束了。”
乐妍佯装和朋友们聊着天，余光却留意到那姑娘愉快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跟他抱怨无聊。
两人并肩离开，经过她们的时候，她又近距离看到了计言十手里的杯子。
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慕”字，如今已稳稳落在了别人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偷偷摸摸想好了下一篇声控文的梗。。。希望能写好
第31章 Chapter31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轻声关上，计言十这才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不跟你老相好打招呼？”
慕衡的脸色因为“老相好”三个字而彻底阴沉了下来，犀利的目光瞪了身边的人一眼：“我说过，你不会用词可以选择闭嘴的。”
“可我觉得这次我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观察他的反应，可还没瞧出什么所以然，就迎面遇上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简直给了计言十一记当头棒喝。
她低着头，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就鬼鬼祟祟地躲在慕衡身后。
直到那人径自从两人边上走了过去，也没打招呼，她才深深舒了口气。
这回就轮到慕衡反弹她了：“怎么不跟你老相好打招呼？”
“……”她现在有点懊恼刚才的一时嘴快了。
他笑意明朗，如初春早上的阳光，略带料峭的寒意，却能让人精神充沛，没来由得暖了心。
“贵圈真乱啊。”她惊魂未定，小声跟他抱怨着，时不时回头张望。
慕衡低眸不削地冷哼道：“就这么怕见到他？”
“不是怕~是嫌弃。我从前不相信冤家路窄这回事，现在信了。”言十蹙眉摆了摆手，“我以后还是少来你这圈子趟浑水。”
他当真地点头肯定：“嗯，是该少来。”
**
电视台大楼外边阳光和煦，微风清爽宜人。
计言十坐在副驾驶，心情却不怎么明朗，再一次没忍住提起了那个让她纠结的问题。
慕衡没想到她还记在心上，抽空瞪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干嘛？”
“你看，你又顾左右而言他。”她重重呼出口气，像是在跟他怄气。
他开着车，轻声笑了出来：“你这回倒是挺会用词。”
“别跟我玩答非所问啊。”她知道这事可不得马虎，不追问的话他铁定不会主动告诉她答案。
于是她看着慕衡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红灯，他总算侧过脸定定地看她，那目光似是研究似是揣摩。
她也不说话，静默地等待他揭晓答案。
黄灯闪烁的时候，他才终于开了口。
“其实你突然这样问，我也讲不清楚。”他的语速是缓慢的，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大概是年纪大了，或者在虚拟的世界里待了太久，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想去研究。”
计言十干脆换一种问法：“那你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就觉得她比以前瘦了一些。”慕衡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女人的每个问题都是藏着陷阱的，就这么照着字面意思坦白地回答了。
于是她在边上无声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虽说在专心开车，可还是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凉了几分，旁边散发着幽幽的怨念。“你干嘛这样看我？”
她的语气略带责备和郁闷：“你肯定看得很仔细，连瘦不瘦都看出来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套。
是胖是瘦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么……
慕衡暗自腹诽着，面上又不愿跟她多解释，只觉得看着她瞎着急还挺有意思。
**
此后两人没再闲聊，直接去了原先订好的日本料理。
谭希一听有人请客，宁愿逃了加班也要来蹭饭。自从上次烤